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还站在那里不曾离开,丁洋叼着一块五香竹笋干,好奇的问他:“还有事儿?”
“是,一会儿有个题词大会,不知道长生公子可否赏脸,也写一首词?”作诗,人家赢了,上了二楼;写对子,人家还是赢了,坐在了三楼。
他也没办法,只好在题词大会上找一找,看能不能有人挑战成功?
本来都是常客,结果被一个刚来的外人给力压了,外头那些心高气傲的才子们,一个个不服气的很。
不等田浩说话,丁洋先不乐意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车轮战啊?有本事让他们先上三楼再说,上二楼也行。”
一楼那么多人,乌泱泱的什么都有。
二楼起码人少一点儿,丁洋不懂这里的文人规矩,但他心疼自己的小表弟。
“就是二楼的,一楼的人可参与不了,只能围观。”掌柜的擦了擦汗,点头哈腰的样子有些可怜呢。
“看看再说吧。”田浩没把话说死,他有过了两关的背书,参与不参与,总不能强让他来。
果然,那掌柜的可不敢强逼他做什么,只是说好了,看一看,然后他就退了出去。
但是没把这雅间的门关上,这雅间的门开着,外头的动静,他们也听得见。
原来在二楼的人,这会儿也时不时的看向三楼,还有人试图对出来田浩的那个上联,结果没有一个成功的!
“这帮人也太没用了吧?”丁洋用看西洋景儿的心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谁能对出下联,一个个抓耳挠腮的样子,倒是大大的娱乐了一把他这位六少将军。
“只要我愿意,那上联没人对的出来。”田浩淡定的喝茶,茶都是竹叶清茶,这家老板还真够执着的。
“这么厉害的吗?”丁洋再傻也知道,一群才子聚在一起,比一大票敌军更让人头疼,而他的小表弟,竟然这么有地气。
“嗯。”田浩淡定的点头,他这可是有经验。
王破听了他的话,也不由自主的看了他好几眼,这个小少年厉害啊!
一个上联难住了所有人,是真的有才华。
任涯凑了过来,低声道:“这里有旁人在。”
“我知。”王破闭着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
任涯不吭声了,其他人只吃吃喝喝,他们就是陪着来见世面的,什么意见都不发表。
下头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锣响,掌柜的站在三楼和三楼之间的那个台子上:“今日题词会开始,因为入冬了,天寒日冷,故而以冰雪为题,开始!”
他刚说完开始,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吟诵了一首赞誉的诗词,内容主题是冰清玉洁。
第二个人在他念完了之后也来了一首,赞誉的是雪花儿……。
丁洋听得有些迷糊了,他本来是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听了几个人的诗词之后,扭头问田浩:“长生,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呢?”田浩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看丁洋,他这六表哥就不是能吟诗作对的人。
听的那么认真,摆姿态呢。
“我没太听懂。”丁洋老实的一摊手。
同时赞同他点头表示没太听懂的还有任涯他们,他们是能识文断字,但真心觉得那些人的诗词,不咋地。
“虚妄,浮夸!”田浩给了这四个字的评语。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安静了一下,听到了田浩的这个评语,顿时,一个个脸上挂不住了。
连元芳那样的大才子都有些郁闷了,他再次被打击到了。
刚破了田浩留下的题目,以马作为切入点,写了一首诗,上了二楼来。
想挑战田浩三楼的对联没成功。
这会儿正想重振名气,这风花雪月的诗词他可最是擅长。
结果就听长生公子如此评价他们一群人做出来的诗词,特别不客气。
“那不知道长生公子可否作一首诗词,也让我等瞻仰一番长生公子的文华风采?”有人实在是憋不住了,就高声挑衅了起来。
“你们要点脸吧!”丁洋在诗词歌赋上不出彩,但是在怼人上一点都不输阵:“三楼都上不来,还瞻仰个什么?有本事你对来下联,上来三楼看看我家长生啊?”
一句话把一群人给怼的无语了。
掌柜的也冒汗了,擦了擦汗,他赔笑脸儿:“诸位,诸位,都是有名的才子,今日的题词大会,只看诸位的诗词,不看旁的,以诗词取胜!夺魁者可在本楼免单一年。”
这个力度可够大的了。
“在几楼免单一年?”田浩感兴趣了,终于问了个关键问题,时间是够长,但是如果在一楼,那还是算了吧。
“长生公子,您……?”掌柜的冷汗都下来了好么。
幸好这个时候,四楼有人给他打了个手势,掌柜的瞬间挺直了腰板儿:“以现在大家所在的楼层为主,当然,如果您能一直在三楼,那也一直免单。”
“长生?”一直免单啊!
