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乖，我的身体难道让你待的不舒服吗？先不要出去好不好？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那好吧……]脑海里那个声音弱了下来，旋即是一阵不满的嘟囔。
[哼…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蹬鼻子上脸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的脸抽肿？]
“…那你倒是出来啊，我不信你能打过我。”
谢禹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沫，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心情却没多难过，被顾棠一顿威胁甚至还有心思挑衅回去。
他心里明白顾棠不是真的想打他，对于这副身体的主导权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过。
[……啊啊啊总有一天我出去要先杀了你！]顾棠的声音逐渐变小，似乎跑进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角落独自生闷气去了。
谢禹叫了几声都不见他回答，叹了口气，想着等晚上吃饭时顾棠怎么也会出来的。
其实顾棠也不是需要时时刻刻待在谢禹身边的，他的灵魂本身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谢禹的身体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寄托物，一个无法替代的寄托物。
其他人的身体里根本无法容纳他的灵魂，只有谢禹这个气运之子是个例外。
顾棠离开了谢禹的身体后灵魂飘向学校后门的一条小巷里。
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这里无序的氛围，只是因为有个能看见他灵魂的家伙经常喜欢带着一帮人在这儿打群架。
今天果然也在。
顾棠仗着自己是灵魂状态，直接冲到荣忻面门，成功让人分神被旁边的人狠狠打了一拳。
荣忻吐出一口血沫，冷笑着凑近刚才打他的那人，回敬了一个更狠的肘击。
顾棠飘在空中看得起劲，直到荣忻等人结束战斗才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你刚才真够狠的啊，可惜准头还是差了点儿，这要是换成我…那人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荣忻打发走小弟才有时间转头看他。
“你这么多天都去哪了？你不是说过你不能长时间呆在这个世界吗？会…会怎么来着？”荣忻靠着墙点了一根烟。
“会被抹杀的！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找到这个世界上精神力最强的人了，待在他身边我目前还死不了。”
他好像总是把死挂在嘴边。荣忻深吸一口，任由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谁？”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顾棠撇了他一眼，唇齿间溢出一丝冷笑。“不告诉你。”
见他这样，荣忻就知道是自己这话又引起某人的戒心了。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荣忻就感受到了那份来自对方身上死亡的威胁。
那天天色很暗，两人暗戳戳的互相试探了半天，发现谁也碰不到谁，顾棠才放弃了杀人灭口的念头，和荣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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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早，要不要去我那坐会儿？”荣忻抽完一支烟，手指拨弄着打火机的盖子。
“你家？就在这附近吗？我不能离寄居对象太远的。”
…很好。原来被他依附的人就住在这附近。
荣忻真心没有想套话的意思，但顾棠属于一和人聊就上头的那种，什么话都往外倒，刚才那点戒心是消失的一点不剩。
“嗯，很近，跟我来。”荣忻把打火机揣进兜里，冲顾棠伸出一只手。
牵…牵手？
顾棠从半空飘下，不明所以的也跟着伸出一只手。
两只手交握的瞬间，顾棠感觉到一点熟悉的温度顺着掌心传遍全身。
“我…我能碰到你了？”顾棠满脸震惊，语气里都带上了兴奋。
还没等荣忻唇角弯起，就被手上突然加重的力道弄的神色扭曲了一瞬。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打到你了？太好了！我已经好久没打过人了。”
至少顾棠看上去很高兴。不枉他上次回去求了祖上一位前辈那么久。
看顾棠那样子有一言不合就一拳挥到他脸上的意思，荣忻也顾不得追忆了，松开手摘下了手腕的一串珠子。
这次顾棠再凑过去，发现自己又触碰不到他了。
他绕着人转了两圈。“这是什么？给我玩玩行吗？”他想回去和谢禹也试试。
荣忻一眼就看出了顾棠的想法，当着顾棠的面把那条手串收进了外套口袋里。
“你碰不到这东西，应该是没办法带回去了，要不你带我回你找的人那里，我亲自给你俩试试？”
“那还是算了。”顾棠拒绝的很干脆。
荣忻很想再牵着他，但又怕他再惦记自己那手串，一路上忍得心痒难耐。
他倒是不是舍不得给顾棠…但一想到顾棠拿他的东西是为了和另一个人亲密的…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好歹刚才还摸到了一会儿呢。荣忻，你该知足了。
“你家好远，一会儿我要飘好久才能回去呢，啊啊啊好烦！为什么要我自己飘！”
荣忻站在自己家门口半天都没从口袋里翻出钥匙，他想开口安抚顾棠几句，一扭头却发现顾棠早就自己先一步穿墙进屋了。
“…你要飘多久才能到？”
“要不在我这住下吧？”
“你这个形态需要睡觉吗？”
第147章 总被以为是误入歧途的失足少年.
