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闹得都快要僵持住了。
幸好掌柜的又一次冒了出来:“只求长生公子再给立一上联,本楼单独有润笔奉上!”
卑微的不得了,大家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吧!”田浩心说我上哪儿搞能跟这个匹敌的绝对去啊?
但又不能不写,且他正生气呢,不仅起了促狭之心,将看过的影视剧片段里的对子拿了出来。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艺,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写完他就丢下了毛笔,带着王破去了三楼,背影潇洒的不得了!
他就不信了,这对穿肠的东西,他们就对不出来了?起码星爷当年扮演的唐寅可是对出来了。
后头又有无数百无聊赖的网友,对了好多出来呢!
当年当个乐趣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田浩是走的潇洒了,留下许多人看到了那上联,面面相觑。
王破扫了一眼那上联,嘴角微翘,拿着一大堆东西,跟着他上了三楼,楼上已经有人在守着他们了。
依然是名为“竹”的那个雅间,还是原来的布置,田浩进来后,田小宝就赶紧给他倒了一盏热茶:“少爷哥哥好厉害!”
刚才他都看到啦。
“长生哥哥好厉害!”同样的,丁淳刚才也都看了全场。
俩小孩儿这会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田浩,老崇拜他了。
“嗯,都吃了什么?”田浩看了一眼桌子,顿时惊讶了:“如此丰盛?”
这可比他们前两次来丰盛许多好么!
水晶糕、芡实糕、红豆糕、梅花糕!
核桃酥、荷花酥、杏仁酥、榛子酥!
甚至泡的茶,都是小龙凤团茶!
这东西非一般人家可以喝到的,商贾再有钱也不敢喝一口。
辛弃疾寓居瓢泉品小龙凤团茶,口齿生香,回味无穷,在《水龙吟》中情不自禁地赞道:“其外芬芳,团龙凤片,煮云膏些。”
这龙凤团茶,乃是自打宋代开始就是贡品的茶。
小龙凤团茶,只是比正儿八经的龙凤团茶小一些,但也极为珍贵,少数人能喝到嘴里,定国公府老太太那里倒是有几个,田浩是喝过一次就记住了这茶的味道,尤其是名字,太耳熟能详啦。
除此之外,还有麻辣牛肉干,五香羊肉干,蒜香小鱼干和酱豆腐干。
甚至还给丁淳配了个果子露喝一喝!
不止如此,跟来的人也都有的吃喝。
“是因为长生哥哥厉害,他们才如此礼遇。”丁淳喝着果子露,美滋滋的道:“听说一会儿还有全鱼宴咧!”
田浩一听,愣了一下:“我是爱吃鱼,但这事儿只有家里人知道,这里怎么也知道了?而且我这还守孝呢,不太方便吃鱼吧?”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嗯,五一呀!假期啊!
第165章 李大叔和李二叔
“听闻是另外有安排,并非都是鱼。”任涯想了想,告诉田浩道:“且那掌柜的貌似十分殷勤,少爷,可是有不妥的地方?”
他们不是头一次来,自然感觉出不同。
“无妨。”田浩摇了摇头:“你家少爷我就是个狂生,还在守孝期间,只能来这里玩耍一番,且我一个举人,在这大兴城里,别说举人了,进士那也是满地走的,能有什么可让人贪图的呢?就这样吧!”
那边,王破将带上来的那些东西都放到了一边的罗汉床上:“这些东西怎么办?”
东西多,且多数都价值不菲,最主要的是,代表的寓意。
那可是这群最风华正茂的才子们的承诺!
“都留着呀,这可是少爷我的战利品。”田浩笑眯眯的看着那些东西:“一人一个承诺,敢违背承诺不执行,看少爷我不活扒了他们的面皮。”
“不会,这些皆是君子。”王破难得为那些才子们说了一句公道话。
此时读书人多爱惜羽毛,名声不可有损,谁若是食言而肥,别说什么经济仕途了,就连在家乡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全族全村都跟着蒙羞。
甚至有因为名声不好而被革除功名的事情发生。
“这个我信!”田浩点点头,拿了茶盏子低头吃了一口:“你们也都休息一下,这一路走来,可真够冷的了。”
他坐车尚可,其他人可都是骑马来的,这屋里温度还行。
不一会儿的功夫,掌柜的来敲门了!
林夕开的门,看到这掌柜的,田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怎么了?”
“没,是楼上的贵人发了话,赏长生公子一桌全鱼宴,您放心吃,这绝对不犯忌讳。”掌柜的点头哈腰,仿佛是在伺候能决定他生死的主子似的。
“这不合规矩吧?”田浩却皱了眉头:“什么贵人,我与其素未蒙面,素不相识,怎么可能单凭他一句话,就任凭吩咐?”
他又不是什么白痴,人家给个棒槌就认做针。
“这……。”掌柜的为难了。
“算了,我不为难你一个跑腿传话的,如果哪位贵人在四楼,麻烦回他一声,我年少德薄,唯有孝心可表,仅此而已。”田浩挥了挥手,打发了这掌柜的。
等掌柜的走了,田浩叫人不用关闭门窗:“听一听外面的动静也挺好。”
三楼是只有他们这一群人,其他的都空着呢!
