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需要平国公来演
“才从丁家镇回来,定国公他们的队伍刚离开。”王破朝田浩一扬眉:“不用说了,夫人肯定知道了,三少将军没跟着定国公等人走的事情。”
“嘻嘻……三哥哥?”田浩嬉皮笑脸的看着丁河。
“别看我啊,我跟我父亲说的,我在这里有事情要办,父亲没问什么事情就留下了我,此事也没保密。”丁河一摊手:“我母亲派人来可是给长生你送东西,不是指名给我的哦,你去应付吧!”
他才不出头。
“可是她一定会提起你的,我怎么办?”田浩将皮球踢回去。
“我哪儿知道怎么办?”丁河烦恼:“我要有办法,至于这么憋屈么。”
王破只管吃茶,听他们俩来回推诿。
“这样,需要演一场戏。”田浩也没旁的办法,大舅母人好,来的人更好,他总不能真的把管事婆子撵走吧?同一个屋檐下过了那么久,定国公府上的下人被他大舅母梳理了好几次,能大浪淘沙剩下来的都是忠心耿耿之辈,值得信任的那种。
亦是照顾了他许多年,他不好给人家脸色看的。
“怎么演?”丁河只需应付过去母亲的人就行了,反正母亲不可能来田家堡,因为丁家镇那边走不开。
“需要平国公搭个戏台子。”田浩朝王破坏笑。
陈婆子本来是定国公夫人奶娘的亲妹妹,算是嫡系中的嫡系,她来送东西,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乃是做的六套夏衫,长生公子两套,平国公两套,安钦大公子两套。
用三个箱子盛装,还有一些小食,其实只是个借口而已。
她来是因为三爷留在了田家堡,而明天那个商人寡妇就要来了。
“陈大娘,怎么是您来了啊?”田浩出来看到庭院里站着的仆妇,立刻上前打招呼,一张笑脸儿,阳光灿烂的很。
“长生少爷啊。”看到田浩这样的表情,陈婆子心就软了,说话都带着柔和劲儿:“夫人让送来的衣裳鞋袜,这夏日了,应该多两套夏衫方便更换。”
“大兴城那边有送来的,还有这里做的,大舅母何必非那个神。”田浩嘴上抱怨了一句,又欢喜的吩咐人将东西拿下去:“安大公子的那一份,现在就给他送过去,他在王家堡那边,估计带了衣裳的,但肯定没多少。”
毕竟来的时候,他们多数运送的都是黄金,一路上紧张兮兮的,带的东西不多。
“是。”田忠管事的赶紧去安排人送东西。
倒是陈婆子,将跟来的人打发走,才问田浩:“听说三爷没跟着回西北大营?”
自打来了西北,大家就喊丁海世子爷,称呼丁江为二爷了。
而定国公丁超是国公爷,丁越就是二老爷,丁起是三老爷。
如今的少爷,已经是最小的丁椿了。
“没,他被王破留了下来,我也有事情找三哥哥商议。”田浩说的十分坦然:“如今关外,盐场堡那头有大哥哥在,我放心的很,但是已经开工了的商贸城却是个须得时时紧盯着的工程。”
“啊?”陈婆子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内宅女眷,且是个只管跑腿儿办事,听吩咐的管事婆子,哪儿知道这些?
“再说那是在关外占地盘。”田浩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话语来说。
“怎、怎么还、还要时刻盯着?关外那边不安生?”
“那倒不是,安生不安生的,就那么回事,但这关外占了地盘就得有人经营,不然占了地盘后,没开发,不产生利润,占地盘干什么?跑马玩么?”田浩一摊手:“三哥哥跟王破正在为此商议呢,好歹平国公也是陕甘总督,这民生军政,他不争抢是不争抢的,但凡事越不过他去。”
这又是民生,又是军政的,还关系到关外的地盘,又是平国公,又是陕甘总督的,反正是将陈婆子给镇住了:“那、那老婆子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三爷?”
“干嘛非要看三哥哥?您老想他啦?”田浩笑了,明知故问啊。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陈婆子一甩手里的帕子:“老婆子是看着几位爷,从小长到大的,说句越规的话,小时候还给他们换过尿布、洗过澡呢!”
田浩嘿嘿一乐:“那是,那是!”
不是有点子分量的人,他大舅母也不会派来。
“如今三爷的亲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明儿那商人寡妇就要到丁家镇了,稍后就会来田家堡,三爷还留在这里,这不是给了他们碰面的机会吗?”陈婆子小声嘀咕:“夫人担心呢!”
