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洋就实在多了:“好小子,这么多人手,还有好东西!”
他只知道炸药包和那个火枪,至于其他的他一概不认识。
“不说了,我们走。”田浩看着有些西下的太阳:“连夜赶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到达大兴城。”
他们要抢时间!
田浩很庆幸,自己来了西北之后,一直都是在骑马代步,很少坐车了。
因为西北这边真的很适合骑马啊!
以至于这三年来,他的骑术突飞猛进,一路高歌,加上他的马匹也是上好的宝马,哪怕是跟丁洋他们比,也毫不逊色。
只是他们一路奔驰,在后半夜就出了西北境内,因为他们这一路跑的都是官道,又因为这一路的官道,全都被田浩派人修缮过了,只是还没有铺设上水泥而已。
可是就算如此,也足够平坦了。
太阳没有升起来的时候,他们到了驿站,也不知道丁家人是怎么安排的,他们是在这里休息了一下,让马匹整修,然后到达榆林县。
榆林县令还是那个人,他二话不说,给他们换了马匹,全都是最好的战马!
丝毫不比田浩他们起的差多少,田浩等人吃了点东西就上马走人了,一路风驰电掣。
等到了第二天夜里,他们已经在一处客栈停了下来,田浩记得这个客栈,这是王破带他来过的地方,是……命理司的地盘。
“来这里?”丁洋他们也很累了,因为他们一直在赶路,两天两夜了,只睡了不到三个时辰。
马匹可以更换,人不行。
“这里最安全。”田浩知道,凭借田小宝一个人,哪怕跟着任涯的两个得力手下,也不会那么有惊无险的到达西北。
唯一的解释,就是任涯用了命理司的暗线。
保证了田小宝能安全快速的到达西北,到达他这个少爷哥哥的身边,不论是求援还是保命,都不会让田小宝有危险。
而他,则是留了下来。
是为了什么?
公事还是私事,都不重要了。
任涯还知道先把田小宝送走,就很好了。
“安全?”这个地方,丁溪跟丁洋都很陌生,他们一般住的都是驿站。
田浩进来之后,果然,那客栈的老板认识他:“长生公子?”
“是我,大兴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田浩不顾自己风尘仆仆,满身的疲惫,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问了出来。
“知道的不多!”那老板扭头吩咐人:“给他们打水洗漱,预备吃食,更换马匹,快!”
“是!”
他的人去忙碌,老板也没客气,直接请他们在大堂就坐了下来,他门外挂着修缮更新,暂停营业的牌子,这里也没客人。
还有人给他们上了热茶。
温度正好的那种,但是丁溪与丁洋都没动,田浩拿了一杯就干了,动作跟喝酒似的,一点都没有犹豫。
“长生公子好胆量,就不怕这茶水有问题?”那老板倒是一愣。
刚才上了茶水后,丁溪与丁洋没有动,其他人更不会动一下子。
他也有心理准备的,这个时候,大家都小心的很,生怕着了道。
可长生公子却如此干脆利落的喝了茶水,倒是叫他刮目相看了。
“你是他的人,从我们路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田浩得意的看了面露惊诧神色的客栈老板一眼:“若非你是他信任的人,他不会带我来这里投宿,更不会让我知道这里是命理司的一个据点,或者说是中转站?消息集散地?反正是个称呼,别介意。”
“好敏锐的长生公子,我的确是命理司的绣衣使,同时,我也是少司命的人。”那个客栈老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管少司命如何,我永远都忠心与他,你们别怕,东西可以随便吃喝。”
就算他这么说,丁溪与丁洋也只是朝身后的人,伸出来三根手指头。
田浩多少知道点这个意思,是分为三拨,一拨吃饭喝水,一拨只管休息,一拨就辛苦一些,站岗放哨,打理马匹,看护物资。
包括他的人在内,都是西北大营出来的老兵,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而他们三个同样如此,田浩吃饱喝足,丁溪会安排统筹,丁洋只管休息。
不过此时,他们三个是在听这里的客栈老板说话:“大兴城里的详情不清楚,但是在出事的三天前,圣人刚宣布了圣旨,立了郑贵妃为皇后。”
表兄弟三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田浩更是差一点蹦了起来:“怎么没听说?”
“出事前三天才下的圣旨,尚未宣告天下,邸报上也没发出来呢!”那客栈老板道:“但是在举办封后大典的当天晚上,圣人就龙御归天了,第二天只知道九城封闭,不让人进出,第三天就整个大兴城都封了起来,那个时候正好有金城侯府的人路过,其中有一个是命理司的校尉,传递了消息给我,上面只说了这些,具体的城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没有消息传来,加上我这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枢纽之地,消息并不太流通。”
“命理司也在大兴城内,甚至就在皇城根儿那里,你收不到消息,可能是传递不出来了。这么看来,里头的情况应该是很复杂,或者是紧张。”田浩盘算了一下:“金城侯也没消息传来吗?”
