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窝心,顾老太几乎立刻就说:“没事,哪怕你以后结婚了,都可以住在顾园。”
顾青一直是她最喜欢的孩子,没有之一。
这话听得顾青暗爽。
连顾奕西都得搬出顾园住,而她得了奶奶的首肯,可以住在顾园,自不必言。
有些人啊,不住在顾园,难道是不想吗?
她回去还得加大力度,徐莱光只是找个记者写报道,这算个什么事呀?
安抚好了老太婆之后,顾青还要回去和自己的妈妈商量。
现在这个赌狗徐莱回来了,虽然她们并不指望她能干出什么大事,但是能够把水搅浑,已经很厉害了。
顾老太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今天还出席了会议,坐在座首,对座位旁边的顾奕西呼来喝去,但是她到底是个老太婆,而顾奕西还年轻,手中还握有实权。
万一她一个生气,找人噶了老太婆怎么办?
顾青一家人一商量,便觉得各方面都要行动起来。
“要是现在不管着点顾奕西,等她们以后有了孩子,我们就更难撼动她的地位了。”
要是她不没孩子,她们顾家还有个过继的传统——不然的话,老太婆为什么之前总是催婚呢?
“直接联系徐莱吧,再转钱过去,听说她又欠了一百万,”顾奕珊叹了口气,“联系她,让她准备一个账号,有她要发的事情呢。”
顾青点点头,眼底闪着得逞的光芒。
好你个苏观,别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还想踩在我的头上?也不看看自己到
底是个什么货色。
“对了,这事千万要保密。”顾奕珊转过头,又叮嘱顾青,“哪怕去交涉的时候,都只说是我们就好了。”
权力争斗在顾家并不鲜见,她们都是血腥争权下的幸存者了。老太婆现在对争斗这事很敏感,要是有哪一个人表现得欲望过分强烈,老太婆一定会给她以制裁。
光是表达就如此,更不用说她们现在进行的危险计划了。
……她们甚至在勾结家族之外的人,筹码也是家族利益。
损害家族利益,和完全失去地位,顾奕珊一家人选择了前者。
反正,老太婆不知道就好。
“怎么样,徐莱怎么说?”
“她说,要发什么,全部都要准备好了再发给她。”顾青摊手,一脸无奈。
顾奕珊翻了个白眼:“这个蠢货,唯一聪明的时候是在牌桌上面!”
这顾奕西有个这么蠢的妈,居然能够稳坐这个位置这么久,顾奕珊都觉得好笑。
但是一想到她就是被顾奕西踩在脚下的那个人,顾奕珊又笑不出来了。
第89章
顾奕西最近频频接到股东的电话。
在年终总结会议上,也总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
不强烈,但是很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苏观偶有一次到露台上面,还听见顾奕西语气冰冷地“安慰”人。
“你要是对我的决策不满,那就自己调整一下,接受我的决策。”
毕竟顾奕西戴着耳机,苏观无法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只知道顾奕西依旧靠在栏杆上面,寸步不移。
看样子这话把电话那头的人气得不轻。
“是,你也可以不接受,你走人也是解决办法中的一种。”
苏观:?
顾奕西说话时声音冷冽,和刚刚还算温情的语气截然不同了。
这些天苏观也都有所耳闻,公司管理层有一部分人对顾奕西心怀不满。
但是不满却在某个时间段井喷出来,这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没想到顾奕西的态度这么强硬蛮横,很快挂断了电话。
顾奕西回过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旁边站着的苏观。
一瞬间她绽开笑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后停顿了片刻,笑道:“你干吗站在墙角偷听?想吓死我啊?”
门帘拂动,声音窸窸窣窣。
调笑间全然是漫不经心,和刚刚固执的形象完全不合。
苏观没说话,顾奕西反倒说:“要是刚刚把我吓死了还好,这样你可以直接继承我的遗产,然后出去潇洒。”
听她一脸得意地胡说八道,苏观决定辩解,但是顾奕西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可是你的阴谋没有得逞,这样的话我就会很警惕,比如写一份新的遗嘱……”
苏观身躯微微向后仰,倚靠在门窗,“噢,写一份新的遗嘱,然后送给别人潇洒是吧?”
