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奕辰起身,一步三回头出了病房,出去之前还对小陈道:“刚才护士说了,下床活动活动有助于缓解头晕。”
“好的。”
“桌上有温水,冠雪醒了还没喝水,你记得提醒。”
“好的。”
“那个苹果我快削完了,你可以接手,记得削成小块。”
“……好的。”
“快回去休息,有小陈在呢,你不放心什么?”林冠雪看不下去了,笑骂道。
“……我就是不放心。”时奕辰小声嘀咕,还对林冠雪道:“有什么事儿给我发消息,我看见了就回你。我要是没回你就给我打电话。”
“。”林冠雪给他了个眼神,没接话。
“行行行,我这就回去睡觉。”
时奕辰这才出了病房。
助理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等在医院楼下,上车就能回。
他边走还边回味€€€€林冠雪真的好关心他。
等等……时奕辰脚步一顿。
刚才忘了问那个突如其来出现的男人怎么回事了。
算了……时奕辰想。
反正有的是机会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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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还吃吗?”小陈问。
林冠雪就喝了个小米粥就放下了碗。
他摆了摆手:“不了。”
“再吃点儿吧?林哥你可是从昨天上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不饿就行,要是一口气吃太多胃难受。”林冠雪道:“现在不是你盯着我饮食让我少吃点儿碳水保持身材的时候了?”
“林哥!这跟平时能一样吗?”
“噢?”
“好……你不想吃就不吃了。”小陈收拾了小米粥:“那剩这么多怎么办?”
“你吃吧,要么就放到中午我再吃。”
“算了吧,你这病人中午不能吃冷掉的东西,我还是叫宁宁过来帮着解决一下比较实际。对了林哥……”小陈神秘兮兮的凑过来:“你和辰哥……”
林冠雪直接把人推开:“少八卦。”
小陈见林冠雪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也知趣地没有多问,这个脑子长出来的倒是很是时候。
“对了,地震的事情先别跟冯姐说,她刚回去没多久,又得担心。”
“知道知道,昨天咱这边刚地震冯姐就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们有没有事。医生都说了你没大碍,我就跟冯姐说我们都没事儿,就是剧组这边先停工了。”
“机灵了一回。”
“嘿嘿。”
“你先吃饭,大早上买这么多东西也跑了不少地方。”
“我先陪你活动活动吧?”
“不急这一会儿。”
小陈挠了挠头:“好,那我先吃饭了啊。”
“快吃。”
……
林冠雪倚在床上,他现在首要的事情是理清思路。
不是时奕辰,是突然出现的孟仪彬。
在林冠雪的梦里,孟仪彬并不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在预知梦里,地震受伤的当然不是自己,而是时奕辰。来龙去脉应该很清楚了,梦里的时奕辰为了彻底攻破自己的心房,用地震作为生死关头的筹码,毅然决然地在木屋倒塌时把自己推出来。
住在医院的是时奕辰,陪床的是自己。
直到出院那天,自己才碰上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竹马”。
孟仪彬在林冠雪面前露了个面刷了个脸,之后并没有频繁的联系,偶尔会在微信上问候一下,在聊天中一点点帮林冠雪回忆曾经那些“往事”。
……
直到时奕辰和自己分手。
在梦里,林冠雪心情受了影响。他不是恋爱脑,但这毕竟是第一段感情。
之后孟仪彬再次巧妙地“偶遇”,敏锐地察觉到了林冠雪的不开心。问发生了什么事。
时不时的聊天是有用的,梦里的孟仪彬通过那时间在林冠雪这里树立了“年少时哥哥”的形象。这段和当红偶像的恋情林冠雪无处倾诉,经纪人助理不合适,跟父母说又怕他们担心,于是孟仪彬便成为了林冠雪的倾诉对象。
孟仪彬开始安慰自己,并且诉说了他也并不好的往事,两个人这才关系逐渐拉近。
现在林冠雪怀疑,孟仪彬就是挑“自己低谷”的时候出现的。
梦里是失恋,现在是遭遇地震住院时。
林冠雪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喂?”
“喂,妈。”
“小雪,怎么啦?”
“……”林冠雪奇妙地顿了顿:“妈,你们是不是没看新闻?昨天凤阳县这边地震了。”
“看了呀,你爸还说呢,不知道多少庄稼遭了殃。”
“那……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干什么……”赵女士在电话那边也奇妙地顿了顿:“你在那边拍戏呢?”
“……”
“你也没跟我说啊!不过你现在都能打电话,应该也没事儿吧。”
“……”有道理,林冠雪一时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于是他轻咳一声道:“妈,问你个事。”
“你说。”
“我小时候有没有一个哥哥,姓孟?”
“孟……有的呀,比你大一岁嘛,小时候你可缠他了,还老上他家去写作业呢。诶……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一遍吗?我那时候就跟你说过啊!”
“……”
“怎么了?”
“没事。妈我这边还有事儿,先不跟你说了。”
“你忙你的。”
赵女士干脆利索的挂了电话。
林冠雪却陷入了沉思。
关于儿时姓孟的玩伴这件事,他问过他妈两遍。
但得到的答复完全不同。
刚做完那个梦的时候,自己就问过母亲,但那时母亲完全不记得孟仪彬。
且,更严峻的是€€€€母亲还记得自己问过这件事,但那时她说的明明就是没有这个人,但现在她记得她说的和这次的内容相同,这是矛盾的。
这证明已经发生的事也被篡改了。
林冠雪皱起了眉头。
€€€€还有更艰难的硬仗要打。
第33章 敌意
六月,恼人的高温已然显出了端倪。
柳树抽条,在河水边栖息。
片场,林冠雪在拍县城里的最后一场戏。
将近两个月,剧本里李清云和严横两人从初识到相知,再到成为彼此生命里重要的人。
严横和姨母家关系并不好,再加上一个一直在从中作梗的表弟,他的日子过得非常不舒心。姨母也不是什么看得清是非的人,本来一开始就嫌弃严横到他们家来住是个累赘,要不是他没有别的亲人,再加上严横母亲那笔遗产确实可观,她也不会去揽这个活儿。
严横到都原县后,这一身好战好打架的毛病很难说没有受到家庭的影响,三天两头带着伤半夜回去。刚开始严横小姨会嫌弃他,骂他不知道给自己省事,连带骂上他那个去世的母亲。但严横不是好惹的,他狠戾的眼神和动作吓住了小姨,之后她便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街坊邻居面前痛骂自己这个外甥。
表弟更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看得出来妈妈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姓严的,在家里也没少把自己做的错事栽赃在严横身上。
关于严横在学校的流言,基本上也都是这位表弟穿的。这对母子一个在街坊四邻间编造严横是个丧门星,一个在同学之间诽谤严横坐过牢,也算是一丘之貉。
严横对这个小县城完全没有归属感,对还在世的亲人,姨母一家更没有任何情感。之所以还能勉强留在这里,全是因为母亲去世之前的交代。他在母亲眼里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母亲虽然和小姨关系没有多好,但念及血缘亲情,总觉得小姨起码会让严横平安长大。
严横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
他很爱自己的母亲,来到都原县后也从来没有想过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他的家从母亲去世的时候就没有了。
李清云在这一点上和严横不同。
他父母虽然去世的早,但还有奶奶在。
奶奶年纪大了,但很爱清云,他从奶奶这里得到了很多很多爱。奶奶是个和蔼的老人,清云从学校带回一身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的严横时,奶奶也只是唠叨着年轻人怎么一点儿也不注意身体,一边拿家里的碘伏过来帮严横擦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