蛮带感的。
有时候穿得太正经也有点不好的地方,比如拆掉的时候太过麻烦,从上到下钟情拆的时候还惊讶地问了句:“你连这都带?”
江霄没说话,他只是看了眼就敷衍地点头,意乱情迷里去和钟情接吻,在这个夜晚搞得大汗淋漓喘得不行。
窗外漫长的雨季还来了场回头雨,硬是没力气了才结束,最后领带的样子都狼狈不堪,摸过去一手的黏腻,隔着冰凉的眼镜镜片,钟情从来没见到过江霄眼尾这么红过。
被窝在冷暖之间交替,那条领带还重温了下当初勒人的感受。
能呛得人生理性泪水都出来。
蛮像仇人打架的,只有结束的时候带上脉脉温情。
雨催人眠,钟情握着人的手,睡过去的时候听到外面有雨,江霄就着手按在他的心口,挺用力,不知道现在怎么这么有力气。
他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江霄问:“现在你的心呢?”
没听清。
但是钟情会想起点什么,过了一会,又或许过了很久,他硬撑着眼皮开口:
“也许早就给你了。”
声音挺轻,不知道江霄听见没。
钟情没有来路,南城的雨季漫长,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常常在阳台对着窗外的雨丝觉得荒谬,结果睡个昏天暗地都没有从这个所谓的梦里醒来,只好看着雨幕发呆,心想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他遇见江霄的那一天是个同样的雨天。
但是并不讨厌。
爱从来没有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处于下风,只有因为爱才泊停,像找到了家。
第73章 例外
那条领带当然是不能用了。
被子温暖得像下一秒就能从里面长出只猫来, 然而江霄一伸手只能摸出来条沾满不知名液体的领带,最后被他干脆地扔进了垃圾桶。
记忆糟糕,但是体验不差。
钟情裸着上半身, 被子要搭不搭地盖在身上, 他有闲心地翻着推理书, 搭下来的头发把脖颈上的痕迹也遮下去一半。
他们两个都跟食肉动物似的,做起来能咬掉对方半块肉下去的那种, 现在他肩膀和胳膊也很酸, 青紫懒得遮。
但是江霄的比他更严重。
江霄在那里对着衣帽间的镜子打领带, 眼镜从昨天晚上架到现在,理论上来说没沾什么东西。
他架眼镜确实很帅, 无论床上还是床下。
天亮得不明显, 过了一会江霄才转身, 领带还没夹上,空气中有微小的弧度。
钟情挑眉:“你今天不能不去公司?”
他怕江霄腰疼。
然而敬业的家伙看了他一眼, 抿了下唇角:“最近忙。”
钟情这时候发现什么,手里的推理书抖了抖, 抬头问:“我带过来你真看啊?”
江霄衣服已经穿好了,不像钟情在家里就会耍流氓, 他看向在床上的钟情, 伸手就去拿书, 结果高估了自己身体素质的总裁没站稳, 半条腿支上床, 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疼得他狠狠皱眉。
然后钟情清楚地听到从来很有番礼仪的江霄说出来个不雅词汇,他把江霄要拿的书塞给他, 凑上前,第一次做这种事的酷哥有点迟疑地道:“要不要我帮你€€€€”
凑得近, 江霄原本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你又没弄进去,不用。”
嘴硬的家伙。
钟情突然想起来,问:“我昨天晚上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黑发遮挡下,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并不明显,但是是真切存在的。
江霄的动作一顿:“你昨晚说什么了?”
钟情不知道他这句话真的假的,他把对方的领带夹好,随即道:“如果你没有听清,那也没有办法。”
他半跪坐在床上,抬起眼看床边的江霄时眉目还含着点很轻的笑意,力度用得轻又谨慎,莫名有种古怪的感觉。
现在没力气说点什么争锋相对的话,两个人同时在危险的边缘止步。
江霄的手伸到他脸边,用同样的力度轻轻摸了下他的脸。
触感轻柔,像摸又像拍。
那什么的意味真的很重。
外面天色渐明,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收回了手。
当做没事发生,也没力气搞针尖对麦芒那一套。
钟情衣服还没穿好,江霄看着对方肩膀上自己留下的痕迹,别的不说,还挺显眼:“你先把衣服穿好。”
他这么盯着,感觉自己的肩膀也疼起来,两个人第一次做这种事都没轻没重的。
钟情耸了下肩,然后猝不及防被肩上的疼搞得笑意一僵,他为了掩饰一下:“江一恪中午回来?”