想自力更生但总被迫吃软饭？
“方哥…今天有客人要点我吗？”
方巡不用转身都知道那小孩又来了。
说真的，要是不看脸的话，光凭这声音顾棠都足够从这一帮歪瓜裂枣中脱颖而出了，但是他这张脸实在太嫩了啊！
方巡是不想赚这份钱吗？他就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每每对着这张脸他都会失神良久，然后摸摸对方的头，让对方回房间去，好不容易升起的那点想赚钱的冲动又淡了下去。
偏偏这小孩儿还喜欢每天去酒吧转悠转悠，逮着个好看点儿的就上前问人家要不要点自己、自己很便宜的云云……
要不是方巡拦着，顾棠都不知道被人吃了多少遍了。
其实方巡还是蛮害怕顾棠趁他不注意被别人骗走的，因为这小孩对把自己卖出去这件事过于热衷了，几乎到了执念的地步。
甚至于在他答应暂时收留顾棠的当天晚上，顾棠就穿着没系扣子的白衬衫，露着两条细长白嫩的腿敲响了他的房门。
方巡当然没对人做什么，因为他开门看到人的第一眼就已经鼻血狂流了，丢人丢的够彻底的…他也是真不好意思对人再做什么了。
方巡苦心教育了他一年多也没教会他不要把身体当做交易的工具，又不好一直把人带在身边。
方巡找来自己一个放了暑假整天无所事事的大学生朋友来家里照顾顾棠，还千叮咛万嘱咐他千万不要带人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特别是酒吧。
关希尧一边看着手机里他发过来的顾棠的生活照，一边静静的听着他絮叨，时不时还跟着点头。
方巡也算是从小看着关希尧长大的，对他的人品还算放心，于是把自己新配的钥匙给了他一把，还提醒让他别忘了明天上午准时来。
……
顾棠每天都在为不能成功把自己卖出去而烦恼，这种情绪直到关希尧的出现才缓解了些许。
这个人总给他一种很好勾搭的感觉……顾棠看着又一次从自己眼前晃过的某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要试试能不能把这人勾到手！就当为以后的任务演习了！
关希尧其实平时也没少去酒吧，当然，最常去的还是方巡开的那家。
所以这已经不是关希尧第一次见到这名少年了。
当初在酒吧的时候被方巡先一步把人带回去后关希尧是实打实的遗憾了一段日子，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时隔一年了，方巡竟然还能托人照顾那少年托到他头上来。
这不是上天给的机会还能是什么？他就想先和人熟悉一下，不过分吧？
“你是叫顾棠吗？”关希尧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冲他伸出一只手。
“你要包养我吗？”少年温软甜腻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关希尧刚伸出的想示好的那只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啊？嗯嗯，我是叫顾棠，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的。”只要给点面子，包养我。
“…好，棠棠。”关希尧明显是被顾棠的直球打蒙了，只是讷讷的应了一句。
好吧。这下他可以确定方巡没有控制不住兽性大发了。
得是什么样的畜生能狠下心来朝这小孩下手啊？关希尧暗自思量着，完全没注意到顾棠的又一次靠近。
“希尧哥哥，巡哥走之前是不是和你说让你好好照顾我啊？”
靠！靠的太近了…还有，这小孩叫起哥哥来怎么好听啊？
关希尧有点想当畜生了。真的。
“嗯…嗯，你想干什么？”
一个脸嫩的像高中生的小孩漏洞百出的勾引…关希尧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犯错，以后和方巡还要来往呢。
他可不觉得动了人家养的小孩自己还能和人朋友相称。
顾棠被他问的一愣，拉住他的手晃了晃，脑中想好的词却突然忘了个干净。
“我…我……”
他该说什么？叫这人包养自己？可是他刚才问的时候眼前这人好像并没什么表示来着。
“我饿了，你会做饭吗？”不管怎么样这么说总是没错的！这招他可是在方巡身上屡试不爽。
“当然会！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弄吃的！”
关希尧叉着腰大步走向厨房，站在灶台前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会个屁的做饭啊！以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煎个鸡蛋都差点炸了厨房！更何况这是在别人家…
想起方巡小时候把他吊到树上一天才放下来……关希尧是打死都不敢以同样的方式炸了方巡家厨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