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当真死神怎么了?! 第20章

诸伏景光只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抬头说道:“有些事并不需要这么复杂,对于那些人来说,只需要一丝疑点,就能够得出各种结论。”

“啊,这个我知道。”渡边狩总结了一句,“这就是聪明人的智慧。”

“只要你想得多,那么你就会想得更多。”

诸伏景光觉得他好像是在说废话,但又没有证据。

“还要继续进行调查吗?”他委婉地说道:“雨已经越下越大了。”

水渠里流淌的水只差一点就蔓延出来,一处的地下井盖被污水堵住入水口,挡住了继续向前的路线。

如果还要往前的话,就需要从污水中趟过去。

渡边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换了一个方向。

“果然我猜的没错,重点不在于位置,而在于人的存在。”他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我真的很好奇,难道你们是世界的中心?被所有人关注的存在?”

诸伏景光也有些不明白。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人所做出这一切都是特意安排,用来针对他的阴谋。

但是在经过上次zero所亲自参与的事件之后,他突然觉得,或许事情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他站在廊檐下,挂着的破旧风铃虽然在轻轻晃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渡边狩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真心实意地说道:“也不是很普通啦,最起码,你长得很帅。”

“……”诸伏景光再一次沉默了。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就可以学习友人的做法,互相夸赞几句就可以和睦地结束这个话题。

但是——

他总觉得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哐当!

一旁的房子内传来东西摔碎的巨大声响,夹杂着细密冰凉的雨珠,压抑着的低声威胁从内里传来。

“……怎么可能会一分钱都没有……之前你不是收到了一笔保险费?!”

“那是要用来——”

啪得一声,刚才还在说话的人没有了声音,只剩下有人在里面以粗暴的方式翻东西的声响。

其中还夹杂着小婴儿细弱的哭声,在雨水的包裹下,似有似无。

渡边狩转移视线按下了门铃,里面的吵闹声很快就陷入了安静。

过了片刻,才有人悄悄打开一条缝隙,怯弱地问道:“抱歉,是吵到你们了吗?拜托不要报警,我和我的丈夫只是产生了一点小矛盾。”

“很快就可以结束的。”

听这种说法,这种被人找上门来的事,好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她披散的发挡住了半边脸颊,但明眼人只需要仔细一看,就能看见她被挡住的碎发下那肿胀青紫的痕迹。

佝偻的脊背,以及衣领下方露出来的伤痕。

扑面而来的酒味,以半躺的姿势将脚搭在茶几上的男人。

渡边狩伸手挡住了即将要关闭的门,在女人压抑着什么的视线中缓缓说道:“我是来找你的,安杰拉女士。”

“找我?”她的眼珠往后一瞥,压低声音说道:“我似乎不认识——”

她的头发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粗鲁地推到一边,婴儿车里睡着的孩子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刚才还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瞪着眼睛打开了门,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就知道那个口口在外面和人不干不净!”

“喂!”他威胁着举起拳头,“现在给我一笔封口费,否则我就将这件事——”

渡边狩一拳将其打倒在地,对着还趴在一旁哭泣的女人说道:“安杰拉女士,您给自己的孩子购买了大额保险。”

“又在某一天发现自己的孩子从学校消失不见,只找到了井盖中被淹死的尸体。”

他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像是浑浊的如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在这雨声和哀嚎声中,只是平静地问道:“你听见了吗?”

“在十五日前的半夜十二点零三分,你听见了吗?”他如此问道。

第23章 这随之而来的

小婴儿的哭声更加尖锐,安杰拉撑起身体,用指尖触碰着自己滚烫疼痛的脸颊。

许久的沉默之后。

“我听见了。”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摇篮旁轻声哄着,很快小婴儿就在雨声嘀嗒中继续入睡。

“我的孩子在底下喊我妈妈,但我只是将井盖重新合上,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她不知道。

是为了钱吗?如果死掉就会有一笔保险金入账,毕竟家里欠的高利贷就要还不掉了。

还是说,想要解决掉一个包袱,她已经没办法再养一个需要她照顾的孩子了。

因为那一瞬间的鬼迷心窍,好像她所做的事已经无法挽回。

那个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却完全没有自己的孩子居然是因为母亲的放任自流而死亡的伤感之色,而是兴奋地喊道:“我就知道!快把那笔钱给我!否则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渡边狩看着这个人丑态毕露的样子,嘁了一声。慢悠悠地对着一旁沉默寡言的绿川光说道:“工人在进行工作时如果有事暂时离开,应该会放上明显的安全牌在旁边对吧?”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又解释道:“但也不排除忘记的可能性。”

“所以说,是为什么呢?”他重新看向两人问道:“不会是有人故意做出这种事吧?”

