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元有韵律的敲了两下门后便推门而入,目光落在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身上。
“ 长官,这是西北的前线战略报告,他们现在正在撤回壁垒的路上,战争胜利了。”
顾棠“嗯”了一声,紧皱着的眉头逐渐舒缓,示意他将报告拿过来。
办公楼里的每个人都清楚顾棠这些天以来精神的紧绷。
许元走进几步,俯下身将那几页薄薄的纸递到他眼前。
顾棠工作时很认真,目光始终落在报告上,也没有注意旁边许元有些隐晦的眼神。
这位连任了三年的管理者实际上只有25岁,还很年轻,履历却很漂亮。
听说他成年那年就以某个敌对城邦的高层长官的头颅为投名状向壁垒高层投了诚,
之后从基层士兵做起,一步步成了军营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三年前更是一跃成为了这座壁垒的管理者。
哪怕他只是个从底层杀出来的孤儿,哪怕他过于出众的脸无法震慑众人,哪怕…
他得了一种只要被人触碰就会产生异样的怪病。
“ 你可以离开了。”
许元回过神来,发现顾棠正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他为啥还不走。
“ …是。”
……
顾棠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手腕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绑住了,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他心里一沉,以为自己是不知不觉中被敌方抓住了,正想着对策,思绪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 我知道您醒了…长官,别怪我们把你绑起来,实在是因为您太强了,不用这种方法总归有些不保险… ”
那道声音顾棠很熟悉,他曾经无数次在午夜梦回被那道声音的主人打断思绪:
“ 长官,该休息了。”
“ 抱歉,我自作主张给您准备了些点心… ”
“ 休息室的温度已经调整好了,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
“ …李昀则。” 顾棠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被遮住了眼睛,却没被堵住嘴,但他还是轻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没有恼羞成怒的质问问“为什么”,也没有什么被背叛后的歇斯底里,只是没有什么情绪的三个字。
李昀则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顾棠暴露在空气中的唇瓣。
“ 长官,我不明白…您明明平日里那么谨慎…为什么还会让我发现这个秘密呢?您是不是故意的?您其实也很希望我们做出这种事吧?…那…这算不算是大逆不道啊?”
说到最后,李昀则竟是低哑的笑了几声,活像是个刚从深渊爬出来的疯子。
感受着唇上传来的异样,顾棠依旧沉默不语,只是被束缚住的身体轻微颤抖着,冷白的皮肤上渐渐漫上红晕。
他的虚弱期只有三天,想来李昀则也是摸清了他这个规律的,只要虚弱期一过,他便可以轻易挣脱这种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困境。
那么他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只是单单为了这三天能折辱自己吗?
不知何处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顾棠下意识往声源处偏了一下头,做出倾听的姿势。
“ 已经醒了吗?还以为要再过一会儿呢… ” 一个轻飘飘的男声在他头顶响起。
“ 长官…你现在能使上力气吗?是不是感觉全身都软绵绵的… ”
那道声音的主人将指尖抵在他胸口上画着圈,明明是疑问的话语,在他口中却成了带着恶意的调戏。
“ 你…从前线回来了?” 这种像是夹杂着喘息的声音让顾棠自己都愣了一下。
陆濯挑了挑眉,眸子里翻涌起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 而且敌方战败后给了很丰富的补偿…但是长官,我觉得你还是该多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毕竟…哪怕是您这样的人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挣脱身上的镣铐吧? ”
他的尾音轻飘飘的消散在空气中,像是故意在折磨眼前人的神经。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顾棠只是试探着用了下力,见没挣开手铐就卸了力,任由自己躺在床铺上。
对,没错,这些家伙居然还把他绑在了床上,简直是莫名其妙。
“ 所以,能问为什么吗?为了这个位置,还是想向敌方献上投名状… ”
平日里,他已经尽量避免和其他人接触了,但是在黑暗里,人的其他感官本就会不由自主的被放大。
……
这算是羞辱吗?顾棠思绪有些混乱。
陆濯暗自瞥了旁边的李昀则一眼,像是在嘲讽他的伪君子做派。
“ 长官,我们并不想成为壁垒的叛徒,您也不用想着逃跑,三天之后您自然可以离开,到时候哪怕我们想留您也留不住了。”
口口声声叫着长官,却冷眼旁观着他的狼狈…甚至还有再添一把火的心思。
“ …嗯…所以就是单纯的想看我笑话?” 恶劣的行径呢。
在这种情况下,顾棠的话竟然变多了。
陆濯往前凑了凑,看着顾棠在黑布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漂亮的脸,有些新奇。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能离这位强大冷漠的管理者这么近,陆濯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明明表面总是冷冰冰的…怎么摸起来这么软…
陆濯脑子里胡乱想着。
“ …嗯…陆濯,你去财务部申请一笔抚慰金给留在战场上的战士… ”
陆濯闻言,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个吻痕,慢慢仰起头,然后就愣住了。
哭…哭了?
