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在西北,剿匪的同时,还拉起来一支队伍,给两个坞堡和新建起来的那个西北第一工业园做外围流动安保之用。
这边急着要在入冬之前,将作坊迁入刚建好的工业园之内,大兴城送来了中秋节的节礼,随着节礼而来的还有十几个人,田浩将人安排在了田家堡里的机密作坊里,因为他这里用的人太多了,加上迁徙其他的作坊,重新组合生产,更细化一些分工,以至于没人在意多了这么十几个人。
同时,田浩也挑了五十几个底子干净,没什么牵挂的老兵,秘密的放进了他的那个作坊里,这事儿,连王破都不知道。
在过了中秋节之后,又有大量的商队来进货,没办法,这边要是到了冬天,很冷的,不太方便走货。
田浩趁机又赚了一笔,物资储备丰富,还有各色原材料,尤其是各种干花与香料,还有药材,粮食,布匹,盐巴和茶叶。
第405章 陕甘总督之计划
田浩这边动静太大,连陕甘总督都惊动了!
王破的汇报一次都没断,但是陕甘总督还是给朝廷上了奏疏。
奏疏没等送入大兴城,王破就知道了。
“陕甘总督还关心我这儿的动静?”他跟田浩说了此事,田浩还挺惊讶:“这人是我大舅父门下?”
“并不是。”王破摇了摇头:“这陕甘总督是高祖皇帝设立的,一直都是朝中派遣年高德劭之人来担任,前朝的时候,三边总督权力太大,故而本朝划分了一下职权,才有了如今的陕甘总督,只是如今的陕甘总督是个老好人,别看是朝廷派来的,却是跟定国公关系不错,加上定国公强势他就示人以弱,还真在西北这边站住了脚。”
陕甘总督,正式官衔为总督陕甘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管理茶马兼巡抚事,其职责是“掌治军民,总制文武,察举官吏,修饬封疆”。
是本朝最高级的封疆大臣之一,总管西北边关这三省的军民政务,正二品的头衔。
但西北这边有定国公在,这陕甘总督就没有其他总督那么威风了。
王破的言下之意,也是说明了,为什么朝廷对西北如此的不放心。
堂堂陕甘总督,被西北大营压制成了个摆设,换了谁当君主,都得多想一想啊!
“可是,我大舅父不是贪恋权势之人。”田浩忍不住给他亲爱的大舅父分说两句。
“其实,这也不怪定国公,当年的陕甘总督是个贪官,卡着西北大营的给养军饷和粮草,过一遍他的手,就得少掉三成,一层一层的剥削下来,西北大营那里根本就不够用,而且当年那陕甘总督还是先帝宠妃的亲哥哥,号称半个国舅爷,后来先帝薨逝,那宠妃还不知悔改,被太后给赐死陪葬了,但他那亲哥哥在当地颇有权势,一时之间也动弹不了,后来还是定国公趁着老定国公去世的档口,送棺椁回乡安葬,把那家伙诓骗到了丁家镇,直接一刀就给宰了。”
“啊?”田浩听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知道他大舅父彪悍,但是没想到,他大舅父这么彪悍啊!
总督啊,整个天下才十三个总督,哪一个不是权倾一隅,封疆大吏?
他大舅父说宰了就给一刀结果了,这也太杀伐果断啦?
“就因为如此,引动了朝堂上的风波,外族趁机入侵,圣人御驾亲征,长公主与太夫人在后方筹措粮饷,圣人接手了先帝的命理司后,第一次扩了人手,又裹挟大胜归来,料理了朝堂上一干乱臣贼子,可惜,那个时候,襄王病逝,太后垂危,唉!”
王破说的有些感慨,但田浩觉得内情肯定不是王破想的那样。
哪儿那么凑巧?
侄子亲征归来,当叔父的就下线了?
还有太后,儿子刚立起来,她就退入后宫,不问政务了?
