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等了一会儿,发现这人睡着了,悬着的心,就这么不上不下的,不由得轻轻地晃了晃怀里的这个人。
“干嘛……。”嘟嘟囔囔,田浩半梦半醒的时候,一点都不高兴,起床气就差冒出来了。
“到底怕不怕?”王破非要问到答案。
贴着田浩的小耳朵问。
“吵……。”田浩只给了他一个字儿的回答,就又打起了小呼噜。
王破想了想,到底是舍不得继续骚扰这个人,于是只好自己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逐渐入眠。
他也很累,但心里有事情,不敢深度睡眠。
现在么,就像是田浩说的那样,有这个人在怀里,他睡得安稳。
田浩这一夜睡得可香甜,跟昨天一样,舒适的不得了。
早上醒来神采奕奕:“早呀,王破!”
王破低头看了看他:“早,长生。”
田浩一骨碌爬起来:“走,去洗漱吃早饭。”
俩人洗漱过后,去了松鹤堂,老太太早已经等着了:“镇东侯都来了,一直陪着老太太我聊天,说辽东的趣事儿,赶紧的坐下来吃早饭,今天特意让人做了一些江南风味的早点。”
田浩看镇东侯的样子,跟老太太还很聊得来的架势。
不得不佩服,这人还真能屈能伸啊!
早餐吃过了,镇东侯就提出来告辞,他这身份一曝光,很多事情就得立刻去办。
“行,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老太太看了看田浩跟王破:“好歹也是平国公府的亲眷。”
“你若是没有地方待,先入住平国公府即可。”这是王破给予镇东侯最大的善意了。
反正平国公府都快让王破给搞成高级客栈了,郑鑫两口子住过,也不差镇东侯一个。
“好,我下午就去平国公府。”镇东侯正愁没地方待呢,以前认识的几个高门华府都垮台了,或者搬走了。
命理司的地方,他是真的不想去。
何况也怕去了就出不来,万一有执法者呢?
命理司的规矩,他最清楚不过了。
再有就是他那么多人,地方小了安排不下,地方大又在内城的,可少了好么。
“嗯。”王破还是不太热情的样子。
镇东侯看向了田浩,田浩难得正色道:“本公子说话算话,希望镇东侯也能说到做到。”
“本侯一定说到做到。”
说完他就走了,看目的地应该是去吏部。
还得递折子进宫,不给代王也得给郑太后一个说法。
等他带人走没影儿了,田浩一转身就拉着王破往里走:“回去了。”
“他能自圆其说么?”王破可不太看好他这大舅父。
“那是他的事情了,跟咱们无关。”田浩道:“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他还如何去开疆拓土?我都怕他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话说得俏皮又有趣儿。
俩人回到破军院的时候,看到任涯正跟田小宝黏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凑近了听了会子才明白,因为田浩被镇东侯悄无声息的弄走了,田小宝跟任涯约好要去吃的全鱼宴也没吃成,这会儿事情过了,风平浪静了,任涯可是把人拐走了:“都说好了的,全鱼宴么,走走走,我带你去吃。”
“长生哥哥,你去么?”田小宝倒是惦记田浩。
“你去吧,去吧!”田浩无奈的挥了挥手:“多吃点啊!全鱼宴可不好定了。”
他可不想去当电灯泡,照在两个恋人之间。
“好吧,那小宝走了哈!”
“嗯,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了!”田小宝蹦蹦跳跳的就这么跟着任涯走了。
田浩扭头跟王破抱怨:“全鱼宴啊!我的全鸡宴呢?”
“现在就去吃?”王破还真想带他去吃个全鸡宴,好歹压压惊。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月末了呀,努力,加油!
第486章 遗腹?子?
“不了,在家休息两日,等我身上的药效彻底消除了再说。”田浩打了个哈欠:“去睡个回笼觉。”
吃饱喝足了他就懒洋洋的想睡个回笼觉。
“去吧,我在这里擦一擦我的剑。”王破打定主意守着他,昨夜他睡得非常沉,早上起来精神抖擞的厉害,觉得自己可以三天三夜都这么精神。
“我去睡了,你随意。”田浩摆了摆手,就真的去睡个回笼觉。
只留下王破一个人,坐在外间那里,拿着自己那把半透明的剑,半天都没动一下,昨天的事情,实在是给了他好大的冲击。
亏得那个人还能睡个回笼觉!
田浩倒是真的倒头就睡,他身上那软筋散的后遗症,还没彻底消除,以往活蹦乱跳的长生公子,现在却懒洋洋的在补眠。
等到了下午,田浩才起来,觉得身子好像又有了几分力气,出了门打了个哈欠,看到王破还坐在那里,手里还是拿着那把剑:“发什么愣呀?晚上厨房做什么?”
“不知,但老太太那里做了米皮小吃,要来一碗么?”王破将软剑收了起来:“宫里来了消息,若水公子高升了。”
“要!”田浩点头,坐在了旁边,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王破:“说说呗?”
