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他们只是在练习杀敌之技而已。”大舅父全身冒着汗,已经拿了一碗温开水喝了一大口。
“那也不能这么打啊?都是自家兄弟,至于拼命吗?”田浩觉得,无法理解。
大舅父无所谓的告诉田浩:“如今不拼命,以后上了战场就会没命。”
二舅父也认同的点点头:“你大舅父说得对。”
田浩想了想:“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说得真好。”大舅父听了这话,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说的太对了。”二舅父也觉得不错:“到底是读书人,考了举人功名的孩子,说的多有道理。”
而且浅显易懂,一听就明白的很。
几个表哥动了手,两位舅父也不闲着,也各自拿了长兵器交战。
田浩看他们这么拼命,自己也不好拦着,只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看出什么来了没?”父子八个人打了半天,最后收手,大舅父问田浩:“说一说?”
“总感觉不太对呢?”田浩挠了挠头::“好像缺了点什么?”
“那你说说,缺了点什么?”二舅父竟然惊奇的看着田浩。
田浩摇了摇头:“说不出来,但肯定不是这样的……。”
大舅父摆了摆手:“他只是个孩子,还是个举人,并非武者出身,能看出来不太对已经是很不错了,到底是我们妹妹的儿子,小身板子不行,这眼光还是不错的。”
田浩疑惑的看着他大舅父和二舅父,祈求解惑。
“这长兵器,一般都是要搭配坐骑才行。”大舅父拍了拍田浩的小肩膀,都没敢使劲儿,生怕把他这小外甥给拍散架了:“这是马上作战的兵器。”
田浩恍然大悟:“我说的呢,那么长的兵器,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是太长了也有些妨碍武艺的发挥,如果是骑在马上,倒是正好。”
“一寸长,一寸强?”二舅父对于这种说辞,表现的很是惊奇。
六个表哥就更别提了!
他们仿佛更喜欢田浩的这个说法:“那短的怎么说?”
“一寸短,一寸险。”田浩正色道:“一寸长,一寸强!是指手持的兵器越长,攻击范围就越广,攻击威力也大。抡圆了清空身边的敌人,很适合战场。”
“那短的呢?”大舅父若有所思的追问他。
“一寸短,一寸险。是说手中的兵器越短小。就必须越接近对方才能进行攻击。甚至是贴身近博,打斗时行动更快速,承受更大的风险。”
“你是说,让大家都用长兵器?”
“非也,非也!”田浩摇了摇头:“险的意思,不在于自己承受了危险,而在于战斗的方式,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可以迅速制敌于死地。不过,我个人觉得一般都是说一说,普通人可能也会这么认为吧?但真正的高手已经不在乎兵器的长度等特性了。所谓落叶飞花,皆可伤人。”
不就是武侠小说里忽悠人的内容吗?田浩简直是信手拈来啊!
两位舅父听完了他的话,又撵着六位表兄继续。
耍完了长兵器,一身汗水的还要再练一练刀剑这种普通的兵器,随意对战了半个时辰;等到这个练完了,再抄起弓箭来,比一比射箭,这个时候好像是很放松的样子,因为大家拉弓射箭的时候,神态很是惬意。
田浩算了算时间,他们是五更末起床,也就是凌晨五点之前,到巳时初结束。
也就是五点起初,九点之前,辰时之前结束锻炼,整整快要四个小时了,高强度的锻炼,一个个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还是因为他们今日休沐的关系。
平时他们去上朝啊,去衙门的时候,是卯时,那个时候,他们起得更早,是寅时就起来了,也就是凌晨三点起来,卯时初结束锻炼,然后吃早饭,卯时中或者卯时末去上班。
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他上高中那会儿,也没有凌晨三点起来学习。
九点之前结束了锻炼,回去洗漱,然后辰时就聚到了老太太那里享用早饭。
今天是休沐之日,老太太很是开心的跟大家伙儿一起吃了早饭,席间对田浩特别关心,可以说是溺爱了。
饭桌上的早餐两极化十分严重。
定国公府喜欢的大油大盐口味重的早餐,以及另一半,独属于江南口味清淡细腻的早点。
田浩一个人爱吃,和一堆人爱吃的东西,是一样的多!
老太太还让人给田浩盛了一碗小馄饨:“特意让人做得野菜小馄饨,清淡爽口不油腻,听说你爱吃这个,就叫人做了,你尝尝。”
一碗小馄饨,是真的小,碗小就算了,馄饨更小,而且一碗里头就五个,大半碗的汤,飘着清香气,只有一滴香油作为提香之用。
田浩吃了,觉得味道不错:“好吃,清淡又爽口,姥姥也吃一点儿,不油腻的。”
这个时候,天气越来越热了,吃太油腻的东西容易倒胃口。
尤其是老年人,虽然口味厚重了一些,但尽量清淡一点儿吧。
“好,给老婆子我也来一碗。”老太太也吃了一碗。
吃过了早饭,大家休息了一下,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很,尤其是老太太,没忍住,问田浩:“早上去演武场了?”
“去了。”田浩点头承认,这没什么可隐瞒的,何况这里是定国公府啊,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老太太去?
他早上去的动静可不小,一大早起来,还换了练功服……上次换了练功服,他就是竖着出去的,结果横着回来了。
以至于一大早他走在哪儿,遇到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可有累着了?”老太太关心的是他的身体,至于锻炼的目的?强身健体什么的?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出来。
“没有呀!”田浩摇了摇头:“看大舅父二舅父和六位表哥,好厉害的,他们可以练那么长时间都不累唉,长生就走了走,绕圈圈呢,还看了半天,他们练武,长短兵器以及射箭。”
他说了一下早上的情况,着重说了他的羡慕。
尤其是他的遣词造句,让一群人听的十分顺耳。
“长生很有见地。”结果,大舅父就开了口,他说了田浩对于他们的指点与评价。
二舅父作证,而表哥们却说长生撒娇卖萌,还亲了俩人呢!