好像是元后薨逝,太后也跟着没了。
细思极恐。
但是他不打算跟王破说。
“那现在的陕甘总督是什么意思?告我的状?”田浩将歪楼的话题扯了回来。
“恰恰相反,他跟朝廷替你表功,说你兴修水利,深耕荒地,开垦农田,稼强农桑,兴办百业,还为西北大营安置老弱残兵……。”王破说的都是好话。
听的田浩却黑了脸:“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老了,这一任在西北,一待就是二十几年,别的总督都是五年十年的一换,就他没有换成功,这不,按照朝廷规定,五年或者十年一换任的时间又到了,他想乞骸骨,致仕归乡养老了。”王破道:“这个总督啊,他当的憋屈。”
“就因为他憋屈,所以他不管事儿,什么都要我大舅父操心。”田浩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我说这西北民生怎么如此凋零!合着有人在位却不谋其政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他的确是管不了什么,定国公当年砍了个陕甘总督,后来跟朝廷那帮贪官污吏掰腕子,来上任的总督,不是遭遇飞来横祸,惨死在任上,就是水土不服病逝了,好不容易换了几个,才有这么一个听话老实,什么都不冒头的软蛋,定国公估计也是看准了这点,才容忍下他在这里无所作为。”王破道:“只是如今大兴城风云再起,西北这边最好别有什么波澜,毕竟一个总督之位,若是被那几个算计了去,对西北大营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这倒是,这里毕竟是西北,陕甘总督再无能,官职品级在那里摆着。”田浩犯愁了:“可是我也要发展啊!不想给他做嫁衣。”
但是好像也没有旁的办法,能不给人家算这个功绩。
“或许,我能竞争一下这个总督呢?”王破突然道:“我可以找大司命去说一说,看此计可行否?”
“你?”田浩震惊了:“你想当这个陕甘总督?”
“我不当,外人来当,也是个麻烦啊!”王破说的理直气壮:“如果我当的话,就更有理由留在西北了,不回去掺和那些破事儿。”
嗯,他现在越发的跟田浩一样了。
对朝廷的事情,越来越不看重了。
“主意不错啊!”田浩一拍大腿:“你还可以说,在这里就近看我捣鼓的那些东西,在西北实验成功了,你就拿去做功绩,失败了损失的也是我个人,那大司命肯定同意啊,他就喜欢干这种没本的买卖。”
“你才见了几次大司命,就这么了解他?”这次换王破吃惊了。
“虽然认识不久,也没过多接触,但他那人,一看就精得很。”田浩一抬下巴:“还喜欢自以为是,迟早在这上头吃个大亏。”
“他已经半辈子都是如此行事了。”王破叹了口气:“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我就去运作一番,好歹西北这里不能乱。”
“那大兴城就可以乱了?”田浩笑着问王破。
“大兴城乱不乱的,跟我们没关系,那里有圣人,有大司命,再不济,还有洛阳王呢。”王破提了几个人:“有本事就去争,没本事就乖乖伏低做小。”
“说得真好,看的开啊!”田浩满意了:“管他们人脑子打出来狗脑子呢,咱们这儿啊,天下太平。”
可不是天下太平么!
陕甘总督的请功奏疏上了大兴城,连定国公府都知道了。
因为康盛帝让人在大朝会之时,金殿之上,朗读了一遍!
读完之后,康盛帝就冷笑道:“听听,都听听!人家长生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人,得了金矿也没有自己捂着抱着,采了金子就大力的支持西北,陕甘总督那里是个什么情况,你们都清楚,这么多年了,朕就没从他那里听到过什么好消息,喜讯!西北大营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长生运气好,老天爷都看不过去那帮家伙欺负一个失持失祜的孩子,荒山变成了金山,沙丘都是金沙丘,可你们呢?整日里嚷嚷着说什么要收归朝廷所有,啧啧啧!”
说的底下文武百官惭愧的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商人都知道银货两讫的道理,你们这帮人不明白?要不要朕将天下所有的金银铜铁等等矿全都收回来?那样你们乐意吗?”康盛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子小心思,陕甘总督是个老实人,但也不是泥捏的,今儿朕就下一道圣旨,夸赞长生那孩子的,他虽然失持失祜,但也要叫朕一声李大叔的,谁敢欺负他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就别怪朕不讲情面了。”
“圣人息怒!”洛阳王带头认错,先让康盛帝不要那么生气。
只有定国公府的三兄弟,站姿标准,没有动弹。
“洛阳王你不用给他们说好话,和稀泥,朕是尽知尔等的嘴脸,那孩子才有点子产业,就开始被人盘算惦记,一个个儿孙满堂了,还好意思找长生的麻烦?”康盛帝越说火气越大:“谁要是觉得长生那产业太招人稀罕,也简单,西北大营那些老弱残兵,都归你去善后,敢不敢跟朕立个军令状?只要你妥善安置好了那几万人,朕一定让长生将产业,双手奉上,何如?”
