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做点儿吧。”
“要不……”祁书阳摸了摸鼻子问道:“你去我家吃吧?我过来的时候我妈都快做好饭了。”
“这不好吧?”林冠雪一愣。
“好,怎么不好。”祁书阳道:“我这次回来我妈就老念叨你,说崽崽现在又帅又有礼貌,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要是知道我过来看见你中午没饭吃还不叫上你,回去指定得说我!”
“这……”
“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回家跟我妈说一声,你收拾一下赶紧过来。”
祁书阳觉得自己笨嘴拙舌,干脆个人“一锤定音”,也不等林冠雪拒绝,一溜烟跑出了屋子,从外边的篱笆墙上手脚利索地翻出去了。
林冠雪看得目瞪口呆。
林晓钰先生应该是光叮嘱祁书阳浇水,但是忘了给钥匙了。
但……他的目光缓缓移到一边自己已经打开的篱笆门上。
那打开的篱笆门离祁书阳翻出去的位置,也就两三个人的身位。
“噗€€€€”林冠雪笑出了声。
小胖,其实你也可以走门的。
第64章 噎住
林冠雪把放在院子里的行李箱拉回了屋子里,归置完食物简单归置了下衣服,又换了身干净衣服替换掉在飞机上穿的那身。
换完衣服还没出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呼喊声€€€€“小雪?小雪!”
林冠雪推开卧室门走出来,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祁阿姨。
祁阿姨看见林冠雪眼睛一亮,连忙招手大声道:“快来快来,阿姨家饭都做好了,你爸妈都不在,你就来阿姨家吃一口。”
她站在篱笆墙里招手,周围都是生机勃勃的花草。
身后的阳光间杂着树叶的投影,混合着花香编织出一副林冠雪记忆中熟悉的画面来。
€€€€祁家和林冠雪他们家这么多年邻居,关系也算熟稔,尤其是长辈之间。要不然林晓钰先生也不会把自己的宝贝花们的浇水任务托付给祁家。
儿时,林冠雪也经常去祁家蹭饭。
有时候是赵女士和林先生双双开会加班的下午,有时候是俩人一拍即合吃食堂的中午€€€€这两种情况都会导致同一种结果,那就是没人给林冠雪做饭了。
赵女士一个电话打到祁家,祁阿姨就颠颠颠地跑过来叫林冠雪过去吃饭。
对了,祁书阳是跟妈妈姓的,在祁书阳很小的时候他爸爸车祸去世,祁阿姨一个人养大了祁书阳,听赵女士说,现在这个叔叔是祁阿姨前些年才二婚领回家的。
眼下熟悉的画面勾起了林冠雪儿时的回忆,他似乎回忆起来,在那段离自己已有很多年的儿时,自己也经常推开门听见祁姨大声喊自己过去吃饭。
有时候祁姨手里还拎着小胖的一只耳朵。
鼻尖依旧是父亲种的茉莉花香,他突然觉得那段日子离自己也没有那么远。
……
“祁姨。”林冠雪推门出来打招呼。
“雪雪又帅啦!”祁阿姨笑眯眯地打量着林冠雪,上来牵着他的手就亲亲热热地往家里领,边领边道:“你妈也没说你要回来,祁书阳这个臭小子来了一趟见你回来也不赶紧让你来这边。中午阿姨已经做好饭了,豆角焖面,不知道你回来没准备啥,晚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噢。”
“不用麻烦……”
“不麻烦,顺手的事儿,小时候你天天来阿姨家吃饭你忘啦?你喜欢吃什么我记着呢!”
