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贴身内裤 第75章

一个正常人若是每天晚上穿成别人的内裤,且不说另外一个人会不会被吓死,就是穿物者本人肯定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更重要的是……

方霁如今是穿成他的内裤,今后会不会升级,随机扩展到更多人身上去?

贺知行说不准。

半年过去,方霁倒是快适应了,替他记着不久前飞下去的东西。

“一会记得去将内裤认领回来。”

第76章

贺知行出差了。

准备来说不是为了工作而出的差,而是出国探亲。

两人在温泉度假村待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就回归到原本的生活轨迹上。

没几天,贺知行接到了一通蓝书柳打来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很家常,无非是在关心他的近况,通话中途还提到了方霁,问他最近还好吗。

贺知行听见母亲问起这个问题,没有直接替方霁回答,而是拿着手机从客厅进入卧室,示意方霁。

一通电话猝不及防送到面前来,方霁懵了一会,推脱不是,接也不是。

下午贺知行开车接他下班,一起吃完晚饭,到了贺知行家里。

方霁心想,果然不该色迷心窍的。

还有长辈在那边等着,方霁不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手机,顶着一副略微沙哑的嗓子聊天。

蓝书柳听出他声音的不对,问他是不是晚上空调开的太低吹感冒了,言语间尽是心疼。

手机抵在耳边,方霁说“是”的同时没好气地瞪了贺知行一眼。

贺知行非常识趣,这次没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捣乱,而是在一旁给他按摩,帮助放松半个小时前痉挛不止的小腿。

方霁跟蓝书柳聊完,一把将手机拍回到贺知行手上,说自己困了要睡觉,今晚分房睡,多少带着点个人怨气在里边。

于是贺知行拿着手机去了另外一间房,退出去前顺便给他将灯关上。

一月前,蓝书柳曾专门从国外飞过来看望儿子,聊起过关于贺鸿志的身体情况,这次没忍住又提了一嘴。

贺鸿志患上的疾病目前国内尚无根治的方法,就算到了国外,也只能做到为患者争取更长的生命周期。

每个月光是护理和医药费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贺知行跟贺鸿志的矛盾并非毫无根据的突然爆发,而是常年累月积压已久,在岁月的长河中一点点形成了如今对峙的局面,彼此暗自较着劲,谁也不肯先一步低头妥协。

七年前的一件事,不过是导火索而已。

贺知行承诺过会到国外医院看望贺鸿志,这事一直在他的日程安排上。后面发生方霁在S国遭遇车撞、绑架等一系列事情,陪着他处理时不得不将看望往后顺延了一些日子。

蓝书柳此次打来电话并没有催促他的意思,不管是丈夫还是儿子,在她心目中都是至关重要的两个人。

这通电话结束的两天后,贺知行飞往了国外。

当天是方霁去送的他,车上除了他们两人和一只行李箱外再没有其他。

“说起来,这车我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开过了。”没想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开是送贺知行出国。

整个送机流程非常简单,没有过多言语,没有太多留恋,仿佛只是白天出门上班,晚上又会回来,毫无要出远门的离别气氛。

仅有一个在车内一触即分的吻。

“剩下的留着回来再亲。”

-

贺知行乘坐的飞机落地,正值清晨,国内外存在较大的时差。

第一天,贺知行在医院附近订了酒店,掐算着国内这个点方霁应该已经睡下,便只在微信上给他编辑了一条报平安的内容发过去,随即打车到酒店,收拾好行李,去见蓝书柳和贺鸿志。

晚上方霁下班,两人简单通了一个语音电话,便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贺知行意外得知了一个夫妻两人共同隐瞒着他的事。

此前,有位多年致力于研究神经性疾病方面的专家,提出一套大胆的手术方案。若是手术顺利成功,能为患者延长最少三年的生存周期,但若是手术失败,最坏的结果可能无法走下手术台。

手术的成功率只有60%,蓝书柳听到后整宿整宿地睡不好觉,经常一个人坐着走神,偷偷抹眼泪。

这件事上,无论怎么抉择,都关系着丈夫的生命安全,她实在选不出。

贺鸿志自然觉察到了妻子的情绪,宽慰她人各有命,如今想过的日子都过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活着的人却难以释怀。

经过多日考虑,贺鸿志最终决定尝试手术,去博那个几率渺茫的寿命,并在相关知情书上签署下自己的名字。

这事发生在半个月前,贺知行从始至终毫不知情,直到来了医院,才从蓝书柳口中得知,旋即转头看向坐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眼中有一瞬间充满了茫然和错愕。

岁月的笔触抚过男人的两鬓,将原本乌黑的发丝悄悄替换成了霜雪般的银白。

即便是在病床之上,他的背脊仍旧像年轻时一样挺拔不屈,眉宇间的棱角分明,不经意间流露出那刻在骨子里的刚强与坚韧。

贺知行知晓的这天,手术所需的东西已经差不多准备齐全。他没有质问两人为什么要瞒着他,而是走到床边,冷静得不正常。

“手术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父子两人有着极为相似的外貌与气质,就连面对难题的反应都如出一辙。

