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处理家里面的事,和自己的事。
她昨天怼了一通苏雅瑛之后,心情都畅快了不少。然后她很快又发消息联系了顾奕西,意思是考虑答应了同居的事情,让她把事情提上议程。
当时看O妈一脸生气无可奈何怒气冲冲地走了,爽是爽了,但兴奋下来之后,苏观还是觉得有些空虚,并且开始担忧未来的事情。
眼下苏观还在上班,心里面却还在回忆昨天晚上顾奕西的反应。
怎么说呢?
苏观觉得彼时的顾奕西反应平平,没有在车上那么热切的心情。
她只是回复了一句“想好了吗”。
然后后面发了一个Emoji,似乎是高兴她想好的意思。
苏观只能猜到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苏观开始懊悔起来——毕竟人家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而且就目前的表现来看,一点也不像原书中那喜怒无常的渣O,不管顾奕西是装的演的还是本就如此,从苏观穿书到目前为止,她的行为都可以称得上是无可指摘。
这样的无可指摘让苏观也产生了一定的疑心,但她觉得顾奕西能够帮助她,帮助她和A妈,那么她就可以将这些疑惑往后面压压。
今天苏观没看到季平,也不知道他跑去什么地方潇洒。
关于他,苏观虽然觉得碍眼,但核心要义就只有不看到就好。
只是看季平日常那副贼眉鼠眼、偷奸耍滑的模样,苏观就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抱上哪个高管的大腿、或是拉拢些小团体一起排挤她。
但目前似乎还没有。
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苏观站起身来,拿起水杯就往茶水间去。
等到她走到茶水间的时候,才发现这边又
聚集了一堆人,正在小声说着什么。
苏观只是刚刚到她们背后,就听到了蛐蛐的声音。
“哎,是吧?你们也觉得这几天更麻烦了?也不知道在考勤个什么劲,换了个主管怎么感觉更严格了?”
“……那还不是拜那位新来的黄主管所赐啊?”高媛的声音在里面尤其突出,她压低嗓子,一副高深莫测却又带些嫌弃的模样,“就是那天,她当时还想把苏观留下来干什么,不就是想要立威吗?”
正说到这里,背对苏观的高媛似乎意识到了后面有人出现,经验让她马上刹车住嘴,回过头一看发现是苏观后,她面色立刻由紧绷转为松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哎哟,我还在说呢,当事人就出现了?”
苏观手上还拿着水杯,意图明显。不过她也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笑道:“怎么?背后都蛐蛐到我了?”
时兴的流行语倒是用得快。
高媛嬉皮笑脸:“蛐蛐那都是背后做的,我这可不叫蛐蛐你!”
苏观微笑着接了水,一边继续听高媛说话。
听她说起话,她似乎对新来的这位黄主管怨气很重的样子——在这之前,苏观经常听到高媛说别人,但是鲜少听到她说刚刚离开的郭主管坏话。
这么想来,这位黄主管身上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苏观一想到那天季平的表现,心里面不禁警铃大作——万一真的有什么呢?
苏观喝了水,接了水,也没走,就站定在茶水间,趁着没人来查,悠闲摸鱼,更主要的还是听这些人继续说下去。
“她啊,那天不就是想要立威?能干嘛?肯定是想上位……死装呗。”一同事似乎比高媛更为熟悉,绘声绘色地说开了,“她是别的部门空降过来的,但是她的职位可提高了。我听原部门的人说,黄主管就爱搞这些事,反正都是为了她自己的晋升,不顾我们的死活。”
高媛瘪瘪嘴:“我就知道,黄梨想晋升想疯了!”
所以她那天才会把她留下来?苏观皱眉想了想,但是又觉得事情远非这么简单。
同事们都在茶水间议论过两轮了,高媛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苏观,她惊讶说:“你还在这里?苏大小姐,以往你可是一点都不听我们说话的!”
苏观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今天工作做完了,听你们说的有趣,就没走。”
她不喜欢听别人私底下说别人的小话,穿书后也没怎么在茶水间停留;而且按高媛的说法,原主之前也不是个爱听别人蛐蛐的人。
但是这一次苏观的直觉有些不一样。
她虽然对那两个人不熟,但就是想听听发生了什么。
苏观本想继续听高媛说下去,但是高媛已经不太乐意说了,反倒是问起苏观的情况:“你不能光站在这里只听不讲,你最近也不怎么看我们群消息吧?你最近情况咋样?”
最近情况怎么样?那当然不太好。
特别是昨天,从下班之后到回家,遇到的烦心事可以说是一件件一桩桩。
一直到顾奕西提出了同居、而她后来发消息告诉顾奕西答应同居,心情好像才有一点抬头的趋势。
都迟疑了,高媛一下子就明白了苏观的难处,正当她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茶水间外晃过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呃,”高媛将剩下的话吞回了嘴巴,看着苏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了好了,先散。苏大小姐,这几天你可要开心起来!”
