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几次因为太过认真诚实将自己的老板气到闭麦呢?不太清楚,但是诚实不是美德吗?我这么诚实,他为什么还要生气?
哎呀,下次继续这么诚实他应该就可以适应了。
追踪灶门炭治郎让自己陷入小吃街,买了一堆鬼不能吃的东西,让自己老板生气,然后我还要去贿赂小孩子。
我这个晚上真忙。
小孩子们不算多,也只有五六个,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但是气色还好,没有面黄肌瘦。
负责照顾这些小孩子的女性是凉子小姐,她打开门看见是我的那一刻有些惊喜:“我妻先生,你这是偷溜出来的吗?”
我将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发出“嘘”的气音,然后猫着腰踮着脚刺溜闪了进去,凉子小姐忍着笑意关上了门扉。
她跟年长女性发现小孩子做坏事一样,语气多了些揶揄:“我妻小先生,这样可不好,夜晚偷溜出来玩可是会被家人责骂的。”
“你们学堂里应该说过这些吧。”
凉子小姐比我妻先生年纪要大,我妻先生是个看着清清秀秀乖巧懂事的老实孩子,但实际上是只皮猴子。不过因为做事谨慎,所以至今没有被家人发现其顽劣的一面。
凉子小姐是我妻先生的共犯,每次我妻先生跑过来的时候都会选择包庇,而不是告诉主家。以她三十多岁的年纪来讲,她可能是将我妻先生当成了她的孩子。
不过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了点。
主人家会责骂她的。
凉子小姐以前不叫凉子,也不姓我妻,不过是得到了主人家的恩惠,所以在这个地方,养着五六个孩子,被人称作我妻凉子。
但只有我妻先生,会像模像样一本正经的称呼她为凉子小姐。
其他人,她是让他们喊凉子阿姨的。
我带来的伴手礼被凉子小姐分给了那些小孩子,现在天色也不算很晚,所以凉子小姐让他们吃完酱油仙贝后继续玩一会。
“我妻先生长大了不少。”
再怎么长大,现在的我妻依旧是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少年气十足,眼睛黑亮,跟一年前没什么两样。
这张特别少年气的脸我有时候看到都觉得太过年轻稚嫩了些,一看就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还有双杏仁眼。看着很好欺负。
“才一年时间而已,凉子小姐。”
“一年时间很长的。”
“可是凉子小姐一点变化也没有啊,除了更好看了一点。”
“油嘴滑舌啊,我妻先生。”
凉子小姐笑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妻先生对另一个我妻了解吗?”
“只要是我妻家,我肯定能说出来。”
“那么,我妻善逸。”
我卡了一下,“凉子小姐,这是耍赖,我妻善逸的我妻跟我的我妻不一样。”
“是吗?但是我妻先生刚刚说过我妻家都能说出来吧,他姓我妻啊。”
“所以是在耍赖。”
我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一副长辈的姿态摆在我的嫩脸上,有些不伦不类,滑稽到可爱,“凉子小姐,因为你的耍赖行为,我决定惩罚你了。”
“是是是,凉子知错了。那么我妻先生要怎么处罚凉子呢?”
“罚你说出来我妻善逸的事。”
凉子小姐觉得我这是小孩子的玩闹。
她很自然的说出来我妻善逸是一个前段时间经过这里的鬼杀队剑士,是剑术了得可以杀鬼。
“剑士?禁刀令颁布后还有剑士吗?佩刀上街是违法的吧。”
“我妻先生不知道鬼吗?”
“当然知道。我们老师说鬼是幻觉的产物。”
“那紫藤花茶呢?”
“他说紫藤花茶有利于身心健康,恨不得让我们每个人上学前都泡在紫藤花茶里才来见他。一个狂热的紫藤花茶爱好者。”
凉子小姐眨了眨眼:“紫藤花茶的确有利于身心健康。”
“但是,这跟我妻善逸有关系吗?”
“好吧,我妻善逸是我编出来的。”
我妻先生在恼羞成怒里听到了凉子小姐编出来的奇幻故事,在她的故事里,时间是“从前”,没有禁刀令时的从前,我妻善逸是我妻家的一个剑士。
“就跟源赖光和他麾下的四天王一样,我妻善逸是一个退治妖魔的人,不过他只学了一招。”
我眼神死的接了下一句:“然后一招砍遍天下。这种故事我都能猜出来好吗。”
“那换一个故事好了。”凉子小姐沉思了一下,然后做出一副来了灵感的模样,她嘴角上扬,“啊,对了,那就这样吧,我妻善逸是一个既勇敢又胆小的人,他看见那些鬼怪都会被吓得尖叫,说‘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平日里喜欢向女性求婚,不过至今没有成功过。”
“——我妻家没有弱者!”
