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或许不止一场。
可事实上,三国鼎立多年,人们已经习惯了没有天子,三位亲王也是多年不显山不露水,已经是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他们死了也就死了。
至于镇国公府和安国公府,因为涉及谋害亲王的罪名,且没什么人了,也就没人管他们的结果如何。
长生公子的大名谁不知道?
但凡是知道火器的就没有不知道长生公子的。
他登基称帝,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要靠着他的火器,才能所向披靡。
加上田浩说了,登基称帝之后,要改革一下兵饷的问题,所有人的兵饷,翻倍!
大家都知道长生公子是个财神爷,他的产业,一年能赚多少银子,没人知道,可肯定的是,多,很多,巨多的那种。
大兴城这边要预备丧事,要举办国丧,还得准备田浩登基。
礼部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兴奋地不得了,马上就与孔师商议了帝号的问题。
“要登基称帝,总该有个年号吧?”孔师亲自找了田浩:“礼部拟定了几个好的你要不要看看?”
“就叫长生帝,长生大帝!”田浩早就想好了:“这个就不错,不用想旁的了,我一直以此为号,又是我姥姥给起的小名,自打有了这个小名,被人时刻叫着,我这些年都没怎么生病,挺好。”
虽然听起来有些玄幻,但他喜欢!
“这、这么随便的吗?”孔师都有些惊讶了。
“不随便,这是老太太对晚辈的一番祝福,晚辈十分喜欢。”田浩乐了:“所以您老能不能忙点有用的事情啊?这样无意义的事情就别让礼部的人忙来忙去了,忙一下郑太后和代王的丧事……代王的身世,没在邸报上写,毕竟,这是皇家丑闻。”
“知道,为尊者讳。”孔师点头:“你不曾住在宫里是对的,宫里还有三位公主没有出嫁,都已经及笄了,十五六岁的年纪,须得避讳一些才行。”
“对,还有公主,哦,还有宫妃们。”田浩一捂额头:“只能麻烦清一公公他们照顾一二,皇宫,皇宫我是不会住的。”
“你上次说,不住皇宫,要开放皇宫,放人进来参观,卖门票?”孔师还记得田浩说过的话:“那哪儿成啊?”
“怎么不成?”田浩正色道:“旁的不说,维护皇宫,每年的开销最少也得二百万两银子,上哪儿搞那么多银子来?我看了先帝时期的记载,每年皇宫开销是三百六十万,再有内府的开销,是四百万两,前前后后加起来,上千万两白银。”
孔师等人目瞪口呆。
他们都是文人雅士,当官也是清廉的很,哪儿知道这些开销?
田浩只管往多了说:“这还不包括一些婚丧嫁娶,一个皇子出宫立府,就需要五十万两白银,除此之外,要是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等等,开销更大,孔师啊,学生虽然有钱,但这天下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兵饷翻倍,就得多拿出去多少啊?”
“谁让你兵饷翻倍了?”孔师没好气的怼他:“你知道这得多少钱?别说你不明白啊!”
“兵饷翻倍,高薪养廉。”田浩适时地抛出一个十分有利的条件:“以后啊,大家三节两寿之类的灰色收入就免了,也别想着贪财,学生这个皇帝啊,旁的没有,给的钱多是真的,有了钱就不会被拉拢腐蚀,就能真的做到两袖清风,清正廉洁。”
“高薪养廉?”这个新词儿,彻底转移了这帮文臣的注意力。
田浩不止提出来高薪养廉,还提出来“行政秘书”这一职位,替代了以往的幕僚师爷,且俸禄是朝廷给,也有品级的那种。
“当然,尽量减少大家的负担,当官不为民主做主,不如回家卖土豆!但是当官也需要很多的手下帮忙,自己雇佣人手又没钱,想要当好这个官儿哪儿那么容易?”田浩道:“还要养家糊口,朝廷的俸禄,说实话,太少了,尤其是翰林院里的翰林们,日子过得多清贫?再安贫乐道,也需要先把家人养活啊?高薪养廉后,大家的俸禄足够开销还有一些结余,将来给儿女成家立业出嫁妆,也拿得出手,钱都是干净的,朝廷给的,不怕人查,要是这样还贪污受贿,那对不起啦,该处理就处理,谁求情都没用。”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孔师竟然头一个支持田浩的决定。
“对吧?”田浩得意的道:“以后官员不许捐官,全都考核一遍,合格的留任,不合格的滚蛋,高薪养廉之后,按照政绩升官,还会加薪,年底还有奖金,孔师啊,学生宁愿花银子给天下官员做激励资金,也不想养着一群皇亲国戚、内府蛀虫,皇宫的维护也要自给自足,这就是为什么要将皇宫开放,卖门票的原因。”
“可是,宫妃公主们都在宫里住着,若是开放皇宫,她们怎么办?”礼部的人不同意:“您住哪儿啊?”
