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喜欢糙汉了! 第7章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无趣。这里的业余比赛全部靠爱好者上手,甚至还有不少二手车贩子在附近徘徊,试图拉点生意。

路易然刚才顶着一张恹恹的脸,一身打扮时尚又随意,被把他当成冤大头的二手贩子拦了好几次。

路易然差点爆炸,还是段干嘉把他拉走的。

旁边听见这话的摩友插嘴道:“附近还有个度假村,你们要是想玩可以去那,花样比这里多。”

说话人是个穿骑行服的年轻男生,看起来比场内大部分人来得专业。

两人听见花样两个字,都有些拿捏不清怎么理解。

段干嘉冲男生点点头,推着站起来的路易然往外走。

空出来的座位很快被人占据,路易然被他推着,懒懒地往后靠着走:“你没兴趣?”

段干嘉不知道那地方干不干净,不敢带路易然乱玩,心情不好再乱玩容易出岔子,到时候不管发小有没有变成同性恋,路家那三个先炸了。

他拿出手机问了问,问到那地方是当地几个老总合伙开的,管得不错,老板里头有很凶的镇场子,一般人不敢闹事。

段干嘉又捏着手机查查,地方还行,合法合规还算干净。

他问路易然:“你想去啊?那我们去了之后你和我回去怎么样?”

“不去,”路易然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懒懒道,“我爸这几天听不得我的消息,给他点时间冷静冷静,不然得坐火车来打我。”

段干嘉听着笑了一下,觉得他哥们今天心情应该不算差。

“那今天下午我们再去城里溜达一圈?找点乐子。”他盘算着找点可控的娱乐,谁知道遭到了哥们的冷酷拒绝。

路易然说:“不去。”

今天一大早被拉起来站在这里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山风。路易然脑子被吹得格外清醒,语气也冷酷:“要去你自己去。”

两人走了几步,从人流中挤出来。

“这也不去那也不去,”段干嘉,“你去哪里啊?”

路易然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流,试图找到离开的车:“我去老房子看看情况。”他说着看了段干嘉一眼:“你跟我一起?”

段干嘉犹豫了下:“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干不来活,你不能叫我做事。”

路边杂乱停靠的摩的正热情地招呼两人,路易然随手拦了辆,上车前歪了歪脑袋:“我还能给我姥爷上香,你也一起上好了。”

四十分钟后,路易然气压极低地下了摩托车。

段干嘉揉揉被吹木了的脸,给两位大哥付了现金。

两人忘记了从城郊到老城区的距离,两个摩的小哥风驰电掣,吹得两人连嘴都张不开,硬生生把跑一个多小时的路缩到四十分钟。

好在没有再把他放在巷子口了。

路易然阴着脸掏钥匙。

这几天天气不那么热,风雨像是在阴云间翻腾酝酿着,却让空气变得更为闷热。

路易然推开了门,里头没人,两个护工还没打扫完,他难得勤快过来检查进度。

他进去溜达了一圈,大厅和卧室都打扫的不错,甚至放姥爷遗像的桌子也被擦得锃光瓦亮。

他满意地缩进藤椅里揉了揉脸,段干嘉在外头洗脸,洗完后甩着手进屋,新奇地捏着水龙头钥匙:“易然,我还没见过这种可以拆脑袋的水龙头。”

他脸和手上还是湿的,边说边翻动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你真打算住这里?东西太旧了,我给你换套新的吧?要不然住酒店也行。”

路易然懒得理他。

隔壁传来点响动,路易然下意识看了眼天色,没太阳,又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多,应该是回来吃午饭了。

院子里没风,墙影下的植物一动不动,路易然想到隔壁之前传来的香味,有点嫉妒地希望隔壁今天能把饭菜热焦。

段干嘉看见他这一副嫉妒的嘴脸,绕着他转了一圈,稀罕地问:“这是怎么了?”

路易然的手托着下巴,懒懒地说:“累了。”

他趴在一旁的矮桌上,脸颊在手心挤出一小团颊肉。

段干嘉说:“我们才刚到。”

路易然晃了晃搭着藤椅的的半条腿。

他浅色的板鞋上没有一点脏污,整个人看起来和简朴陈旧的老屋格格不入:“可是我检查了一遍打扫情况,累了不是很正常?”

段干嘉习惯了,路易然能来这地方两次他都觉得很震惊,要是以前有人和他说他哥们要住在这里,他能把说这话的人嘲笑死。

段干嘉摸摸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好几条消息,都是来问情况的人,还有的人比较有眼色,把附近有意思的地店铺位置打包发来了,也有今天他发小感兴趣那地方。

段干嘉看了一眼路易然,估计他就没收到。

路易然脾气太臭,经常删好友,就算有也不敢随便发这种垃圾信息骚扰他。

路易然趴着,察觉他的视线,抬了抬眼:“看什么?”

