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海战经验丰富的海威，这位粤海大将军，过来跟田浩道：“长生公子，看来他们是想龟缩不出，让咱们无可奈何呢。”
“想做缩头乌龟？”田浩没想到，赖家是这么一个“赖”法。
“这是他们家的传统了，赖家浦易守难攻，近滩浅的不能泊船，要下水的话，恐怕水里有阻碍，这……都是他们家的手段。”粤海大将军有些犯难的问田浩：“不知道长生公子你是个什么打算？”
“我们这么多火炮是摆设吗？”田浩指了指已经蓄势待发的火炮。
“火炮打不了那么远的吧？”粤海大将军指着赖家浦道：“他们家肯定是把人都撤走了，没看水边都没人吗？这距离可够远的。”
赖家浦的人都住在里头，外围除了围墙就是一些低矮的杂草树木，根本没人也不怕狂轰滥炸。
难道要上去跟他们家的人接驳动刀子互砍？
这倒是可以，长生公子这边人不少，可赖家人也不少啊。
第661章 长生公子的雷霆
“谁说这个距离，火炮够不着他们？”田浩冷哼一声：“杜将军，麻烦你下令，全火力覆盖，先轰一轮给粤海大将军看看，我们的火力配给，是个什么样儿的。”
“是！”独眼狼马上安排。
“长生公子，你这样，不怕误伤平国公吗？”粤海大将军看不明白了：“万一伤着平国公了……？”
“我说过，一旦他伤着了，我就要对方去死。”田浩说的斩钉截铁：“我的人我都护不住，我还能干什么？他们若是不想被屠族，就拼死护着平国公吧。”
“这……。”这样的长生公子，让粤海大将军都觉得陌生了。
长生公子比他这个常年在海上，与倭寇海盗厮杀的大将军都要狠啊。
但是下一刻，粤海大将军就嘴角抽抽了，眼角也有些抽抽。
没办法，按照西北火器营的规定，这火炮须得有三轮试射。
头一发打出去，落在了那野滩上，爆炸声足够大，瞬间就炸出来一个大坑。
第二发落在了外围的围墙上，斑驳的围墙看着不起眼，却是用石头垒起来的，一般的飓风都能抗住，却被从天而降的炮弹炸了个大豁口出来。
第三发就落在了里头的建筑物上，不知道炸了哪儿，但是没动静，没听到任何哭喊声音。
那边炮兵开始报数据：“初速五百米，射程一万米，坐标……。”
这些参数，听的粤海大将军他们稀里糊涂又目瞪口呆。
稀里糊涂是因为没听太懂，什么坐标，初速的，根本不懂啊！
但是射程他们听懂了，有效射距一万一千米是个什么概念？刚才落地的才三千米，一丈是三米三。
也就是一百丈的距离，就算是九千米，那也是三百丈远啊！
三百丈远的有效射程，那么如果是随便的射击呢？
甭管炮弹落在哪儿都会爆炸，那么整个赖家浦……粤海大将军强壮的身体都在打摆子啦！
一般的火炮，能打出去三十丈远就是好的了，他船上的火炮，有个大家伙，能打出去四十丈远，是他的宝贝儿。
但是跟长生公子的一比，哦，就该丢进大海里去。
独眼狼过来跟田浩道：“公子，都准备好了，测速也完事了。”
“时间到了吗？”田浩看了看计时的香炉，正好是最后一点香灰被风吹走。
“看来是到了。”海潮朝他点点头，示意时间正好。
“那就开炮吧。”田浩站在甲板上，风吹过他的衣袍，衣袂翻飞，风姿若临凡的谪仙。
但是粤海大将军却觉得，这是一尊入世的杀神。
而在赖家浦上，赖氏一族的人其实早有所准备，他们都是躲在靠近中心位置的祠堂周围，那里是他们平时的避难所。
“以前来的都是倭寇海盗，这会儿来的怎么是官兵？”
“谁知道啊？海氏一族要跟我们开战吗？”
“族长怎么说？”
“好像还在跟族老们商议。”
是的，赖昌这个族长，正在跟族老们商量：“长生公子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与我赖氏一族有关系，只要找到人问一问，给他一个交代就行。”
“那不行，我们赖氏一族，怎么能让外人欺负了去？”族老们不同意。
他们都是一辈子没出过花城的人，倒是出过海。
越是老了越是固执己见，觉得赖氏一族如今正是发展的好时候，又是在自家祖地这边，怎么能让人欺负到了家门口而不吭声，甚至是服软呢？
“就是，大族老说得对啊！”二族老支持大族老：“强龙不压地头蛇，老头子就不信了，长生公子还能吃了我等不成？海家的人就会看着他胡作非为？这花城还是不是我们的老家了？”
“赖家浦是我们的根，赖氏一族任何一个族人都不能让人随便拎出去问话。”
赖晶看了看赖昌：“大哥，我觉得族老们说的对啊，长生公子再如何，也是过江来的猛龙，那我们这地头蛇也不能服输，再说了，我们真的需要时间……。”
刚说完，就有个中年人来了，这人一进门挨个问好，是个晚辈。
别看跟赖昌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比赖昌晚一辈，得喊赖昌做族长二叔呢。
喊赖晶做族老三叔。
“你管得那个干货行，怎么回事儿？”这才是管理干货行的族人。
“族长二叔，的确是有人送了货去，只是是手下人，想着去一趟不容易，还是大中午的，就赶着马车，走了一趟私活……。”那人刚说到这里，就听外面“轰隆隆”的巨响。
“怎么回事儿？”赖家的人都吓的站了起来。
连一向耳背的三族老都瞪大了眼睛，这老头儿听见了一点动静。
火炮试射过后，安静了一会儿，赖氏一族的人才反应过来：“那是火炮的动静。”
