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怎么你了? 第27章

那些保镖要将余天瀚拖走,谁知绝望之下,余天瀚潜力爆发,竟然挣脱束缚,几步跑到余清清面前,哐当一声,双膝狠狠磕在坚硬地板上。

他双眼含泪:“清清,就当我求你了,你救救余家!我好不容易弄死那个女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等余家起来后我立刻把余择远赶出余家,你不是私生子,你就是我儿子,你妈妈也是我唯一的妻子,好不好?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他竟真的开始给余清清磕头。

砰砰闷响不断,雨声淅沥,男人跪下的地方很快出现血丝,积水染上鲜红,迫不及待地往外蔓延。

腥气瞬间充斥鼻腔。

余清清第一次狠狠皱眉,他抬起头,看见赶来后失魂落魄的余择远。

余择远显然是听见了余天瀚刚才的话。

保镖们很快将发疯的余天瀚控制住,但他对余家的执念太深,竟一直在挣扎,看见撑着伞的余择远,更是激动。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去求清清,去啊!”

他们站的角落很偏僻,空气中回荡着余天瀚的嘶吼。余择远闭了闭眼,脸色苍白地走到他面前,咬牙问:“你刚刚说的弄死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样吗?

“难产”而死的母亲,是余天瀚害死的?

余天瀚却一言不发,不肯回答。

雨越下越大了。

余清清看着眼前闹剧,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发动机声音由远及近。

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下车,快步朝余清清走来,一把将清瘦少年揽进怀里,上下检查。

浓重的檀香瞬间充盈呼吸,盖过血水腥气。

余清清回神,抬头看见男人紧皱的眉眼。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像在检查一盏脆弱珍贵的瓷灯,这里碰一下,那里看一下。连余清清堆在脖子上的围巾也掀开来,生怕哪里被磕碰到。

余清清被摸得浑身痒,终于松了眉头,扑哧笑出来,哎哎地躲避。

“秦时意,我真的没事,你别摸啦!”

他的声音亮,皮肤细,深绿色围巾衬得人更加唇红齿白,笑起来时仿佛能照亮整个冬日。

秦时意看见这个笑容,停下动作。

半晌,才轻轻摸了下他的额发,重新平静下来。

“嗯,没事就好。”

男人伸手接过伞,替余清清遮住迎风飘来的雨滴,而后转身,温和的眉眼在一瞬间变得极冷。

在他出现的第一秒,余天瀚就被吓得不敢说话,空气寂静。

几秒后,秦时意的声音透过丝丝缕缕的雨幕,染上寡淡寒意。

“拖走。”

——竟是连半个字也不愿多说。

余天瀚瞳孔一缩,脑海中闪过无数得罪秦时意的人的悲惨下场。一股求生欲猛然爆发,在对上那双漆黑双瞳时,又倏然冻结。

有一种人,不管你如何求饶,也无法得到半分目光。

秦时意就是这样的人。

绝望之下,余天瀚竟看向余清清,笑声透出绝望的疯狂:“余清清,你以为你傍上了什么好人?他就是个逼死亲叔叔的怪物,怪物你知道吗!”

“你以为你有多特殊——”

保镖捂住他发疯的嘴,刚想将人拖走。

便见余清清从男人身后探出圆圆的脑袋,看着他脸上混杂的泪水和雨水,惊叹不已:“哇塞,余天瀚,你的眼泪好大颗哦。”

“比我的钻石都大!”

余天瀚一愣,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而后更不甘心地嘶吼:“......唔!唔唔!!”

保镖迅速将崩溃的人拖走。

余择远只来得及回头看余清清一眼,便神色坚定地跟了上去。

——他要问清楚当年的事。

淅沥不停的雨幕中,只剩下秦时意和余清清。

余清清仿佛没有察觉男人阴鸷到极点的神色,侧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叹气,秦时意那股恨不能将余天瀚当场碾死的凶戾瞬间消失。

男人皱眉,立刻握住余清清的手:“怎么了?哪里痛?”

余清清眨眨眼,很无辜地说:“没有啊,就是觉得我之前想错了。”

“不是你没了我不行,是我没了你不行。”

余清清凑近他,可怜兮兮地拉长尾音:“才出门一天就被碰瓷了——秦时意,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少年歪头看着他,眼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撒娇。翘起的睫毛细密,水红色的唇藏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琥珀色大眼睛。

他们站在一把伞下,见秦时意不说话,余清清还笑着用额头去撞秦时意的下巴。

一边撞,一边化身复读机:“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像只小狗。

他在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看,我贴住你啦。

我不在意那些话哦。

秦时意垂眸,那点暴戾彻底消失,甚至还叹息般笑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按住余清清,很珍惜地吹了吹他的额头。

像是怕他撞痛了一样。

余清清笑起来,心里甜滋滋的,跟着秦时意往车里走。

临上车时,他摸了摸外套口袋,哎呀一声。

“我耳机不见了......啊,应该是掉在福利院了。”

余清清看了眼外面雨幕,很快回头:“你先在车上等我,福利院走过去只要五分钟,路很窄,车开不过去。”

秦时意下意识想拒绝,却在车窗里看见自己残留着一丝冷厉的脸。

他顿了顿,不想吓到那些小孩,让余清清难做,便点点头:“好。”

“放心啦,我马上回来。”

少年步伐轻快地往福利院跑去。

三分钟。

五分钟。

七分钟。

他的身影始终没有再出现在拐角处。

秦时意的心脏忽然跌入无尽深渊。

砰的一声。

男人忘记撑伞,一边往福利院方向跑,一边拨通电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惊怒和急沉。

“封锁相山路所有路段,封锁港口和机场,调取监控。”

“现在就去,所有后果损失我一应承担。”

......

再次睁开眼时,余清清后脑隐隐作痛。

记忆停留在阴冷的雨天。

......他跑去找耳机,却在转角的路口处忽然被人砸中后脑,失去意识。

好一会儿,余清清才重新拥有身体的各项感知。

双眼和四肢都被捆住,周围摇摇晃晃,鼻尖传来皮革特有的味道。

他被人扔在一个不算宽阔的座椅里,车内一片寂静。

好一会儿,有人狠狠砸了下方向盘:“码头居然也有人,秦时意,你真的疯了!”

余清清辨认出这个声音,竟不觉得意外。

——是秦江落。

车子很快又启动,没过多久,嘎吱停下。

后门打开。

一只手扯下余清清眼睛上的布条,不冷不热地说:“醒了就别装死。”

冰冷的雨滴被风吹进车内。

余清清眯了眯眼,还没适应光线,就下意识道:“我才没装死,我是头痛,你手很重知道吗?”

秦江落:“......”

好几秒后,余清清才看清面前的一切。

他躺在一辆毫不起眼的破旧出租车里,面前站着神情憔悴的秦江落。在他身后,是湍急不息的海潮。

几个被废弃的仓库屹立在海边,荒无人烟。

余清清被秦江落拽起来,冒雨硬扛着往码头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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