“他有两个朋友,一个像太阳,另一个带着野猪头套,他们结伴一起去杀鬼。”
“这是什么无聊故事。”
“他一点也不我妻啊。”
“上下两个故事连起来他就我妻了。我妻先生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听不下去故事,以此证明自己长大了。”
我妻善逸,鬼杀队剑士,雷之呼吸传承者,只会六种基本型中的壹之型“霹雳一闪”,平常时候像个胆小鬼,但关键时候非常可靠。拥有可以分辨人和鬼的声的敏锐听觉。
其同伴为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
我妻家的确没有弱者。
就算只是在这里待着养孩子的我妻凉子,也可以为了让自己看好的孩子在成年之后竞争我妻家主之位有更多的胜算,会密切关注鬼杀队的事。通过她的才能解析出那些有潜力的队员的能力,然后通过各种 方式透露给她的我妻先生。
因为我妻先生和他哥两个人是双生子,而且哥哥的才能比他要更好,我妻先生也没心没肺的,依旧还是初见时的少年。
还是就快被他哥养废了的那种。
我妻先生的哥哥早就知道鬼的存在了,我妻先生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傻孩子,凉子只能希望我妻先生的傻可以让他碰到鬼杀队的人跟他们能交到朋友。
鬼杀队的友谊对我妻家很重要。
只要鬼这种东西没有灭绝,那么鬼杀队的友谊就是衡量家主能力的一个重要标志。
就算希望不大,凉子小姐也想要帮我的。
毕竟双生子在我妻这个家族里,不是家主的那一位就是替家主挡枪的。
我妻家,就是个政治生物。
我出门的时候凉子小姐没有出来送我,她正在给她养的孩子们铺被子,让他们乖乖睡觉,我笑着跟他们说完晚安后,出门看见门扉上小小的紫藤花纹。
我的笑容更大了点。
第9章
我看望过凉子小姐后,又出去买了一点可乐饼。这种东西不是我的口味,只是我妻先生的哥哥我妻佑介的偏好。
见凉子小姐的时候,我就将自己身上的服饰换成了学生的立领制服,头上的西式硬帽被我刻意戴歪了一点。按照阅读理解的说法,我妻清介歪掉的帽子和他身上整洁的立领制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表现出了人物平静外表下被压抑的少年心性,为后文我妻清介的命运埋下了伏笔。
看出来了吧,我其实是在胡说八道。
帽子戴歪的角度是我测了一下当时的风速,以及我妻清介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体力,让身体状态模拟全力奔跑一段时间后,调整出来的最合适的角度。
真要表现的,应该是我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全力奔跑后,在离凉子小姐的住处还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停下,整理了一下身上因为狂奔带来的皱褶,平复呼吸才去凉子小姐的场景。
表达出来的是我当时的迫切心情,还有,去晚了买的酱油仙贝味道没有刚出来的风味了。
感情需要维系,不能是其中一方的单方面维护,所以我用这些手段表达出凉子小姐对我的重要性。
凉子小姐的观察力非常出色,而我妻清介还是个别扭少年,在不能说出口的情况下,用行动去表达是最优解。
而这并不算欺骗。
凉子小姐的确对我很重要。
鬼的体质不能很好的表达出这种重要,我用模拟来表达这种重要,很合理。
我对待这种小细节上总是很认真的。
就像那个痴迷剑术的人,我知道缘一有通透世界,可能会看出来我是他哥,所以血液流速和脏器什么的都做了微调,将鬼的特异性变成了人的普遍性。
对待随便乱放的棋子我可以不在意,但是对待自己的马甲,我还是很认真的。多一个马甲多一条路,所有马甲都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从当前的大环境里扯出来一点线,编织好了,让他合理的出现,如人一样生老病死。
重要的不是完美,而是合理。
我抱着一袋子的可乐饼在亮着昏黄灯光的街道上走着,可乐饼的温度隔着袋子都有些烫,搁在胸口抱着连胸口处的肌肤隔着几层衣料都感觉到了热度。
凉子小姐所在的地方里我妻家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就隔着两条街。当然,我妻家的房子肯定不会就这一处。
毕竟是政商界被称作毒蛇的家族,如果只是住在这样平平无奇的一座和式房,也太小看我妻家的人数了。
这是我,也就是我妻清介的临时住所。
不过这一年里住的最多的人是我妻佑介。凉子小姐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在这里看到我了。
因为事情太多了我没想起来当时为什么走掉,不过我没什么慌张的,当时我肯定做了方方面面的准备,还给了一个充足的理由。
所以我看见站在台阶上,一身清贵气息的少年也没什么我穿帮了的想法。因为我跟他现在太过相似的脸,我很容易的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妻佑介。
才能过于突出而被我妻家的继承人教育压出来近视眼的我妻佑介。
外界对这个清贵气质的少年的评价是——我妻家里的又一条长出毒牙的蛇。
眼镜蛇或许很贴切。
至于我妻清介,是毒蛇窝里的玉米锦蛇。除了一身色彩符合我妻家的特质,没有别的了,只是一条无毒蛇混进了毒蛇窝。
眼镜蛇兄长难得穿了一身压迫感没那种的亚麻色和服,看见我的时候直接走了下来,木屐踩在台阶上。
他疑似在生气,因为木屐的声音有些……不是轻微的、间或的一声,我疑心他脚下踩着的不是台阶,而是雪,咯吱声有点过于频繁了。
那就当他人如月华,月华如雪好了。
“清介。”
他现在还处于变声期,嗓音比以前清亮的童音相比要低沉一些,“你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