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破点头:“你想吃吗?”
“吃!”田浩乐呵呵的哼哼了起来。
他前世有一首歌,就是根据这首古诗,写的歌词,十分的充满古意。
“这是什么小曲?”王破没听过田浩唱歌,但是他哼哼的小曲很好听。
“采薇呀!”田浩朝他飞了一个“wink”,不就是撩么,谁不会似的,王破敢跟他说薇菜干,他就敢对着他唱《采薇》。
王破看了看他,嘴角一翘:“挺好听的。”
“当然好听了。”田浩哼哼唧唧,俩人一路聊着回了大兴城。
俩人一直到家门口才分开,田浩回去就问了牛奶娘:“家里有徽菜干么?”
“没有啊,那东西是不入府门的。”牛奶娘赶紧摇头,告诉他没有。
田浩舔了舔嘴巴:“行,我知道了。”
然后第二天,就出去对门做客了:“来吃徽菜干。”
“我让人给你做。”王破立刻就让王古大管家去安排。
倒是田小宝,跟田浩吐槽:“任涯给我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呀!”
怎么王破给少爷吃野菜干呢?
“但是我想吃。”田浩给他说了诗经的故事,说的田小宝也挺向往的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故事,那一定要吃一吃了。”
吃饭的时候,果然有一道野菜。
大火爆炒,放了许多花椒和麻油,炒出来的一盘肉丝徽菜干,相当的下饭。
田浩吃了一大碗米饭:“你还认识徽菜干呢?”
“嗯,以前没吃的,挖过这种东西。”王破没说什么原因他没吃的,只说挖过这种野菜。
但是田浩立刻就紧张了:“你不是直接吃了吧?”
这玩意儿弄不好伤肾……他看向了王破的下三路,本来就有梅花寒之毒,要是再吃这玩意儿,王破还行不行了啊?
“没有,新鲜的不能吃,很苦涩的。”王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那么看自己?
“你知道的哈,这个不能生吃。”田浩小声告诉他,这东西伤肾水。
王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腰肾很好。”
田浩挠了挠脸蛋儿:“哦。”
田小宝看了看他们俩:“少爷哥哥,你吃呀!”
他吃这道菜,就吃里头的肉丝儿,不爱吃野菜干儿,但是除了这道菜,还有其他的菜肴,倒都是十分美味的那种。
比如说那道东坡肉就很好吃。
“吃,吃!”田浩低头吃饭。
王破很好心的用公筷,给田小宝夹了菜,这桌子上有个烧鹅,他把其中一个烧鹅腿儿,给了田小宝。
田浩看到了他用公筷。
心说这次可算是有公筷摆在这桌子上了。
然后另一只烧鹅腿儿,就放到了他的碗里:“吃。”
“哦哦,吃吃!”田浩拿着啃了起来,跟旁边的田小宝,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俩。
在这里吃完了又喝了茶才回去的,王破把人送到了破军院,才离开,走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
田浩躺在被窝里还在想,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呢?
以前也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他起了那个心思,没觉得拒绝,反而觉得窃喜,还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就知道自己应该也是不讨厌王破的,甚至是喜欢他的。
如果能在一起,也不错!
他一个异时空来的孤魂野鬼,有个人喜欢与此格格不入的自己,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不是么?
这一夜,田浩下定了一个决心。
但另一个人,王破还不知道,他在命理司,大司命拿着地契,问他:“你确定,是长生公子要买的地?”
“是,而且安置的都是伤残老兵。”王破道:“就连圣人赏赐给他的田庄,也是安置了许多老兵去做佃户,而且给的待遇很好,何况那里留着也是留着,既然有人买地,那就卖好了,反正产出也是支持西北大营。”
“不是丁家买的,但长生公子也跟丁家关系匪浅。”大司命想了半天:“你经手的,这件事情就你跟进,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得处理,知道么?这个保,你敢么?”
“敢保。”王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属下相信长生公子的为人。”
“那好吧。”大司命将地契给了他:“户部那边恨不得把全西北的荒田都卖了,给划得地盘很大,连那里的一座荒山和两座沙丘都给划进去了。”
“行吧!”王破记得田浩的话,地盘越大越好。
他就没拒绝,接了田契和地契,放在了贴身的衣袋里。
“你现在对定国公府有多少进展?”大司命问的问题很尖锐。
“还在摸索当中。”王破道:“先跟他们成为朋友,作为晚辈,我与他们相处的不错,当然了,我这平国公,也独得很。”
“那倒是。”大司命想了想:“其他的差事暂且不用你,盯紧定国公府。”
第359章 金山,金沙丘
“大司命,为什么?”王破第一次提出了疑问:“定国公府没有什么问题,且有侯官在,为什么还要看着他们?定国公都在大兴城了。”
“但定国公的儿子们不在啊!”大司命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先帝皇陵那边的事情,让圣人十分为难,而定国公夫人在西北老家那里,等着定国公府下一代的继承人出生……。”
“其实定国公府已经很安稳了。”王破道:“他们家没有不肖子孙,没有出过纨绔子弟,还给自家女孩子招赘,联姻的人家,也没多大起色,一个长生公子而已。”
他尽量弱化田浩的影响力。
但可惜的是,对方是大司命。
“你不懂文事,故而不知道这文人的心思。”大司命以为他是不懂文事才会这么说,也没多想:“好好的办你的差,你这平国公好好的当,我还是头一次手下是国公爷呢!”
