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特别不要脸的摸了一下那鼻烟壶:“这个就当是小的捡着了。”
田浩看出来这俩人唱双簧呢,也跟着掺和了一下:“一个私人的东西,你不嫌晦气呀?”
“瞧您说的,这不还没死呢么?”方虎看了看那公子哥儿:“他身上不少好东西,来人啊,先把这些家伙带下去解决了,对了,堆砌个柴火架子,一会儿一把火烧了,回头撒水里去,都不用挖坑埋了,万一被人挖出来呢?这个公子最后杀,他身上的东西大家分一分,算不得发死人财。”
王破忍不住调侃他们:“都是西北大营里出来的,战场上生生死死多少来回了,还怕这死人不死人的东西啊?”
“那不一样,战场上死活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不是能排个先后吗?”方虎一副混不吝的架势:“他活着咱们分了他的东西,到时候给他一个痛快,不然就把他活埋,他又能怎么样?”
这活埋人的话说的那么顺嘴儿。
公子哥儿的长随已经被拉了出去,外头有人吆喝着堆起了篝火用的木柴,还有个憨厚的汉子进来问:“烧多少个啊?是一起烧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田浩一听这问的,如果不是知道内情,他也差一点就信了好么。
“一起烧,不求都给烧成灰,烧焦了碾碎了也成,直接丢水里去。”方虎不愧是名字里带着一个“虎”字,有些二虎吧唧的脾气:“一个个的烧,那得烧到什么时候去啊?一起烧!”
“得了。”那人转身就出去了。
有一些长随被拉走的时候,都软了腿啦!
那公子哥儿冷眼看着长随们都出去了,也没什么表示。
但是随后外头就传来了枪声,那是真的火枪的声音!
然后公子哥儿看到有人拖着他其中一个长随的腿,就那么在门前路过,那长随额头上一个血洞,闭着眼睛呢!
田浩也吓了一跳,真的给打死了?
王破却是无所谓,还喝了一口茶呢!
“外头干嘛呢?死人怎么在门口路过,都从后头绕一下,血糊糊的一会儿不好清理,招苍蝇。”方虎嗓门大的震耳欲聋:“这里还剩下一个公子哥儿,把他排在最后头给一枪,烧的时候,把他摞在最上头,好歹也是个当主子的,不能被长随压着。”
田浩吐槽:“他还挺体贴。”
要不是最后一句话漏了底儿,田浩真的信了他们的邪!
还以为真的杀了人呢,要是那些长随都活着,这公子哥儿要是被长随的“尸体”一压,就能感觉得出来啊!
可要是公子哥儿躺在长随的“尸体”上面,估计就感觉不到了。
方虎已经伸手将这个公子哥儿身上的腰带、发带都解了下来,又扯了人家的玉佩啊,香囊啊,荷包等等在手里,最后就给这人留了一身衣裳,连脚上靴子口那里缀着的珍珠扣子都给摘了下来,保证这公子哥儿身上没一样硬物。
“好了好了,小子,看在你这么多零碎的份上,老子亲自送你上路。”方虎拍了拍他的胸口:“打在胸口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所以我们一般都是给脑门子这里一下子,保证你死得痛快!我送你一粒花生米。”
公子哥儿开始挣扎:“呜呜呜……呜呜呜……!”
他这是有话要说啊!
但是王破朝方虎打了个手势,方虎秒懂,他朝公子哥儿笑的可真心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你可以知道我叫什么,我叫方虎。”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今天白露啦!
第607章 你是谁的儿子?
田浩差点笑出声好么。
方虎也太逗了。
王破也有些无奈,这方虎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那公子哥儿眼睛都要冒火了,嘴巴里勒着东西,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的呜呜呜,而且动作激烈。
方虎抓着他的一只胳膊,还有些抓不住的样子:“小身板子挺有力气,可惜你方爷爷我是个能拳打猛虎的大力士。”
说完就要把人往外拖,都拖到门口了,那公子哥儿用脚丫子死死地勾着门槛子不松开,同时越发的呜呜呜。
见火候差不多了,方虎才给了个台阶下:“国公爷,公子,小的看这个公子哥儿是有话要说吧?”
“应该是吧?”田浩端着茶盏子的手都在哆嗦。
他刚才端了茶盏子半天,愣是没敢喝一口,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再喷出来。
王破倒是喝了一口茶,他情绪稳定的很:“那就拖回来,让他开口说话。”
于是公子哥儿被拉了回来,嘴巴上的嚼子被拿了下来,终于能开口说话了,田浩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求饶还是怒骂呀?
