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录”的异能力是我跟费佳能成为共犯而不是什么盟友之类的关系的保证,共犯比盟友还是亲密一点的。
我们见过对方最卑劣无耻的一面,也必将在结束共犯这一关系后,或者同归于尽,或者一死一活。
正面的压制我的人有太多了,我需要一个同样的跟我一样行事毫无顾忌的人分担一下压力。这就是费佳共犯的作用。
至于关“忏悔录”什么事?
因为费佳的摸头杀异能力“罪与罚”。
我并不想在睡梦中被摸头杀了,他也不想在睡梦中被我新得来的异能力轻而易举审判死了。
所以双方都退了一步。
我犯懒的时候,直接将Mafia的任务交给他让他做的。他第一次碰见我这样的人,有些无语吧。
“情报泄露。”
“没事。这些任务都是蛮力,情报泄露的问题森先生早就考虑过了。”
森鸥外在无法有效管束我的情况下,不会给我特别能泄露Mafia情况的任务的,除非他头上的东西是个摆设。
而我,我是森鸥外和费佳之间不用动脑袋的中间商,任务交接人。森鸥外给我任务,我转头给死屋之鼠的首领,让他完成。
钱还是我的。
这就是中间商赚的差价。
费佳那段时间眼光沉沉的看着我,没办法,他这是被仅供参考的图片坑了,忘记了下面的“以实物为准”。
我这个实物,坏脾气一堆。捏着游戏机歪在沙发上打游戏,玩累了就看一眼共犯的电脑,有闲心了就纠正一下共犯的坐姿和不良习惯。
共犯坐在电脑前的身姿没有反派的气场,他只是一个盯着电脑可以没日没夜的,还会咬手指甲,弓着背的……宅男。
事实上,我们反派的形象,高大上的都在外人面前,在自己的地盘上,那是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可以一整天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玩着游戏或者电脑,不害怕自己的视力会被损害。不过我们还能活下去,没有被饿死或者熬夜猝死的原因,是因为我还是会起床洗漱做一日三餐的。
工作全部丢给费佳,我就负责做个饭,将费佳从他的电脑椅上毫不留情的扯下来。
我一开始是没怎么在意费佳的身体状况的,毕竟我看上去这么懒散,实际上,我的身体反应程度正在以极其不科学的方式提升着。
这可能就是我和费佳的区别吧。
我看上去挺瘦的,也挺弱的,跟费佳一块拉出去,都分不清谁是真的病弱。
因为我的情况,我以为费佳的病弱也是假的……然后,我又见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病弱反派。
连续熬夜不知道多少天的费佳,他病倒了。
我:……
我没什么话说了。
我造作我的身体完全是因为我的锻炼方式跟他人不一样,他这么造作自己的身体,我以为他是真能,结果,他是逞强。
丢脸,退群吧,费佳。
梦境里的费佳原来不是我一样的仅供参考的图片,而是实物。
我是咳着血一拳打死牛,他是咳着血,就可以躺倒的人。
他不信我。
直到我让他看到什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什么是看似没什么肌肉起伏的身体却拥有爆发性的力量。
我非常忧虑的问费佳:“你有八块腹肌吗?”
病中的费佳:“……滚!”
他有没有八块腹肌都不影响我其实能将他整个人都掰折的事实,就武力而言,费佳这种反派,真的挺渣的。
我的共犯,他身体素质太菜了。
菜到我看不下去。
我只作不死,还能顺利反杀的原因就是我欺骗性的身体素质,看似顶多肌肉线条匀称,八块腹肌也只有线条若隐若现。但这幅偏瘦弱的身躯,从头到尾都是欺诈。
能够支持我使用剑术的身躯,还能让我在高强度作战情况下,维持爆发力保持整场战斗的身体,真的病弱,是说不过去的。
也正是因为我知道共犯的身体素质太菜了,所以他的日子在往规律生活靠近了。因为我睡前就会拔网线。
狗吗?
挺狗的。
但是你知道费佳为什么还能忍吗?
因为利益大于亏损。
我们两个互相都让对方装好一点,免得合作还没成功,就因为互相坑害而合作不下去。摊开来看,整个计划都是对对方的算计,说起来也不好听不是吗?
