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表哥一个表弟,只有表弟有点子文气,三舅父是迫不得已才走了文臣的路子,以田浩来看,如果有可能,三舅父也想提刀跨马,征战沙场。
儒将,也是将啊!
“昨天派去的人到了哈?”田浩看着这两座崇山峻岭,像是二龙争珠,而中间的那颗龙珠就是丁家镇。
山下一大片良田,就是丁家的族田。
还有一些是镇子上的人的土地。
但这些人全都是丁家的死忠。
也是西北这边的最后门户,若是外族入侵,必须要踏过丁家的祖地,四大国公府,只有丁家是这么做的,平国公府的祖坟早就从东北迁到了大兴城的北边,占了好大一片地盘呢。
只有老丁家没有动一下,一直遵守祖训,哪怕是先代定国公,病逝之后,家里人扶灵回老家埋葬。
“嗯,估计他们会安排好一切。”王破跟他一边说话一边赶路,就看到前面一阵尘土飞扬,顿时勒紧了手里的缰绳:“有人来了!”
“谁?”田浩极目远眺,才看到地平线那边起了一阵子青烟。
“布阵!”王破直接一挥手,命令手下人布阵。
“啊?”田浩还在发愣,但手下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车子快速摆成简单的防御阵型,所有人上马,摆出来冲锋的阵型。
远处的人马很快就到了眼前。
打得旗帜,田浩认识!
“是我哥哥们!”田浩乐了:“不用紧张。”
“在确认之前,不能放松。”王破却没有听他的,依然是紧绷着神经。
一直到,领头的人,到了这儿。
六个人,整整齐齐,相似的长相,同样魁梧的身材,还有那高超的骑术,彪悍的做派,健壮的战马。
身后跟着的人也有一股子沙场之气。
“长生!”
大家见到田浩,都特别开心。
尤其是丁洋,见到田浩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冲过来的:“长生!”
“六哥哥。”田浩朝他笑的阳光灿烂:“大哥哥、二哥哥……。”
他挨个叫人,丁洋冲到了他跟前儿,下了马。
田浩也下了马:“我来啦!”
“哈哈哈……好!”丁洋拥抱田浩,乐的声音很大:“到了西北,就是到了家。”
“六哥哥,你轻点儿呀!”田浩这小身板子,可扛不住丁洋这使劲儿拥抱。
“放开他。”王破下了马,看到田浩不舒服,于是伸手,弹了一下丁洋的胳膊,丁洋手臂一麻,就松开了田浩。
“王破?”丁洋满心满眼都是田浩,都没注意到王破。
“是。”王破把田浩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保护的姿态十足。
“别以为你是平国公,我就怕了你。”丁洋眼睛一瞪。
“我没让你怕我。”王破淡定自若。
眼神都没变一下。
倒是丁海他们也下了马,听到俩人的对话,再看王破对田浩的保护,笑着道:“小六在说什么呢?这是平国公,客气点。”
“客气什么呀?他弹我胳膊麻揪!”丁洋愤怒的很:“还跟我抢长生。”
“六哥哥你说什么呢。”田浩自己心里不那么直了,听人说话就觉得有内涵:“王破只是担心我嘛,你刚才那么大力气,我后背恐怕都红啦。”
“平国公。”丁海还是很礼貌的,他起码稳重许多,朝王破先行的礼,不管怎么说,王破都是平国公,跟他父亲一样的公爵爵位。
而他还是世子,比公爵低半级。
所以要先给王破见礼,只是俩人乃是平辈,故而也不能行大礼。
“世子客气了。”王破对丁海还是很不错的,没有跟丁洋似的,剑拔弩张,反而相互见了平辈之礼。
其他人一看大哥都这样了,他们也跟王破见了礼。
王破一一还礼,到了丁洋那里,丁洋面上不服气,但礼节上没出错。
倒是斯见过之后,丁海开了口:“先回去再说,家里什么都预备好了,就成你们来了。”
“好。”王破跟田浩也没多想,就带着人跟着一起走。
路上都是在赶路,还有些风沙,就没说什么,一直到他们到达丁家镇。
田浩看着眼前的建筑,张大了嘴巴:“这是丁家镇?”
“是,这就是丁家镇。”丁海乐呵呵的道:“好地方。”
“这是城池,不是个镇子。”田浩皱眉了,朝廷本身对定国公府就颇有防备,他以为是朝廷神经过敏,可看到丁家镇,听说以前叫丁家村……谁家村镇,盖得跟城池似的啊?
“这是个镇子,你不懂。”丁海叹了口气:“过了丁家镇,就不再是太平地界了,西北一半太平一半乱哄哄,流放之人和外族以及各色马匪沙盗的都有,丁家镇这样的是顶顶安全的地方了,起码,要是西北关隘有个差池,丁家镇就是最后一道屏障。”
田浩这才想起来,这是丁家为朝廷所立的西北最后一道屏障,若是敌人从西北打进来,必将踏过丁家的祖地。
不然休想入侵中原。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现在知道了吧?老丁家也不是软柿子,在大兴城没办法,但是在西北……人家有个小城!也怪不得大司命总是防备他们家了。
第365章 丁家镇的祖宅
整个丁家镇,其实是镶嵌在两座大山的中间,田浩看过地图的,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东西两道高耸的山脉是天然的屏障,人是翻越不过去的,可能少数厉害的能,但大批量、尤其是骑兵就算了。
且山里什么野物猛兽的没有啊?
