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也不是真的不愉快,只是想要告诉向坞,他在乎。他在乎他就说出来,而不是以无理取闹的方式让对方反过来哄自己。
爱不会因为多表露而变少,不要吝啬言语。
从前向坞得到的太少了,就会想得很多。
如果向坞不相信,那他会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表露爱意。
就比如现在,他牵起向坞的手,又把自己置于向坞的怀里,像个超大号玩具熊。
“向坞,我好爱你。”
然后,他听到向坞的回应,在耳边清晰可闻。
“我也是。”
结果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疯狂多出很多快递。
叶泊语穿衣品味不错,给向坞搭配的衣服都很时尚,又不会特别突兀夸张。
连同事都夸赞,找他要链接。
向坞则会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这我得问问,不是我选的……”
同事露出了然的笑容,“女朋友?”
向坞说:“恋人。”
向坞一开始还是会配合叶泊语换那些衣服,后来越来越变味了。
向坞:“你确定这种镂空的是能穿出去的吗?”
叶泊语说:“你别管。”
“你先试试看。”
向坞:“……”
最后留是留下了,但只穿过唯一的一次。
就是试换好的那天晚上。
向坞决定不能让叶泊语再这么荒谬下去,“严厉”制止了这种行为。
“丁字裤不行。”
“渔网袜不行。”
“西装……可以。”
在叶泊语一次次黯淡下去的目光中,向坞勉强选了自己能够接受的。
但是他忘记了,既然要穿西装,就要佩戴全套。
比如,衬衫夹。
绑腿上的那种。
乃至于后来被方实然拉去试婚礼要穿的伴郎服,向坞整个人都在恍惚。
特别是站在那面巨大的试衣镜前。
感觉历史在重演。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目前叶泊语正在学校上课,没人会一件件把他的衣服脱掉。
方实然察觉到向坞试完衣服就没出声,侧头一看,不得了,“哥,你脸怎么这么红?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向坞眨了眨眼,缓过神,说:“是有点热,我有点头晕,你们先试着,我出去接杯水喝。”
他几乎是飘出去的。
方实然惊了,外面35度的天,难道会比空调房凉快吗?但还不等他发出疑问,林筱筱试好婚纱走出来,他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筱筱,你好美。”
林筱筱一扬头,笑得灿烂,“用得着你说。”
食堂里,叶泊语和张溢接连打好了饭,找到座位刚坐下,叶泊语就掏出手机。
向坞给他发来一张照片,正是他试好了伴郎服后拍下来的。
张溢看到叶泊语勾起嘴角笑起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在跟谁聊,“向哥又跟你说啥了?”
叶泊语一挑眉,“凭什么告诉你。”
张溢:“看不惯你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向哥知道你上学期差点因为缺勤挂科吗?”
叶泊语的脸立刻垮下来。
还不等张溢为自己的胜利庆祝,叶泊语忽然说:“我看你最近挺开心的,下课就往艺术院跑,自行车都不用骑,纯靠两条腿……是怕再晚点赶不上那边食堂放饭吗?”
张溢的笑容僵硬住。
叶泊语笑容优雅道:“还是说那边有什么人……有什么事把你困住了?”
张溢尝试转移话题:“你看这个红烧排骨,它可真红烧。”
对面张溢还在装傻,叶泊语懒洋洋支起下巴,看着屏幕里的讯息。
尽管向坞还没回复,但他一点都不焦躁了。
那些向坞主动分享过来的一幕幕,他统统都保存下来。
对话停留在向坞刚刚发来的照片,下面的绿色对话框是他的回复。
【哥哥,你真好看】
【这身晚上也穿给我看好不好(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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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段时间,不,或者说一直以来,叶泊语都十分喜欢和向坞肢体接触。
只是最近,叶泊语尤其喜欢牵着向坞的手,十指相扣还不够,从手指指根一路揉捏到指尖。
有时候两个人靠着沙发上看电视,叶泊语就会捞起他的手指来回摸。
手心贴着手心又或者手背贴着手心,攥紧了又松开,牵手的方式被叶泊语玩出各种不同的新花样。
不远处的阿拉斯加看两个人又黏在一起也不甘示弱,直冲冲跑过来,非要挤在他俩中央。
叶泊语被迫吃了一嘴狗毛,扭过头呸呸两声,向坞将狗脑袋搂进怀里,问他没事吧。
叶泊语黑着脸,告状:“它故意的。”
加菲歪着脑袋。
啊?
什么呀?
狗狗可什么都不懂。
狗狗只是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看电视!
阿拉斯加的体型可观,硬是各占了俩人一半的身位。叶泊语又把手伸过去,抓了几下只抓到空气,向坞迟疑着把手搭上去。
这下抓住了。
心满意足地继续牵手,把小狗环起来牵手。
沙发上是一家三口。
半夜向坞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抬起来,有什么东西圈在手指上。
他吓得一哆嗦,猛地抽开手,直直击中叶泊语的下巴。
两个人都大叫一声。
黑灯瞎火的,向坞睁大眼睛,问:“泊语?是你吗,你在干什么?”
空气寂静了两秒钟,叶泊语嘟囔:“你就当不知道。”
向坞无辜道:“我的确不知道,你是想吓我?”
叶泊语:“……”
“是啊。”叶泊语恶狠狠扑上前去,“我半夜吃饱了撑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吓唬你,然后让你给我一肘击。”
向坞纠正:“那是我的手。”
过了一会儿,向坞说:“我也痛。”
叶泊语郁闷地捞起他的手揉捏吹气,向坞则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颌。
过了一会,叶泊语:“还疼吗?”
向坞:“你刚刚到底在干嘛?”
“嘘,闭眼睡觉,我困了。”叶泊语说着又将向坞往自己怀里圈了圈,两个人相拥而眠。
窗外的星光点缀夜色,夜色下一切都很美好。
林筱筱和方实然的婚礼当天,向坞作为伴郎要一直跟随,到了致辞环节才有空歇下,
新郎新娘站在台上互表心意,向坞在叶泊语身边坐下来。
新人接吻时大家纷纷鼓起掌,向坞鼓完掌把手落下,叶泊语忽然又在桌子底下偷偷牵住他的手。
众人的目光都专注于台上,桌布很好的掩盖了这一举动,因为已经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牵手,向坞甚至配合着张开手指。
那几乎成为一种肌肉记忆。
他转过头和叶泊语对视,看到对方眼中明晃晃的笑意,那么张扬肆意。
“你笑什么?”向坞小声问。
“结婚当然高兴,难道你想我哭丧着一张脸吗?”
向坞摇头,“就是觉得你不怀好意。”
叶泊语:“……”
“没安好心?”向坞换了个形容词。
叶泊语咬牙,“你又逗我。”
向坞笑起来,台上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他作为伴郎还要帮忙挡酒,干脆起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叶泊语的头发。“乖,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