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嘴角抽动:“你姓阮又不姓裴,我凭什么认你当姐。别扯开话题,你没事用大号关注我干什么?”
阮清歌得意地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语气轻快:“不用太感谢我,好歹也是亲姐妹,帮你宣传一下战队而已,不用客气。”
裴浅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帮忙宣传,别把你们饭圈文化带到电竞圈来就好。”
阮清歌听后,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我们饭圈文化很招人嫌吗?你们电竞圈乌烟瘴气好到哪里去吗,谁不知道电竞圈男的多,最是恶臭,战队都组不成,你还有资格装清高呢。”
裴浅第一次碰上嘴比她厉害的,尤其是阮清歌这种见过大世面,又天不怕地不怕的。
两人是针尖对麦芒,站在走廊吵得越来越激烈。
凌一晚上买菜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内的争吵,随着她开门,里面两个人突然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抄着手,谁也不理谁。
“吵架了?”凌一自顾自换鞋进门,开始洗手做饭,“裴浅过来帮我择菜。”
裴浅瞥了眼阮清歌,冷哼一声,听话去厨房择菜。
凌一看裴浅择菜的时候异常沉默,想来是和阮清歌吵架不开心了,遂问:“你搬回来几天了,怎么今天和阮清歌吵起来了?”
裴浅一边掐掉菜叶,一边噘着嘴抱怨:“阮清歌那厮犯神经,非要用大号关注我,我就说了句不用她帮忙,提了句不想她把饭圈文化带到电竞圈,她就跟炮仗一样火乍了。”
凌一认真地看着裴浅:“她好心帮你宣传,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好意,你却带着偏见诋毁她所处的圈子,她靠粉丝和流量赚钱吃饭,假如她转头说你们打游戏的都是不务正业,现实过得失败所以在网络游戏里找存在感的失败者,你怎么想?”
裴浅嘴唇撅起,翘得能挂酱油瓶:“那我不需要她帮忙,她们阮家人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人,肯定帮我是有所企图的。”
凌一点头:“阮清歌那人无利不起早,她应当确实有求于你,你若是不想搭理她,我们过几天找好房子搬出去就好了。”
裴浅沉默不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饭菜不消片刻就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阮清歌就像没事人一样早早等在了饭桌旁。
以前她和凌一都住在阮家别墅,有保姆做饭,阮清歌竟然不知道,凌一的厨艺这么好。不得不说,阮清歌死赖着不走,和凌一的厨艺也脱不了干系。
裴浅看见阮清歌坐着,什么也没说,安静入座。
阮清歌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也没搭理她。
凌一从来也没当过和事佬,事实上也没打算掺和这两人的事,反正她们的血缘关系并不影响各自的工作生活,交不交好都不重要。
当然,如果裴浅想结交阮清歌这个富家女,借用对方的人脉和权势帮助自己的战队更好地发展,那就另当别论了。
正当大家都沉浸于美食的时候,裴浅突然蹦出来一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快得让人意想不到,凌一都恍惚了一下。
阮清歌更是一脸惊讶:“哟,你这么死犟,还知道道歉呢。”
裴浅怒瞪阮清歌:“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阮清歌阴阳怪气做鬼脸:“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裴浅气得咬筷子。
凌一淡淡地放下筷子,警告道:“你别气她,不然我们明天就搬走。”
阮清歌收敛起阴阳的表情,有些憋屈:“不带你这么玩的,就她是你妹妹,我就不是了?”
凌一愣了一下:“你怎么会是我妹妹?”
阮清歌一脸震惊:“以前在阮家的时候,我叫了你那么多次姐姐,你不都认了?”
凌一皱眉:“我没认过,你那时不怀好意,不都是故意这么叫给阮家人看的?”
“咳咳,也不能这么说吧,”阮清歌心虚地轻咳一声,“反正你别管了,我就问你,咱俩是不是姐妹吧?”
凌一摇头:“不是,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阮清歌火气又上来了:“我好歹在结界里提议救你了的吧,怎么就不算姐妹了?如果咱俩不算姐妹的话,我还说帮裴浅组建战队拉赞助呢,现在看来没那必要了呗。”
裴浅一听,耳朵动了动,但是没有开口,她不想凌一难做。
却不想,凌一多眼尖一个人,看见裴浅吃饭的动作都停了,显然很在意这事,遂说:“你这话当真?”
