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东西,也都是鲁氏一族的人所拥有。
别看鲁班镇不富裕,但那些东西,的确是巧夺天工,或者是用料奇珍。
“还有鲁氏一族的珍宝,三方乌木。”王破又道:“鲁海是绝对不允许,那三方乌木,叫水大将军府去享用的。”
“他们家除了金丝楠木,还存了乌木?”田浩是真的惊讶了。
“鲁海也是才知道的,命理司的人查了一下水大将军府从鲁班镇拿走的东西,其中最贵重的就是那一方金丝楠木,三方乌木。”
民间素有“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和“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的民谚。
“这样啊,那怎么第一个烧死的是水家大爷?”
“那家伙打伤的人里头,有我们命理司的校尉,我在接掌命理司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过了,不用忍气吞声。”王破道:“他打了我命理司的校尉,还杀了那么多只是害怕的人,不杀他,谁知道他明天还要做什么?”
杀了才安全,才干净。
水大将军府虽然严阵以待,但是鲁海的手段岂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防范的了的?加上命理司的人帮衬,很快水大将军府开始有人无故自燃。
从各房嫡长子到各房庶子,水大将军府想要隐瞒也瞒不住了,东都王宫知晓后,东王派了个管事太监去,连贴身内侍都不是,说是祭祀赐奠仪,实际上却是去探听情况的。
而西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连带着大兴城的皇宫,都派了人来。
任涯极快的将消息送到了王破这里,田浩看到后,摸着下巴玩味的道:“看来,各家纷纷下场要搅动风云了。”
第695章 二丫的软硬兼施
“他们是看中了东都水家的来财之路。”王破却道:“你不知道吧?我们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田浩还挺惊讶:“能让你说有趣的事情可不多。”
“水家七老爷,做的是你要在台门府那里做的事情。”王破提醒他:“只不过仅限于东都范围内的水域上,讨生活的人,比如说水匪、水盗和飞贼等等,不然他也不敢假冒绿林中人去动手。”
“竟然是官匪一家!”田浩也没想到这一点:“你叫人详查,还真是查对了。”
若非详查,又是命理司这种老手,岂能查到这样的秘辛?
“可惜啊,水家到底是武将出身,祖上也只是水军里的一个校尉,起步并不高,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位,却赶上了这个风云突变的时代,水家底蕴不足,只能走这种冒险又粗浅的路线,而他们家并不了解绿林规矩,竟然拿绿林身份做挡箭牌,假冒悍匪屠戮了鲁班镇,这在绿林之中也是极为少见的事情,并且除非是血海深仇,否则一般绿林中人不会灭族,灭门可以,灭族哪儿那么容易?”王破道:“那水家七老爷,也是太自大了,以为自己插手销赃事宜,就是脏了手脚,就是混在绿林之人了,想的倒是美,还不是被绿林中人给记恨上了。”
“怎么说?”
“你以为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能糊弄住水家,瞒得过那些绿林中人?他们才是装神弄鬼的个中高手,不过是没人告诉水大将军府罢了。”
“看来路不平有人踩,是真的啊!”
可不是有人踩么,如今二丫就端庄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打扮的非常大家主母的样子。
而在她面前,是鲁班镇的那一大片白地,白惨惨的看着就渗人的很,周围全是举着火枪的娘子军。
鲁海踩着一个壮汉的胳膊,那壮汉的手腕子上,架着一把锯木头的锯子。
“你要是老实交代,是谁在道上放出来的风声,我夫君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但是若不说……那可就要做好准备了。”二丫端着一青花瓷茶盏子,淡定的喝着热茶:“听闻山东道上你是有名的八面风,什么消息都知道一些,你若是说了,姑奶奶不会亏待你,真金白银的拿了,金盆洗手退出绿林,好好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娃,安稳过完一辈子就得了。”
“我八面风从来不怕事儿!”那汉子还挺硬气。
“哦,行吧!”二丫喝了一口热茶:“那就试一试,你有多硬气!”