没人吭声,因为没人有那个能耐。
定国公丁超得意的不得了!
田浩在西北折腾了一年多,就立起来那么大的产业,出的东西连大兴城都没有,商贾来往不断,路上的商队络绎不绝。
旁的不说,那金矿金沙丘,连圣人都心动了,但那又如何?
就像是圣人说的那样,他能抢回来吗?不能!
天下矿场那么多,要是圣人要回长生的金矿,那其他人岂能善罢甘休?
今天能要回长生公子的,明天就能要回他们的,后天呢?
朝廷的信誉何在?威严将消失殆尽。
“你们啊你们,与其每天花着那些精力,想着那些龌龊心思,不如多想一想如何利国利民,一群文武百官,不如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好意思站在这金殿之上,为朕治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吗?”
大家都跪地请罪,康盛帝一看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个的都成了磕头虫吗?”康盛帝咆哮:“这就是朕的臣子们!都给朕滚下去。”
大家灰溜溜的退了朝,一个个对康盛帝没办法,但是对定国公却能说上两句酸话:“定国公府真是好福气啊,一个长生公子,在西北简直是点石成金呢。”
“可不是么,长生公子真是厉害,在大兴城里就是个风云人物,在外更是声名远扬。”
“长生公子,生财有道哦!”
丁超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他那脾气,就是混不吝,对敌人尚且如此,对这帮说酸话的家伙,更是不惯着他们了:“我家长生受到老天爷和祖宗们的保佑,可能是他太可怜了,这财神就照拂他一下,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将荒山变成金矿啊?也把沙丘搞成金沙丘啊?圣人说得对啊,你们就是一群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老狐狸!真当我家长生就只会吟诗作对啊?他可聪明着呢!”
“就是,就是!”丁越也道:“你们光看到长生在西北赚钱了,但是你们知道长生在西北投入了多少吗?去年和今年,江南老家与他那喜庆鞭炮坊的收益,还有庄子上产出的粮食,都拉去西北填窟窿。”
“我家小外甥就是这么招人疼,老天爷啊,饿死不瞎家雀。”丁起呲牙:“孩子运气好,祖宗保佑哦。”
他们张口老天爷,闭嘴就祖宗。
这与康盛帝的说辞一模一样的。
谁能反驳呢?这还在皇宫里没走远呐!
何况定国公府的祖宗,那可是历代定国公。
“武夫得志!”
“粗俗,铜臭!”
一群人一甩袖子,说不过他们三个就走了。
兄弟三人冷哼一声,正好,徐大学士从他们的身后走了过来:“陕甘总督的任期又要到了,这次可能是要换人,定国公啊,你可得早作打算。”
他提醒丁超。
“知道,那老东西也该退下来了。”丁超点点头。
与这位文臣之首,擦肩而过,俩人就客气的寒暄了两句,周围都没什么人。
等丁超回到定国公府,晚上与家里人一起用晚饭的时候,才说了今天的事情:“陕甘总督要换人了,只是不知道换个什么人上去。”
“要是三弟去当那个陕甘总督就好了。”丁越觉得那里还是自己人当陕甘总督的好。
“二哥说笑了,估计这辈子,我也当不上陕甘总督。”丁起哭笑不得:“哪怕是做云桂总督,也坐不上陕甘总督的位置。”
“行了,你们哥三个慌什么?”老太太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糖醋鱼肉:“陕甘总督,从来就没有丁家人担任的时候,从高祖皇帝那会儿开始,就是朝廷派人担任,咱们家也不谋划这个官职,规矩不能乱,西北也不能乱。”
“可是,陕甘总督一直都如鲠在喉!”丁超知道老太太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不甘心,历代定国公,都受制陕甘总督,或者这是朝廷要的结果,但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当年他趁机干掉了陕甘总督,并且用了许多手段,好不容易把陕甘总督捏在了手里头,现在这个陕甘总督又要换任,换来的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第406章 第一个五年计划
“你能让朝廷不派遣人过去?”老太太还是那么的慢条斯理:“此事你拦不住。”
“那儿子也憋屈。”丁超难得在老太太的跟前儿,露出来一点子憋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