“我以前给大舅母出过主意的,他们俩接触就大大方方的接触,越是拦着反抗越大,不如就顺其自然。”田浩记得他大舅母丁兰氏都同意了。
“这不是,三爷不闹了吗?以为都没事了……。”陈婆子气馁:“谁知道还藕断丝连的呢。”
“人家可没连啊!”田浩赶紧说明:“三哥哥真的是有事情留下的,我这就带您去看看呗。”
“这……爷们论事的书房,老婆子去合适吗?”陈婆子带着嘱咐来的,但是她一辈子都规规矩矩的习惯了,自然是将规矩看的很重。
“您去看看无妨。”田浩揉了揉鼻子:“反正您老也不是外人。”
说的陈婆子老感动了:“唉,唉!去看看。”
她是感动了,田浩其实是想说,看了您也看不懂。
陈婆子略微认识点字,勉强能看懂书信,写是只会一点点,并不能识文断字,更别提什么四书五经、子曰诗云的了。
他带着陈婆子进了书房的门,一进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桌子,上头摆着西北沙盘。
这东西陈婆子见过,丁家镇的丁家祖宅里,有一个比这个更大更全面的西北沙盘。
其实西北大营、田家堡和王家堡都有西北沙盘。
墙上挂着田浩精心绘制的西北地形图,这东西现在几乎是人手一份了。
而王破与丁河,正站在两边,一人手里一根长木棍,指着西北关外那块光秃秃的草不生,那里旁边是一个小的商贸城模型,因为商贸城还没建起来呢,这模型暂时摆不上去。
“这里河流可以筑起堤坝来,旁边的地方,也可以开荒种地。”丁河说话,掷地有声。
“不行,我们说了是商贸城,周围怎么能出现田地?”王破反对:“外族人也不傻,这商贸城做买卖可以,要是在草原上开荒,他们就会惊觉,这是在占地盘。”
“不错,三哥哥,不能开荒种地,只能做买卖,或者养活牛羊马匹也成。”田浩赶紧赞同王破的话:“弄个养殖场可以,开荒不成。”
“可不开荒,这边人吃马嚼的都靠关内,一旦有了什么变动,可如何是好?”丁河皱眉:“再说了,金银珠宝又不能当饭吃。”
“可牛羊马匹可以啊!”田浩道:“盐巴加上茶叶,牛羊肉也能顶大半的粮食,吃牛羊肉更有劲儿。”
“那终归不是粮食。”丁河坚持己见:“若是种了粮食,甭管多少,有收成就行。”
“那人家外族也不傻么,看到你们这又是耕田种地,又是修建了商贸城的,这跟关内有什么区别?”田浩争辩道:“到时候,再有重利他们也得警醒不是?何况万一真这么认为了,派兵袭扰甚至是攻打商贸城,又当如何?”
“可是你不垦荒他们就看不出来了吗?”丁河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你看看你的这个设定,只有一座孤孤单单的商贸城,既没有瓮城也没有女墙,这建的还那么大,没有多少兵力守卫只用火炮镇楼。”
“火炮足以!”王破跟他道:“何况这是做买卖的地方,你搞得跟西北大营似的,外族商人还敢来吗?不怕被人黑吃黑,也怕有来无回啊?”
“就是,商贸城,商贸城,人家是做买卖的地方,且货物齐全,从牛羊奴隶,到战马都有,私盐更是要多少有多少,还有盐场堡那边,大批量的就直接去那边走批发价。”田浩侃侃而谈:“外族人有了这个便利的地方,岂能不来?人家里头也有聪明人,也有几个远见的长者,所以咱们必须要做足了姿态,只做生意谈钱,旁的什么都没有,更莫得谈感情,谈感情伤银子咧!”
他们三个满嘴都是大事情,不是外族就是牛羊马匹,再不就是商贸城,私盐在他们嘴里仿佛都不算是个事儿。
王破突然像是看到了陈婆子一样:“这位是?”
“哦,大舅母身边的陈妈妈,来送东西的。”田浩说了一下送来的东西。
“陈妈妈,还有事情吗?”丁河客气了一下。
“没、没事了。”陈婆子现在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好么,合着这还真是有正经事,爷们俩争执的时候,脖子上都冒了青筋啦。
“那长生你送陈妈妈出去,我们这说话,嗓门儿大的很,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气愤就动手了,再吓着陈妈妈,就不好了。”丁河说了两句就打发了人,然后一扭头,跟王破继续讨论:“做的生意里,可有铁器?按照朝廷规定,寸铁不许出关!”
