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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变装去勘察现场
“不错，金生露这种御酒，一般人家也就三五壶，只有一些宠臣家里，或者是皇室宗亲，才有成坛的，而且能拿去拼酒的必须都是大酒坛子，起码五斤装的那种。”王破点头，这是一个思路。
一般的御酒，赏赐都是二斤装，已经不错了。
可拼酒么，十几个人不可能喝二斤酒，肯定是五斤甚至是十斤那种大酒坛子。
“第二，他们拼酒，必定不是临时决定的，最快也得提前一天决定。”田浩又写了时间和地点：“拼酒的地方在哪儿，谁去定的位？”
他一条一条的写，王破的思路也跟着打开：“还有跟着他们的人，一个个的都是贴身长随，如果有人暗算，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
这一条一条的写出来，就过了一小天儿，王破连晚饭都没在破军院用，而是带着老大一张纸的问题，回了命理司。
任涯带着田小宝回来，田小宝买了不少外头的吃食，跟田浩分了一下，吃过了晚饭，田浩抱着一个山楂糕吃的开心。
酸酸甜甜的助消化啊！
可是第二天，他就不开心了。
因为没有睡到自然醒，又是被王破摇醒的：“你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啊？”田浩打着哈欠，泪眼朦胧的看着王破。
王破神色一顿，抬手把人从被窝里又拽了出来：“去看看答案。”
田浩能怎么办？无奈的起身，仿佛昨日重现，不过这次喝了浓茶提神之后，就没吃早饭，直接去了书房，书案上，铺了昨日他写问题的那张纸。
组局拼酒是临时的决定，但是在三日前，那家酒楼就接到了订位，是几个纨绔公子哥的贴身长随去的，原因是那家酒楼开业十周年，特意推出了比较少见的黄金葡萄酒，据说那葡萄酒不是紫色也不是红色的，是黄金色的，十分罕见，是西域来的珍惜酒类。
另外搭配了九种果子露，还有应节气的新式菜肴若干道，让人趋之若鹜呢。
因宣传做的好，不少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都派人去订了席位，就这样，很多人都撞到了一起，当时人多，场面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引起来口角之争。
“争什么？”
“李莽与刘家大姑娘定亲了，刘家大姑娘也有不少爱慕追求者，可能是气不过吧？”王破道：“毕竟按照大家的看法，李莽就算是宗室子弟，也配不上刘家大姑娘，那可是有名的才女，是不少人家儿媳妇的人选。而且不管最初的目的如何，这个理由也最合适。”
“用一个女子的清誉做理由？”田浩嗤之以鼻：“还真是……。”
越是在这里生活，田浩越是厌恶这里的那些陈规陋习。
女子的清誉何其重要？他不是没有遇到过，韦家的小姐，曹家的姑娘，皆是如此。
家里人豁出去了，就让她们失去了女子该有的尊严，也让她们在那些陈规陋习里，下半生凄苦。
“你不是很讨厌那样的女子么？”田浩为那些女子说话，王破就觉得胸闷了。
以他对田浩的了解，他对女人一向是不假辞色，看看韦家和曹家就知道了，还有现在的刘家，田浩的那本《桃花谱》他也拜读过，说实话，他偷偷抄了一份，送回了命理司。
大司命看过后都无语了半天，里头一些案例，真的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但同时，也给命理司出了难题，那些手段，他们有的甚至都不知道，但如今被人提前写成了书，日后要是还想设计人，必须要有新的计划，不然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被人当场拆穿什么的，真是难为人。
听说负责宫里事物的那边，已经闹了起来，绣衣使往来频繁，而且宫里的绣衣使，大多数都是女子……。
“我是讨厌那样的事情，不是讨厌女子好么。”田浩白了他一眼：“人们都说什么妖妃祸国，红颜祸水，真的是让人无语，一个女子如果真的能左右朝政，权倾天下什么的，那也是因为男人无能！而且谁说女子不如男？则天大帝梁红玉，都是名留青史的人！出身不能代表什么，端看你是怎么做的，再说了，要没有家里人的安排，她们能出那样的事情？”
“你这论调……别跟旁人说。”王破叹了口气：“世间人情如此。”
“要是能打破这样的陈规陋习该多好？”田浩揉了揉鼻子：“其实女子里不缺聪敏之人，如果能放开对她们的束缚，增加她们的眼界，支持她们做事，未必不如男人。”
“自从出了一个则天大帝，往后的历朝历代，都对女子约束的厉害，你还想放开？”王破摇了摇头：“难！”
“知难而上啊亲。”田浩一激动，用了淘宝语：“不能知难而退啊！”
知道他这奇奇怪怪的言论和一些心情激动之下，就会冒出来的惊世骇俗的字眼儿，没有别的意思，但王破觉得心还是悸动了一下：“难不难的也不是现在要做的事情，先把这件棘手的差事办了吧！”
“办差是你的任务，我是协助！”田浩嘟嘟囔囔，拿了王破手里的纸张，低头继续看了起来，纤细雪白的脖颈，露出来好大一段。