“没有。”客栈老板并不知道,金城侯任涯也是少司命,只知道任涯的人带着田小宝路过此地,以为是作为掩护,给他传递消息。
田浩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在这里只休息了不到四个时辰,大家轮流休息时间分下来,每一拨人休息也勉强够两个时辰了,更换马匹和吃饭洗漱,然后又开始上路。
田浩的人还好,这二年被田浩养的不错,训练也是一直在努力的,退伍老兵丝毫不比那些还在西北大营里的精兵差什么。
这样的五千人马,让丁溪看的直皱眉,但又不敢去深思。
因为在这个时候,自然是兵强马壮最好;可他们一直都很太平,跟外族也是小打小闹的时候居多,长生却暗地里养了这么一票人马。
一旦被有心人发现,上告上去……。
只是这个时候,丁溪也没太多心思去深究。
他们是连夜过得邕宁县县城,直奔西山驿站。
等他们到了西山驿站的时候,正好朝阳初升,却发现这里的大变样了!
不是地方变了,而是人变了。
田浩跟丁溪丁洋脸色也变了。
因为这里被人围了起来,但这里可是他们进入大兴城的最后一关。
过了这里就能长驱直入大兴城。
但是这里现在有不少手持刀剑的不明人士,穿着统一的劲装,眼神犀利的看着他们,嗯,他们的眼神也不太友善的看着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侵占朝廷的驿站?”丁溪在西北大营里是兼管后勤的人,特别知道这些驿站的猫腻儿,但那都是小事儿,驿丞驿卒拿了点米面油肉的做点好吃的,或者单独收了路过官员的小钱,做了个小灶之类的,这都无可厚非,甚至有贩卖菜蔬的与卖肉的屠户,还跟驿站长久做生意呢。
但这不代表,就能有人侵占朝廷的驿站好么。
还是这西山驿站,过了这个驿站可就是大兴城!
这里已经是大兴城的范围了,属于直隶之地。
“猪油吃多了,胆儿肥了?”丁洋冷冷的看着那些身份不明的人。
田浩也皱眉,难道有人已经开始忍耐不住,动手了吗?
“你们是什么人?”对面的人也很紧张。
原因是,他们这些人兵强马壮,但服饰上看起来,有点奇怪。
少数人是兵丁打扮,西北大营那边的衣服款式;更多的人是什么装扮?
那种灰绿色的,说是短打扮,但又有着奇怪靴子的人,一个两个没带什么红缨枪青龙刀的,却背着两杆像是烧火棍子一样的东西,泛着金属的光泽。
各个身后背着俩行李卷儿,的确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可每一个人都佩戴了一个圆溜溜的头盔,没有护脸儿的那种。
这其实是田浩专门让人给护卫们做的迷彩服,嗯,他在逐渐的将自己熟悉的,前世的东西翻出来,在他的记忆没有褪色的时候,复制出来。
他手下的人,多少都与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不太一样了。
“这话应该我们问你们才对吧?”丁溪冷静的大声喝问:“如果你们再不表明身份,我们将攻进去,我们是官兵,而你们是什么东西?”
丁洋已经抽出来自己的马刀了。
其他人的举动都一样,唯有田浩的人比较特别,他们直接抽枪上膛,打开了保险,摆出来射击模式,并且是在马上哦。
对面的人也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幸好啊,在这个时候,太阳升起来了。
但是洒向大地的阳光,也没冲散这里的紧张气氛。
驿站里的人,立刻就跑出来:“住手!都住手,是自己人,自己人!”
“自己人?”
“自己人?”
好吧,双方的人,默契的异口同声,发出灵魂一般的疑问。
“那个,都撤了,撤了,没事了。”跑出来的是驿站的驿丞,他擦着汗水,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一点都不怕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场面:“长生公子,五少将军,六少将军,快进来吧,早知道是你们,就不用这么紧张啦。”
“刚才没看到是我们?”丁溪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信了啊?兵不厌诈懂不懂?
“刚才离得远,这天光也没亮,小的没看清楚……。”驿丞也很无辜的揉了揉鼻子:“小的不是,您几位进来吧,没事了。”
他强调了没事了,对面的人,将手放开了刀柄,并且让开了道路。
“谁在这里?”田浩问他。
“金城侯。”驿丞报了个熟悉的爵位名称。
“任涯在这里?”田浩瞪大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任涯。
“是,但是受了伤。”驿丞小声的道:“退守这里也是迫不得已。”
“他在哪儿?”田浩驱马前行。
“长生?”丁溪和丁洋有些担心。
“无妨,我想驿丞不会骗我。”田浩是这么说,但是他一只手勒紧缰绳,一手已经摸到了腰间挂着的手瓜雷。
这玩意儿爆炸威力,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我真不敢骗您啊长生公子。”驿丞举着双手,小声的嘀咕:“少司命说了,他有事情,小宝少爷都不能有事情。”
他这么说,田浩才信了他的话:“不错。”
任涯跟小宝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也不多。
这个驿丞若不是自己人,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知道俩人的关系。
“进来吧,放心,这里暂时是安全的。”驿丞带着他们进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