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狩了然于心。
看来,安室透就在附近啊。
水无怜奈将一次性鞋子放在了几人面前,有些不安地看向因为关上了窗帘而灰蒙蒙的房间内:“每次回到家,我都有种像是什么东西在监视着自己的感觉……”
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玄关上方的灯泡位置。
那天她刚回到家,就察觉到有人进入屋内,她第一时间就怀疑屋内被安装上了什么东西,但是以她表面上的记者身份,不可能会发现问题。
不管是什么人,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将房间内可能存在的问题解决掉。
“你们知道的。”她将托盘上的茶水端到几人面前,又将准备好的茶点往工藤新一的方向推了推,“我们作为记者的,因为经常要面对着机器说话,所以对设备的启动声音很敏感。”
她看着茶水中有些变形的,属于自己的倒影开口:“我总感觉有什么人一直在透过镜头看向我,但是又不敢报警。”
“如果真的有什么,那我的工作肯定会受到影响。”
诸伏景光观察着这周围的摆放,很简单就从中找到了好几个能够藏好窃听器或微型摄像头的位置。
渡边狩和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将苹果尸体扔进垃圾桶问道:“水无小姐,介不介意我们在你家里四处转转?”
水无怜奈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真的在她家中找到了那些装置,她就能够恰到好处的向电视台提出休假,假装离开然后在暗地里观察。
“太好了各位。”她松了一口气,“太感谢了!”
渡边狩打开了卧室门,大声朝外喊道:“水无小姐,介意我看一下你的卧室吗?”
“没关系,请随意就好。”水无怜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房间内有些热。
渡边狩打开窗户,又关上窗户,又打开窗户。
安室透皱眉看向穿着短袖短裤的人,恍然道:“……渡边狩?”原来死神也会怕热?
“而且,”他睁着死鱼眼,看着窗户开开关关个不停,“也不需要这么惊讶吧?”
渡边狩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偷窥……看在钱的份上,我不会向警方举报的。”
安室透:“……不要说的我好像什么斯托卡一样。”
“那边。”他指着盥洗室的方向冷酷说道:“真正的偷窥狂。”
渡边狩打开厕所门看了几眼,又重新走回来开口:“可是——”没看到人啊。
窗户下方唯一能站人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闭上了嘴,发觉自己居然被人骗了。
手机铃声和头顶绳索绷紧又一寸寸断裂的声音交迭在一起。
渡边狩忍不住从窗户探出头去。
一道黑影从外墙划过,细长的绳索紧紧捆绑住了他的腰椎,过强的冲击力致使其发出牙酸的嘎吱声,却又因为如此,他还活着。
“嗬嗬……”他的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充血的瞳孔紧盯着房间的某一角落。
渡边狩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
“啊——”水无怜奈扔掉手中的东西,后知后觉的发出尖叫声。
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立刻出现在了门口,反应迅速配合着将外面那个即将变成尸体的人放了下来。
渡边狩看着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水无怜奈也蹲下来安慰道:“原来你这种职业也会怕这些吗?是不是扮演的有些过了?”
水无怜奈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红色的眼睛。
这种语气……这个人是上次出现在现场的那个人?她之前怎么可能会没想起来?
“渡边侦探。”她脸色苍白地说道:“就算是去现场解说过许多凶杀案件的记者,也会害怕的。”
“唔,那好吧。”渡边狩看着那个活过来的人随口应答。
从另一个方向借力进入隔壁房间,刚将朝着他哈气的小猫安抚完毕的安室透听见声音,转身敲了敲水无怜奈家的房门。
过了好几分钟,才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打开了门。
工藤新一并没有惊讶安室透为什么在这,而是扯了扯他的衣摆在他蹲下后简短说道:“有人身上挂着绳索从顶楼跳下来,因为救助及时现在还活着。”
“他一直强调是有人故意将他从天台推下来。”他顿了一下,“没有证据。”
“我确实只是、只是去天台吹风。”捂着自己扭曲的手臂,呼吸急促的中年男性说道:“然后就有人从背后将我给——”
“那这条用活结绑在腰上的绳索呢?”渡边狩坐在沙发上问道:“在天台用绳子绑着自己玩?”
第61章 这种时候真的很需要来一句
“或者,你因为站在天台上吹风太过于入迷,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你的手上绑了绳子,也没有发现有人在绑了绳子后将你推了下去?”
渡边狩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你不会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吧?”