仿佛他已经摸清了这个家的运行规律。
江霄说:“嗯。”
钟情的目光移向他的喉结:“你不考虑穿个能遮的衣服吗?”
被咬的痕迹也很明显,他惯来觉得江霄喉结上的那颗痣很性感。
江霄还单腿支在床上,深蓝色的西裤膝盖弯起来也没什么褶皱,皮鞋铮亮,整个人笔挺得不行,他似笑非笑:“我不介意他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钟情这下没耸肩,怪疼的:“行。”
既然江霄没打算遮,他也没这个打算,穿的衣服宽松,和江霄完全不同的风格,锁骨上有点痕迹欲遮还掩的,比直白露出来还要让人愣神。
江一恪回来把书包一扔扔进沙发里的时候还没发现,上了餐桌的时候目光才不小心撞到。
餐桌上气氛比之前和缓很多,起码他哥没有时刻散发冷气,嗯,家里的灯光怎么还换了。
江一恪腹诽着,然后视线就撞上对面的钟情,这位哥来多了他都熟了,只是刚刚蹦跳打招呼的时候没注意到的事,现在却注意到了。
锁骨青的?嘴角怎么还红红的。
钟情打架去了?看上去还打输了,要不然怎么搞得这么惨。
这家伙,一会一定要好好嘲笑他。
他将同情的目光移开,对上他哥,结果发现他哥领带系得安安稳稳之上的喉结也有点,呃,像被咬了一口?
什么鬼?
江一恪懵了。
原来是他们俩在打架吗?可是他哥不是和钟情是朋友吗?
窗外的阳光打进来,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桃花眼的小少爷没忍住多看了好几眼。
是的,朋友。
他对他哥和钟情的关系就是这么定义的,再正常不过。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哥身边出现过这样的人了,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也许是这目光太明显,江霄看了他一眼,难得在餐桌上说话:“怎么?”
江一恪猛地低头扒饭。
他哥声音怎么也变了?
江霄自己没意识到,但是钟情听出来了,他对上江霄的视线,向江霄示意了下喉咙,对方自然地停下了说话。
江一恪心想要是他哥和钟情真打架的话,他一定会在旁边劝架的。
不仅是因为他还挺喜欢钟情的,还因为这是他哥的朋友,朋友之间怎么能打架呢?
他和他哥之间年龄差大,他今年十七,有记忆的时候他哥就是这么一副模样,这么多年来没变过,冷冰冰的。
所以,有朋友的话,是不可以和朋友打架的。
洒在碟子边的光变得近乎透明,江一恪切开最后一块肉,咬着叉子想。
钟情看着这家伙变得沉思的表情,一眼就看出来他在猜测,没忍住勾起嘴角,差点就要直接在江一恪耳边开口:“不知道你猜得对不对,但是,我和你哥在交往。”
会让人大吃一惊。
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江霄在下面轻轻踢了下他的腿,钟情看过去,然后笑了下。
暖融融的太阳照得人好看,痕迹在白净的脖子上还挺明显,江霄看着就想起上次的东西,还想给人带上去。
江一恪感觉桌腿轻微地颤动了下,困惑地往桌底下一看,结果看到他哥的皮鞋正蹭在钟情的靴子上,挨得很近。
小少爷:?
这是在搞什么?
很快他就又看到钟情没拿筷子的另一只手往他哥大腿上蹭去。
小少爷:??
没意识到他在看吗?
他猛地抬头,然后发现他哥和钟情两个人的表情都没变,隐隐还有冷淡肃穆的感觉,但是江霄的眼神却落在桌子底下,钟情嘴角的笑还没往下落。
联想到前段时间家里的异样,猜到再简单不过。
江一恪:“……”
江一恪的心情在天塌了和天亮了之间来回转换。
最后他擦擦冷汗,冷静地咽下了这最后一块肉。
原来是这种打架。
饭桌上江一恪没敢多说话,饭桌下趁着他哥上楼拿东西的空隙才和钟情开口,说话间像咽了一口水:
“那个,钟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