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泊语凑近了,简直要趴在向坞身上,向坞有些无奈地让了让身子,“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回去吗?”
换来芳文洁一声冷哼,“当然没有,就是好奇,过年你不回来还能上哪儿去?”
是这样的。
从前他没地方可去,前男友要回家和家里人团圆,公司的宿舍在过年期间也不开放。
向坞唯一的落脚点就是那间破烂的出租屋。
不等向坞说话,叶泊语率先道:“这就不劳阿姨你费心了,向坞现在在我家。”
向坞猛地转头,诧异地瞪大眼睛,对上叶泊语的目光。
听筒里传来芳文洁的声音:“向坞,你难道要靠男人养你一辈子吗?”
芳文洁向来刁钻刻薄,向坞还以为自己习惯了,可听到女人这么说,他还是下意识想要维护:“妈,你别这样说。”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芳文洁显然是被气到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向坞的脸色还很茫然,叶泊语黑着一张脸,“她都这么说了,你干嘛还给她好脸色看,就不能不和她联系吗?”
向坞用手指摩挲着手机的边缘,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摇头道:“就像你没办法跟你哥哥彻底断开联系一样,我和我妈也不能。”
“谁说我和叶汶宇不能?!我只是因为……”叶泊语的声音一下抬高了,说到半路又卡壳。
“因为什么?”
对上向坞那双明亮漆黑的眼瞳。
“……没什么。”叶泊语转回头来,抬手碰了碰向坞软嫩的脸颊,“那你答应我,不管她怎么挑拨,你都不能真的听进去。”
向坞笑了一下,“好的。”
说着主动揽过叶泊语的肩膀,将比他足足大一圈的青年纳入怀中。
之后叶泊语主动说要刷碗,这项技能他倒是熟练掌握了。除了偶尔还是会把洗洁精挤多了。
向坞坐在餐桌一边看着他的背影,手机放在桌上震动两下,打开来,是芳文洁找他要这个月的生活费。
芳文洁似乎认定了,他如今过得很好、衣食无忧,是因为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年轻男人。
那她多要点也是应该的。
想了想,他还是在转账后附加了一条信息。
【妈,初五之后你有空吗,我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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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大年初五,向坞都没来得及包一顿饺子。
仗着两人共同的假期,叶泊语撒了欢似的折腾,什么花样都想来一遍,学习资料被投放在大荧幕上。
向坞脸上、膝上爬满红绯,一双眼睛水亮亮动人,叶泊语又霸道地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哥哥,你只准看着我。”
所以向坞只能听着声音,屏幕里的,屏幕外的,一起响。
这天早上刚起床,向坞就思考要以什么方式告知叶泊语自己今天要回家一趟。
叶泊语肯定要闹。
但没想到他临时接了一通电话,率先和向坞说:“哥,我今天得出去一趟。”
向坞眨眨眼,“有什么事吗?”
叶泊语抬手晃了一下手机,“张溢找我出去。”
此刻向坞由衷感谢叶泊语的这位室友。
虽然只见过两面,但已经被向坞划入“好人”的范畴。
“那你去吧,大概几点钟回来呢?”
“不知道,”叶泊语蹙眉,“你别等我吃饭了。”
“啊?这样吗?那好吧。”
向坞假装遗憾道,心里的小人狂喊yes、yes。
叶泊语见状却犹豫了,低头拉住向坞的手,“要不你和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的话题,我参与不进去。”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岁。”
向坞说:“我上初中的时候,你还是幼儿园的小豆芽呢。”
叶泊语挑眉,“哦?是吗,原来你一直都这么想我?”
向坞看情况不妙,连忙改口:“不是……”
刚吐出两个字,嘴巴便被堵上了,湿热的舌头填满口腔,灵活地舔弄。
之后更是将向坞抱到柜子上坐下,吻依旧没有停止。
“哥哥,我是小豆芽吗?”
“不是。”
这下向坞彻底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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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早,酒吧里只有零星几个人。
叶泊语进门后,众人的眼睛亮起来。
不过服务员都还没近身,他直奔二楼的包间,打开门,酒气逼人。
叶泊语走进去,踢开滚落在地的酒瓶,“大白天的,怎么还来戒酒消愁这套?”
只见张溢坐在地上,半个身子倚靠沙发上,抬眼时眼眶通红。
“我失恋了,喝点酒还不行吗!”
第66章 两不相欠了
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山上的雪没有消融,石阶歪歪扭扭通向几户破烂的平房。
其中一间就是向坞生活了四五年的出租屋。
伸手拽开那扇卡顿的木门,发出“吱吜”声响,屋子里一股潮湿木头的味道,比外面还要阴冷。
向坞关上门,摸黑开了廊前的灯,一盏暗黄色,照耀他线条柔和的脸庞。
芳文洁前一夜喝了酒,衣服都没换,横躺在床上,那头乌黑的长发凌乱打结,被子胡乱盖做一团。
听到动静,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好半天过去,一杯清水递到她手边。
她没有接,手扬开了,这次只用四五秒的时间起身,对着面前的向坞道:“你还知道回来?”
开口就是讽刺的话。
向坞将那杯没有被芳文洁领情的水放到桌面上,开门见山:“欠下的贷款我就要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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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溢失恋了,非要拉着叶泊语和他一起喝酒。
肖韵当初让叶泊语先不要告诉张溢,她父母已经知道的事情,他还以为对方有什么解决方法。
结果方法就是把张溢直接解决了。
出于某种愧疚,叶泊语喝下一杯,歪头看着张溢皱成一团的五官,“她怎么说?”
张溢茫然地抬起头,“什么怎么说……就说我们不合适,距离太远了,她嫌我太闹腾,的确,我给她发消息发的是有点频繁,但她可以不回我,不对,她本来就没回。”
事情早有预兆,自从肖韵到外地实习后,两个人从一开始的每天聊天到两天一回,过年时肖韵明明回到本市,却没有说要见张溢。
后来是张溢坐不住,跑去俩人以前住的小区,零下二十多度的天,等到半夜,人都快冻僵了,肖韵从肖家匆匆赶来,见到他时眼神满是诧异。
“宝宝,你怎么来了?”开口还是熟悉的语调,好像他们从没疏远过。
张溢一吸鼻子,“我想你了。”
那天晚上肖韵留他在公寓过夜,张溢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好下去。
第二天临走前,肖韵说:“张溢,不然还是算了吧。”
什么算了?张溢还没明白。
对上女孩恬静的笑。
“我们算了。”
听完张溢的复述,叶泊语问:“她没有告诉你,她爸妈已经知道你俩的事?”
张溢陷入巨大的茫然,“还有这回事?”
叶泊语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他没有感情方面的任何经验,更不会安慰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张溢的眼眶更红了,“早知道你不告诉我?!”
他从地上爬起来,歪歪扭扭就朝叶泊语去。
叶泊语退后一步,“干什么?想打架?你打不过我。”
张溢早没了理智,“打不过又怎样?我早受够你这幅高高在上的嘴脸!你以为谁都是你的奴隶吗?”
叶泊语沉下脸,“你失恋了,我不和你计较。”
“不,大少爷,拜托你和我计较吧,到底谁需要你的宽宏大量?”
“你确定?”
“我百分百肯定!”
叶泊语撸起袖子,“好,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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