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嫁过来的宫中女官,年纪三十岁,同样是年轻貌美,教养好的不得了,那气度,那见识,岂是那小门小户出来的继室能比的?
不得已,顺德知府只好将继室降为侧室,立这位赐婚的女官做正室夫人。
头一天拜堂成亲,第二天一大早这位赐婚的正室夫人,就让那侧室给她跪地敬茶,并且拿捏着各色规矩,狠狠地杀了一顿那侧室太太的威风。
偏第二天那侧室要负责伺候夫妻俩吃饭,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着她看着,却在一道红烧鱼端上来的时候,呕吐出声来,来了大夫一查看,有喜了。
不等顺德知府高兴,第三天侧室就流产了,是他的新婚夫人推的……。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他们走了之后。
因为他们前脚刚走,第二天这帮人就到了顺德府。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个的不想着赈济救灾,在后院女人身上找什么存在感?”田浩看到这里气的看不下去,将手里的东西都摔出去了:“太后娘娘这手伸的比我长,管得闲事也太多了!”
先头给他赐婚,被他一道先帝的圣旨挡了回去。
又给他和王破赐女人,被他打发去学习技能了。
这又故技重施,给顺德知府赐婚了,顺德知府可没有先帝的赐婚圣旨挡着,不仅将自己续弦的继室夫人降为侧室,还必须要娶那赐婚的女官做妻子。
“你消消气。”王破把东西给他捡回来了。
“有那个闲情逸致,她倒是做一个皇太后该做的事情啊?哪怕是给邢州这里赏赐一些赈灾之物呢,也比赐婚强啊!”田浩气的都要哭了:“以前还觉得她不错,现在咋这样了呢?”
“她是看咱们在此地折腾,而且此地是东都的范围之内。”王破道:“她是怕我们被东都拉拢过去。”
“她就一点不惦记黎民百姓吗?”田浩真的是要气死了。
“若是惦记,也不会这样行事。”王破抱着田浩安慰他。
田浩气过了,倒是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她一个老太太,不管这些,我管!”
田浩不去管郑太后如何作妖了,他收拾了一番心情,又投入到了救灾之中,只是好景不长,第二天下雨了。
而且一来就是瓢泼大雨,夏日里都是如此。
别说什么过端午了,他们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唐老二十分颓废的看着外面的大雨:“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公子,水位还在继续上涨!”西北河道的人拿了测量工具,冒险去河边测了一下水位:“这么下去不行啊!”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了的地方,又要被水淹了。
“是啊公子,那些淤泥太堵了。”众人看向了田浩。
“简单,等雨停了。”田浩竟然有些胸有成竹的样子。
就连王破都有些意外:“你可想好了办法?”
这么多人都指望长生公子呢,这人真的有了办法?
“嗯!”
雨来得又急又大,但是只下了半天就过去了,除了天还是阴沉沉的,众人眼巴巴的看着长生公子呢。
田浩直接叫方虎过来,这次出来,方虎替代了独眼狼的位子,独眼狼带着牛奶娘回了大兴城。
“公子。”方虎年轻气盛的脸上,锐意十足。
“叫人架了火炮上去,给本公子将堤坝全部轰了,泄洪!”田浩霸气的下达命令:“别吝啬炮弹,泄洪之后再说其他。”
“拿、拿火炮轰?”方虎都听傻眼了。
“对,拿火炮轰。”田浩点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口齿伶俐,吐字清晰。
“是!”
这么霸气的泄洪手法,大家都头一次见。
方虎简直是意气风发的去传达了命令。
轰轰的十几发炮弹过去,堤坝被炸开,洪水裹着淤泥一泻而下。
那一泻千里的架势,那轰隆隆的炮轰,让这里的人都开了眼界。
而方虎摸着下巴跟身边的人嘀咕:“原来火炮不止能打架,还能用于民生。”
唐老二已经激动地打摆子了!
他从未想过,那么难的清理淤泥、疏浚河道的事情,竟然被火炮给解决了。
泄洪过后,半个顺德府都成了一片泥石流。
“公子,我们的粮食剩的不太多了。”方虎找到田浩,跟他汇报了一下进展情况:“而且他们这里没有秋收。”
“无妨。”王破听到了,告诉方虎:“明天就有人送来了。”
“啊?”方虎莫名其妙的看着田浩,又瞅了瞅王破。
“我派人去拉了粮食来。”王破看着田浩:“明日就到,足够这些人吃到明年秋收的了。”
“哪儿来的粮食啊?”田浩皱眉头了:“该不是你花了高价买的吧?这附近都是无良奸商啊?”
因为现在都知道顺德府遭了水灾,周围的州府,甚至是东都的粮商都来了,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要的粮价那叫一个高啊!
就好像他们不买粮食,就没地方吃饭了似的,一个比一个底气十足的样子,因为他们手里头有粮食啊。
“没有,我给海隆他们去了消息,海外粮食多得是。”王破拍了拍田浩的头:“我觉得你的眼光很超前,海外的确是有很多,膏腴之地。”
“你要海军运了粮食来?”田浩瞪大了眼睛。
“是来自沿海的支援。”王破道:“海浪他们组建了商队嘛,海军大营负责攻城拔寨,他们负责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品,这才多久啊?一个个肥的流油。”
“还、还真把他们给忘了。”田浩光顾着救灾了。
“不止是粮食,还有咸鱼干、海盐和海带干等物。”王破告诉他:“江南老家那边也支援了一批布匹过来。”
吃喝穿戴都有了,就差这帮灾民去做工了。
“好,好!”田浩高兴坏了:“我也是舍近求远了,竟然想着从西北调运粮食来,海边岂不是更近更方便?”
