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 第263章

第237章 陛下到来

金秋八月,丹桂飘香,郁郁葱葱的树木披上黄衣,农田里的庄稼一波波成熟。

这是秋华年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的第六个丰收的季节。

虽然他早已不用自己耕作田地,但依旧在空闲时间带着家人们前往天津府城附近的庄子上,感受土地的馈赠。

谷谷和秧秧一左一右牵着杜云瑟的手,站在田垄上,好奇地观察金黄色的小麦。

饱满的麦穗毛茸茸的,上面长满了细尖的麦芒,木棉阿叔怕伤到小主人,想叫他们回来,秋华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

“宝宝们知道这是什么吗?”秋华年挨着他们蹲下。

秧秧摇了摇头,谷谷伸手去抓麦穗,他很聪明,专门绕开了麦芒,抓着下面的秸秆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麦穗拉过来。

“这是小麦,是谷子的一种,割下来后先脱粒再研磨,把外面的谷皮筛掉,就是我们常吃的白面了。”

“谷谷和秧秧的小饼干、小蛋糕,大人们吃的面条、饺子,都是以它为主材料做的。”

谷谷想象了一下秋华年说的那些美食,严肃地皱眉,看着手里的麦穗,努力思考它是怎么变成自己的小饼干的。

秧秧拍着手咯咯笑,“是哥哥!”

小麦是一种谷子,哥哥的名字是谷谷,那小麦也就是哥哥了。

谷谷不满秧秧的话,和弟弟理论,两个小朋友掌握的词汇不多,来来回回说了几句后就变成了嘀嘀咕咕的婴儿语,完全脱离了汉语语言体系,除了他们俩没人听得懂。

秋华年和杜云瑟任宝宝们“交流”,没有插入他们的对话。

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走会跑会说话后,谷谷和秧秧的个性逐渐凸显出来,两个孩子虽然是双胞胎,性格却截然不同。

谷谷严肃爱操心,每天除了关心弟弟,还会盯着家里其他人,比如关心爹爹今天是不是少来看他们一次,父亲陪他们玩时有没有走神。

有次秋华年抱着谷谷玩,谷谷趴在秋华年肩膀上,认真地在他耳边小声说,春生小叔叔下午多吃了两碗冰,他是怕小叔叔闹肚子才告诉爹爹的,爹爹要管一下小叔叔,但不能罚他。

秋华年听得哭笑不得,揪了下这个小大人的耳朵,索性把春生叫来当面把这件事讲了一遍。

春生知道自己居然被两岁的小侄子操心了,满脸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做了保证,从此之后再也没贪凉多吃过冰。

秧秧的性格与谷谷截然相反,小懒蛋长大了一点依旧懒,而且还很调皮,喜欢开玩笑和恶作剧。

受年龄限制,其他人他还暂时“祸害”不到,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的亲哥哥谷谷就成了第一受害者。

谷谷被秧秧小小的捉弄后,也不生气,只是会拉着秧秧给他讲道理,听得懂的和听不懂的话齐齐上阵,讲到秧秧眼冒金星才肯放开。

有一次秋华年围观了这个过程,摸着下巴说,“秧秧这方面到底像谁呢?”

带着小狸奴来做客的苏信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秋华年清了下喉咙,欲盖弥彰道,“我也不完全是这样吧,只是觉得有趣才——咳咳!”

总之,秋华年爹爹对秧秧小朋友的性格采取糊弄赖账、绝不承认的态度,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本人坚决否认,也抵赖不了秧秧的调皮是随了谁。

——抛去了卷王属性,却继承了促狭和乐子人属性,也不知秧秧这选择性继承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奶娘和阿叔陪着两个小朋友在田垄头进行熟悉的“讲道理”环节,杜云瑟伸手拉起秋华年,两人往金色的麦浪深处缓缓走去。

“后天就是天津府新学的开学典礼了,演讲稿准备得怎么样了,嗯?”秋华年问崭新出炉的“名誉校长”。

裕朝的书院与学堂虽然也会在开学时举办拜先师圣人的典仪,但没有演讲的传统。新学一切从新,秋华年把演讲与学生大会都移植了出来,反正“不合规矩”的地方多了,不差这一两条。

