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妤一笑了之。
而姜子尧已经看懂了对方的意思,她想要维持现状,要的正是这份特权。
“看来我们还有很多理念不同的时候。”
“当然。”王妤说:“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要尝试就会付出代价,也许你想要造福的人都不会站在你这边,还会把你当作敌人,不要小看了城主在这里的威望,他们已经养成了懦弱的性子,恐惧外界,自己都不敢拿起武器,只会推卸责任。”
“我明白了。”姜子尧不再多说。
【——文字:乌托邦对于普通人最大的歧视就是默认他们没有独自生存的可能,他们的身心都被驯化而不自知,普通人住的的地方没有隐私,更像是家畜圈,像九十年代的平民窟,工厂式的工作方式,短暂的休息时间,他们没有时间打理自己,放在以前,就像桥下的流浪汉,身上会长满虱子,散发着臭黑袜的味道,是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自由。】
姜子尧没有再与王妤过多交谈,她和她的小队还有执勤任务。
“把病房弄干净。”
霍驰点头,他回到之前吃完的房间里,就弯下腰去收拾食物留下的残渣。
留霍驰在病房里,姜子尧则走出去沿着长廊往深处走,刚才周婷带着女人孩子来过这里,叶倩或许正在给那个孩子治疗,这是一个机会,他想借这个时机找找医务室的地下室。
只有一条长廊,没有光线,但这点暗对于一个高阶异人而言并没有太多影响,他很快走到尽头,手一伸是一堵墙,他推了推是实心的。
姜子尧拿出铲子,朝着地板敲了敲,听着声音寻找那一处独特的空间,左边倒数第二间病房,他刚握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了一句:“你要去哪儿?”
这个声音还有些陌生,来自于那个叫周哲的男人。
周康成的儿子。
姜子尧回头,周哲正站在医务室的门口,他的身体刚好挡住了绝大数的光线,他的视线里只有一个黑色的高大影子。
“你找叶医生,还是找我?”他不确定周哲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在他印象里,这个神秘的第一小队已经离开了。
周哲直白地说:“你。”
姜子尧一愣:“什么事?”
周哲说:“外面说,这里有病人。”
他转过身,就朝着更亮处走。
姜子尧跟过去时,霍驰恰好也从屋子里冒出头来,他的目光刺过来:“姜哥,你去做什么?”他很快看见了周哲,狐疑地盯着对方:“做什么?”
周哲很快回答:“聊一点私事,就在外面,不会离开你的视线之外。”他又添一句,“我不会把你男朋友怎么样。”
“我们队长,是很温柔的。”有人说道,第一执法小队的队员都盘坐在医务室的墙顶,男人们长得还都挺俊气,而周哲本人的气质显得有些阴郁,但是姜子尧不觉得他是要故意来找茬的,他对周哲的要求点头同意。
出了医务室的门口,五个人的视线同时盯过来,霍驰有情绪他理解,但周哲队下四个人死死的警告眼神他就看不明白了。
这人是个高阶,好像会被他姜子尧给欺负一样。
“我也是gay。”周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姜子尧顿时有些懵,“嗯……所以?”
周哲的嘴缝很平,他说:“我今晚来就是向你道歉的。”
紧接着,他朝姜子尧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他的视线总是往下的,分明锋利的眉目却没有体现出攻击性。
姜子尧对这个人一下就有了改观,但是这莫名的姿态让人不解:“为什么?”
周哲再一次低下头解释说:“我本该第一时间赶到基地支援,但是由于我自己的私事耽误了,我听说你受了伤,这是我的问题。”他的态度很诚恳,同时,姜子尧也在他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故事。
【周哲,他是周康成的儿子,又是个高阶异人,他带领着第一执法者小队本可以在基地肆意妄为横行霸道却一直很本分,他没有父亲那般圆滑,耿直,看重规则,有时还有些呆板。
他在人际交往上更是个白痴,相处个两次你就会发现这一点。
周哲也是个gay,他的性格让他的行为一向大胆,所以他在十八岁那一年大型的生日宴会上宣布了这件事,包括了当时的男友温辽,他的妈妈在小时候就去世了,他唯一忐忑的是亲人的想法。
这件事公开时,对周家简直就是一个大炸弹,但周康成第一时间给了他最大的支持,周哲出柜成功了,他以为他和自己的男友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很可惜,边承嗣不是被周康成骗得最惨的人。
温辽死了,就在半年前,周哲与我讲述他失去男友的痛苦,他们原本撑过了最低迷危险的末日初,而他爱的人却死在行尸群中,他说他变成了一朵云,风一吹就散,但他的亲人一直有帮助他从痛苦中走出来。
意外发生在十天前,周哲一直以为温辽死于疫病,但他在与圣人会对抗的时候遇见了温辽,温辽口中还哼着朗勃伦夜曲,那是他们相爱时舞会上的小提琴曲。
周哲告诉我,当他看见自己曾经的爱人时,第一时间以为自己中了幻境,他愤怒的和幻象大打出手,但是那个幻影却有血有肉,包括眼里的愤恨都是真的。
你也要杀我么?
周哲说,那是温辽笑着朝他说出的第一句话,他的男友没有死,周哲以为他只是经历了灾难性情大变,他以为自己被命运女神眷顾,正享受荣光下的喜悦时,温辽却将他的一切美好给扼杀殆尽。
周哲告诉我,他的男友死在他父亲的手里,就在医务室的地下室,他的爱人经受了三个月的折磨,而后被丢进了行尸群。
温辽已经变了,他成了感染者的一员,甚至身体都发生了改造,周哲哭着对我说,他已经快认不出自己的爱人。
周哲作为一个拥有权力的人,他是个正义的绅士,同样敏感脆弱,他需要一个倾听者……】
“怎样的私事会让你顾及不上身上的重任?”姜子尧问:“你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话刚说出口,姜子尧就觉得自己有些冒犯,毕竟他们才是第一次见,不是朋友也并不熟络。
一时间,他没有从周哲口中听到回音,他不确定周哲是否因为他的话感到不适,接着说:“执法者第一小队的队长,你会为正义主持公道吗?”
