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话,田浩就来气,抬头怒瞪他:“你这么能亲亲,跟谁练的?”
为了缓解气氛,嗯,他打算给王破扣黑锅。
“看过很多,没试过。”王破老实的告诉田浩:“不是不懂。”
他不是不懂,而是不能那么随便的对这个人。
田浩脸一红:“呸!”
王破轻咳一声,这才松开田浩:“吃饭,都要凉了。”
能不凉么?
幸好早饭是片儿川,大夏天的多放一会儿也无妨。
俩人可算是能坐下来用早饭,只是田浩脸红红的,眼角眉梢上都带着一股子灵动,王破整个人再也不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像是学会了韬光养晦一般,收敛了所有的锋芒。
若是有熟悉的人此时在的话,一定能看出来不同。
很快,熟悉的人就出现了。
任涯带着田小宝,回了定国公府,他们走的东侧门,直接进了破军院。
“长生哥哥……唉?”田小宝蹦蹦跳跳的进门,看到俩人正在用饭,还挺惊讶:“才吃饭吗?”
“是啊,起来晚了。”田浩打了个哈哈,糊弄田小宝,他本来就起来的晚,辰时才起来的,又激烈的亲了一顿,这会儿都快八点了,夏天啊,这个时候,农人都下田锄草好半天了。
任涯随后进来,也“哎”了一声,看向王破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惊奇。
王破淡定吃饭。
幸好吃的差不多了,非花非雾来收拾了一下,又送了花果茶和绿豆糕。
田小宝是给田浩带了信回来的:“老家的信件,我在门口就遇到了,带进来的,这个时候才回信,是不是不太好呀?”
田小宝也大了,知道一些事情,也明白眼下的情势。
“我看看再说。”田浩打开了看,是田福大管家写的,说老家一切安妥,因为有江南总督的照拂,哪怕是三国鼎立了,也没人敢来欺负。
还说自家设立的那个精油作坊,可了不得啦!
现在成了本地最大的一个用女工的作坊,而且是跟花儿朵儿打交道,不是什么脏活累活,不少人家的闺女都来做工,干净卫生又讲究的很,甚至若是有女儿在这里做工,找婆家都好找的很。
小媳妇儿们就在玻璃厂那里上班,做的玻璃瓶子小巧玲珑,用来装那些精油的,活儿也不重,但工钱高啊。
赚的不比家里男人少。
另外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婶子,可以给作坊厂子的做个饭,还有洗洗涮涮,他们有西北老兵们做护卫,有火枪的,倒是在当地也颇有点实力,又有官面上的人罩着,绝对的稳坐钓鱼台啊!
信里说的花团锦簇的,但是田浩却看出来,这字里行间,颇有一种粉饰太平的意思。
“长生哥哥?”田小宝看田浩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麻烦大管家,那么大年纪了,还得跟人周旋。”田浩知道这种报喜不报忧的信件,多半是当着旁人的面写的,大管家可从来不是这种只知道夸夸其谈的人。
那是一位很务实的老人家。
旁人是谁?他有点子猜测。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通报一下,7月30日那天,网页订阅超过了APP客户端,所以江湖兑换承诺,加更一章哈!今天四更,望周知。
第495章 江南与将来
在江南,能吓唬的江雄这种绿林魁首,北上大兴城攀关系,还能让大管家忌惮的当面写家书,还能有谁?江南总督李游,还真是个好样的啊!
以为没了洛阳王,命理司对他鞭长莫及,就真的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吗?
镇东侯尚且不能,他算个什么东西!
另一边,任涯可是狠狠的八卦了一下:“说开了?”
“嗯!”王破点头,全身都洋溢着一股十分愉悦的感觉。
“亲亲了?”任涯大胆的猜测了一下进度。
“嗯!”王破继续点头,嘴角都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任涯眼珠子差点儿没瞪下来:“睡在一起了?”
“嗯!”当然睡在一起了,而且不止一个晚上。
任涯顿时羡慕妒忌恨:“你们俩这也太快了!”
他跟小宝现在,只能相互摸一摸,要想真在一起,起码一年之后。
田浩看田小宝看的可严了,任涯也惹不起他这个做哥哥的,只好忍耐,都快忍成神龟了。
但是,看着长生公子的样子,活动自如,还能坐在太师椅上,腰板挺直,没有塌下去,难道他是上面那个?
那老大也太不给力了!
可看老大的样子,也不像是雌伏的一方。
而且俩人没有任何痕迹露出来,也不太像是春风一度啊?
“嗯?”王破看了任涯那张羡慕嫉妒恨十分明显的脸:“想什么呢?我们俩在一起睡了很久,都是盖着被子聊聊天,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真的假的啊?”任涯又惊讶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王破:“老大你倒是没什么,那个,难道是长生公子?”
“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王破都无奈了:“我们昨天才说开,发乎情止乎礼!”