新学首届开学典礼,意义非同凡响,秋华年非常重视这次的演讲,不但给文晖阳和杜云瑟都新定做了一套气质脱俗的文士服,还打算立碑刻石,把演讲稿永远保存下去。

最好和“庆历四年春”一样融入后世学子的DNA。

杜云瑟看着自顾自笑起来的秋华年,目光柔和,“华哥儿让我少试几次衣裳,早就能写好了。”

“那不行。”秋华年一口回绝,“当天除了新学学生,还有一大群观礼的官吏和学子,你可是新学的门面,一定要在方方面面都是完美的。”

“上个月交给工匠的海外玉石明天就雕好了,到时候你带新玉佩去吧,还要打新络子——嗯,腰带也换条颜色更搭配的。”

杜云瑟理智地没有问秋华年“门面”是什么意思,他结合前后语境,加上对秋华年的了解,多少能猜到几分。

总之就是在说他长得好看——相伴六年,夫郎依旧会为自己的脸心动不已,这点很让杜云瑟心生一些不值钱的没有实际意义的喜悦。

杜云瑟猝不及防低头,在秋华年唇角吻了一下,一触即离。

秋华年睁大眼睛,下一秒,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孩子们和亲人都在附近,小杜大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秋华年快速左右环顾,还好没人看他们这边,舒畅的秋风吹起阵阵麦浪,粮食成熟的香气在无声喧闹,轰隆隆敲击心房。

他在麦田里待不下去了,转身回去,杜云瑟轻笑着跟在半步之外。

今日天朗气清,卫栎、卫婆婆和丙七丙八都在,半岁的小青梅也被带出来玩耍。

青梅自从可以撑着东西自己坐稳后,就不喜欢被大人抱了,独立到让人心疼。

丙七和丙八疼这个孩子像疼眼珠子一样,按秋华年提供的样式亲手给她打了一辆有四个轮子的婴儿车,车上有遮阳遮雨的顶棚,简单变形后可以坐也可以躺,这样青梅就能经常去外面玩了。

梅望舒每天夜里都会悄悄到知府官邸看青梅,父女二人相伴的时间不多,但青梅好像已经能认识谁是自己的亲爹爹了,每次梅望舒出现,都会乖乖伸出双手要抱抱,这是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

秋华年来到青梅的婴儿车旁蹲下,逗小表妹玩。青梅是秋华年遇到过的最难逗的孩子,和她年岁相仿的云成家的小阿糕大人一逗一个笑,青梅你逗十次他肯笑一次就不错了。

如果孩子会遗传双亲的性格,想想他两个亲爹是什么性子,青梅这样倒也在情理之中。

秋华年正在孜孜不倦地拿着小铃铛在青梅眼前晃,全余突然从庄子大门方向急急忙忙跑来,鞋差点跑掉半只,仿佛晚一秒就要完蛋。

“怎么了?”杜云瑟沉声问。

秋华年注意到反常,也起身回头,全余气喘吁吁地说,“老爷,县主!陛、陛下来了!”

庄子里的气氛陡然凝重,丙七丙八和卫栎都知晓一些关于皇家的内情,听见遥不可及的天子降临,哪怕还不知具体缘由,心已经全提了起来。

杜云瑟和秋华年第一时间看向对方,交换过眼神后,杜云瑟道,“缓口气慢慢讲,不要着急。”

全余大喘了几口气,快速说道,“方才天子近前侍卫带令牌前来传话,说陛下来天津微服出访,听说老爷一家都在庄子上,就临时改道过来了。”

“马上、马上就要到了。”

杜云瑟和秋华年远目望去,已经看到了出现在庄口大路上的一队高大骏马组成的骑队,明黄色的旗帜在阳光下无比醒目。

第238章 破绽

天子驾临,就算是“微服出巡”,安全措施和排场也绝不会少,虽然秋华年明面上只看到了一支十几人组成的骑队,但他清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天子暗卫与禁军早已把这个小庄子围得水泄不通。

昭新帝本该在三日后出宫驾临天津府新学,现在却提前出现在了天津府城外的庄子上,秋华年和杜云瑟心有疑惑,但来不及思考与商量,先率众人接驾。

庄子上的佃户已经被提前控制住集中在远处回避,免得惊扰圣驾,昭新帝的人马直奔秋华年和杜云瑟所在的方向。

秋华年听见马蹄声在前方六七米处停下,并未扬起灰尘,嘉泓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都平身吧。”

秋华年和杜云瑟先起身,其他人跟着起来,除了杜秋二人,这里的人都是第一次面见天子,大人们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害怕,只有三个小朋友不受影响,懵懂地用好奇的眼神观察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杜云瑟上前拱手行礼,“陛下今日怎有闲情逸致出京?”

