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是客栈前台,两人临行前将平安托付给她。
此时看见别人的猫咪,林知韫不由自主地担心她。
“没事的,小希或许更熟悉她。”顾澜清轻拍她的肩。
林知韫点点头。
走到繁华之处,两人看见广场上似乎在做活动,群众一声高过一声。
似乎在喝彩,有人在喊“在一起”,有人在喊“亲一个”。
大概是有人在当众表白。
大方地表达爱意是每一个勇敢的人必备的技能。
林知韫忽而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没有问过顾澜清的事情。
“顾澜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林知韫状似无意般开口,像只是随口问问。
顾澜清却很认真地思考,继而认真道:“说不清楚,应该是从很早就开始了吧。”
是从韫韫第一次帮她跟妈妈说:“顾澜清她根本就不喜欢吃核桃,为什么非要逼她吃?”
那是妈妈第一次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
是从韫韫几乎每晚喊“澜清姐,我有道题不会。”将她从家里救出吗?
是从韫韫扭捏地邀请她一起共进一份小俞生煎吗?
是看韫韫嘴上说着不喜欢猫咪,却又小心翼翼靠近,眼中不掩怜爱吗?
大概是由许多许多个日常的心动拼凑出来的心定€€€€所谓量变引起质变,大抵就是如此吧。
“你呢?是从什么时候?”顾澜清抬眸定定望向她。
顾澜清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问题的关心。
“我也说不清楚。”林知韫眉眼微弯。
“可能是一直喜欢呢?”
顾澜清耐心听她娓娓道来。
“顾澜清,我们初遇那天,我捉弄你,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林知韫是从这个时候起就认识到她的特别了。
她太过温柔,太过纯粹,似乎对着世间的万事万物都饱含悲悯之心。
她没有生气,是因为她的心可容纳百川。
“是我的本能。”
“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关心我受没受伤,我妈只会关心我做得够不够好、够不够优秀。”
“最主要的是,我不认为你有恶意。”
这一句才是关键。
“那你看出来了吗?”林知韫问她。
顾澜清眉眼深弯,“看出来你对我扭捏的在意吗?”
林知韫默不作声地点头。
“你是真喜欢林清华的书吗?”
“不是。”
“书不是随便买的吧?”
“对。”
果然如此,顾澜清此前的猜测得以印证。
顾澜清目视前方,牵着她的手缓缓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林知韫听见她柔声开口。
“我知道。”
“因为我感受到了你的在意,所以才会毫无保留地将喜欢他的原因告诉你。”
顾澜清喜欢林清华的原因十分简单,却又令人意外。
林知韫想起那年初夏,耳畔响起的蝉鸣,与顾澜清轻轻的呢喃声。
“我只是想从她身上学习悲悯之心,获得包容万物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包容她的家庭,包容她那不称职且令人窒息的父母。
其实包容的另一层含义是原谅。
林知韫只记得自己当时很无力,安慰她:“你可以不用原谅他们的。”
不原谅,难道怨恨吗?
可怨恨是负面情绪之首。
怨恨像是座牢笼,会将她牢牢困在原生家庭的阴影之中,一辈子不得安息。
可她顾澜清要的是解脱。
€€€€从母亲抑郁自杀那年起,顾澜清就从原生家庭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她也挺可悲的。
至于顾淮安,根本不在她顾澜清的社会关系网中。
林知韫忽而拉住她的手,顿步,“顾澜清,你现在有我。”
“我知道呀。”顾澜清握紧她的手,终究还是没再次问出那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韫韫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顾澜清再次在心里重复道。
顾澜清看到家花店,止住脚步。
“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林知韫乖乖在原地等她,看见她又拐进家花店。
顾澜清果然抱了捧郁金香出来,在林知韫的意料之中。
“谢谢,我很喜欢。”
林知韫满心欢喜,却听见她说:“是花店做活动送的哦。”
?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了林知韫。
她想起自己上次偷偷去给顾澜清买的蛋糕,回来时谎称是“蛋糕店做活动送的。”
“顾澜清你!”
顾澜清轻抚她的发,“好啦,是我特意买来送给你的,我的女朋友。”
*
林知韫没忘记白天两度放出的狠话:“顾澜清,你晚上给我等着。”
从进家门起,顾澜清就觉得林知韫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匹饿狼,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她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
“我们接着看电影吧。”顾澜清拉着她往沙发走。
林知韫却顿住脚步,“我们先洗澡吧。”
顾澜清看懂她的意思,轻笑一声,“还没到该睡觉的时候呢。”
睡觉...
林知韫小脸忽而骤红,“谁说现在就要睡觉啦?”
“那不睡觉,就先看电影吧。”
又绕回来了。
林知韫随她在沙发上坐下,又见她去泡了花茶。
一如既往地注重仪式感。
电影终于看完,林知韫再次提起:“我去洗澡咯。”
“还早呢,再看部电影吧?”
林知韫抬眸看时钟,“已经十点了!”
“早呀,看部两个小时的电影,时间刚刚好。”
林知韫忽而委屈,“顾澜清,你是不是不跟我睡觉?”
至于这个“睡觉”指的是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顾澜清轻笑道:“怎么会?”
继而吻上她的唇,是充斥着荷尔蒙的吻,是舌尖交缠、呼吸灼热的吻,是令两人身体升温、不自觉战栗颤抖的吻。
林知韫艰难与她分开,颤声道:“顾澜清,洗...洗澡!”
顾澜清先去洗了澡,林知韫坐在沙发上平复浓重快速的喘€€息。
顾澜清洗完澡,点了盏灯,坐在床头看书。
却难以静下心来,耳畔不由自主地去注意浴室的动静。
腿根处异样又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顾澜清忽而有些畏惧。
畏惧些什么呢?怕她发现吗?
浴室门开,林知韫携着雾气与香气出来,走到床边,抬手关了她们床头的灯。
林知韫忽而想起顾澜清接她回家的那天,问她:“是我香还是花香。”
林知韫钻进被窝里,扑在她身上,匐在她耳畔幽声道:“郁金香,没有姐姐的浴巾香。”
林知韫说着,双手已然将她的浴巾挑开,转而低头轻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