田浩刚送陈婆子走到门口,听了这话回头喊了一嗓子:“那是前朝的规定,到了本朝沿用罢了,但铁器也分军用和民用,总不能连针头线脑的都不许卖吧?一千根大头针,也打造不出一个箭头来,怕什么?”
“你懂个屁!”丁河一听,嗷嗷叫着怒吼:“这是规矩!前朝就是这么硬生生拖垮了关外铁骑的。”
田浩赶紧拉着陈婆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他跑走了,那俩人继续商量事情,陈婆子这会儿也不方便回去丁家镇,还得在田家堡这里住一夜。
“我让蕙娘阿姨来陪您,这里也没个正经的女眷。”田浩挠了挠头:“李夫人也成,但她的那些女徒弟正在带徒孙呢,一群医女,跟您也聊不到一起去。”
“不了不了,老婆子找田忠管事家的聊会儿去。”陈婆子哪能同意啊?
谁不知道长生公子手下有几个妇道人家,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若非与长生公子年纪相差太大,且都是有来历的,肯定有人会多想。
“那行,您老随便,这地方哪儿都去得,想找什么人,去找就是,我就不奉陪了,那俩还在争论,我也去听听,这事儿太麻烦了。”田浩挠头跟陈婆子作别,就又回了书房。
陈婆子果然如她所言,去找了田忠管事的婆娘聊天。
田忠家的来自江南,一口吴侬软语,但也会说官话,她们俩沟通没什么问题。
因为是快中午了,田忠管事的中午不回来吃,家里孩子都不在身边,田忠家的干脆拉着陈婆子,热情的去了田家大酒楼。
“来这里吃酒不太好吧?”陈婆子一看这田家大酒楼,就有些不敢进了。
此地人来人往,因为到了中午饭点了,非常热闹,这条街上都飘着饭菜香。
“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姐姐来了,总不能在家跟我一起做饭吧?”田忠家的拉着她进了酒楼,要了一个雅座,因俩人年纪都不小了,也没什么避讳,坐下后点了个水煮牛肉片儿和爆炒羊杂碎,两大碗米饭和酒楼附赠的一份紫菜蛋花汤。
且叫了两壶名为“杏花醉”的好酒来。
“老姐姐咋为了这么点子小事儿,亲自跑一趟,以往来的不都是管事娘子吗?”田忠家的给她擦了擦碗筷,放到了面前,还倒了这里免费提供的开胃酸梅汤。
“唉,一言难尽啊!”陈婆子连连叹气:“夫人想的太简单了,三爷这会儿,一心两用,一个是大事儿,一个是私事儿,哪有什么旁的心思。”
“可是三爷的亲事?”田忠家的来了一句。
“你知道?”
“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的?”陈婆子大为吃惊。
“我们家少爷,什么事情都跟我家那个说,我家那个也跟我偶尔提一嘴。”田忠家的道:“要我说啊,少爷那个办法不错,人都是远的香近的臭,再说了,咱们在高门华府里见得事情还少吗?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那悬崖上长得兰草好,明摆着的事情,夫人越是打压那俩越是难分难解,不如撩开手,左右咱们家三少将军耽误的起,那商妇可耽误不起,女人就那么几年的花期,过了时间,青春一去不回头,她还能永远明艳动人啊?”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最近江湖这里连续阴天下雨,温度一天比一天降了下来,有了秋天的感觉!
第555章 假戏真做:铁?
“这能行吗?”陈婆子也动摇了。
“怎么不行啊?你没看出来吗?这几年,一群爷们儿都没时间。”田忠家的道:“就我家那俩小子,都天南海北的忙活,亲事我都不着急,我家那个说了,日后出息了,亲事自然往好了找,现在可耽误不起时间!听说那西北商贸城,可大了,几年都不一定能弄的稳妥呢。”
其实田忠家的只是听了个只言片语罢了,但是田浩跟她提前打招呼,只需要往正事上靠就行,这些大户人家的女眷,皆是教养极好的,绝对不会耽误自家大男人小男人的正经事儿。
田浩只用这“正经事”做盾牌,搪塞他大舅母,等到真忙起来了,她们纵然是想找事儿,那也得有时间不是?
结果田浩这边送了陈婆子走,转身回去书房,发现俩人还在沙盘上争论不休。
“武器之类的不可出关。”丁河还是这个原则问题:“甭管是小匕首还是大刀片子都不行,火器更不行。”
“有了火器之利,那些冷兵器有什么可看重的啊?”王破跟田浩在一起久了,这热武器啊冷兵器的称呼,都习惯了,也说顺嘴了。
“反正寸铁不许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