段干嘉把上面的几个地点记住,将手机揣回兜里:“我打听到几个地方,要不要去?”

这些地方大多是别人主动跟段干嘉说的,甚至相当一部分跟那些人有点关系。

“不去,”路易然懒懒地拒绝了,他手指缩在宽大的外套袖子里,薄红的唇吐出几个字,“不要,你去了好玩再喊我。”

段干嘉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地点头,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环境:“那你回宾馆等我吧,这里有点旧,你别过敏了。”

路易然懒得动,这个藤椅他小时候坐过,现在窝起来依旧很合适。

听见段干嘉的话,他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把脑袋后面的兜帽一拨,把自己的脑袋藏起来了。

段干嘉:“...”

段干嘉无语地走了,走之前把窗户全打开,生怕自己出去一趟就听说发小因过敏进医院的消息。

上午的气温还没有完全热起来,路易然窝在狭小的椅子里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屋外的太阳从阴云后出现,热气逐渐向屋内蔓延。

随着时间流逝,门板外的阳光缓慢攀上他的小腿,将他的皮肤映得发光。

路易然被这温度烫醒。他迷迷瞪瞪地把腿蜷起来醒了会儿旽,过了一会儿起身,出门时顺手扶了把,在门框上摸了一手灰。

路易然皱了下眉,清醒了。

他闷着气盯了会儿自己黢黑的手指,走到门外准备洗手。

下一秒,他震惊地看着跟前水龙头光秃秃的头,打了个电话给段干嘉。

电话响了有一会儿才被接通,另一头是巨大的风声,差点把路易然的耳朵震疼。

路易然伸出一根手指,把放在水槽上的手机推远了点。

“怎么了?你是不是改变主意想回酒店了!?”

段干嘉又打了摩的,正扯着嗓子朝听筒吼,路易然还能听见摩的师傅提醒他收着点,会有人抢手机。

“没门啊!我已经到市中心了,回不去——”

路易然:“...”

他又忍了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把我水龙头拿走了?”

段干嘉:“啊?什么水龙头?”

段干嘉边问边掏口袋,摸到一个硬物后才发现自己顺手很稀罕的水龙头脑袋揣走了。

他对着电话尴尬一笑:“我给你送回去?”

“你给我把它吃了。”

路易然冷冷说完就撂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忍了忍,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还是忍无可忍敲响了隔壁的院门。

隔壁没什么动静,路易然站在门口的青砖台阶上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院子里响起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随后是严峥有点沉的声音:“谁?”

面前的门被拉开,带起的风吹动了路易然的额发。

他抬抬眼,正看见严峥高大得几乎挡住整个门口的身影。

严峥似乎刚刚收拾完东西,身上套了件白色背心,将紧实腰腹和饱满的胸肌壁垒勾勒得分明,正拎着扫把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脸上面无表情,看起来有点凶。

路易然缓缓收回视线,朝前迈了一步,踩在门槛上抬头朝他笑了一下:“严哥,今天没吃?”

严峥看见他明显愣了下,下意识往后一挡:“还没。”

路易然视线下移,看见院门后靠放着的行李箱,明白了:“要出差?”

严峥拧起眉,立刻否认:“不是出差。”

不是?

路易然挑起眉,严峥顶着他怀疑的视线面不改色地“嗯”了声:“是垃圾。”

路易然半信半疑,“你家垃圾用行李箱装?”

严峥淡然地说:“行李箱也是垃圾。”

路易然闻言朝他身后看了眼,院里的东西少的可怜,这人生活的地方跟个毛坯房似的。

严峥:“怎么了?”

路易然收回视线,举起手朝着严峥摊开,给他展示自己手里沾了一手的灰。

严峥低头看了一眼,只看见被黑灰衬得洁白柔软的掌心,下意识问:“受伤了?”

路易然无语了一下,上次担心拽痛,这次担心受伤,难道自己长了一张很柔弱的脸?

“手脏了,”他说:“再借一下你的水龙头脑袋。”

严峥听见这个称呼翘了下唇角,又收敛了:“你家的又不见了?”

路易然眨了一下眼睛:“就没有出现过。”

严峥听见这话,看了他一眼:“你家阿姨过来借走过备用的,没有还给我。”

路易然一愣,他也不尴尬,只是眨了下眼睛:“那完蛋了。”

年轻男生的样子有点儿呆呆的,脑袋上睡着翘起来的头发看起来也有点可爱。

严峥下意识说:“不完蛋。”

路易然闻言把脑袋钻进他身后看看,看见他家水龙头脑袋还好好在上头:“我可以在你这儿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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