看着白嫩的很。
王破强逼着自己，移开了视线，全副心神放到了那张大纸上：“他们是在刘伶酒楼拼的酒。”
“我以为会在得胜楼呢！”田浩看了看这刘伶酒楼的介绍。
这家酒楼开业十年，是一家姓刘的人家开的，借用了酒鬼刘伶的大名。
不过他们家族上，只是个酿酒匠人而已，并非刘大家的后人，但那又如何？都姓刘嘛，五百年前不是一家子，八百年前也能牵连上亲戚关系。
买卖人家就是这么的社牛，你不服不行。
不过他们家也很有商业头脑，刘伶酒楼就是一个楼院样式的酒店，饭菜不太出彩，主要是酒好，地方大。
多少人来喝酒，都容得下。
前头两层楼的门脸儿，后头三面都是二层楼的地方，足够招待三五百个客人了。
北边单独的二层小楼，是给包场子的贵客们预备的，李莽是包场子的，庆祝他提亲成功，即将抱得美人归。
而左右两边是跟他不对付的人，那天是好几拨人撞到了一起，然后就涌到了李莽包场子的那栋独立的二层小楼里。
动手不可能，但拼酒却可以。
除了金生露这两坛子五斤装的御酒，还有刘伶酒楼的特色杜康。
据说杜康酿酒刘伶醉，相当有名气了。
“刘伶酒楼的杜康酒，可查验过了？”
“查过了，那刘伶酒楼的杜康酒，提供给李莽的就是五十斤装的大酒海，在送上去之前都没启封，后来还有剩下的一点，也验过了，没问题。”王破道：“而且他们家这样的大酒海有不少，都是随机给客人搬过去的，并不能提前预想到是哪一只。”
言下之意，杜绝了可以提前暗中下手的可能。
毕竟酒封这个东西，要的就是一个密不透风。
一旦有了缝隙，那酒也就无法酿成了。
“这么看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收获。”田浩总览了一下，发现里头没有什么值得推敲的线索。
“不如去现场看看？”王破记得，田浩好像是也看了那老金家的现场，才推测出，是谋杀而不是自缢。
“可以吗？”勘察现场什么的，他没问题啊！
“可以！”王破点头。
于是，田浩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就带着长随跟这王破走人了。
田浩是骑着马出门的，跟王破一起，王破骑着马，一手控着自己马匹，一手拉着田浩马匹的缰绳，一路走得不紧不慢，先去了西风茶楼。
“来这里做什么？”田浩看了王破好几眼，出事地点不是刘伶酒楼吗？
“让他们在这里休息。”王破扫了一眼林夕他们。
田浩懂了：“行！”
下了马，进了茶楼，掌柜的热情接待：“长生公子啊，今儿有新到的荷叶茶！还有新来的说书先生，说的《三国演义》。”
“叫他们在这里喝茶吃糕点。”田浩跟王破往后头走：“我从后头出去买点东西，不要惊动了人。”
这里是老太太的地盘，人也是老太太的心腹，田浩本不想隐瞒自己人。
“唉，好！”掌柜的十分上道儿。
问都没问，就答应给田浩做掩护。
田浩跟王破上了楼，却从后头的小楼梯那里去了后院，然后在一个空房间里，王破拿了两身衣服过来。
“这什么？”田浩认出来，这应该是一种贡缎，鸦青色，一件外袍，一件大斗篷，还有蒙面用的面巾子，以及一双薄底快靴。
“穿上，免得暴露身份。”王破先给自己穿上了，做了一下示范。
穿上之后……田浩呲牙：“这样更显眼了好么！”
整个人都黑了吧唧，跟乌鸦似的，谁看了不侧目啊？
“没人认出来，而且这是命理司的衣服。”王破小声的道：“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田浩一听，赶紧换上！
他本身量不高也不健壮，但是穿上之后吧，还真有了点神秘感。
“不错不错！”田浩当自己是密探了。
“走。”王破带着他出了门，钻入了后头的角门。
俩人走了七拐八弯的小路，穿过了好几个巷子，很快就到了地方。
田浩抬头看了一眼，这地方跟他所得资料描述的差不多。
刘伶酒楼，本来热闹的地方，如今冷冷清清。
虽然没有封门那么严重，但就算是开门营业，这里坐着的客人们，也不是熟悉的老客了，而是不知道谁家派来蹲点的，一个二个点了菜，吃饭，但没有一个人喝酒的！
来酒楼吃饭不喝酒……刘掌柜的也不敢吭声。
自从出了事儿，他们一家人都胆战心惊的，连觉都睡不好了。
俩人进来之后，刘掌柜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来吃酒的客人，看这打扮就知道了。
但又不敢不接待，谁知道这些人都什么身份啊？
“二位是吃酒还是？”刘掌柜的尽管笑脸相迎，但神色也掩盖不了那厌厌的神色。
“去后头。”王破低声道：“看看那里的现场。”
刘掌柜的笑脸儿都变得僵硬了：“这位客人，那后头……不让人随便进。”
那里别说他这个当老板的了，就连普通的官差都无法靠近，还有俩穿着黑漆漆的衣服，蒙着面纱的人守着。
整天不说一句话，不吐一个字儿。
跟俩黑煞神似的，他看着都腿肚子打哆嗦。
话说他们这打扮还挺像。
“无妨。”王破穿着黑色的斗篷，跟田浩俩人都蒙着面，露出来的眼睛都闪着寒光的那种。
谁看了都不敢跟他对视第二眼。
“行，行！”刘掌柜的麻利的带人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