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钱，都去了哪儿？”田小宝咋舌：“金银铜钱有价值，这些奇珍异宝可无法估算。”
而且很多奇珍异宝，外人是不认识的！
田小宝只看到名字，无法想象那些东西都长什么样儿。
就算是命理司的人，去追查流向，也很难追查的回来。
“那就只有郑太后知道了。”任涯也很惊讶：“竟然亏损了这么多，若非提议清查库存，都不知道。”
“那些东西我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儿。”田小宝合起了账本：“这库房，不能再给旁人收着了，监守自盗啊这是。”
内府被命理司全盘接手，任涯派人去请了王破过来，田浩也跟着来了：“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你看看吧！”田小宝将账册子给田浩。
田浩只看了一眼结果，就咋舌了：“这么多？”
“那些人命理司的人审着呢。”田小宝道：“希望能问出来一些东西，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郑太后叫人干的事情，需要口供。”
“知道是她做的，然后呢？”田浩放下了账本子：“她又不能吐出来。”
“那也要知道，她把钱都花去了哪里。”王破却道：“就算是宫中花销大，内府开销多，也花不了这么多钱，皇室宗亲们又不需要奉养，娘子军的开销也不多，她的银子必须有个去处。”
“查吧，查清楚了才能对那些人有个交代。”任涯道：“毕竟我们封了内府，宫里也该找我们了。”
这话刚说完，第二天就被请入宫中议事。
四个人都被叫去了，田浩进门的时候还打着哈欠：“大家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呀？都没睡醒呢。”
“你再睡不醒，宫里就要断炊了！”看他这样子，孔师气不打一处来：“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你们搞什么鬼？清查账目就清查账目，清理内府就清理内府，做什么要封了库房？宫里都要断炊了知道吗？”
在一众老臣的怒目而视下，田浩闭上了长大的嘴巴。
“不可能。”田小宝朗声道：“我们在查账之前，给了宫中送了一个月的用度，包括吃喝拉撒睡，只多不少。”
“不错，为此，本侯特意命人按时往宫里送新鲜的肉类。”因为这个时候要青菜也没有啊，任涯作为金城侯，又是命理司如今的大司命，田小宝的另一半，十分自然的给田小宝料理一些后面的麻烦：“宫里干菜、豆腐都不缺，肉类除却腌肉和熏肉腊肉等等，更有每日提供的新鲜肉，猪牛羊，鸡鸭鹅兔，品种齐全。”
俩人说的很自然，诸位大臣看向了郑太后。
郑太后擦了擦眼角：“纵然是有这些东西，可内府被封了，这、这也让人不安。”
“说起不安，学生更不安。”田小宝正色道：“内府清查账目没问题，但是库存与账目相差太大，库存数目与账目对不上，差了好多！不论是金银钱财还是奇珍异宝，这是清单，请诸位看看吧！”
田小宝是有备而来。
田浩看着田小宝站在那里侃侃而谈。
在一群老臣们看清单的时候，田浩问王破：“怎么太后娘娘看起来，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她本来就什么都不清楚。”王破告诉他：“以前是没怀疑过，她有心算我们无心，自然是无往不利，可是如今我们怀疑了，她那点子小手段，就不够看了。任涯封闭了她的消息渠道，她并不知道清查库房的事情，内府的人被抓了，她也不知道，她能知道什么？现在还请了大臣们来找麻烦，任涯要是如了她的意，那就不是命理司的大司命！”
“看出来了。”田浩还挺自豪：“我家小宝好厉害。”
“嗯，很厉害。”王破点头，认同他的话。
“嘻嘻！”田浩可开心了。
“记得头一次见到小宝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样的书童，能有什么用啊？没想到如今成长了这么多。”王破也挺感慨：“那个时候知道任涯竟然看上了他，我还挺意外呢！”
“任涯占大便宜了。”田浩吐槽：“我家小宝那么好。”
“是啊，他占了大便宜了。”王破还是认同田浩的话：“我都以为，任涯这辈子不是在命理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是会发疯成魔头。”
比起自己的深沉内敛和冷血无情，任涯虽然也冷血无情但是他更疯狂。
他可能会一刀就把人杀了，任涯却会把人千刀万剐。
俩人小声的聊天，那边也看完了田小宝抛出来的清单。
“怎么会差这么多？”孔师都顾不上生田浩的气：“没算错吗？”
他们不会算账，更不会看账册子，但是他们看得懂下面的总结。
相差数目太大了！
“没有，算了五遍。”田小宝伸出来一巴掌，白白嫩嫩的小胖手。
田浩发现田小宝好像胖了好多，只不过田小宝骨架小，长肉都是偷偷地，脸上不太明显。
“不是每年都有清查账目的吗？”郑太后一听这么多，也有些震惊的样子，并且麻利的想把黑锅，扣给田小宝。
“每年查账是看账册子，却没有清点库房。”任涯看了看郑太后：“不过没关系，所有内府的人，连扫地的杂役都被带去了命理司，命理司的手段你们不清楚，死人都能让他开口说话，何况那些人，骨头就没有多硬，如今正在加紧审问，本侯也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跟谁借的胆子，敢在内府监守自盗。”
“这……。”郑太后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徐朗大学士立刻就提议：“他们的家，抄了没？万一他们转移家里人和财产？”
“已经派人去抄家了。”独眼狼道：“御林军亲自动手。”
“动用御林军，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郑太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非也非也。”独眼狼一呲牙，一只眼睛冒着冷光：“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平时抄家就是个肥差，拿点卡油很正常，那是普通的抄家，而御林军俸禄高，不需要吃拿卡要，丁是丁卯是卯，这也能核算出他们贪了多少东西。”
