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非常喜欢自己的孩子?”
“他们憎恨我,所以我喜欢提亚。”我顿了顿,“我的起源是‘父亲’。”
古早家庭悲剧。
弑父弃母。
旅途中,我跟藤丸立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在藤丸立香筋疲力尽的时候,我的嘴巴也没有闭上。
迦勒底对御主的训练并不够,我觉得如此。他的体力算不上差,但离强差了很多距离,如果空有牺牲的决心与勇气,却没有手段来争取时间,没有充足的留给思考的时间,除了被动反击,很难有突破口。
如果没有从者的异闻带,还有一个我这样直接堵门的敌人,会直接团灭也说不定。
最后一段路,因为心脏复原了大半,我拖着自己行动不便的身体,给藤丸立香练了练体术。算藤丸立香的神庙逃亡吧。
等他一路逃亡到了起始点,我的心脏只缺一个小角就完全新生。
蛇尾变成了双脚,形象跟恩奇都的差别在于我看着就充满了父亲的气息。
“我的异闻带,你适应了吗?”
“我以前一直这样过的。”
“那就好。”
人类也该适应一下没有神秘的生活了。
毕竟我的定位器夏哈特散布的定位,基本上都是有关于神明的,躯壳也是苏美尔神的定位器。
我现在要做的事,无关人理烧却拯救人理,重获新生的第一天,当然是收割了。
先从星空外的神秘动手好了。
让世界变成我的异闻带,而我存储神秘。
第149章
手握权利又古板守旧不知变通,在新时代行旧时代的糟粕,那就是体系中的毒瘤了。
我现在是毒瘤中的一个。
被归类于腐朽的咒术界高层。
手中不说能掌握什么特别大的权利吧,但是我不开心使使劲还是能压一个年轻咒术师卡着升不上特级的。
作为既得利益者,我没有经历普通咒术师被人意见卡着无法升级的事。作为御三家的咒术师,年轻时候的我也没有因为天赋原因感受到世态炎凉。
我所经历的是从出生开始就被家族寄予厚望作为家主预备役一路成长到现在成为家主的人生,能称得上波折的事情很少。
活到现在,最让别人烦心的是我的身体。
一出生就带着极度虚弱的身体和庞大的咒力降生,被视为是禅院家的希望的我,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婴儿时期,禅院家的人怕我活不下来。童年时期,禅院家见证了我的天赋,并对我的身体健康有了新的认知。那已经不叫差了,那是身体卡在濒死线,时不时就会咳到背气。与身体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我的才能,遗传了禅院家的术式,自身拥有庞大的咒力,对咒力的流转与应用宛如本能,用着体质糟糕的身体,也能压的禅院家的孩子喘不过气。
这种情况持续多年,到我的青年期时,禅院家的人终于给我找到了一个解释。
天与咒缚。
简单来说,就是天生自带的“束缚”。
这与咒术师中普遍的“束缚”并不相同。“束缚”是指设置一定的限制条件,达成条件就可以获得相应的收益的“等价交换”。
而“天与咒缚”中,将“束缚”替换成与生俱来的诅咒也没差。它是强行的等价交换,当事人被等价交换时没有反对的权利甚至没有知情权,毕竟那时候当事人可能连意识都不具有,还在母亲的子宫里。而且这种等价交换,是持续性的不可撤销。
用身体的健康交换了咒术上的才能。
禅院家对我的的“天与咒缚”认知就是如此。
算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了,它只是拿走了我的健康,没有让我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让我短寿,让我全须全尾地诞生,换来的却是让我在咒术师的道路上畅通无阻的才能。
这种体质意味着禅院只要保证我的存活,对我进行投资,就一定会获得回报。还意味着,我和家族的关系密不可分,离开了禅院,我这样的身体大概很难撑到下一个夏天。
禅院需要我的才能,我需要禅院给我的庇护。
于是我顶着糟糕得去咒术师等级考核却跟碰瓷一样的身体,在才能和禅院家的希望下,成为了禅院家主。
这就是名为禅院直毘人的“天与咒缚”者的前半截人生了。
别的咒术师或多或少都算一个近战法师,唯独我,有一个只要别人敢跟我打近身战就敢休克给人看的身体。
所以禅院家主主玩远程,近身战全靠继承而来的禅院家的术式之一“十种影法术”召唤出来的式神。
想要杀死我的人常见的思路是避开远程战,直接突脸,将我的术式作用压制到最小。但很遗憾,迄今为止,能够突破我的防线,将远程扯到近身战的人,不是死在了中远程就是在远程被我轰没了。
没这才能,能够活到成为禅院家主,能够被禅院家心甘情愿的供养这么多年悉心照顾,那才是不合常理。
至于我的才能与五条家的那个六眼相比如何……没打过呢。我很少出禅院家,因为身体原因,每次出门,禅院家的人都感觉是在送我去死,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碰见对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打起来挺难的。而真要打起来,是说他欺负我这么一个身体虚弱的长辈还是我欺负小年轻不懂事?
不讲武德和为老不尊,都不是好词。
但有一件事还是值得说一下的,在他没成为五条家主前,我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仿佛明天就要死了。在他成为家主这么多年后,我还是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今天禅院家主死了吗?