二楼却是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看那副上联。
有人说,不愧是狂生,长生公子这上联也绝了!
也有人不服气,想着要对出来,结果摸不到头绪。
一楼那里更是议论纷纷,毕竟长生公子的上联如此不客气,要是能对出来,岂不是说,自己也有白衣傲王侯的资格了吗?
田浩看的热闹,自己抱着茶盏子喝了好几口,他的确是说的话多了点儿,都有些渴了呢。
“少爷,那上联放佛太狂傲了一些。”王破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就站到了田浩的身后,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人不轻狂枉少年啊!”田浩小声嘀咕:“你当我乐意啊?这不是被逼到了这份上么,我可不乐意跟一群二货在这里酸唧唧。”
正说着话呢,掌柜的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个人来。
“长生公子,这位是那位贵人身边的人。”掌柜的低着头,感觉这事儿,好像不是他能插言的了。
“长生公子。”那个人朝田浩一行礼,举止很符合规矩,礼仪也没错儿。
“这位大叔长得实在不像是个文人。”田浩拱手作揖:“身高八尺有余,身材虎背熊腰,面貌浓眉豹眼,哪怕您这会子笑容满面,看着和气,可这周身依然杀气环绕,显见是一员武将,且身手不凡。”
“长生公子过奖了。”那个人被田浩这么一说,眼睛顿时就亮了许多,比起刚才来,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我家老爷就在楼上,请长生少爷上去一聚,老爷说了,他姓李,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李大叔么?”田浩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道:“我来大兴城一年有余,外出的次数不多,能与人交谈的次数也不多,能称为老爷,又有一面之缘的,仿佛只有重阳节的时候,皇觉寺遇到的那位李大叔了。”
那位李大叔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普通人。
只是当日田浩与他萍水相逢,并不想刨根问底,追究人家的身份。
“是,老爷说,他与您三位舅父皆认识的,又与太夫人有亲戚,故而算是个长辈,让您去见一面,也好一会儿吃全鱼宴的时候放心一些。”那人说话口齿伶俐,且气度非凡,田浩只好站起来:“那便去见一见。”
他一动,其他人都动了。
那人扫了一眼王破他们:“只是老爷喜静,就在楼上,这些人就不用跟着了吧?”
他倒是毫不客气。
田浩看了看他的那些长随们:“那我带着一个人去,总可以吧?要独独我一个,也不妥当。”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也好。”那人点头。
人家都退了一步,田浩也不好过分,他只带了王破一个,跟着他上了四楼。
他们一出来三楼,去四楼的时候,二楼的人都看到了,一楼的人看的不甚真切,但也知道,这是去了四楼。
四楼有人啊!
大家吃惊之余,更是猜测,四楼是谁?
这些年,能上去四楼的人,凤毛麟角啊!
田浩带着王破,也是因为他知道王破身手非常好,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有个什么万一的,王破绝对能解决。
他连田小宝都没带!
上了四楼,越发觉得这醉月楼不简单了。
因为四楼布置的不像是个酒楼,倒像是个大户人家的书房。
且此间雕梁画栋,又有不少人明里暗中的站岗放哨,打开门放他们俩进去,倒是没有搜身,不过那几个一身护卫装扮的人,那眼神可够犀利的啊!
进了这屋里,发现这房间里布置得十分雅致,且不论是摆设还是人员,都比外头的那些更上一层楼。
两位美大叔,一穿绣有祥云的深蓝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藏蓝色腰带,虽然只配了一竹报平安的玉牌,却是个玻璃种的绿翡,那腰带又是以金线绣了精致的祥云纹;一人着棕黄色的长袍,袍身上用银线绣着精美的图案,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珠宝的腰带,彰显了贵族的气息。
此时正闲闲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几案上摆着一把乌银洋錾自斟壶,并两个雕花的琥珀夜光杯,还有一碟长寿糕,一碟玛瑙糕,一碟喷喷香的松子儿,以及一盘子极为罕见的橙黄色的新鲜蜜桔。
这隆冬时节,外头都飘了几场雪花儿了,还有新鲜的蜜桔可以吃,这绝非一般人能办到的,尤其是这两位身边的人,虽然各个低眉顺眼,但一看就是精英。
一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大叔,另外一个不认识。
二人长相只有一点子像,但气质皆不俗。
衣着打扮上也十分的低调内敛,但很奢华。
“李大叔。”田浩礼貌周全的作揖。
“我与你舅父等人都是认识的,充个大辈儿,叫你长生不为过。”李大叔摸着胡子指了指旁边的人:“这是我的堂弟。”
田浩眨了眨眼睛,又是一礼:“李二叔好。”
那人呗田浩这么一叫,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就促狭的笑着道:“你叫我李二叔,可我上头并没有亲兄长啊?”
“堂兄也是兄。”田浩淡定的应对:“何况二位一看就兄弟情深。”
不然能一起在这里,对着他一个小小的少年举人,如此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