任涯委屈了一下:“你俩认识多少年了?又是俩男的,就算拿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又不会搞大肚子闹出人命来。
他是因为田小宝年纪小,田浩看的严,不然早下手了。
养了田小宝怎么多年,好吃好喝的供着,让他快点长大,早点懂他的情,是任涯最大的乐趣。
“你这一大早的带田小宝回来,不是你的性子啊?出了什么事情?”王破可不是田浩,田浩还在看信件,王破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李游那家伙,把控了江南地界,不过他日子不好过,周围都不是好相与的人,江南有钱粮可没有兵权,不论是盐帮船帮还是水军水匪,他是一个都没降服,还自己那点人,在勉力支撑呢!”任涯告诉王破:“江南的绣衣使传来的消息,那李游虽然是去了江南,但是尚未掌控命理司的消息网,所以江南的人手还在,他想找却找不到,加上命理司稳住了,洛阳王倒台了,李游虽然自由了,但也没了靠山,命理司他是彻底占不到便宜了,所以只能尽量拉拢,而不能独掌大权。”
“怪不得不给命理司上交旬报,是忙的没时间呢!”王破冷笑了一下:“让他折腾去吧,没兵在手,什么都白玩儿。”
“你现在看的倒是挺透彻啊?”任涯听了他的话,有些意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上头有圣人,还有大司命,我们只管听命办事,不用考虑太多。”王破道:“现在不行了,天子十年之后才能竞争上位,大司命我不做轮到你头上了,你可得给我争点气!命理司的消息网是很灵通,但命理司没有自己的护军。只有我这里的几千人,幸好有火枪,火气犀利,旁人才不敢小瞧了去,所以你做大司命,我去组织一些人手,好歹有自己的势力。”
“命理司现在谁也不靠。”任涯犹豫了一下:“将来三王角逐龙椅,命理司该如何?”
“不如何。”王破淡定的道:“命理司就是命理司,再说了,十年之后的事情,你说得准么?”
任涯看了看他:“说不准。”
“所以,命理司要稳住,我要领兵。”王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命理司上上下下数千条兄弟姐妹的命。”
没人知道,命理司其实不止有男子,还有女子。
王破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保全命理司。
但他又不想被束缚在命理司这个枷锁里,于是将任涯扯了进来。
兄弟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懂了。”任涯听明白了,王破这人,现在就像是出闸的猛虎,想要再把猛虎关回去,难了。
而且那三位亲王将来,说不定一个都登基不了。
看看这天下,才三国鼎立,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自立了起来,虽然尚未称王称霸,但已经开始划地盘,十年之后,别说任涯自己说不准,估计就连长生公子那聪明绝顶的人,也说不准吧?
“嗯,你……。”王破刚说到这里,就听到田浩那边生气的低吼:“他手伸太长了,我就给他剁了。”
“长生哥哥,别生气,想必那个人也不敢把老家怎么样,咱们老家也没什么金矿银矿的。”田小宝却道:“那些田产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收缴,那可是祭田!”
田家没有族人,故而没有设立族田,但是田家有祖坟,所以设了祭田。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祭田的产出,是用来供奉祖先的,没有十恶不赦到需要株连九族的大罪,没有皇帝下达的圣旨,是不能动祭田的,哪怕抄家也不能抄走。
这是祭祀祖先的地盘。
族田也是如此,族田产出是给族里的所有人,一般除非是灭族,否则也不能动族田分毫。
所以田小宝一点都不害怕,李游就算是要打主意,不会也不敢打田氏祭田的主意,要知道,江南好些个世家大族,可都是族田和祭田的,这种田,除了不能抄,更不用缴纳赋税。
是一些人逃避赋税的手段,
如果李游敢动一点儿,所有人都将群起而攻之。
所以田小宝认为,李游就算是想,也不敢动一下他们田家的田产:“再说了,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江南鱼米之乡,盐商都富可敌国,他们田家,最多算是个小地主,耕读传家而已。
人家那大地主之家遍地都是,更有无数富商巨贾,一个个都肥的流油,李游要想找油水,也是找的那些人,不可能是自家,自家不仅没多少油水,反而还有定国公府这个关系在,现在还要加上平国公府,金城侯府和命理司,以及郑太后和代王。
他们留在大兴城,其实已经有些隐形的站队了。
“行啊小宝,这都能让你想明白?”田浩吃惊的是,田小宝闷不吭声,却看得十分清楚明白。
“经常看,没事儿就琢磨,就能明白了。”田小宝道:“而且我的徒弟们更明白。”
“你带了多少徒弟啊?”田浩是知道田小宝有自己的生活,他培养了许多会计人才,但是田浩不知道是多少。
“三十几个徒弟,他们也带了徒弟,小宝也是有徒孙的人了。”田小宝挺起了胸膛:“几百个徒孙呢!”
“嚯!”田浩大吃一惊啊!
“几百个徒孙?”王破看向了任涯:“你找的人?”
“嗯,他那一手数术,你也知道的,长生公子亲自教导出来的,现在我都看不太懂了,不过他带出来的那些徒弟的确是不错,我就找了几百个有天赋的孩子,做他的徒孙。”任涯道:“放心,都是知根知底的那种,永远不会背叛他,他们学了这门手艺,要叫他师祖的,将来有几千上万人,要称呼他祖师爷呢!”
任涯可骄傲的表情。
他喜欢的人,不是一无是处,田小宝心地善良,为人简单,但数术一门,的确是博大精深,他能安下心来钻研,成就如此之高,连孔师都说,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厉害呀!”田浩不得不佩服田小宝,闷不吭声办大事的人,说的就是田小宝这样的吧?
“我只想多教导一些人,培养人手帮长生哥哥。”结果田小宝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心愿:“让哥哥不要那么累。”
“好,哥哥不累。”田浩有被感动到,抬手摸了摸田小宝的头,他已经很久不曾这么做了,因为不止他长大了,田小宝其实也不小了。
他们不再是少年人,而是成年人了。
感动过了,他们四个人又分析了一下江南那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