结果这位一开口,就非常的震撼:“你们不能杀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的样子。
“你谁呀?我们凭什么不能杀你?”田浩掏了掏耳朵:“擅闯旁人家的祖坟,就是被主人家当场打死了,官府那里我也说得过去。”
“我……我……。”一下子,那公子哥儿卡壳了。
但是他的样子,不像是心虚,倒像是不好说出口。
田浩更好奇了,这个公子哥儿什么身份啊?竟然这么有底气。
也是,没有底气也不敢在他祭祖扫墓的时候,那么多的人的情况下,还敢上山看风景。
田家祖坟的风景其实这十年来弄得的确是不错,漫山遍野都是种植的桑树,偶尔采集叶子养蚕,还间隔种了松树,柏树,山下的坡地上种了不少的桃树,这会儿正开花的热闹,还有挂了不少的桑葚。
田浩还知道,牛奶娘她们可采了不少桑葚,后头正洗着呢。
估计车上都放好了,回去的路上有的吃啦!
“你是谁家的公子?”王破终于开口问了他。
“我姓李,李辉,李复明。”公子哥儿报了自己的名字出来。
“李?你是皇族?”王破问了个关键问题。
李辉犹豫了一下,没点头也没摇头。
这个反应就让田浩糊涂了:“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啊?”
李辉还是那样,闭紧嘴巴不吭声,不点头也不摇头。
田浩看向了王破:“这……?”
王破有了点猜测:“你是宗室子弟?”
李辉还是老样子。
田浩都没耐心了。
王破又道:“你是宗室子弟在外的私生子。”
田浩愣了一下,他刚才想了很多,却忘了,这个时代跟他那个时代差不多,私生子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因为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是私生子出身,你都这么大了,认祖归宗呗,终究是你父亲的血脉。”田浩忍不住开口:“你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呀,这又不是你的错。”
李辉公子没想到田浩会这么说,不由得气馁的低下了头:“我母亲,出身不太好,父亲家里有正室夫人的,十分彪悍且嫉妒我母亲样貌出众,宁愿……也不让我母亲进门,哪怕是做个贱妾也不行。”
田浩纳闷:“那你母亲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做个贱妾都不成吗?
李辉又闭紧了嘴巴。
田浩就知道不可能让他说出口了,估计出身很低。
农家女?要是农家女,很难有样貌出众到,让堂堂宗室里的正室夫人,宁愿背一个妒妇之名,都不让人进门做贱妾的程度。
“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王破朝方虎一点头。
方虎上前又给那嚼子为李辉戴上了,李辉:“呜呜呜……!”
“我们这就要启程回府了,你跟着走吧,这一路招摇一些,想必你家人会找上门来的。”王破知道问不出来个什么,干脆不问了,带人回去,这人的家里人肯定会找上门来,他们等着就是。
“也是,这就走吧,回去还能赶上晚饭。”田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的路况太让人揪心了,不如西北也就罢了,连大兴城都不如。”
“以前没水泥的时候,大兴城的路况最好,现在么,西北那边的路况最好了。”王破也站了起来:“叫人去预备启程了,回去再问也不迟,能在你我面前,第一个冒头的人,可真不容易。”
“可不是么。”田浩明白王破话里的意思。
他们回来江南,带了这么多人,自然是有凌之以威的意思。
天下三国鼎立,九州风云变幻莫测,田浩可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是属银子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更多的是那些家伙将他当成唐僧肉,各路妖魔鬼怪都想“长生”呢。
既然决定要走,就很快上路了。
临走的时候,田浩跟王破都赏了这里守墓的人家,很多东西。
上了车子后,队伍开始回城,王破的车子里,果然放了桑葚。
“我就知道,牛奶娘她们肯定采了桑葚来。”田浩美滋滋的拿了一个吃:“果然,还是老家的桑葚子好吃。”
他还给王破拿了一个,直接喂到了他的嘴里:“你也尝尝,这可是祖坟上长得桑葚。”
“是很好吃。”王破吃了一个就喜欢上了:“以前只吃过干的。”
“这还有个说法,只有自家子孙,才能吃祖坟上的桑葚。”田浩朝他挤眉弄眼:“你也算是自家子孙了。”
“扫过了墓,祭拜过父母,也入了祠堂,当然是自家子孙。”王破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悔:“忘了把你录入族谱了。”
“我家族谱就那么薄薄的一册,填你的名字很容易,你家的那个就算了吧?”田浩对王破这种执着真的很无语:“而且你我以后也不可能延续族谱了。”
所以填不填上去名字,都无所谓啦!
“不行,回大兴城一定要填上你的名字。”王破坚持如此。
“行吧行吧,你高兴就好。”田浩不跟他争这个。
倒是一边吃桑葚,一边问他:“你说那个李辉的母亲,是个什么出身啊?低的连做个贱妾的资格都没有,生了个儿子都不得其门而入。”
“你觉得是什么身份?”王破倒了一杯茶给他:“吃桑葚嘴巴黑,喝茶水。”
“哦哦,知道了。”田浩喝了茶还是爱吃桑葚,拿了一个慢慢的吃着,顺便猜了起来:“说是出身低微,难道是戏子?”
“戏班子里女戏子极少。”王破摇头:“而且都是家养的戏班子才有女戏子,外头的没有。”
这就有点行业歧视了。
哪怕是让男子唱个花旦,他们也不爱用女子来演花旦。
“不是戏子啊?”田浩又换了个思路:“难道是花魁?”
“你怎么会猜花魁?”王破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