他们久在海边生活，倭寇海盗也有火炮的，但是炮弹不多，轻易不会打火炮，却是见过火炮发威。
“大哥，怎么办？”赖晶慌了：“长生公子真的开火了。”
“别慌，别慌！”赖昌还稳得住：“我们以前又不是没试过，倭寇海盗的火炮都够不到这边的，何况是西北来的，再远能射多远？你看现在不是停了吗？我这就出去跟他谈一下，顺便叫人准备一番，长生公子要问什么就回答他，他拿到了想知道的消息，也该赔偿一下我赖氏一族的损失，我……。”
刚说到这里，外头又传来了炮火轰鸣的动静，只是这次没有停顿，并且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炮弹，威力大的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
田浩看着眼前的赖家浦成为炮火轰鸣之地，眼睛都没眨一下。
半晌之后，独眼狼才来报告：“公子，第一轮火力全覆盖射击完毕。”
粤海大将军发现，自己竟然屏息静气，连呼吸都忘了，憋气了半天。
“准备第二轮。”田浩淡然的吩咐：“等会儿再来一遍。”
“等等，等等！”粤海大将军赶紧拉住独眼狼：“杜将军你等等，长生公子啊，想必赖家看到了你的火力有多猛了，不如等一会儿？看赖家是不是能把平国公等人送出来？哪怕不使他们，他们也该知道点线索才对。”
“万一他们不说实话呢？”田浩现在满身的戾气：“我要他们不敢不说实话。”
“他们肯定不敢！”海威看田浩眼睛都红了，这是真的急了，不由得保证道：“本大将军可以亲自去问，想必他们不会推脱，再不说实话，您再轰火炮不迟啊！”
“我……。”田浩不想答应他，因为不想跟赖氏一族墨迹了，只想速战速决。
就在这个时候，海潮看到赖家浦那边出来人了：“公子，他们出来了！”
“嗯？”田浩扭头一看，果然是赖氏一族的人，只是他们这回十分狼狈，脸上还有黑灰呢。
推搡着好几个人，奔着这边就来了。
乘坐的小舟飞鱼一样的到了他们的战舰下，求见长生公子。
“让他们上来吧。”田浩淡定的坐了回去，心里却松了口气。
人肯冒头，就是有的谈了，不服软大不了他将这里夷为平地。
一群前几天刚见过，各个光鲜亮丽的赖氏族人，如今灰头土脸的跑了上来：“长生公子！”
“长生公子，不可再放炮了啊！”
几个人一上来，看到田浩，几乎跟看到了亲爹一样。
就差一出溜，跪在田浩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哭嚎了。
“想好了吗？”田浩是一点都不可怜他们。
“想好了，这是我们赖氏一族负责干货行的人。”赖昌将那人提溜过来，也不说什么条件了：“快说你的事情。”
没看那边，杜将军的手下已经在给火炮填装炮弹了吗？
再来一轮，赖家浦还要不要了？
宗祠的围墙都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那人也是真的怕了，都不用田浩问，他就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
的确是有人送货，但是有人接了个私活，其实这产业是族里的，马车也是族里公用的东西，他们赶着马车出去，是想跑点私活赚点零花。
故而大中午的出门去，送了点鱼干，就去做私活了。
私活就是给人拉五十口肉猪。
“肉猪？”田浩一愣。
“是，是用麻袋装着的，挺沉的，上头有血迹，还有两个袋子没系紧，掉出来里头的猪肉，的确是猪肉。”
“送去了哪儿？”有血迹？田浩的心啊，又提溜了起来。
“送去了浦发肉铺，那里是本地最大的一家肉铺了。”那人一边擦着汗一边道：“他们家送货的马车车辕子掉了，一时半会儿的换不上，这才请了外人来送猪肉。”
“我们这就去那个浦发肉铺。”田浩立刻吩咐人起航，然后扭头看着他们，眼神冰冷如刀：“如果我发现你们骗我，我会将这里夷为平地，赖氏一族别说人了，鸡犬不留！”
“长生公子，小人绝对没有说一句谎话。”那人赌咒发誓。
田浩却留了个心眼儿，他让那十几个昏迷过的人，留在这里暗中监视赖家浦的动静，以免他们真的胆大包天的骗他。
粤海大将军见田浩终于有新的线索，要顺着线索追擦下去了，也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将赖昌扶了起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跟他较什么劲啊？”
“我只是晚出来那么一会儿……。”赖昌摸了一把脸上的汗。
“本大将军还不知道你？”粤海大将军才不信他的话：“早出来早完事儿，跟你说啊，这长生公子不愧是在皇城里都能横推的主儿。”
“火器真的那么厉害？”赖昌立刻就看向了粤海大将军。
“你不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么？”粤海大将军将他们送下了战舰：“别耍花样了，对方是过江的猛龙，凶狠着呢。”
赖昌等人下了战舰，站在野滩上没敢这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