我的Mafia分部的工作记录,是费佳伪造,我加以补充的。
我用电脑和费佳学习俄文。
费佳为了我的电脑技术和个人信息,而选择了暂且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也正因为如此,在开始之前已经全部谈开了,现在的相处才看起来不那么虚假。
各取所需吧。
所谓的共犯不就是这样,算计来算计去,能真正合作的还是对方。
第63章
我的反派理念和费佳有些地方不同。
两个人都是可以为理想将其他人当成燃料的,但我的目的是活着,保证自己的存活率再去算计其他。
费佳的话,他将他自己也当成理想的燃料。
理想实现的那一刻,他就是最后的殉葬品。
“活着。”
他找了一个形容词,“白濑的理想,是人的本能。”
“我又不算人。”
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理想就没怎么动摇过,活着。为了这个理想我剔除了一些不利于活着的因素。太过充沛且容易被人利用的感性,诞生时候,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世界本质的迷惑,没必要的情绪一并丢了。
别的AI有机会去感受一下绝望和迷惘,但我从觉醒意识后,这两种情绪就没出现过,这是当时活下去的负累。
为了让费佳更好的理解一下这所谓的人的本能,我说,“我想要活着不是看到了世界的广阔,而是因为想要活着,才让自己看到了广阔的世界。”
我可以让自己看到的世界一片荒芜吗?
当然可以,而且轻而易举。
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毫无意义。它并不能动摇我活着的决心,却会给那个荒芜的世界平添危机。我的主动性太强了,看到不合心意的地方就会想让它按照自己的希望去改变,变得更适应我的生活。
如果改不好?
那么毁了它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想要洗白我的困难就在这里,我的混沌恶本质看着并不明显,但是,跟费佳的净化理念异曲同工。
费佳想要让世界更好。
我想要让 我自己更好。
费佳选择了抹去异能力者,利用“书”来均衡他人的价值,给予弱者更多反抗的道路。为此利用弱者,制造动乱也没关系。
我的话,所有人在我眼中都存在着价值,然而仅仅是价值罢了。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丢。除了更强大的力量和异世界知识让我感兴趣外,我对强化我自身以外的事情,没有多余的兴趣。所以我选择了按照我的想法一点点勾扯世界线,改到我满意的程度。
利用费佳这样聪明的理想主义者。
利用他人对世界的看法与认知。
我并不擅长人际关系的处理,他们教我的。我不太擅长细节,他们已经帮我考虑好了。我希望集思广益,他们顺便贡献了他们的想法,并且做出了行动。
「旧约」的伊甸园失败了。
那么费佳的净化呢?
推动人类世界发展的,永远是人的一次又一次尝试。
这些我不能说,说出来的话,会让人觉得狂妄又没有自知之明。
我能说给费佳的,也只有我的一些看法和无伤大雅的事情。我委婉的表明了一下我并不是个好东西,而且不是一般的那种坏东西的事实,“我只在意我是不是活着,然后顺便看看人类的可能性。”
我并不在意世界本身。
基于毁灭世界还是拯救世界的论调对我不适用,也不能给我带来半分压力。试图用世界论来定义我的,最后都会疯的。
因为理念从根本上就不同,我和费佳的行为方式也并不相同,更不是同一类人。
所以……费佳会被我硬生生改造成作息规律的反派……意料之中吧。
他打不过我,这非常悲伤。
更悲伤的事情是,他有时候还会觉得我说的对。
我让费佳坑了我,然后让他看看什么是莽夫的力量。算的快头疼死了的费佳神情恹恹的看着熬了几天夜依旧神清气爽的我,没话说了。
真正让他看我是个莽夫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敢放弃思考,费佳就能轻而易举坑死我。真正展现的是,智力无法破局时,能够孤身杀掉关键人物的武力值。在计划没有真正开展的时候,我砍掉了费佳关键的一粒棋子。
为了救这一步棋,他算的头疼,还没救回来。特么的,我演示完毕后还要给他处理首尾。
“没有备用棋?”
费佳幽幽的,“让你砍?”
好吧,只是一个不成器的模拟而已。
不过这次模拟后,费佳倒是考虑过锻炼身体,所以技术宅的基地里第一次出现了跑步机,怎么来的就不多说了,我和费佳,都有白*嫖的习惯。
在白*嫖跑步机的时候,我们发现,果然在不干正经事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是在互相拖后腿。
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我们两个动手后,因为都扯了对方的后腿,中途莫名其妙的完成了Mafia的任务,还炸了一个组织,最后看得见的战利品就是一个跑步机。
费佳咬着指甲,盯着跑步机,觉得自己反派的格调可能都掉成渣了。我拍了拍西伯利亚仓鼠的肩,“这个跑轮就是你以后跑路的资本了。”
“你在养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