而丁家镇修建的围墙跟城墙一样结实。
对着这边的门口很大,外面还站了不少引颈盼望的人。
“丁家镇附近没有什么村子,这一片儿全都是丁家的田地和产业。”丁海给田浩做介绍:“西山北面是丁家的祖坟所在地。两边的高山里野兽多,不过不会轻易下山。”
“大哥哥,大舅母可好,这次来,大舅父给孩子起了名字。”田浩跟丁海道:“六位舅父想了三四天,书都要被翻破了,才定了孩子的名字。”
他本以为,丁海会欣喜若狂,结果丁海揉了揉鼻子,小声的告诉他:“你大舅母,在聂家堡呢,你大表嫂是在聂家堡那里生的孩子。”
“嗯?”田浩眨了眨大眼睛:“不是在丁家镇?”
聂家堡,是大表嫂的娘家吧?
“不是,只是回娘家办点事儿,结果就生在了娘家,你大舅母去照顾月子了,索性聂家堡也不错。”丁海突然问田浩:“你在这里等一等?还是去一趟聂家堡?”
“哪有让长辈过来看长生的道理?”田浩立刻就道:“再说了,我也急着看我那小表侄儿呢!”
“你要去聂家堡?”大表哥丁海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去拜访一下也不为过吧?”田浩揉了揉鼻子:“还有这么多东西,都要送到呢!大舅父起了名字,让你拿去宗祠供上,开了族谱添上一笔。”
这族谱,只有大舅父和这位大表哥可以动,其他人不可以,老太太都不行。
“好。好!”丁海很是激动:“你这长生公子去拜访聂家堡,你大表嫂脸上有光。”
“啊?”田浩想了想:“哦,没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猜到了什么,大表嫂可能对丁家,或者说定国公府,没啥信心。
而他的名头大,亲自去拜访聂家堡,肯定表现的足够尊重他大表嫂,他大表哥才会这么欣喜若狂。
说话间,他们到了丁家镇门口,下了马后,迎上来不少人。
丁海给田浩跟王破做介绍,其实都是一些伤残人士,其中只有几位老人家,他们是上一代定国公的亲卫。
田浩早在西山庄子上就有经验啦,对着年老的一概叫爷爷,对着年长的一概喊大叔,不叫大伯,叫大伯容易把人叫老了。
年少的就一律喊哥哥!
反正他六个表哥都在这儿呢。
而平国公王破,大家都见礼,见的却是军礼,年纪最大的一个老爷爷,眯着眼睛看了王破半天:“不像是王老狐狸的崽儿,可比你祖父好看多了,也憨厚多了,沉稳可靠,你外祖家一定是个老实人家。”
田浩好奇的问:“老爷爷,您见过先代平国公啊?”
“见过,年轻那会儿,是个狐狸一样的将军,后来卸任了就在家当了搂钱耙子,再后来就有些老糊涂了,他那儿子不是个好玩意儿。”老头儿快八十的高龄了,身板子硬朗的很,还在这儿接田浩呢:“长生啊,这一路来可吃苦啦,西北不如大兴城繁华。”
“没,西北这边也挺好的,天高地广。”田浩没敢去扶着老头儿,但是一直走在老头儿身边,跟一群老头儿说话,哄的一群老头儿开心的不得了。
他们进了丁家镇,才发现丁家镇其实就是个屯兵之所。
整个丁家镇像是一个棋盘,横平竖直的那种,且规划的井井有条,没有私搭乱建的东西,且家家户户都是小门,男人多,女人少。
另外就是街道上的铺子多,可都是高台阶,且门板厚实,可以当盾牌用!
且连小孩子都不一般,这里的孩子没有玩什么风车啊,竹哨的,他们玩的是木刀木枪,从小就开始挥舞着这些东西,练手感呢。
看到这里,田浩想起了一句口号:时刻准备着。
他们热爱和平但不忘了备战。
居安而思危,不外如是。
丁家祖宅,就在这座小型城池的正中间,将整个丁家镇一分为二。
他们从大兴城的方向过来,城门比较大,还看得到妇人和孩子们,可是丁洋凑过来告诉他,对着西北大营那一边的门很小,方便守卫,且安置的都是壮丁。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田浩还是觉得悲壮:他们为了这个天下,为了黎民百姓,一直生活在这种随时准备当中,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成家,就怕连累了家小。
可朝廷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田浩前世今生,都十分尊重军人,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一群忠勇之士。
丁家的祖宅,毫无意外的是个微小的城中之城。
正中间的不是什么祖宅堂屋,而是丁家的宗祠。
也就是说,敌人要想入侵中原,就必须要踏过丁家的祖地,破碎丁家的宗祠。
田浩跟王破在来之前已经收拾过自己的个人卫生了,他们一行人看着还不错,没有灰头土脸儿,都是干净利索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