贺鸿志神色严肃,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道:“你不用专门飞这趟,来回浪费不少时间。”

贺知行道:“我说过,当初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兑现完成,剩下的人生和决定交予到我自己手中,包括这次。”

蓝书柳听见父子俩人针锋相对的交谈,不禁摇头,长叹了口气。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明明心底都装着对方,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凉薄。

第三天,贺知行跟方霁通语音电话时,说了自己要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

方霁正在阅览文件,闻言淡淡地哦了一声,状似无意地问他是什么原因。

贺知行不希望他在那边工作的同时还要忧心这边,便只说了是父亲要做手术,没有提起其中风险。

贺知行之前跟他说过叔叔的病,方霁听到他的回答,起初还以为是小手术,果真没有太过紧张,又聊了一会,提醒贺知行注意休息,便挂断了电话。

殊不知,这通电话一挂,接下来连着三天,贺知行都没再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来。

方霁工作时,偶尔会盯着桌面上的手机纳闷。

贺知行不是时常把情爱挂在嘴边的人,比起这些,他更倾向于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比如每天接送方霁上下班、发消息提醒他别忘了按时吃饭、努力学习下厨、每次事后把床单和衣服洗了,从来不需要他一个劳累过度的人亲自动手等等。

方式是平常和老土了些,但方霁自我感觉很舒服,很适合他,不会有太多压力感和强迫感,也就吃醋的时候有些受不了。

第七天,下班回到家,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方霁一手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迹,一手拿起充好电的手机。

依旧没有任何电话,连消息都没给他发一条。

是太辛苦了,所以没有时间打电话过来么?

确保头发不会再滴水的程度,方霁拿着手机到床边坐下,估计了一下贺知行那边的时间,这次主动给他打去语音。

大概经过一分钟,那边才接听。

“喂?”方霁率先开口,嗓音里带着一丝刚洗完澡的慵懒与平缓。

“嗯。”贺知行跟在后面回应,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方霁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贺知行这几天不主动给他打电话,就只好由他来确认一下这家伙的生命状况了。

现在看来还活着。

“吃过晚饭了吗?”贺知行没有等到他的下文,先抛出了话题。

方霁道:“吃了。”

“吃的什么?”声音透过电话线跨越空间的阻隔,抵达耳畔时,听起来比平日更加性感。尤其手机贴着耳朵,使每一句话语都变得异常清晰,仿佛对方现下就站在身旁。

方霁摸了一下耳尖,将手机拿远点,道:“馄饨,就是上回带你去吃那家。”

那边又传来一声“嗯”。

方霁觉得他们的聊天内容挺无趣的,旁人都看不出他们竟然在谈恋爱。

要不是贺知行经常接送他上下班,好几次被公司的员工撞见,怕在众人眼里,他们依旧是那种彼此看不顺眼、恨不能掐死对方的竞争关系。

当然,现在传开的言论也没好到哪去,说他们是小说里的死对头文学照进现实。

方霁问道:“方便开视频吗?”

他有点想看那张脸,字面意思,不是想贺知行。

“可以。”贺知行那边传来一道短促的滴声,“等一下,我进房间。”

方霁说:“好。”

两人结束语言通话,重新发起了视频,一边是璀璨的夜晚,一边是明媚的白日。

阳光通过窗户洋洋洒洒地照进来,独具匠心的设计细节无声诉说着品质与格调。方霁一眼认出他身后的酒店环境,心中顿时明了他是刚从外面回来。

视频上的贺知行跟线下看起来差距细微,仅仅面部受到二维空间的压缩,显得不如肉眼看着立体。

方霁捕捉到贺知行眼中的红血丝,心尖像被蓦然揪了一下,问:“你最近很忙吗?”

贺鸿志前几天上了手术台,被再次推出来时,医生告知家属手术成功了一半,剩下一半取决于患者后续能否顺利苏醒。

若是一周内醒不过来,很有可能就此变为植物人。

这几天,贺知行一直守在床边陪蓝书柳等着贺鸿志醒来。因为始终放心不下,已经接连好几个小时没有合过眼,困了就到走廊的铁椅上简单眯一会,吹吹冷风驱散睡意。

直至今天上午,贺鸿志终于醒来,蓝书柳喜极而泣的同时注意到儿子的疲惫,催着他赶紧去休息一下,别累垮了身体,贺知行这才回了一趟酒店。

贺知行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跟方霁说了,其中隐去许多细节,对于辛苦只字不提。

两个人相处久了,贺知行了解方霁的说话方式,方霁又何尝不清楚他总是喜欢将某些事情轻描淡写。

可他却在与他相隔万里的另一块土地上,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要先睡觉吗?”

不知道是因为接到了方霁的电话,还是人在累到极致的情况下会表现出与之相反的状态,贺知行现在并不太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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