这是皇帝,不住皇宫,住哪儿去?
“我还是住在,哦,住在平国公府,也偶尔会住在定国公府。”田浩可随意了:“我就一个人,住在哪儿都一样,还有啊,她们也不能住在皇宫里了,搬去安国公府,那里改成公主府,宫妃们就搬去镇国公府好了,那里改成太妃府。”
第772章 最后辉煌的国丧
“啊?”
“这样安排最好,宫里剩余的女人都成太妃,每一年五百两银子的俸禄,足够花了。”田浩早有腹稿:“公主就三个,哦,还有已经嫁人了的,每一年也给一千两银子的俸禄,足够了。”
“这?”一千两银子,在小门小户之家,倒是可以过的滋润润,但是在高门大户的开销里,却不值一提。
可公主们以前也有旁的来钱道儿。
除了嫁妆,还有一些商人投效,入股份子钱等等,俸禄是她们最不值得一提的钱财来源。
但是如果公主们失去了“皇帝”这个靠山,那她们还能依仗什么呢?
看田浩这样子,可不是准备给公主们撑腰的哦。
“哦,对了,内府以后改成紫禁城办事处。”田浩又道:“不需要采购什么东西了,清一公公他们会管理好紫禁城的,他们的俸禄也从紫禁城的门票钱里出。”
“啊?”
“还有宗人府,也取缔了吧!”田浩大刀阔斧的改了起来:“我家就我一个,要什么宗人府啊?”
老田家往上数三代单传,没族人。
外祖家姓丁,不姓田,所以不算。
“等等,等等!”孔师赶紧喊停:“这些以后再说,你别那么急着改来改去,先登基称帝。”
“啊?”这回轮到田浩撇嘴了:“找个好日子,算个好时辰,往我脑袋上扣个金冠,就完事了,甭弄那些繁文缛节,一个登基大典,须得费多少银钱。”
这会儿他倒是哭穷,说没钱了。
“那怎么成?”孔师和徐朗大学士一起反对:“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开了国的高祖皇帝,以后提起这事儿,说办的简陋,多不好听?本来就是、就是怕以后有什么人说道。”
大家都是要大办的样子。
田浩却坚决反对,王破来了:“大办,你是登基称帝,不是什么坏事。”
“对,平国公都这么说了。”大家跟王破站在了一起。
“行吧。”田浩一看他们都这样说,只好顺从大家的意见,大办就大办吧。
不过大办之前,登基的大典,邀请的人很多。
“先把丧事办了吧!”田浩道:“郑太后的和代王的,请公主们入宫给郑太后守灵,这也没个男丁。”
“长生,你应该给太后守灵。”
“我不给她守灵。”田浩说的斩钉截铁:“若非顾及先帝的颜面,我宁愿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公诸于世。”
郑太后亡故,公主们入宫,披麻戴孝,为太后守灵,同时也为代王守灵。
只是公主们都知道,代王不是先帝的儿子,是叛逆洛阳王的儿子。
所以尽管代王也立了灵堂,可只有几个老嬷嬷给他烧纸上香,东西也都凑合用,一点都不像是个亲王的格局。
郑太后那里,公主们多少都知道了点当时的情况,别小瞧这帮公主,谁在宫里还没个人手眼线的啊?
所以大家都很老实。
傍晚时分,其他人都出宫回家去了,唯有临山长公主,身为郑太后的嫡亲女儿,给郑太后守灵的事情,非她莫属。
等人都走了,王破跟田浩联袂而来。
临山长公主看到他们俩来上香,有些意外,又有些紧张。
“殿下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来上一炷香。”田浩恭敬的接了香,上了后,跟王破站在了门口,门外夕阳余晖,映射的灵堂也不那么阴森了。
“本宫不紧张,本宫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你们没有公之于众,给她留了最后的体面,是对她最后的敬重,好歹,本宫和姐姐,都是先帝的女儿。”临山长公主叹了口气:“以前本宫不明白,母后什么时候,那么有野心了?在我们即将嫁人的时候,她也选了西南大将军府的,但是父皇没同意,那个时候我跟姐姐都听见了,母后说要联络有亲,可是西南大将军府没同意,父皇更不同意,因为如此一来,有拉拢的嫌疑,要拉拢就得都拉拢,不然缺这个少那个,容易失衡。”
田浩轻轻的道:“公主本该是天之骄女,不是联络和亲的棋子。”
“是啊,父皇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跟姐姐,就被父皇定了人家,品级不高但是家庭和睦,谁知道姐姐还是中了计,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本宫还好,家里孩子都大了驸马也老实,尤其是女儿嫁给了定国公府,这件事情,本宫最要感谢母后。”临山长公主又往火盆里放了一大摞的金纸叠的金元宝:“如果母后当年是那种情况,她又起了那个心思,倒是能说得通了,只是她太想当然了,真的要牝鸡司晨,行武周之事,皇室宗亲也不会同意,代王虽然年少不成器,却是在宫里长大的男子,将来未必不会反咬一口,她的下场可能更惨,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
她一连说了三遍“这样也好”,是很的很庆幸:“起码,长生不会将她鞭尸,甚至是挫骨扬灰。”
“没那么大仇恨,人都死了。”田浩抹了把脸:“公主这边,就麻烦殿下多多安抚,先把太后和代王的丧事处理了吧。”
“何时登基?”临山长公主这几日忙着母亲的丧事,都不知道田浩他们的情况,只知道长生公子登基称帝,势在必行。
“办完丧事再说吧。”田浩道:“尽量年前登基,年后事情更多。”
年前还好一些,年后要预备春耕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农耕都是最重要的,不然一个偌大的国家,没了储备粮可不行。
“好。”临山长公主点了点头。
俩人礼数周全的告退离开。
临山长公主身边陪着守灵的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临山长公主:“殿下?”