“嗯。”王破先去叫人给田浩拿吃的,回头给田浩倒了一碗茶水,才告诉他宫里的消息。
因为慈惠庵那边上报,说“死了”八个尼姑的时候,正好赶上长生公子失踪,郑太后根本无心理会什么尼姑不尼姑的,对她而言,别说八个过了气的后宫佳丽,削发成了尼姑,还在这个时候死了,就是八百个正儿八经的后宫佳丽,也比不上一个长生公子重要。
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叫人按照规矩处理,然后就让三元公公带着慰问的礼物,去定国公府看看长生公子。
以至于任涯让人编纂的那些理由啊,借口啊,甚至是医者的脉案都备下了,做的真真的,全都没用上。
等到三元公公从定国公府回到宫里,对着皇太后一顿说事儿,大家都听着呢,郑太后只管关心长生公子,还关心了一下若水公子:“没想到若水公子与长生公子关系这么好,能一起扛事儿的,既这么着,那代王使者一职,非他莫属了。”
等到第二天,就招了林冰入宫,正式授予他礼部左侍郎一职,那可是正三品的高官。
原来的礼部左侍郎跟着西王去了西京,当了西京的礼部尚书。
然后又特授他一把康盛帝用过的宝剑,赐予他夫人三品诰命的外命妇头衔。
正式成为代王使者,日后与西京和东都,大兴城三地之间来回走动,说和。
且有了这一次的遭遇,倒是给了任涯启发,他让人随时关注宫中的大小事情,专挑郑太后事情多且无心旁骛的时候,汇报慈惠庵的情况,几次之后,慈惠庵里那些人就死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慈惠庵失了火,烧毁了庵堂后的厢房,那里本是尼姑们休息过夜的地方,好了,这下子彻底死了个干净。
只有几个老尼姑还在,重建了慈惠庵后,那里彻底成了个半封闭式的修佛之地,再也无人去扰清净。
对此,几个一心向佛的老尼满意了,任涯完成了任务,也满意了,田浩更满意啦!
牛奶娘给拿了米皮和肉夹馍过来,田浩稀里哗啦的吃了一顿,又问王破:“镇东侯呢?”
“不知,不过来了消息说,他已经在吏部点了卯,然后去了兵部。”王破道:“他自然有本事摆平此事,我们只管看着就好,要给承恩候府送贺礼么?”
“送压惊的礼物吧!”田浩摇了摇头:“好歹是一起吃过苦的,何况我答应护着若水兄安全。”
他将答应林若水的事情,跟王破说了。
“应该的,他毕竟是个文弱读书人,且代表的是代王,这其中只有代王没有外家照拂。”王破赞同田浩的决定:“西南大将军府已经光顾着划地盘,捞好处,丝毫不看长远,真不如郑鑫。”
“不是他们没眼光,而是他们地盘、兵力都比代王重要,没了这些,代王哪怕是立刻娶了他们家的女孩子,立为王妃也没什么卵用。”田浩吃饱喝足了:“郑太后至今未给西南大将军府封爵承恩,就是这个原因。”
郑太后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兄弟跟她也多少年未见,族人更不必提了。
她是康盛帝亲封的皇后,如今更是贵为太后,不管日后哪位王爷登基称帝,她都是妥妥的母后皇太后。
可以说是稳坐钓鱼台。
如果换成一般的女人,早就抬高自己的娘家了,旁的不说,一个承恩候的爵位,肯定封过去啦!
何况现在代王还是个小孩子,凡事都是郑太后说了算的。
结果这封爵之事,一直悬而未决,根本没有打算的意思。
“也怪不得西南大将军府派了郑克过来。”王破分析:“说是尚公主,实际也是一种试探,若是郑太后极力促成此事,可能还有三分希望,若是郑太后听之任之,估计就没什么亲情缘分了,要是郑太后阻拦……那更有意思了!”
“郑太后只是听之任之,大兴城青年才俊无数,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田浩站起来:“出门走走吧,我这力气恢复了一些。”
“好。”王破与他一起,在定国公府这偌大的花园子里,树荫下漫步而行。
顺便聊了一些事情,包括田浩对西北新式庄稼的打算:“待得西北那边丰收,大兴城这边也有了后,可以尝试去东北试种,镇东侯还欠我个人情呢!”
“那东王和西王那里呢?”
“等种开了,他们自然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们只卖种子和提供技术支持。”田浩早有打算:“且告诉他们,最好是选择贫瘠之地种植,效果更好!熟田么,该种稻子种稻子,该种小麦种小麦。”
俩人说了一会儿的话,等到溜溜达达的回到破军院,田浩刚想去看看牛奶娘,周鼐二管家就来了:“长生少爷,三元公公来了。”
“前天不是刚见过?这怎么又来了?”田浩挺意外:“请进来吧,他不是外人。”
他见人,正式一些的话,会借用定国公府的外书房,但绝对不动虎啸堂的,听松阁是他大舅父的小书房,也不方便去。
故而只用公用的那间外书房,以标榜正式而已。
不过三元公公与他太熟悉了,就不客气的请来了破军院的摇光堂。
正好,牛奶娘泡了荷叶茶来给他们,还拿了荷花酥与榛子酥。
三元公公进来的时候,田浩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几个人跟着他。
“怎么又跑来了?可是宫中有事情?”田浩让座,客气的问三元公公。
不过看三元公公这样子,不像是有什么麻烦。
“宫里一切安好,镇东侯上了奏疏陈情,太后娘娘体谅他,与诸位大人商议了一下,镇东侯好歹是一方诸侯,也不方便怎么样,决定重拿轻放。”三元公公苦笑了一下:“何况,也无法拿镇东侯如何。”
这是事实,代王一系的人马不多,能守住大兴城就不错了,其他直隶之地,还是靠着长生公子的威名才收服的,辽东离大兴城那么远,根本鞭长莫及!
“太后娘娘看得明白。”田浩跟王破心里明镜似的,郑太后一个深宫里的老妇人,能做什么呢?
镇东侯来其实也是有恃无恐,辽东大营终究是听他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