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喜欢他。”
听着很让人感动。
叶汶宇却冷哼一声,“是么,真上床试试看呢,看你会不会直接吐出来。”
叶泊语的神色也冷下来。
“我不管你什么想法,和那个男人趁早断了联系,爸那里……”
“别总拿爸当借口,他都快死了。”
叶汶宇的眼底出现一点波动,很快隐去了,“别胡说,爸只是最近身体不好。”
叶泊语的神色不变。
见叶泊语的态度强硬,叶汶宇适当松口。
“王辰也就算了,怎么连子衿你都动手?要是让姑姑知道了……”
“严子衿没胆子让叶如惠知道,你不是最清楚了吗?”叶泊语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办公室宽敞向阳,他却呼吸不畅,一脸烦躁地拉开衣领扇风,“严子衿也被你摆平了吧?不然你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跟我讲话,早掀桌了。”
叶汶宇看着自己弟弟,像看没长大的小孩,“你什么都不懂,叶如惠还是很宝贝儿子的。”
“当然了,在不惹怒姑父的情况下,她最宝贝她的好儿子。”叶泊语重复对方的话,讽刺意味十足。
见说不通,叶汶宇不再费口舌,“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明天你回公司上班。”
这是摆上桌的筹码与交易。
叶泊语垂下眼,看着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向坞的神情模糊,他依赖的眼神却一清二楚。
自己什么时候露出这幅表情了?
是不是找人P图了?
“可以。”叶泊语说,“我会回来。”
叶汶宇点头,“好,那那个男人……”
“别管我了。”叶泊语说,“我的事我会自己看着办。”
叶汶宇还想再说什么。
敲门声打断对话。
门外助理提醒,“叶总,客户已经等很久了。”
叶汶宇只得警告:“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别太过分。”
“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能算过分?”叶泊语故意恶心他哥,“那就不打扰你约会小情人儿了,拜拜。”
刚把门推开的叶汶宇:“……”
助理大气不敢喘,直到叶泊语从她身边走过,她才开口:“叶总,陈总那边……”
叶汶宇重重吐出一口气,轻拽领结,又恢复往日精英模样。
“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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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烈日,像一团旺盛燃烧的火焰。
同样燃烧的,还有叶泊语心头的那股火气。
无处发泄也难以平息。
恰巧这时有倒霉蛋打电话来,叶泊语看都没看是谁,直接按了接通,声音冷硬地“喂”一声。
对面一顿,“泊语,你刚发的那些照片是……?”
声音温吞,吐字清晰。
叶泊语找了一片阴凉,坐下来,“谁让你这么叫我了,你从哪里学来的?”
“啊。”向坞惯用的口头禅一出,叶泊语耐心等他回复。
“我听别人都这么叫。”
“哪里来的‘别人都’?”叶泊语抠字眼,故意说,“照片是我哥找人拍的,咱俩的关系被他发现了。”
“那、那怎么办?”向坞果然慌了。
“能怎么办?凉拌。”叶泊语吓唬对方,改换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本人都没发现,嘴角已经高高扬起,“咱俩又不是偷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向坞,你慌什么啊?”
向坞说:“但是你哥哥……他怎么说?”
——“真上床试试看呢,看你会不会直接吐出来。”
叶泊语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能说什么?让我跟你分手。”
他等待向坞的反应。
向坞说:“没跟你动手吧?”
“……没有。”
向坞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好?”叶泊语低下头,绿荫摇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他打不过我,当然就没动手。”
随后,他又说:“向坞,你在哪里?”
他听到对面的背景音,轰隆隆,很吵。
“我想去找你。”叶泊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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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粉尘和木屑齐飞,电锯与火花共舞。
叶泊语黑着一张脸,抱臂站在过道,被路过的工人撞了一下肩膀,对方用方言骂了一句,大意是不长眼。
“向坞!我看你也欠揍!”他大声吼。
向坞正背对着和场地负责人沟通,隐约听到叶泊语的声音,转过头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结束了对话,他马上赶过来,手里一顶蓝色安全帽,也不管干不干净,就往叶泊语头上扣,“你渴了还是饿了?”
叶泊语:“……”
将卡扣勒紧,向坞顺手拍了拍叶泊语的头盔,“这边不安全,你去那边儿呆一会?”
就差没往叶泊语手里塞根棒棒糖,哄着说好孩子,大人忙,你先自己玩。
叶泊语不满至极,一把拉住向坞的手腕,“你不是干设计吗,怎么还跑这种地方?”
“有些人看不对图纸,还会偷工减料,现场得有人盯着。”向坞耐心解释。
叶泊语臭着一张脸,“我跟着你,会碍事?”
向坞一愣,“也不,也不是……”
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这还是向坞解释好久,说叶泊语是跟着自己的实习生,才勉强让进。
而真正的实习生,方实然,早就去盯工了。
见向坞为难,叶泊语松开手,说:“算了,给你半个小时,速度结束。”
向坞说:“好。”
本来这边也没他什么事了,他能教的差不多都教完了,过去跟方实然知会一声就能走。
结果路上出了点岔子,这一片干活的很多,工人间彼此都认识。
向坞带了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过来,不一会儿就有人传,这俩人在工地搞上了。
没谱的事。
但怎么传出来的?
“哟,向坞。”许久不见的室友站定在向坞面前,“这不巧了。”
向坞说:“不巧,都是来干活的。”
室友没空和向坞玩文字游戏,“宿舍你咋能说不租就不租呢?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向坞:“?”
不是你投诉的性骚扰吗。
“猛1老公”四个字的冲击力这么大,如果让对方知道,“猛1”本人就在附近。
那完蛋了。
还不得把向坞告上法庭?
室友:“这样嘛,你看,宿舍你还租着,我呢周末不回来,给你腾地,咱俩还照旧那么住。”
向坞一走,原本的二人间住进了别的人,对方半夜大呼放屁磨牙,关键是还不讲卫生!洗脸和擦脚的毛巾放一块,袜子堆在床边也不洗,垃圾一个月都没人往外扔,屋子里一股酸臭味。
饶是室友都受不了。
但让他一个人出双份钱,重新租一个宿舍。
他又不愿意。
于是把主意重新打回向坞身上。
对方虽然是个走后门的。
但一周只有一天在宿舍。
同性恋这东西又不传染,但臭气是真传染啊。
室友现在都不想在宿舍里待,太他妈脏了!
闻言,向坞自然是拒绝,说不用了。
这下室友急了,他和向坞差不多高,但常年在工地做工,身材壮实许多,一把抓住向坞手臂,扯得向坞一个趔趄。
“给你台阶下,你咋还给脸不要脸?”
下一秒,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