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 第182章

当世商人,论奸诈之最,非这小舅子莫属。

这钱从公,花出去他半点没卖到顾二人情,老婆本还一朝回到解放前。

着实可恨!

顾劳斯不仅关注小学,同样关注初高中。

他从安庆府历年十分萧瑟的乡试成绩里,嗅到了一丝丝隐约的商机。

第133章

毛爷爷说,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为此,顾劳斯特意在安庆府城溜达一圈。

很快他就找到了府学所在。

又很精准地在府学不远处一间茶楼, 找到了本府读书人课后沙龙的大本营。

奇的是, 这里的秀才不兴比诗文, 兴的是拼美黑。

一位短打粗犷汉子遛出八块黑麦色腹肌。

“此次水情, 我与乡亲一道, 挑的砂石能保十里长堤。”

“何兄威武!”

“百无一用是书生,伟丈夫当如是!”

一位文弱书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露出雪白胳膊, 与黢黑脸庞形成鲜明对比。

“我虽肩不能挑, 却最能吃苦, 城外十里堤坝我日夜巡守, 吃睡都在堤上,不曾有片刻懈怠!”

一群后生目露敬意。

其中一位起来一揖到底:“林兄, 平日里嘲你弱鸡,是我过错,还请原谅则个。”

林兄羞涩摆手, “不至于不至于,我也确实体弱……”

“你们这些都是小儿科,要我说时兄才最令人叹服。”

“对对对,时兄大才,旧堤哪处有白蚁溃穴, 哪处翻砂鼓水,都逃不过他的鹰眼!你们是不知道, 遇着棘手的堤段,县里长官都要提着酒来请他出马!”

突然被cue, 一个面貌憨厚的大哥摸着头起立。

他不善言辞,只干笑着谦让,“我家世代睡在堤上,这熟悉大堤就跟熟悉自家老婆似的。”

糙话一出,满堂大笑。

有年长些的顽笑道,“可不兴开黄腔,咱们有些小秀才,可还是童子鸡呢!”

愣是把脸嫩如林兄之流,臊得如同醉了酒。

酒楼内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有道是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自古文人相轻,此前他们互为竞争对手,彼此间看不顺眼,或有不合,都是寻常。

但经此一役,彼此间多了一分保卫家园、共御大水的搏命交情,反倒惺惺相惜起来。

话题很快转到即将而来的乡试上。

“这次秋闱,圣上开恩,容我等推后两月。

从今日起,我等当收心备考,日夜不辍,方能不负皇恩!”

提到这茬,气氛一下子down了下去。

一群黑脸李逵开始愁眉苦脸。

“哎,说起秋闱,咱们这历来文风凋敝,不说状元、解元,单说取中都难。

次次赴试,都只落下个重在参与。我看,这回还是难呐——难呐——”

这是出师未捷先挂白旗的。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咱们要自信,自信!

学海无涯苦做舟,直挂云帆济沧海;天生我材必有用,死去犹能作鬼雄!”

这是好词好句背多了无用也会瞎起哄的。

“咳咳咳,咱们岂能不战而屈?!

指不定八月不旺我府,十月才旺,所谓时来运转,就看今朝!”

这是学不好总惦记科场玄学的。

“古人云:自知者英,自胜者雄。

既不自知,又不自胜,何也?”

冷不丁一道声音插进来,十分之不和谐。

整个酒楼静了一瞬。

顾劳斯默默吐了个槽,和也,我还达也呢。

那人大约觉得无趣,自问自答道:

“没本事还不自量力,英雄二字只落下半边,说的可不就是你们这群草上扑腾的笨鸟?”

众人循着视线望过去,二楼雅间门前,一个两腮无肉、双眉压眼的青年,正好整以暇倚着栏杆戏谑地望着众人。

“喂,查平,你说是也不是?”

被他cue的青年磨蹭着出了包厢,唯唯诺诺应了声。

他全程垂着脑袋,声音也细若蚊呐。

青年不快,一脚踢了过去,“方才是酒没管够?还是肉没吃饱?说话如此有气无力?”

查平不着痕迹地往后让了让,“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宽不甚满意,但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叫他懒得再白费劲。

来安庆府这些时日,方白鹿被知府拘在家中,说什么地方有难,不许他骄奢淫逸、出去鬼混;玉奴那个小贱·人,抱死了陆鲲大腿,处处躲着他,叫他偷不到丁点儿荤腥,这叫吃喝玩乐惯了的他,哪里憋得住?

好不容易寻了间偏远些的酒楼,饭菜穷酸,口味亦差,他正窝一肚子火气,又来一群比饭菜还穷酸的书生,真特么倒胃口。

他啐了一口,视线掠过楼下那一张张羞愤不已的脸,忽而快意地笑了。

“怎么,说你们蠢还不服?”

他在方白鹿跟前装惯孙子,尊严扫地,久了性情多少有些扭曲。

时常总要羞辱他人以发泄,才能找回一丝丝岌岌可危的平衡。

欺凌查平是如此,淫·亵玉奴是如此,今日出言侮辱府学生,亦是如此。

“贵府战绩,前年常科,解额二百七,正榜一个没有,副榜侥幸录了三人;

去年恩科,解额三百,正榜又是光头,副榜进步了,可喜可贺,得进四人……

还需我往前细数?”

一众秀才如同锯了嘴,辩无可辩。

因为确实没法再往前数了,一届更比一届差……

沈宽十分自得,他一边下楼,一边摇头。

“哎,就凭这这凤毛麟角的几人,怕是都补不齐府下六县四年来的缺额吧?

不过贵府举业虽不入流,书生心态倒是甚好。

苦中作乐,亦自得其乐,叫我这个外乡人佩服佩服~”

他丢了个钱袋子,令查平付了饭钱,趾高气昂从大堂书生当中穿行而过。

面上轻蔑扎得几个脾气爆的,撸起袖子就要抄扁担。

实在是,他们才去领的廪供,一人两担精米,灾后特别补给的那种。

手头刚好都有家伙。

沈宽并不怕他们。

“你们可想好,我可是今年秋闱徽州府待考的准生员,打伤了我,后果你们担得起嘛?”

见众人攥着扁担的手青筋暴露,却又强自按捺的模样,他脸上愈发肆意。

“啧啧,也不知什么穷乡僻壤才养出来的泥腿子。

读书靠的是脑子,可不是你们这一身无用的蛮力。”

被批一身蛮力的众书生,只得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大摇大摆离去。

太特么憋屈了!!!

不知是谁,横踹了一脚桌子,“槽他老·母,真是气煞人也!”

可那青年是个外乡人,他们一不知底细,二不知深浅。

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敢怒不敢下黑手。

一时间,大堂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粗喘声。

好似到了蓄势待发的斗牛场啊……

顾劳斯缩在角落,瞅了瞅身上的红袍子,又瞅了瞅身后的苏朗,这才挺了挺胸膛,张开嗓子高喊一声——

“起来,不愿被羞辱的秀才们,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让我们为了尊严而战斗!”

众人:……

哪里来的小鬼?鬼叫什么玩意儿?

对上一众懵逼的眼神,顾劳斯决定不搞情怀,搞点直接的。

“想不想出题全会,做题全对?

想不想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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