今天她们还真就这样杠上了。
顾奕西像是吃瘪了一样,撇撇嘴,眼睛往别处看,嘀咕道:“噢,我也只是说个假设,没有说要给别人潇洒的意思嘛。”
苏观同样麻木着一张脸,又有些松弛。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愿意拿着我的钱出去潇洒,毕竟我死了,你花我的钱也不会心安的。”顾奕西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仰头望着苏观,笑眯眯的,像极要讨好人的小猫。
尽管上一刻通话时还是张牙舞爪、要吃人的山中老虎。
顾奕西突然勾起苏观的手,游移在敏感地带。
“你就不能有所表示吗?”她一说话,就像水中的塞壬,充满着煽动和引.诱。
苏观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反握住顾奕西的手腕,将她从敏感地带带走。
肩颈处传来一阵极轻的呜咽声,刚刚还威武风光的山中大王,软绵绵地趴在她的肩头:“就这么想吓死我,继承我的遗产啊?”
“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真的。”
有人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全然不是这个意思。
顾奕西空了只手出来,从腰部游移到了背部,摩挲得似有似无。
她现在这么对她,也像她一以贯之的处世态度。
她的怀柔手段并不强硬,若即若离,哪怕她主动勾.引,苏观也会觉得中间如置云山,朦朦胧胧地隔着一层雾。
她洞察人心,又善于逢场作戏,将一切都处理得游刃有余。
能用时就用,不能用时就抛弃。
就像刚刚她那么冷淡地回应那个高层电话一样,想来是那人没有作用了才是。
现实、冰冷,能在争斗中脱身而出的,没有一个善茬。
就是这样的一个“不是善茬”,如今还软绵绵地趴在她的肩头,嗔怪说她要是死了,苏观敢拿着她的钱出去花天酒地,那么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这样的反差让人心惊。
苏观以前觉得她们之间如隔云雾,看不真切,看不见对方的真心。但是她现在知道了。毕竟原身和她有过少年缘分。
可是那是她的东西吗?
“你又不会死,我去哪里潇洒?”
“……也就是说,我死了,你真的会拿着我的钱去潇洒?”
还真的给她找到地方杠上了。
“绝不会。”苏观只有保证。
顾奕西仍旧不撒气:“敷衍。”
老板您这是教训人完了之后要找个地方发泄么?
苏观很无奈,低下头,声音沉沉:“那我要怎么样才能算作不敷衍?”
顾奕西没说话。
空气中弥散着清甜的信息素味道。
她蹭着她。
柔软的,顺滑的,香气馥郁。
“既然你没有想别人的意思,过来是不是……就是想我?”
她身上的信息素香气愈发浓烈,不止信息素,还有身上的香水味道。
玫瑰、甜香交织,圣洁而又堕落。
声音软下,身体也软下,像一株藤本月季,紧紧地缠绕着,含苞,然后一朵朵绽放。
生长在空寂的黑夜。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管理层的不满还只是其中一件,没过多久,上次出来的发徐莱博文的记者宣称自己已经找到了徐莱本人。
现在徐莱本人要开通账号了。
顾青等人摩拳擦掌,紧紧关注网上舆情,找了很多营销号推广,微博的热搜买得很靠前。
公司的管理层比大众知道的东西更多,她们现在正在因为顾奕西的决策不满。
顾脉集团在各种产业上均有涉猎,但是顾奕西这次斥巨资投资了一个辅具公司,收效甚微,而且大有颓势,前景不明。
“我已经拉拢了这些股东,之后这辅具要是再做不出来,顾奕西就得乖乖把位置还给我们了。”顾奕珊笑嘻嘻地说,还盘起腿。
顾青犹豫:“万一后面盈利了呢?”
“……盈利个屁,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顾奕珊皱眉,“现在正是关键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