彻底路过苏观身边的时候,高媛还认真小声地说了一句:“如果有什么我能解决的事情,你尽可告诉我。姐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不靠谱、帮不上忙哦。”
“说什么悄悄话呢?”季平阴阳怪气的声音重又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经出现在门外,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工作时间,你们这些人全部聚在这里,知不知道要被扣多少钱?”
高媛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那你想干嘛?”
“我不干嘛呀。”季平嘻嘻一笑:“我就这么告诉主管呗。”
苏观趁着这俩人吵嘴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
苏观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所以一到下班时间,她就收拾好东西离开回家了。
办公室一刻她也不会多留的。
她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关于和顾奕西同居的事情,这是要紧事。
现在她得回去收拾东西——也不知道她正式和顾奕西同居是什么时候,反正苏观目前考量就是先把东西收拾好。
她的名下现在没有任何资产,一切都是攀着O妈,万一后者哪天一个心情不好,就把她扫地出门了,先把东西收拾好也算体面一些
苏观回到家里面,开始收拾东西。
她和原主的衣品重合度不高,但目前为了不让别人产生怀疑,苏观都是穿原主同类型同风格的衣服;至于她特别想要带走的衣服,几近于无。
她打算随便裹几套就收拾好走人。
——毕竟O妈说得好,她现在攀上了“高枝”,顾奕西这么有实力,买几套衣服自然不在话下。
衣服收拾完了,接下来就是一些饰品化妆品和一些小东西。
前几样苏观收拾得顺利,却在翻箱倒柜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别致”的东西。
是一个铁皮加密盒子,从箱子深处找出来,外面贴着幼稚的贴纸。
盒子上面有不少灰尘,似乎很久没有拿出来看过了,看起来脏脏的。
挂锁上有张贴纸,上面还有字。但是因为是铅笔写的,而且时间久远,苏观只能依稀辨明人名那里有个“方”字。
方?她妈妈的姓。那这是她妈妈的东西吗?可是为什么在她的房间里面?
想到这里,苏观心里面突然燃起好奇,她想打开这个盒子,却因为挂锁打不开。
她试着摇了摇盒子,只有挂锁的锈声。
里面似乎什么东西也没有;要不然就是很轻的纸质东西。
她打不开这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
是她妈妈的吗?还是原主自己的东西?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这东西说不定很重要;如果是后者的话……
那应该还是很重要。
说不定是年少挚友相送。
或许原主在没有遇到渣受前,人生也过得很好呢?
苏观最后还是把这个铁皮盒子收了起来。不管是A妈的东西,还是原主的东西,她觉得这物件意义都匪浅,她得好好留着。
剩下的东西收拾得很快,苏观本来就不决定带很多东西走,很快收拾完了,从房间出来下楼时还在客厅碰到了A妈。
在看到苏观之前,方今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耷拉着头,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机,完全没有心思分给还在播放电视剧的大屏节目。
听到楼梯间的响动,方今越抬眼过来,眼底竟然跃出喜色:“哎呀,乖女儿,妈妈还以为你没有回来呢!我看你没有回我的消息。”
苏观不由得一窘,“啊”了一声,摸出手机,果然看到A妈发来的消息,连忙解释道:“我刚刚在收拾东西,没注意看消息。”
这倒是真的,她没什么网瘾,也不太爱玩手机。
原来方今越早就给她发了消息。
“没事,回来就好,”方今越起初还笑着,但听清苏观说的话之后,面色一变,“你说你在收拾东西?”
“收拾什么东西?”她面上的惶恐肉眼可见:“你收拾东西干嘛?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收拾东西就是为了……”苏观正想解释,不料剩下的话又被方今越打断了。
方今越竟然站了起来:“是不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你过来。”
“呃……”苏观皱眉,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方今越的身边,“妈,什么事?”
真要论起来,她们昨天晚上吵架还算是大阵仗的。
因为平时方今越和苏观母女俩从来不会顶撞苏雅瑛。
这种事情,就是0和1的区别。
不做就平安无事,但只要回嘴了,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方今越摇头:“还能有什么事?你怎么突然收拾东西?”
苏观老老实实地答道:“您刚刚不是说了吗?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啊。”
她的母亲都凶成那个样子了,还说她攀上了新的高枝,她苏观也不是什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现在就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呗。
反正顾奕西都答应了,这还真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忽然间,苏观的手就被方今越握住了,方今越盯着苏观眼睛,诚恳地说:“你们母女俩就是昨天晚上没沟通好。你母亲脾气就是那个样子,你千万不要往心里面去。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苏观听得眉心直皱。
这句话她听得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一家三口在一起比谁都重要?她要不要去问问苏雅瑛的想法呢?
“妈妈,我理解您的意思,可是母亲她的想法大概同您的不一样。”苏观回应的声音同样真挚,“她可能觉得我在这里碍眼吧?”
一听这话,方今越连连摇头:“她是你的母亲,她怎么会觉得你碍眼?你现在收拾了东西,是想去什么地方?”
苏观:“昨晚说好了,顾奕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