这里也连着海的,不过是出海口,而且有些远,要走水道进来,还得换江船。
“不错,那些奸诈的粮商,倒腾来了米粮,想要高价卖出去,做梦!”王破亲了亲田浩的脸颊:“而且他们都是背后有靠山的,不然不敢顶风作案,发灾难财,还想着法不责众呢,这次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你要杀了他们?”田浩吓了一跳。
“不是,他们花了大力气,把粮食倒腾过来,有的人还往里头掺沙子,底子钱可不少,要是再倒腾回去,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王破告诉他:“就地卖掉才能及时止损,只是卖不上价格了,而且他们的粮食是陈粮和掺了沙子的,不低价处理就等着发霉吧!”
“不过,那个顺德知府你打算怎么办?我看这几日咱们如此折腾,他都没什么动静,沉溺在温柔乡里也不该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吧?”田浩眯起眼睛,跟王破竟然有了三分相似:“他到底是本府的知府。”
“好办!”王破有他自己的打算。
在海边的支援运来之前,王破就动手了。
顺德知府,新婚才不久,就死在了新婚妻子的肚皮上,马上风死的,这个死因实在是让人羞于启齿。
整个顺德府都乱了套,他这一死,更乱了好么。
巡抚本想管事来着,结果巡抚来的时候,遇到了泄洪,嗯,跟来的人包括巡抚在内也都完蛋了。
东都那边对此地鞭长莫及,王破不知道是怎么办的,将整个邢州的官场把控在了手里,东都也不过问一句。
田浩知道此事之后,急忙跑来问王破:“人死了,那这些事情谁来管?如今朝廷的吏部就是个摆设,还不是一个部门,是三个。”
因为东都和西京,都是陪都。
自然也有六部的设置,以前是摆设,后来三国鼎立,就成了实质性的衙门。
“好办。”王破让他不要着急:“吏部不统一,也有好处,知府没了,不是还有那么多知州、同知在么?他们一样能处理好这些政务,白拿了那么多年的俸禄,也该出来为朝廷做一点实事了,不做的我不介意撸了他们的官职。”
这些知州、通知等等,乃是无定员的官职。
要说办实事呢也能办,要说挂个名头也行。
是个弹性很大的职位,王破笑着道:“他们做得好,就扶正当知府,做的不好就撸了官职,回去做个民吧。”
“还能这样?”田浩大感兴趣。
“能的,如今三国鼎立,他们再想跟以前似的,花银子捐个官儿,给自己面子上贴金,倒是可以,但没有捐了官儿被撸了官职之后,还能再捐一个的,再说了,以前花一份银子,现在么,起码三份。”王破对官场上的一些灰暗知道的很清楚:“而且还会翻倍!他们若是不做事情,就等着做个平头百姓吧,朝廷现在是养不起闲人了。”
“这样好,这样好!”田浩十分开心且放心的将此事交给了王破去处理,自己则是继续抢险救灾,等到海边的支援到了,更是笑开了花儿。
水灾过后就是重建工作最大。
因为平国公雷厉风行的收拾了邢州官场,连巡抚都完犊子了,其他官员不论大小,心里是如何想的,全都给平国公跪了。
平国公说什么就是什么,长生公子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
海边的大船,接天联地,一望无际,正浩浩荡荡的从海上靠近一处不大的海岸码头,那里直通邢州……。
那些奸诈狡猾、等着发灾难财的粮商们,尚不知道内情,还做着美梦,想等着长生公子的人上门买粮食,他们也好坐地起价,狠赚一笔。
这些粮商们甚至沆瀣一气,组成了一个秘密的小团体,就在海边的支援到来的前一晚上,他们十七八个人还聚在一起商议此事。
“这都过去好些天了,火炮轰了堤坝,疏浚了淤泥,泄洪了啊!”最大的一个粮商,胖乎乎的像个弥勒佛,但是却没有一点慈悲心,只是惊叹长生公子的魄力:“真有能力。”
“放心吧,如今是夏天,他们还能挖野菜充饥,可这地方春日没播种,秋天如何收成?没有收成光靠那白菜萝卜也过不了冬。”另外一个细瘦高挑的粮商,尖嘴猴腮满脸的市侩表情:“人呐,还得吃饭才行。”
“那些灾民,穷的掉底儿了,就算是敲骨吸髓,能有几个钱?长生公子不一样,那可是个财神爷,西北金矿就是他的,人心善呀!”另外一个人阴阳怪气的道:“不过这心善也得有那个底气心善,这次非得狠狠赚一笔不可。”
“我想要火枪,那些护卫带着火枪才威风。”
“我更想要西北的那些香水儿、香皂的,那个才最赚钱,两手一倒腾,翻倍呢。”
也有人怀疑的提出:“就怕长生公子不会答应,他身后还站着平国公呢。”
“我们身后谁还没个关系?平国公也不能犯了众怒不是?”有人不以为然。
“何况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买卖合理合法,价格也没定太高啊!”这些人,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十分迅速。
“还要多久啊?”更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这里要什么没什么,连个花楼都没有,听说全被平国公给挑了,说灾年最怕有良家女子沦落风尘,故而这地方,连个暗门子都没留下,清理的干干净净。”
第702章 来自沿海的赈济
“行了行了,那点子风花雪月的事情,什么时候不能做?现在说说,这都拖了三个月,粮食没卖出去多少,一直这么压着啊?”
众奸商都看向了那个最胖的粮商。
“明儿将粮价,再调高十文钱!”那个最胖的粮商拍板:“再不买,咱们还涨价,反正我们手里有粮食,怕什么?”
整个顺德府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