“不、不是这样!”这个人连声反驳,汗水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紧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中:“我……我自己绑的绳子……不、不是,就是那个推我的人绑的!对、我在天台上睡着了!”
窗外的风声吹拂,阳光热烈的从天空照射下来,在这种天气去天台休息,就算是尸体也能被晒活吧?
“很好的借口,你把我说服了。”渡边狩坐了下来。
男人松了口气。
这又是怎么被说服的啊?!
工藤新一的吐槽欲望因为某人而放肆疯长,最近已经达到了一心三用的地步。
“渡边哥哥,这种天气没有谁会在天台上休息的啦~”工藤新一伸出一根手指,“新闻上报道,连柏油路面都要被热化,而且——”
“你不是这栋楼的住户。”一直没有说话的水无怜奈开口:“我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你。”
男人再一次紧张了起来:“你又不认识这栋楼的所有住户,凭什么说我不是?!”
“因为我记得。”水无怜奈端坐在沙发上,就像是在做新闻报道,“这栋楼的所有住户都有登记,我那天刚好扫过一眼。”
“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众人全都看向了她。
天边的层云划过,暂时遮住了太阳散发出来的热量,但因为房间内没有通风的缘故,依然显得十分闷热。
“怎么?”水无怜奈有些讶异的抬眼,“这对于一个经常需要临时背稿的记者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吧?”
安室透笑眯眯地:“当然,水无小姐。”
“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果然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优秀能力。”
“你是……?”水无怜奈看向他。
“真是失礼了。”金发的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安室透,隔壁住户让我来帮忙喂狗,听见声音就过来看看。”
“以及,我刚好也是一个侦探,想着或许能够帮上一点忙。”
是波本吧,水无怜奈心想。
完全符合琴酒发过来的特征,甚至懒得伪装自己的身份。
“原来如此……”她并不愿意在普通人、不,在侦探面前深究这个人话语中的深意。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将危险因素带去无辜的人身边。
安室透脸上的笑意加深,半蹲下身子朝着一直很紧张的男人说道:“我倒是知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跟踪狂。”
渡边狩转头看向天边飘过的云朵,对这些事情都暂时失去了兴趣。
“走吧。”房间内的人正在辩论,诸伏景光突然向了他的眼底,“要不然我们去天台找找线索。”
渡边狩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莫名其妙踏上了前往天台的楼梯。
天台上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连尸体都可以被热活,虽然灼人的日光依旧不变,但最起码天空很辽阔。
风将两人的衣角吹动,诸伏景光正弯下腰仔细的看着栏杆上被系上绳结的痕迹。
渡边狩突然开口:“其实,我很喜欢蓝色。”
诸伏景光用他那蓝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因为命运好像比较偏爱有着蓝色眼睛的生物。”渡边狩只是得出了这个结论,却没有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也许有人会开口皱眉追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但诸伏景光确实是一个很擅长倾听的人类,所以他只是顺着渡边狩的视线看向远处那座常年不化的雪山。
从这里看的话,就不会被城市挡住视线了。
“刚才我不是说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吗?”
“没错。”
“如果我一直不说,那你是不是也一直不会问?”
“……刚才你不是说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我吗?是什么?”
“我觉得水无怜奈是组织的成员。”渡边狩偏头看向他说道:“手机可以给我作证。”
诸伏景光:“……”
属于苹果的香味已经消散不见了。
有些浓烈的汗臭味萦绕在房间内,那个跟踪狂被警方带人批捕,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另外一个人,警方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毕竟对于米花町来说,区区跟踪狂坠楼差点自杀未遂的事,根本没有杀人案件来得重要。
安室透在接收到那两个人离开的用意后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小孩子赶走,然后和水无怜奈相对而坐。
水无怜奈率先开口:“安室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安室透沉默片刻,问道:“水无小姐,我听说之前您亲历了现场,是一位警察救了您。”
“而且那位挟持您的警察在死前曾说过一句话,有这件事吗?”
“这肯定又是从那个小道消息上听说的谣言吧?”水无怜奈神色自若,“之前还有报道称那位死掉的警官对我因爱生恨,所以才做出这种疯狂的事。”
“甚至还有报道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和两位警官之间的三角恋,您不会相信了吧?”
水无怜奈有些心有余悸:“我那时候可是害怕地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怎么说……人也死在我的面前。”
安室透垂下眼眸,看向桌子上已经冷掉的茶水:“不,我并不相信这种谣言。”他站起身,客气告别,”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