“要我说,跟他客气什么?直接把胳膊腿儿锯了就是。”鲁海拿着手里的木锯比划来比划去,周围都是跟着八面风来踩点的绿林中人,有十七八个那么多,这会全都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老实的不得了。
不老实也不行,先前那三只燕的哥三个,是道上有名的飞贼,不服气要跑路,结果被人达成了马蜂窝,就躺在不远处,血流了一地,那些女罗刹们眼睛都没眨一下啊!
这特么的还是女人么?
丁家女看着是出身名门,可别忘了,这名门是特么的武将之门。
她是将门虎女,杀伐果断的作风是祖传的啊。
“别呀,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抓了这些家伙,看着一个个都身强体壮的健康的不得了,你那卸了胳膊腿儿的太粗糙了。”二丫用绣了精致花朵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今日的二丫特意穿了一身蜀锦做成的华丽衣裙,身上戴着一整套赤金镶嵌五彩猫眼石的头面。
这么说吧,全身富贵极了!
连手上都带着赤金镂空雕花镶嵌了玳瑁的指套,一伸出手来,那叫一个贵气逼人:“我倒是在古书上看到过几种刑罚,只是不曾找活人做过实验。”
“你想做实验?”鲁海还真不敢真的把人用木锯锯下手脚来,他就是做个样子,跟二丫夫妻俩一唱一和。
“听说有一些小东西,一遇到热就会找洞钻。”二丫伸手,欣赏自己的指套:“来人呀,准备薄皮棺材一口,再抓十几只老鼠来。准备水缸一只,抓些黄鳝来,别说姑奶奶不给你们选择的机会,你们是喜欢水,还是火?听说那些小东西可善于打洞更善于钻洞。”
“是么?还有什么?”鲁海听的双眼放光。
“用木头笼子装上活蹦乱跳的老鼠,要那种饿上三天的,眼睛都饿红了的那种。”二丫笑呵呵的扫了一眼这个脸色有些白、嘴唇无血色的绿林好汉:“扒下他们的裤子,扣在裤裆上……。”
这帮绿林好汉们一直在看着二丫,可这位丁家二姑奶奶,一直都是表情含笑,眉目如画一样,端庄大方的当家主母架势,却说着让他们发自内心深处的感觉恐惧的话。
二丫心里冷笑,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帮家伙看着老师,可是那眼珠子转悠的快着呢,且看她与娘子军们的眼神,非常的讨厌。
真当女子好欺负呢?她今天就叫他们知道知道,娘子军的厉害。
“还有蛇笼、鼠宴……十大酷刑……。”二丫说的淡定自若,仿佛很向往似的,那边已经有娘子军去抓了老鼠来,大小还是分开的,吱吱叫着那个热闹啊。
“二将军,抓来了。”
丫丫是大将军,二丫就是二将军。
“蛇呢?”
“正在找,不过这个时候,蛇都冬眠了,想找的话,还要区分是否有毒。”不愧是西北来的彪悍娘子军,一个个兴奋的看着那十几个家伙:“先试一试,把老鼠笼子扣在裤裆上,不知道他那玩意儿还能不能支楞起来。”
“试试就知道了。”
这帮女人是一点传统女人的样子都没有,一个个不等二丫张口,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鲁海都挤走了,上手就去扒那汉子的裤子。
“喂?”二丫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帮家伙里还有没成亲的黄花大姑娘呐!
“别、别……我招!我招!”那汉子凄惨的叫声,简直是震耳欲聋啊。
他被鲁海踩在脚下,说是要卸掉胳膊腿儿的时候,都没有服软过,可是被这帮女罗刹围着要把裤子扒掉,要扣他老鼠笼子的时候,彻底崩溃了。
到底是混绿林道上的,知道什么是演戏,什么是来真的,这帮女人都是来自地狱的女罗刹啊,她们是真的打算那么做。
再一想到丁家二姑奶奶说过的话,这帮家伙哪儿还有勇气坚持啊。纷纷喊着要招供。
“都闭嘴!”二丫冷喝一声:“来人,分开挨个审问,但凡是有不规矩的,不好好招供的,随便你们怎么处理,是生是死姑奶奶我不管,我只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
娘子军们虽然是女子的声音,却透着一股血腥气。
这帮家伙胆子都要吓破了好么,见过杀人如麻的,但是没见过这么折磨人的,这还是女人么?