那块蒙住顾棠眼睛的黑布被晕出了两片较深的颜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 陆濯… ” 顾棠见他不出声,又迟疑的开口。
“ 长官,你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第70章 “心有白月光”攻(一).
有意识渣。
徐星梓死死攥着敞开的领口,俊秀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连眼睛都透着红。
体内一阵阵翻涌而来的热浪和房间里奢靡荒唐的布置都让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了一点。
他被自己的经纪人卖了。
浴室里有流水的哗哗声,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好奇地拨弄着浴室里的洗浴用品。
徐星梓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悲哀的发现并没什么用。
没过一会儿,浴室的门缓缓从里面打开,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从里面走出。
他穿着一身浴袍,头发上嘀嗒嘀嗒往下滴着水,表情很平淡。
那青年看见床上的他,明显愣了一下,精致白嫩的脸上划过一丝了然。
徐星梓看着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本来紧紧攥着衣领的手下意识松开了些。
顾棠盯了他一会儿就自顾自的拿起柜子上的毛巾擦起了头发,那神情就像是…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的一般。
“ 你是谁送过来的?” 顾棠擦着头发,视线停留在虚空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星梓先前的埋怨不知何时消散了些,他支撑在床上的那只手因身上的燥热有些颤抖。
“ 卫…卫长衾… ”
徐星梓声音中的颤抖很明显,惹得顾棠撇了他一眼,又淡淡移开目光。
“ 自己去浴室。”
……
徐星梓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忍着心里的不适(和谐)好自己,想着那青年刚才落在自己身上漫不经心的目光,心里不知是该期待还是羞耻。
他又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身体清洗了一遍,没放过一寸皮肤,药性也在水流的缓解下不那么强烈了。
他身上是没有戴表的,浴室里也不可能有什么能看时间的东西,他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推开了门。
“ 我…我收拾好了。” 他声音很小,手指搅在一起,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却发现青年并没看向他。
顾棠在打电话,他的声音刻意放轻,和平日里和人说话的声音差别很大。
“ 我身边能有什么人啊…放心吧,肯定不能在你之前脱单。…嗯,晚安。”
徐星梓呆呆的看着他唇角勾起的笑,心跳得很快,血液里的药性躁动不安。
下一秒,顾棠的目光又回到他身上,笑容消失,目光也重新变得冷淡。
“ 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后续的事卫长衾会告诉你。”
说完青年就不再注意他,拢了拢浴袍的领口,遮住过分白皙的皮肤,模样看起来有几分矜贵,勾得人心痒。
但是对于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哪怕是心动也毫无办法,徐星梓只能僵硬的答道。
“ 对…对不起。”
说完,他冲进浴室,胡乱的把衬衫穿上,扣子也系得乱七八糟,眼眶里好像闪过一丝水光。
收拾完之后,他的手悬停在酒店门把手上方,回头又看了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的青年一眼。
“ 咔嚓 ” 两声,门推开又被合上。
顾棠眸光闪了闪,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长衾,拟一份合同给你手下那个小明星…你送来的人我很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