嘉泓渊穿着明黄色的常服龙袍,头戴乌纱折角巾帽,外表与秋华年初见他时变化不大,但比起蛰伏不得意的太子时期,现在的他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已不是俊美无俦的容貌,而是通身不怒自威的气场。

嘉泓渊轻轻笑了笑,“今日收到一些地方上的丰收折子,才惊觉秋日已到。皇城只有红墙金瓦,不知岁月变更,朕案牍劳形已久,突然生出踏秋散心之意。”

“小皇叔和表弟都远在国境之外,朕无处可去,想到三日后要来天津府,索性提前来了。”

嘉泓渊大约真是来散心的,封建社会总是将帝王神化为天子,但这身华贵的冠冕之下,依旧是一个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凡人。

嘉泓渊让侍从们散开,杜府的奶娘和下人们有些恐慌,嘉泓渊扫过一眼后让他们也下去,不必留着。

奶娘把谷谷和秧秧交给秋华年,嘉泓渊有些好奇地说,“让朕看看。”

“陛下此前没怎么见过小孩子?”

嘉泓渊摇头,见秧秧盯着自己腰上的玉佩看,解下来逗他,秋华年来不及阻拦,秧秧已经双手伸长抓住了。

“……小孩子喜欢抓东西。”秋华年无语地给儿子解释。

没等秋华年说完,秧秧把玉佩夺下来塞进了自己的小衣领。

“……”

“无妨,这两个孩子出生时,朕还送过礼……”嘉泓渊顿了一下,“一转眼便这么大了。”

当初他尚未登基,乾坤未定,群敌环伺,内忧外患不断,给齐黍县主的礼,是十六亲自送去的。

嘉泓渊放空看向别处,目光掠过角落里造型别致的婴儿车,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事物。

“这是?”

照看婴儿车的卫栎心头一跳,秋华年平静回答,“是我的管事卫栎在城门附近捡到的孤儿,栎哥儿心善,见孩子找不到亲人,索性把她认成了自家妹妹。”

“草民卫栎见过陛下。”

嘉泓渊颔首,走近去瞧,卫栎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秋华年在嘉泓渊背后用眼神示意他别动也别说话。

青梅玩累了,坐在婴儿车里,闭着眼靠在带软垫的靠背上打盹。

嘉泓渊遮住了前方的阳光,一片阴影投下,青梅下意识抬眼瞧了一下,咂咂嘴继续睡觉,完全不搭理这位天下最尊贵的人。

秋华年说,“这个孩子性格比较独立,不喜欢黏人,小孩子出来大半日了,有些没精神。”

嘉泓渊低头静静看了一会儿青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弄得原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秋华年有些摸不着头脑。

青梅才半岁,模样没有长开,在不提前知道她的双亲是谁的情况下,按理说,没有人能从外形上看出她与两个父亲的血缘关系。

“这个孩子多大了?”嘉泓渊突然问。

“捡来的不知道具体的出生时日,看大小估计有八个多月。”

秋华年故意把青梅往大说了两个月,反正青梅比一般婴儿成熟,这儿又没有熟知婴儿各阶段生长情况的专业人士在,不怕嘉泓渊看出不对来。

嘉泓渊点头,“这样的稚龄婴孩,生养她的双亲该何等狠心,才能将她抛弃。”

“朕富有四海,自诩治国有方、国泰民安,看不见的民间却还是有这样的事发生,真叫人唏嘘。”

杜云瑟道,“陛下,教化百姓非一蹴而就之功,您不必因此焦心。”

嘉泓渊笑了笑,“朕知道,或许我们这一代人都不一定能看到结果,下一代……”

至今没有大婚,膝下也无任何子嗣的昭新帝语气一顿,知晓内情的杜云瑟等人没有接话。

“朕看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便沉得住气,不卑不亢,以后说不定有大出息,你捡到了她,就好好养吧。”

嘉泓渊一时兴起,问卫栎,“养她有什么难处,可以说来让朕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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