男人脸上难堪又心虚的表情,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之下却又如此显眼。

渡边狩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没想到能够为了骗保险而做出害死儿子这种事的人,心理素质居然如此差劲。

他还以为又会出现那句经典语录呢。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人脸上的汗珠顺着肥胖的脸颊滑落,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明明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孩子……不不不、他是自己贪玩掉进下水管道里被水淹死的!”

他巨大的身影倒映在身后的墙壁上,挥动手臂的模样像是一只诙谐的青蛙。

“哈哈、哈哈哈哈——”

安杰拉突然捂住脸笑出了声,在众人的沉默之下,艰涩难懂地看向了这个将她的人生带进地狱的人,“肯特,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说过的话吗?”

她没有指望这个已经烂掉的男人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说,会好好照顾我们母子,再也不会去赌球了……如果再对我动一根手指头就去死。”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她缓缓走到男人跟前问道:“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肯特朝旁边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正想说话,但在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人后,又放柔了语气。

“这句话当然算数,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儿子要养,好不容易得来的保险金……不如我们商量一下?”

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瘸一拐地关上门,咬牙说道:“你们不就是要保险金吗?只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可以给你们一部分。”

他的眼神中充斥着突如其来的自信:“毕竟,雨下得太大了。”

是啊,雨下的太大了。

警方能够找到的证据已经随着水流汇聚进下水管道之中。

渡边狩看了他一眼,将手机放进口袋中,无聊地看着安杰拉木然地被拉去角落聊着什么。

诸伏景光看见他的动作,好奇问道:“不用再问其他的问题了吗?”

“本来是要问的。”渡边狩抱胸说道:“但是在看见某种必定的结局后,我也会选择偷懒。”

真正的理由当然不是这样。

只是因为他看见了这个女人必死的决心,已经不需要再问了。

或许,在她想要做的事真正完结之后,再继续问会更好。

毕竟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恶趣味。

诸伏景光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这一句话包含着某种深层含义,“必定的结局?你是说她也会——”

“啊——你、你这个疯女人!”肯特捂住受伤的肩膀不断后退,但汩汩的血液依旧从伤口中流淌而出,滴落在地面。

“快帮忙!难道你们不想要钱了?!”

安杰拉双手紧紧抓着一把小刀,浑身不住颤抖着,却一句话都没说,再一次冲上前去。

诸伏景光上前几步握住了刀柄,很快将女人控制住。

他垂下眼,让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安杰拉女士,实在没有必要做出这种事。”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就算你杀死这个人,你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况且,这份罪孽,你也有份。”他松开手,那把尖刀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轻响。

女人的眼眸猛然缩小,又很快扩散,呈现出一种似哭非哭的呆滞状态。

她捂住了脸,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灰黑色的天空,蒙蒙的细雨,破旧肮脏的室内,躺在摇篮内还什么都不明白的随之哭泣的婴儿。

被雨打湿孤零零地挂在廊檐上,并不会响起的风铃。

正如同,这糟糕的命运。

警车顶上的灯光闪烁着红蓝的色彩,在地上水洼的倒映之下反射出奇妙的光线。

安杰拉带着手铐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夹在中间,那个肩膀被刺了一刀的男人仰躺在救护车上,还在不断叫嚣着什么。

诸伏景光突然回忆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在虚幻的晨曦下被母亲抱在怀中的温暖感觉。

“……怎么会有母亲不爱护自己的孩子呢?”

他突然说道。

渡边狩站在一旁,看着安杰拉弯腰木然地钻进警车中。

“你不会以为只要是母亲就会爱着自己的孩子吧?”他讶异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天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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