“贪了多少？”定国公丁超脸色冷得很：“本国公最讨厌监守自盗的事情！”
其他官员也一脸的生气样子，没办法，这些年，他们都是过的清贫，没几个富裕的，因为朝廷一直很穷，宫里连皇亲国戚都不奉养啦！
而皇亲国戚里，敏郡王有点冒虚汗了。
“很奇怪，这么多人家，抄出来的那点子东西，都不够塞牙缝的，更奇怪的是，丢失的奇珍异宝无数，在那么多人家里都没抄出来一个。”独眼狼嗓门儿大的很：“还有一些据说是当年先帝私库里，留给公主们的嫁妆之物，只是末将很好奇，那些东西本该是给公主们出降的时候，陪送出宫的，怎么还在内府的账目上？在账目上库房里却没东西？”
就差指着郑太后的鼻子说，你搞的鬼！
众人都看向了郑太后，郑太后老脸都发热了：“哀家、哀家也不太清楚啊，这些年，宫里也是入不敷出的，能省的都省下了，再说那么多东西，哀家也不知道……。”
她开始倚老卖老，一问三不知了。
郑太后开始耍赖，其他人也不能把她如何。
但是王破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糊弄过去：“太后娘娘说的很是，一切就等那帮人招了供再说，命理司还没无能到，有人敢在命理司的眼皮子底下，倒腾空了内府的库房，而一无所致的地步，若是不能追查到底，命理司全体都要挨二十廷杖！包括本国公这个太司命在内。”
“平国公？”大家吓坏了。
二十廷杖，听着很少，可要知道，廷杖过百就要死人的！
二十廷杖下去，人起码躺在床上要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地。
“追查到底，必须追查到底。”王破说的斩钉截铁。
田浩一点都不担心，王破会因此挨廷杖，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追查的目标。
“是该请查到底。”孔师第一个支持王破和任涯：“老夫也想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贪污那么多，不止是金银钱财，还有奇珍异宝。”
户部尚书的眼睛都红了：“如今户部一年的收入才多少啊？谁那么缺德，贪了内府如此多的东西，简直该千刀万剐！”
没办法啊，以前户部是管着天下的赋税钱粮，如今只管着大兴城和直隶周围，少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可就算是这样，还有的是地方要钱。
郑太后看大臣们如此群情激奋，朝敏郡王使了个眼色。
敏郡王轻咳一声，代表皇室宗亲发言：“查，是一定要查的，连皇室宗亲都没了奉养，内府只管宫里，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人太贪了……。”其他皇室宗亲纷纷开口，也是要一查到底的态度。
刚说到这里，就有命理司的人来了：“太司命，大司命，抄家的清单算出来了，不足所有损失的五分之一。”
抄了那些人的家，也才回笼了这么点银钱，奇珍异宝都没有。
郑太后额头见汗：“回来一点是一点。”
她特别想息事宁人，可惜的是，文武百官不想息事宁人。
大家放他们四个回去继续查，定国公甚至叮嘱独眼狼，带着御林军听他们差遣，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随后解散了这次虎头蛇尾的召集。
而他们回到命理司的时候，口供已经问了出来。
“是太后娘娘么？”看到许三儿难看的脸色，田浩猜了一下。
“是，是太后娘娘，她亲自召见的那个内府大总管。”许三儿道：“她监守自盗。”
许三儿受到了好大的打击：“她这是为什么啊？那些东西，她就是光明正大的要走，又不会不给她。”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最近沿海的读者们，一定要注意周边环境啊，听说海水倒灌了。
第761章 镇国公和安国公？
“拿去做什么了？”王破直接就问许三儿了。
“有的是拿去收买人心，有的是拿去送人，拉拢人脉。”许三儿抹了把脸：“这是他们的口供。”
大家打开看了起来。
口供太多，但基本都很一致，尤其是整个内府，在四五年前被太后娘娘捏在了手里。
从那之后就开始“监守自盗”了。
“四五年前，正是郑太后站稳了脚跟，清一公公他们逐渐被边缘化的时候。”任涯摸着下巴琢磨起来：“也是长生回江南老家前后吧？”
那时候，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这么多的银子，她用来养细作，收买人手铺设关系网？”田小宝好奇的看向田浩：“没跟长生哥哥你买火器吗？”
“她不敢。”田浩乐了一下：“一旦购买火器，就得有个正式的名头，火器只提供给军中，她的那个娘子军供应的都很少，且有编号的，你忘了？拿了后就能凭借火器上的痕迹，查到流向。”
“可是娘子军都有火枪的啊！”任涯有些担心。
“无妨。”王破却不担心：“这些火枪，他们用了好几年，都没更新换代，射程最短的老枪，没什么大用，子弹都快要下生产线了。”
田浩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她要不是那么抠门儿，还真是难办，现在么，好办的很，就说子弹下了生产线，枪械我们给出去的保质期就三年，军中好一点，多二年，一共才五年，若是时常使用，那膛线磨损的厉害，这玩意儿是个消耗品，不是保值品。”
没人比他更知道火器了好么。
“火器不是保值品，是消耗品。”任涯听了也是哭笑不得：“对啊！除非是那种金子打造的火铳。镶了宝石的那种。”
“那没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田小宝一挥小爪子：“我见过几个，没啥好的，也就金子银子和宝石值点钱。”
“纵然如此，郑太后手里也有火器，有火器就有一拼之力。”王破已经将话题进行到了“拼”这个字眼上。
“怎么办？”他问的是田浩：“这东西在她手里有些危险啊！”
“好办。”田浩打了个响指：“现成的主意就一个，反震给他们提供的弹药都是老式的那种，没几个人用的，叫生产线那头，生产空包弹给他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