阮清歌挑眉,果然,提到和裴浅有关的事,凌一就会上心。
“当然是真的,四哥认识不少电竞俱乐部的经理和选手,现在大火的游戏,他都有涉足,没少投钱进去。如果有我开口,他准会愿意投钱给裴浅的战队,到时候裴浅的战队,把队员工资往上翻一番,再看不上她战队的人都会想来试试。”
凌一点头,确实,有钱能使鬼推磨,昼夜这款游戏目前国内没有正儿八经的俱乐部,各战队的工资和奖金基本靠赞助和广告合作以及比赛奖金。而这前面几项,只有顶尖知名选手才能有机会拿到,绝大多数战队都只能靠直播当副业养活自己。
但是直播是件很累人的事,不见得比高强度的训练和比赛轻松。
如果有哪支战队有正儿八经的俱乐部和投资商,稳定的高薪,谁不想来呢?
第182章 亲近
凌一见裴浅确实心动了,便想着帮裴浅一把,于是开口道:“你这几天献殷勤很积极,突然开口说可以帮裴浅拉赞助,你自己想得到什么?”
阮清歌心思被戳破,也不恼,她盯着裴浅说:“我想要的也不多,你给裴浅制作的那块玉,我也想要一块。”
俗话说得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但阮清歌并非做事问心无愧的人,而且人分好人和坏人,那鬼也分好鬼和坏鬼啊,万一碰上的是坏鬼,你再怎么问心无愧,也无法避免有的恶鬼乱杀人啊。
所以,阮清歌盯上了裴浅那块玉,尤其是在经历了阮家一系列事之后,大家都知道,裴浅那块玉是凌一耗费了不少心血制作的,连凌一卖给李勤乾的玉都没有给裴浅的玉好。
尤其是,阮清歌混娱乐圈的,平日里仗着自己家世好,也没少得罪人,且不说和同行的竞争,就说一些喜欢搞潜规则的合作商,也没少被阮清歌得罪,这些人要是想害她,那就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有了裴浅那块玉,她就至少能放下百分之八十的心。
听阮清歌提起自己的玉,裴浅立刻伸手按住了胸口戴着的玉,眼里满是防备神色:“不行,仅此一块!”
凌一也跟着摇头:“没错,裴浅那块玉世上仅此一块,不可能给你。”
“那没什么好谈的了~”阮清歌无奈摊手。
凌一却道:“她那块玉我不可能给你,但是,如果你想要用于防身或保平安,我能给你另外开光一块。”
阮清歌挑眉,这好像也还行?
要知道,阮家和凌一不对付,阮家人自上次的事情过后,是被吓得不轻,多次找阮清歌,让她劝说凌一回阮家,有这么个厉害的女儿在家里,阮家人也心安些。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不仅凌一不可能回来,阮清歌也不愿意劝她回阮家去。
想也知道,阮清歌要是开了口,恐怕凌一立马就能搬出这屋子,阮清歌自己都没地儿再找个保镖去。另外,出于自己的私心,阮清歌还是不希望凌一回到阮家,提升其在阮家人心目中的地位。说白了,阮清歌还是担心凌一抢了她阮家女儿的位置。
再加上凌一的玉因为阮家直播事件,价钱水涨船高,多少人花钱也买不来凌一的玉,阮清歌就更想要一块了。
世人对一样东西好坏的评判,通常来自旁人对这件东*西趋之若鹜的程度,大家都想要的、求而不得的,那必定是好的。
一听可以专门定制一块开光的玉,阮清歌态度立刻转变:“那好说,战队投资的事我认识不少朋友可以帮忙。”
裴浅皱眉,没有打断两人说话,只是在洗完碗后,拿着自己的银行卡和手机,敲响了凌一房门。
两人告白也不过几天,虽然睡过同一张病床,但因为有阮清歌这个巨大电灯泡在,这些天一直都各睡各的屋。
“请进。”凌一正在和顾家女鬼谈论事情,察觉到屋外是裴浅,就直接让裴浅进来了。
如今的裴浅好歹和女鬼并肩作战过,也不再害怕这只女鬼,态度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就让她们俩继续聊。
这些天凌一在房间里,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帮女鬼找父母。
女鬼许是因为阮家一事也算是救了不少人,竟然沾了点功德,记忆逐渐恢复了一点,依稀记得她父母的一些信息。
凌一答应了帮她找父母,自然不会食言。
女鬼的记不起自己的姓名,只记得她妈妈的名字王若菲。真是奇怪,什么人会忘了自己的名字?要忘就全忘呗,怎么又想得起母亲的名字?