“无妨,长生他们是来给母后上香的。”临山长公主擦了擦眼睛。
“可是,他、他要登基称帝了啊?”嬷嬷小声的道:“这是乱臣贼子。”
“什么乱臣贼子,皇室宗亲那里有成器的吗?谁家不是一大堆的老小,若是旁人登基称帝,还有本宫这长公主的尊荣?”临山长公主看得很明白:“而且他们也压不住阵脚,这些天你又不是不知道,东都西京的皇亲国戚可都没了,说是跟镇国公府与安国公府同归于尽,趁机作乱的不在少数,大兴城这里也是如此,那些混账东西,都不知道轻重,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跟长生公子掰腕子,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金城侯的命理司,定国公的西北大营,禁军大营,御林将军的御林军,还有平国公的那些精锐护卫,他自己的特种营,火枪大炮……林林总总,甚至连钱财都不缺,人家凭什么要立个天子在自己的脑袋上蹦跶?与其立个不着调的,不如自己来当这个皇帝。”
“那也太放肆了!”嬷嬷还是有些不甘心。
“放肆?人家有这个能力放肆,有这个本事镇住山河社稷。”临山长公主道:“记住了,以后不许抱怨了,他做皇帝,本宫看好他,将来什么样儿,不可知,但福山传信回来说,她的日子过得可自在了,本宫去过西北的,的确是,与众不同。”
嬷嬷不敢吭声了。
田浩与王破出了皇宫就直奔定国公府,在那里找老太太,混了一顿晚饭。
老太太看他们俩吃的那么香,就有些心疼了:“怎么饿成了这样?宫里没放饭吗?”
“放了,吃的素,馒头小菜的,不饱肚子。”田浩夹了一大块的红烧肉,按在米饭里一顿用筷子戳,王破拿了汤勺,盛了一点红烧肉的汤汁,浇在田浩的饭碗里。
“宫里都是吃的素,长生吃不饱。”王破也有些心疼田浩,他们的压力都很大,虽然是公举出来的天子,但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幸他们早有准备。
毕竟敢于真正反抗的没几个,前头皇室都没人了!
就剩下一群公主,有个毛用啊!
更幸运的是,他没让这人,把西北那一套“女子能顶半边天”的论调,这个时候就发表出来,不然那帮公主可不好安抚,等这帮公主都老了,没野心了,再提倡不迟。
田浩西里呼噜的干掉了一大碗饭:“姥姥,每天您去宫里上个香就回来吧,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瞎折腾,她也不配您折腾。”
田浩没告诉老太太,郑太后曾经想要暗算老太太,并且是置她于死地的算计。
为的是西北的兵权,但是现在人都死了,他也就不提那事儿。
但他也不想老太太给那么一个想好害她的女人,哭什么灵。
“每天去一趟,上个香就行了,也没多折腾,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怕折腾坏了,再说她那个人,哼!”老太太也不乐意:“若非看在先帝的份上……对了,她要入皇陵吗?她都那样了,有什么资格,配跟先帝合葬吗?”
“好歹是个太后,但不能跟元后相提并论,就送入帝陵,葬在外坑,不入内了,先帝与元后都并骨多长时间了?”田浩早就想好了理由:“再说她那点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虽然是公开的秘密,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谁也不能说什么,今日回来之前,我跟王破去上香,见了临山长公主,长公主也是无话可说的,她的亲女儿都这么认为,旁人更没说话的份。”
“这样也好。”丁云氏点点头:“她这事儿做的太让人……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