虽然这话听上去有些幼稚,但根据文字推测,周哲应该会很适用这句话。
周哲果然开了口:“你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
“医务室有问题。”
姜子尧同样以直白面对他:“我在病房休息的时候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是什么?”
“人的惨叫声。”
周哲脸色一变,姜子尧接着说:“我悄悄去看了一眼,但没来得及,只看见了一点。”
周哲问:“那里面有什么!”
“血,有很多的血。”姜子尧沉重地拧起眉:“我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但绝不是好事。”
周哲嘴唇被他自己咬住,看上去更加阴郁:“一定是叶医生做了什么。”
姜子尧:“你怎么会肯定是她?”
周哲反问:“那你以为是谁?”
【周哲无法相信他的父亲做出了害人的恶事,周康成无论对外对内都是一个合格出色的父亲,以至于成了将自己逼入绝境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难的事并不是揭露周康成做过的丑事,而是要打破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如果我们要让周康成彻底倒台,就得造出另一位有威望的城主。】
姜子尧没再直言不讳:“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叶医生看上去是个温柔的女士,当然,也许你猜得很对,毕竟人也可能不是表面上那样美好。”
周哲看上去很忐忑,他转过身:“我已经道歉了,还有,这样的状况不会出现第二次,至于医务室的事,我自己会去查看清楚,你不用插手,你知道得太多,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姜子尧也没有追在他耳边唠叨,他或许自己会明白,但今晚明显不是窥探地下室秘密的时机。
周哲守在这里,姜子尧只好选择离开,他与霍驰并肩走,霍驰问:“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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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尧回答:“他和他男友,感情有矛盾,问我有没有什么建议。”
“就这样?”
姜子尧诚然点头。
霍驰便没再过问,回到执法者大楼,王优优出来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她比寻常人要敏锐,如若不刻意掩盖脚步声,她总能提前等在门前,看看外面经过的人。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音乐盒塞进了他的手里,这是姜子尧还没有从她那里拿走的礼物。
王优优身上穿着红色的背带裙,她今天扎着两个小辫子,那是苏云云给她打扮的,安逸祥和得生活,这就是王妤一直在争取的东西。
姜子尧让音乐盒在客厅里跳舞,而霍驰同样扑倒在沙发上,姜子尧侧躺着,视线盯过去,而霍驰不安分的右手已经捏住姜子尧的腰,从衬衫底部就摸了上去,衣服都被他手肘掀开了一角,滚烫的手掌已经放在了姜子尧的胸口。
“做什么?”
“恩爱。”
霍驰说:“这是释放压力的最好办法。”
霍驰亲过来的时候,姜子尧迅速地捏住了他的嘴:“这里是客厅。”
霍驰脑袋一偏,又将身体压回去:“边承嗣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他还要和他的亲亲伯父和亲亲未婚妻亲密。”
“最多用嘴。”姜子尧给出条件:“嘴也不能碰下面。”
“当然。”霍驰说完,就冲姜子尧吻了过去。
两个人挤在沙发上腾不出什么空间,乌黑的脑袋在沙发垫上,而唇畔已经黏在一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只有舌尖交缠的空隙,鼻梁顶着鼻梁,霍驰都能看见姜子尧眼睫毛颤动的频率。
吻得火热,霍驰挺起上半身就把自己的上衣扯掉朝着沙发的角落一甩,他呼吸的时候,腰侧腹肌会跟着一块起伏,脱了自己的,他就想去扒姜子尧的。
霍驰的双手已经摸在姜子尧两侧腹腔的位置,还没有游走,姜子尧就听到了拧动门把手的声音,霍驰兴奋劲儿起来的时候不会留心周围,但姜子尧不会。
姜子尧猛地坐起身来,脑袋撞在霍驰的下巴上,霍驰人直接翻下了沙发。
哐当一声,人摔下地板,门也开了。
姜子尧已经扯好自己的衣服装作很平静地样子盘腿坐在沙发上,霍驰捂住下巴懵了一会儿,他看到边承嗣进来的时候无语地沉默了。
“这是在做什么?”边承嗣看见霍驰光着膀子,愣了会儿:“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姜子尧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霍驰叹了口气,他爬起来顺带把自己的衣服捡了起来,回道:“我觉得热!最近火气重,脱衣服消消火!”
第35章 错杀
滴的一声。
边承嗣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室内空调。
冷气恰好对准霍驰的脸吹了过去,他凌乱的头发吹得像干巴巴的鸡窝,下巴已经红了一片,用手指摸了摸,有脾气也得忍了。
霍驰捡起衣服搭在肩膀上,没有穿,光着上半身,挺直腰的气势有点像“铁血硬汉”,他的表情很严肃,趁着身体的火热还在,迅速拉着姜子尧的手,想要和姜子尧转移阵地。
但边承嗣说话的声音让他们不得不停下:“那个……我有件事想说。”
霍驰表情跨了。
姜子尧看向他:“什么事?”
边承嗣的脸色还算自然,他并没有介意在众人面前姜子尧有些生疏的话,霍驰催促:“你说啊。”
边承嗣说的是他和周婷的事,他们最近一直搭伙做任务,熟络了。
“我之前和周婷有些误会,现在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