“六表哥,这里的东西很贵吗?”田浩一直是吃吃喝喝,都没机会问价格几何。
丁洋兴奋地看着他:“当然了,这一桌起码二十两银子,咱们上了三楼就得翻倍,三五十两银子是必须的,要是在这里吃了饭菜,估计上百两银子都能花出去。”
田浩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这里是价格高的离谱之地,为的是表现出这里文人们的价值,免单更多的是衬托出他们才华的不俗,而不是为了标价赚钱。
当然,有些想来这里攀关系、碰运气的土豪例外。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补了一章……
第145章 人不轻狂枉少年
他们就是待宰的肥羊,人家醉月楼还未必乐意宰那一刀。
因为他们来,会拉低醉月楼的格调。
所以醉月楼往死里要钱,希望他们再也别来了。
可有的人就是贱皮子啊,越不让来越想来,哪怕是在一楼大堂里,坐着喝一杯普通的茶水,吃两口槽子糕,花十两银子当个冤大头,也要来一睹才子们的风采。
回头对人就敢吹嘘,自己也来过醉月楼了。
“我去写一首诗词吧,这些人的……。”田浩摇了摇头,这帮人写的东西,哪怕是他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也觉得没意思。
但也不怪他们,毕竟唐宋之后,诗词体系已经十分完整,能写出来好的太少啦。
田浩出来,其他人全都看了过去。
包括才子们,还有更多的是一楼看热闹的家伙。
田浩心说看就看吧,小爷也不是纸糊的,不怕看。
而且他心里多少有些郁闷,这帮人一个二个的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既然写冰雪,他就不客气了。
提笔就抄了一《沁园春·雪》出来,没人比那位受人尊重的老人家,写的诗词更大气磅礴了。
果然,这首诗词一出,所有不满的人,全都闭嘴了。
原来还对田浩一行人,口出狂言嘟嘟囔囔的家伙,也都不出声了。
掌柜的赶紧命人将田浩写的这首词,抄一份,字体要大,挂在三楼的展示台上,让一二楼的人都能看到,三楼看的更清楚一些。
丁洋看的脸蛋子都红了:“长生,你这首诗词写得太好了,我、我……。”
他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只觉得自己全身热血沸腾!
“行了,这首词,就叫《雪》……。”田浩惆怅了一下:“好了。”
他想叫原来的名字,起码是个纪念,但不能啊!
定国公府也没有叫“沁园”的地方,他写了名字,地方对不上。
“不知道长生公子可还有其他的佳作?”掌柜的舔着脸过来:“今日题词大会,长生公子可谓一举夺魁。”
底下人议论纷纷:“这掌柜的今天吃错药了?这么殷勤?”
“哪次见到才子不殷勤啊?”也有人不以为然:“那长生公子一连出风头,恐怕江郎才尽了吧?”
说话的那个人,王破看了一眼。
一个人唱衰,就有人附和,一群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嫉妒嘴脸。
也有人间清醒的,比如元芳大才子一行人,就很识趣儿,不参与讨论,也不反驳什么,只作壁上观。
倒是二楼角落里的一伙人,年纪偏大,俱是中年。
其中一个人朗声道:“是不是江郎才尽,再作一首诗出来不就知道了?”
“你谁呀?”丁洋没好气的嚷嚷:“你说作诗就作诗,你孔圣人啊?”
那人一噎:“非也非也,我等只是仰慕长生公子的才学……。”
“才学不是只会吟诗作对。”田浩知道丁洋不是这帮读书人的对手,论起诗词歌赋,他这六表哥就是个战五渣:“尔等真的是……。”
他摇了摇头,提笔又写了一首诗: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此诗一出,好么,大家果然不吭声了。
那中年文士看了这首诗皱眉头:“长生公子也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放不放在眼里,你又能如何?”丁洋理直气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有本事,胜过我家长生再唧唧歪歪吧!”
田浩提笔再写了两句:人不轻狂枉少年,心无浪荡非君子。
不过是一群无病也哼哼的酸儒而已,谁怕谁呀?田浩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土生土长的读书人,但他可是现代图书管理员!
能考公考上编制的人,肚子里岂能没有三两墨水?
在上班的时候,他也是看过无数古代文献的人好么。
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考古古代科举的卷子,有那出版社就整理了历代状元们的考卷出来,那写的才叫一个厉害!
这帮人的都不行啊!
再说了,那位老爷子的诗词,内里的气魄,是一般人能有的吗?
打压不死你们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