从此之后,这绿林道上的人,就管西北娘子军,叫女鬼罗刹军来着。
一夜没睡的结果,就是问出来好多事情。
二丫拿了供词给鲁海看:“你怎么想的?”
“我报仇雪恨,你想做什么都行。”鲁海看了内容:“水大将军府,我不会放过他们,但再往上追究,非我能力范围所及,诛杀首恶就行了,其他人,我想这个世道也不会放过他们。”
“好。”二丫点头。
第二天二丫就又去见了那些绿林中人,与他们约法三章,第一,他们被二丫收编了,成为了二丫的人。
第二就是他们必须全部金盆洗手,不再是绿林中人。
第三就是他们要为二丫无偿服务十年,在此期间若是犯了错误,酷刑等着你!
“服务?”
“干啥啊?”
一群人也不太懂这些用词儿,尤其是当他们听说,已经是丁家二姑奶奶下属了的时候,一个个都有些诧异,又有些想歪了。
“就是为我们二将军做事情,差事,懂么?”娘子军倒是好脾气的解释了一下,随后又警告他们:“不过犯了错误,照罚不误,其实我们很期待你们犯错误。”
“就不怕我们跑了吗?”有人不以为意。
“你往哪儿跑呢?”娘子军一摊手:“天下之大,没有我们二将军去不了的地方。”
“要是出关呢?”出关就是去了别的国度的意思。
“去哪儿?”娘子军嗤之以鼻:“高丽都被镇东侯占了一半,眼看着就要打进王宫里去了,北边么?罗刹国的人跟咱们长得可不一样,你去了那里不止是人生地不熟,还长相迥异哦!西北那里是我们的大本营;西南大将军府那里全是土司,你混不进去的;出海的话,先不说海军大营什么情况,光是东瀛、吕宋那些岛国,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台风经过,语言不通,吃喝也不习惯,南洋那边还死热死热的,你去受得了吗?”
听的这帮人瞠目结舌。
“骗人的吧?”还有人不太信,这如数家珍的架势是个什么意思?
“骗你又没银子拿。”那娘子军一抬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彩金金粒子攒成的手串,下头缀着一对儿金珍珠:“看到了吗?这是采自东瀛的彩金,南海来的金珍珠,我们人手一串,就是来自海军大营,他们听说横扫了南洋。”
金珍珠只有南洋那边才有,是进贡的东西,但是现在却成了娘子军们的常规配饰。
而彩金这东西更少见!
一般彩金都用来给后宫皇妃们做妃印用,还是镀彩金的那种,不是纯的彩金。
这帮人彻底服气了,二丫说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了,这不仅豪富,还特么的心狠。
谁扛得住这样的丁家二姑奶奶啊!
鲁海的报复还在继续,水大将军府闹鬼越发的严重,赶上西北风,阴天下了大雪,大白天的就鬼哭狼嚎,动静越发的大了,更有家中的鸡,不论是用来报晓的还是下蛋的,还是熬汤吃的老母鸡,都统统一夜之间死亡了。
全身被火烧,一股子烧焦了的味道飘在府邸的上空。
早上鸡全死了,傍晚时分狗也都死了。
“鸡犬不留、是鸡犬不留啊!”
不仅如此,去了水军大营的大房嫡次子,被火烧死了。
“怎么死的?”水大将军都敢相信的问来报信的人:“水军大营里被火烧死了?”
“是、是啊,二少将军喝、喝了点酒,去了火头军那里,拿了、拿了供奉给水鬼的猪头肉吃,吃完就、就睡在了柴垛上,下头不知道怎么的就、就烧着了……。”来人也有些怕啊,二少将军真是找死,供奉给水鬼的猪肉头,都是没人吃的,一般都会在剁碎了之后,给猫狗吃,人是不吃的,乞丐都不吃好么。
在水军大营里被火烧死。
水大将军的心真的在颤抖:“烧死,又是烧死!”
同一时间,大房的所有子嗣,不管嫡出庶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又都烧死了。
还是那种尸骨无存的自燃,大太太已经彻底疯了:“报应!报应啊!”
“闭嘴!”水家大老爷拿着刀子,一刀就砍了他的结发妻子:“闭嘴啊!”
他死了所有的子嗣,没了后代还有什么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