臊的田浩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后不出来,这事儿说出来干什么?多不好意思呀?
一家人笑声不断。
倒是老太太,拍了拍田浩扶着自己肩膀的手,高兴的不得了:“跟自己的舅父们撒个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才多大啊?还没及冠呢。”
在老人家看来,没有及冠的都算是小孩儿。
田浩抱着老太太又一阵撒娇,这次他是撒娇撒的毫无负担。
但是老太太却是实实在在的高兴的不得了呢!
“大舅父二舅父很好,就是么么哒的时候,胡子很扎。”田浩还跟老太太告状:“下次要他们刮了胡子么。”
“么么哒是什么?”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个说法。
田浩就照着老太太的老脸,熟练的亲了一口:“姥姥,这个就是么么哒!”
一大家子人看的目瞪口呆之后,哄然大笑了起来,老太太也愣了一下,随后亲昵的搂着田浩,笑成了一朵金色的老菊花。
唉,上辈子狗血电视小说看多了,心灵鸡汤的书籍也没少灌自己,《心理学》是一门很好了解他人的学问。
人心并非真的坚如磐石,总有柔软的地方,不是么?
他这一通撒娇卖痴,倒是让原来对他那些手段,有些陌生的亲人们,再次对他另眼相看了起来。
既然是休沐之日,自然是一家人聚到一起,难得都在家,锻炼过了,又吃饱喝足了,就坐在一起摸牌玩。
这种古老的**,田浩还真不会玩儿。
但是他聪明啊,很快就捋顺了规则,叶子戏的玩法是依次抓牌,大可以捉小,与西方纸牌是一脉相通的。
牌未出时部反扣为暗牌,不让他人看见;出叶子后一律仰放,由斗者从明牌去推算未出之牌,以施竞技,和扑克牌的打法相差无几。
他有扑克牌的底子,那个他会玩儿,这个触类旁通,很快就学会了。
定国公府里的人,在开心快乐的玩耍,气氛柔和又温馨,就连下人们都很高兴。
晚间更是摆了个席面儿,两位舅父还喝了一点酒,并且允许六个表哥各自喝一杯。
但是没有田浩的份儿,他也不爱喝酒,只跟着老太太一起,喝了半碗香菇老母鸡汤。
他不出门,也不办差,每日在府里精心的养着,早上起来锻炼,下午还可以午睡片刻,吃的用的都精心。
但是天气越来越热了。
老太太怕他热啊,让人在他的房间里,放了一座冰山纳凉。
田小宝每天都对着冰山大扇子,吹着田浩,田浩呢,看了看他这样子:“干嘛呢这?”
“给少爷哥哥扇风,纳凉!”田小宝吭哧憋肚的给他扇风:“你能凉快一些,就好,听人说,府里头的冰,也就少爷这里用的最大块,其他人那里都是小块呢,舅老爷和表少爷他们都是要上差的人,不用冰的,两位舅太太用的也少,老太太那里用的更少,只有晚上才用一些,而且多数都是用来吃冰碗,也就少爷哥哥这里需要大块的冰。”
“府内冰……很珍贵吗?”田浩还真没注意到。
“珍贵呀!”田小宝认真的道:“少爷这里用过的冰水,我们还能拿去灞果子,凉凉的,可好吃了。”
“难道没有制冰的吗?”田浩都愣住了好么,然后猛然的坐起来。
“制冰?有啊!”田小宝道:“听闻寒冬腊月里,大河大江里有采冰人,采了干净的冰上来,送入冰窖里储存好,等到了这个时候,才会打开冰窖,有那大的商行,还会在盛夏时节,拿冰出来卖,那冰卖的可贵了。”
田浩摸了摸下巴:“冰卖得贵,有人买么?”
前世他过日子方便的不得了,还真没注意到这冰的问题,冰箱比冰窖好用多了。
“有啊,好多呢!”田小宝道:“不过咱们府里的冰够用,还不用买外面的,可有的人家没有冰窖,就只能买冰来用,最多吃个冰碗,等冰化了,再用冰水灞个果子吃一吃,我们也跟着享福了呢。”
“不用打扇子了。”田浩摆了摆手,让田小宝别扇风了:“田小宝,你来,少爷哥哥让你去悄悄地做几件事情。”
“少爷哥哥,要买什么呀?”田小宝不明白了,这里不缺什么东西呀?
“弟弟听不听哥哥的话了?”田浩拉着田小宝,给他写了一个清单:“悄悄地去,不要惊动,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你是给……嗯,牛奶娘买的东西,说是给哥哥泡脚用的,懂了吗?”
“知道了。”田小宝就一样好,他听话啊。
不论什么事情,少爷哥哥吩咐了,他就去办。
打发这孩子去买东西了,田浩又让非花非雾去给他预备东西。
晚上的时候,他看到老太太这里用的冰,其实还真不多,不过冰没有化的时候用来纳凉,化了之后的水,趁着没降温,还用来灞果子吃。
堂堂的定国公府,如此用冰,别的人家,可想而知。
“姥姥,冰在京城的夏日里,很珍贵吗?”田浩不太懂了,就问了老太太。
“当然了,这京城里啊,夏天能用得起冰的人家可不多。”丁云氏道:“不过咱们家有冰窖,不怕啊,里头满满一下子的大冰块儿呢,够用的。”
想到外孙子来自江南,那里八成没有冰窖,于是特意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