林冠雪被祁阿姨领着,被牵住的那只手有些僵硬,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自打长大后,或者说上了大学,回家的时间就少了,毕业后当了演员,整天奔波在各种通告之中,回家的日子更是可以用天来计算。
儿时那些亲切的长辈、熟稔的邻里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从生活中淡去,演变成也就过年才互相拜访的“亲戚”。
但这种“不熟”,似乎只是对于年轻人们的。
在长辈们那里,他们看着你长大、读书、上大学然后工作,即便一年到头也就过年那么几天见个面,可看向你的眼神里依旧藏着你儿时的影子。
算起来,林冠雪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祁阿姨家吃饭了。
可看到那个缺了一个小角的木凳子、已经磨掉画的小兔子贴画,还有电视机前摆着的仿真小猫和祁阿姨家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的米黄色餐桌布,林冠雪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无比熟悉。
就像是游戏里某个线索道具会触发剧情一般,林冠雪看着木凳子侧面那个小小的兔子贴画突然想起来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贴画是上小学时买的泡泡糖糖纸里赠的,林冠雪无数次亲眼看着小胖,噢不,是祁书阳把那些小怪兽或玩具枪、气球的贴画珍重地贴在他自己用来记作业的小本子上,然后在某个下午兴致勃勃地拆开一个黄色的泡泡糖,拆出来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兔兔。
小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他不愿意让这个小兔子出现在自己那个酷酷的作业本上,所以贴在了家里的木凳子上。
“谁干的?”祁阿姨下班回来指着凳子,瞪着祁书阳,山雨欲来。
小胖平时都是憨厚且乖顺的,唯独在知道自己要挨打时脑子转的飞快,他一指旁边来蹭饭的林冠雪:“崽崽。”
“崽崽啊。”
祁书阳吃惊地看着自己母亲脸上出现了笑容:“这个兔兔真可爱。”
祁阿姨的确从小时候就表现出了对林冠雪的偏爱,要不然也不会在小林冠雪那么无法无天的时期依旧容许自己儿子和林冠雪混在一起。
林冠雪小时候就长得好看,皮肤白鼻子翘睫毛长嘴巴嘟,像个现实版的洋娃娃,祁阿姨不止一次向赵女士当面表达过“我怎么没能生出来这么一个瓷娃娃”。
说实在的,林冠雪觉得祁书阳小时候也挺可爱的。
……
“来来来,快进来。”祁阿姨招呼着林冠雪。
“陈叔叔好。”林冠雪没忘了打招呼。
他走到祁家的客厅,陈叔叔站起身来跟他打招呼:“小雪来啦?”
祁阿姨二婚的这位先生姓陈,这几年拜年的时候林冠雪见过。
林冠雪朝陈叔叔客气地笑了笑,站在了厨房门口,正好遇见从厨房推门出来的祁书阳。
祁书阳一手一盘焖面,看见林冠雪进来了朝他点了个头,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不用这个盘子!”祁阿姨看见祁书阳手里的盘子发了怒:“我出门之前不是特地叮嘱你拿深盘子盛吗!”
祁阿姨手劲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林冠雪不是当事人都能听到从祁书阳背上传来的一声闷响。
“不都是白盘子么,有什么区别。”祁书阳挠了挠头。
“哎呀,跟你说你也说不听,起来。”
祁阿姨嫌弃祁书阳挡在门口碍事,一把把祁书阳往边上拨拉。
林冠雪恰巧就站在祁书阳旁边,这一推把祁书阳推到了林冠雪脸上……没错,脸上。
林冠雪只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蹭过自己的唇畔,然后再看就是祁书阳飞快地闪开。
他朝林冠雪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我先去卧室换个衣服,很快。”祁书阳丢下这么一句话就飞快得跑了。
“哦……好。”
“人呢?这都要吃饭了还换什么衣服。”祁阿姨一边盛饭一边叨叨。
……
祁书阳回到卧室,飞快地从衣柜里拎出来一件T恤。
其实他也没太搞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下意识就跑进了卧室……右边大臂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他摸了摸,脑子没来由地发热。
怎么回事……在部队里大家不都是大跨栏背心么,崽崽也不是陌生的人。
祁书阳揉了一把头发,索性不想那么多,干脆利索地双手抬起把身上这件跨栏背心脱了下来,换上了白T恤。
€€€€应该是天气太热了吧。
他这样想。
……
祁书阳家餐桌就是个标准的四人桌,祁阿姨和叔叔坐在一侧,林冠雪和祁书阳坐在另外一侧。
每个人面前摆着一盘子豆角焖面。
祁阿姨厨艺不错,林冠雪小时候也没少吃。这豆角焖面无论是色泽还是气味都很诱人,尤其对于现在饥肠辘辘的林冠雪而言。
刚开始吃的两口林冠雪还注意着点儿仪态,等到焖面进了肚,馋虫和饥饿一下子被放大,林冠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索性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好吃不?”祁阿姨笑着问。
“好吃。”林冠雪狠狠点头。
小时候他也吃过祁阿姨做的豆角焖面,记忆里就很好吃,时隔多年,祁阿姨这手做饭的水平越来越精进了!
他边吃还在边想,自己在别人家吃饭吃这么快会不会不太礼貌,正犹豫着要不要放慢些速度,就听见了旁边椅子的挪动声。
祁书阳站起身来了。
手里还拿着个空盘子。
林冠雪:“?”
你的面呢?
祁书阳看见林冠雪看过来,还贴心地道:“我再去盛一盘,你要不要?”
林冠雪连连摆手:“先不用先不用。”
“噢好。”
祁书阳拿着盘子进了厨房,很快就端着一盘盛满的焖面出来。
然后林冠雪就见证了祁书阳是怎么迅速消灭掉一盘子面的。
……
吃饭就是直接往嘴里倒是吗?
他表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