在死了在死了。
什么时候能死呢?
快了快了。
有些老家伙提起我的丰功伟绩,就会想到我当年成为特级的那场考核,就会提起我的碰瓷。
碰瓷的我没什么事,被碰瓷的监督人员身体抖得第二天就麻溜的辞职了。
“禅院家主跟那时候没什么变化。”
“是啊,都是快死了。”我忍耐住喉间的咳嗽声,“那就不要浪费将死之人的时间了。”
我连“有什么事情直说吧”都没说出口,压下去的咳嗽就冲破了我的压制,于是光线昏暗得跟反派聚会一样的和室里响起的就是我的咳嗽声。
习惯性的将喉间的痒意和腥甜一鼓作气咳出来的我,跟当年的碰瓷场景相差无几,我咯血了。还因按着胸膛止咳顺气的动作过大,让自己手腕脱臼了。
“五条家主找到了两面宿傩的容器,禅院家主的看法是?”
为了避免发生开会途中禅院家主用力过猛直接断气的可笑事故,有人很快的将会议内容简练了出来。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我同意给钱最多的那位的看法。我的意见一向如此。”
我活着实在是太费钱了,在这种重要会议上将自己的意见与他人提供的金钱挂钩也很正常。
禅院家因为要供养我,后代看着就很穷。我 作为家主,如果不是真的需要钱,谁会将权利直接换钱呢。
没有什么会比我的命更重要。
面前看着很重要实际上也很重要的会议也比不上。
禅院家连自己的家主预备役都能明码标价卖出去,就不要期待我在两面宿傩容器的问题上发表什么不同寻常的见解了。
与他们意见相左的是五条家主,当今咒术界的咒术天花板,那么,容器出了问题尽管可以找他。不要让一个身体差劲靠钱续命的禅院直毘人用命到场。还是他们觉得可以看到我和五条家主五条悟因为意见不和而“切磋”?
真要这么想,我的心情会很差劲的。
架着我身体让我不至于摔倒在现场能保持端庄坐姿的玉犬唔了两声,尾巴缠住我的腰,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场针对两面宿傩容器的会议,不出意料的是五条悟说服了其他高层,他将容器的立即死刑改成了死缓。
没有明面上可以压制五条悟的咒术师存在,那么,就不要争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了。他想要保下一个人,掌握了方法后,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因为耍嘴皮子的人,面对能够杀死他们的人,还是会忌惮的。
无聊的浪费生命的会议,让我得到的消息,也就是两面宿傩容器的出现,以及容器即将入学高专。
虎杖悠仁吗?
这种事,交给五条悟就好了。容器出了问题他就得顶上,两面宿傩在他判断失误下直接复活,他就得负担应对两面宿傩的工作。他出事了,那么现在的死缓,可以随时反悔。
毕竟我们这些人,被冠以腐朽不知变通的高层,对背后捅刀这种事非常擅长。
让我们行为收敛的是五条悟的武力,不是虎杖悠仁的存在。
对我们本性如此清楚的五条悟应当知道这件事。
整场会议是在我的咳嗽伴奏下结束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唯一觉得满意的收获是来自五条家主的转账。上面的金额让我心情好了一点。
能让我出门的不是会议,是大额支票。
禅院家从我上任后就一直缺钱,我的身体因为“天与咒缚”,基本上没可能会恢复健康,但不好好养着它,半路罢工是肯定的事。
禅院家内部没有怨言吗?
当然有,让咒术师与俗世的金钱打交道,为了金钱,甚至捏着鼻子忍下了没有才能的族人,没有将他们踢出家族。将家主预备役卖出去的消息传到家族内部,关于“现任家主为了活命剔除未来的竞争对手”之类的流言也曾风靡过一段时间。
然后他们都消失了。
禅院家的高层里并不需要除我之外的另一个声音,成为大合唱也不行。我的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动手的人并不是会因为咳嗽声而暴露动静的我,这种事,还得找专业的人来。
动手的伏黑甚尔。
他以前有个名字叫做禅院甚尔,后来离开家族结婚了,就成了伏黑甚尔了。他还跟人生了一个儿子。
不过他现在是老婆早逝,儿子被倒手卖给了五条悟,自己养着一个咒灵又被一群富婆养着。
本职算咒术师暗杀者,副职小白脸。
我不算雇佣他,只是以前家主的身份给了他一份暗杀名单。他的要价太高了,以禅院家现在的经济水平,就是用我两天的命去换那些人的命。
对我来说巨亏。
于是我白*嫖了。
伏黑甚尔是禅院家另外一个“天与咒缚”,与我这个脆弱的身体不同,他从体格上就比我有气势多了。白*嫖这样的人,我心理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我都病的黑发变白发了,这点压力顶多让我咳嗽两声。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咳嗽,他看着我咳,我递纸,他接过去。全程无交流,白*嫖就成功了。
这样的经历,对我和他都不是第一次。与第一次相比也就不需要多费口舌了。
在解决了这一批人后,禅院家拥有话语权的是些年轻人,处理事务上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第一次出丑了,他们自觉的开始锻炼自己的能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