“王破永远是您的徒弟,您的少司命。”王破知道不能再给定国公府和田浩说好话了,只好变了话题。
从命理司回来之后,他就仔细看了看田契和地契,上头户部的官印鲜红,等到带去西北,西北那边用了官印,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西北那边四月下种,这才二月而已,来得及。
而且那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手,西北大营里的人,有的是。
第二天他去给田浩送田契的时候,还有地契。
他一来,没先拿出东西来,而是问田浩:“世子爷他们给你写信了吗?”
“写了,书信一直都没断呢!”田浩领着王破去了他的书房:“你是不知道,他们在西北过的也精彩,三不五时的就出门去溜溜,地方大,跑马都痛快,大哥哥还跟我说,等他孩子出生了,要大办宴席,什么洗三、满月、百日的都要庆祝,听说个哥们还打了不少的皮子,将来给孩子用。”
“大兴城里的事情,他们知道了吧?”
“知道,写信回来说,西北那边知道的晚,等他们知道了,这头事情都结束了,六表哥还在信里嚷嚷着说等他回来,一定要去揍一顿人,让他们没事儿逞能,搞了那么多猛兽去猎场,找死也别牵连旁人。”田浩想起他六表哥丁洋写在信里的内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几个哥哥都很生气,说这次是他们不在,要是在的话,肯定不会让我遇险,还说回来一定要找回场子,那些坏事的家伙,一个也别想跑。”
“他们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王破也反应了过来,定国公让儿子侄子们在西北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怪不得大司命又将目光对准了定国公府。
“哪儿那么快呀!”田浩一无所觉的道:“孩子还没出生呢,出生之后的事情更多,我大舅母在那边,还要帮衬着大表嫂管理聂家堡,表哥们帮不上忙,跑个腿儿还是不错的,加上我那地方也要开起来,那事儿更多了,他们在大兴城里关着也是关着,就在西北那边干活吧!免得浪费人力资源。”
他是真的觉得,表哥们在西北更开心一些。
这些他从信件的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得到。
或许西北没有大兴城繁华,但大兴城里没有西北的自由和广阔。
更甚者,这大兴城里的勾心斗角,不是他们所喜欢的事情,他们更爱带兵,驰骋疆场,哪怕是开疆拓土也行,血洒疆场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而不是在名利场上你争我夺。
说话都得先在嘴巴里过三遍,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要在那边待几年啊?”王破就纳闷了:“西北有什么好的?大兴城才最繁华富庶。”
他出去办差的时候,就最想快点回到大兴城,这里地方大,怎么折腾都方便。
“西北才好,天高地阔。”田浩给他筛了一盏茶,一伸手:“办好了没有呀?”
“办好了。”王破将怀里的东西拿给他。
“怎么这么多?”果然啊,看到不止是田地归他了,连荒山沙丘都归他所有了。
田浩是真的很震惊好么:“这还带买一送二的?”
“这是户部的手笔。”王破告诉他,他去买地的时候,倒是还好,可这事儿吧,他经手的,那么命理司就知道了,大司命觉得地方给小了不好,然后户部尚书觉得,银子这么多也不能让长生公子赔钱不是?
“于是就给了我荒山和沙丘是吧?”田浩一听就无奈了。
“对,不过你放心,那荒山沙丘的地方也不小。”王破也觉得户部这事儿做的不太对。
可有什么办法呢?
田浩仔细的看了看那荒山沙丘的地理位置,写的很明确,他干脆翻出来他自己画的地图。
王破头一次见到他绘制的西北地形图,一看之下,大为震惊:“这是?”
“我画的,以前那个没什么用。”田浩随便的挥了挥小爪子:“别吵,我看看地方在哪儿。”
“所以,定国公上交给朝廷的那个,是过时了的?”王破多聪明的人啊?立刻就想到了关键点。
“你还说呢!”田浩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去年西北打仗,都什么时候了,朝廷也没把那西北地形图,还给我大舅父。”
王破噎了一下:“那大概,是疏忽了吧?”
“是啊,打仗不给地图,这也能疏忽?”王破的话,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田浩对此,嗤之以鼻:“不过也没关系,我大舅父在西北长大,镇守二十年,西北的每一片地皮,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王破揉了揉鼻子:“那你这幅,是自己画的?”
“对啊!”田浩现在不瞒着他了:“别说这幅,全、全天下的地图,十之八九我都能画,就是没那个闲心。”
其实他有些不确定,前世记忆里的地图,跟今生的有什么差距。
大概地貌不会变太多,但细微之处,却变化颇大,尤其是在地图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所以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满,更不敢打包票。
但就算是如此,也够让王破震惊的了:“你怎么会画这个?你不是画的什么西洋油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