光凭一个名字,不知道全国有多少重名的,哪怕照女鬼的年纪,筛掉一些年纪不对的,那剩下的王若菲也不知道有多少个。
不管怎么样,能想起女鬼母亲的名字,也算是不错的进步了,凌一打算明天联系乔燕,问异部能不能联系警方,帮忙找一下这个王若菲。
女鬼说完自己的事,就懂事地钻回玉牌里修炼去了。
上次差点连她也死在鬼婴手上,这只为找父母存在的女鬼,难得生出了丝修炼的上进心。
凌一从穿越者那儿搞来一套适合鬼修炼的心法和口诀,教给了女鬼,女鬼天资也算不错,虽然不记得生前的事,但死后的记忆力和悟性不错,自己个儿修炼也很努力。
这下房间了只剩凌一和裴浅,两人面面相觑,凌一率先开口:“有事吗?”
裴浅噘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到底两人是不是情侣啊,在一起这么多天,除了病床上抱着睡了一觉,其他亲密接触少得可怜。
裴浅又不是尼姑,她就是一普通人,谈个恋爱想亲近自己女朋友,还要顾及家里有个“外人”。
凌一无奈地笑笑:“当然能,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但是你好像都挺忙的。”
确实,裴浅每天都在冲击更好的天榜名次,阮家的事一了,她自己的生活作息也回到了之前那样。
裴浅自知理亏,却不肯服软,往凌一的床上一坐,摆出自己的银行卡和手机:“那等战队组建得差不多了,我肯定就有很多空闲时间啦。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得谢谢你,不是你,阮清歌那种人才不会帮我呢。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买玉料原石的钱不便宜,我的存款都在这里了,不够的话我还能去一些平台贷款……”
凌一赶紧打断裴浅说话:“停,你可别去贷款,这东西无底洞。我又不是没钱,玉料也剩很多,给阮清歌做一块玉不过和李勤乾一样,顺手的事。你犯不着掏出自己家底来填补我,我这次阮家的事入账几百近千万,有的是钱。”
裴浅执拗地说:“那不一样,你的钱是你的钱,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咱俩。”
她喜欢凌一是一回事,她不想多欠凌一钱是另一回事。再喜欢的人,也不该让对方一直付出,更何况,裴浅也希望自己能赚钱给凌一花,而不只是凌一给她花钱。
凌一没有强行解释什么,只是说:“你现在组建战队本身也缺钱,如果你过意不去我帮你,就当我也投钱就好了,等你战队赚了钱,打出很好的成绩,记得分红给我。”
裴浅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发现凌一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嗔怪地瞪了凌一一眼:“你就仗着我说不过你使劲耍赖吧!”
凌一困惑地歪头,什么叫耍赖?
裴浅和凌一坐得近,凌一歪头看她,漆黑的眸子里只有裴浅的倒影。
裴浅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凌一身上闻到的味道,不同世界的人,竟然能有着这么相似的香味,一靠近凌一,裴浅就记起了记忆里夏天的味道,是香皂和洗发水的清香,也是属于凌一和她的味道。
“那啥,”裴浅小声说,“你脸上有东西,过来我给你看看。”
凌一疑惑,她脸上有东西?她洗脸了,不应该呀。
虽然不解,但凌一对裴浅不设防,老实凑了过去,手撑在床上,前倾半边身子。
凌一凑得很近,近到两人鼻子都快撞上了。裴浅却没有后退,她右手顺势按在了凌一的肩膀上,左手则摸上了凌一的脸。
这个点两个人都已经洗过澡了,穿着松垮舒适的睡衣,裴浅还穿了身宽松的吊带睡裙,露出柔滑圆润的双肩,因为用力撑着凌一的肩膀,手和脖子上的筋时隐时现,脖子修长纤细,以至于吞咽时的动作都尤为明显。
吞咽?凌一看见了裴浅的动作,闻着靠近的裴浅气息,看着裴浅略显紧张的动作,感受着裴浅手心从她肩膀移到后脖的温度,她不是很理解裴浅的紧张和吞咽,裴浅渴了吗?
还有,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脑子里的困惑没人解答,但裴浅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凌一,她脸上有什么——吻。
裴浅柔软的唇贴上来,紧张到颤抖的手不自觉更用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凌一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亲吻对于人类意味着什么,她略有耳闻,和秋池的那几十年,聚少离多,两人的亲密举动有,但很少。
而裴浅的举动,让凌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