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 第35章

“保证完成任务!”贺岱岳在褚归脸上亲了一下,他大致浏览了一遍菜谱,指着最上面张晓芳写的万能凉拌汁,“明天中午给你做凉拌茄子怎么样?”

褚归捞了本医书躲入蚊帐:“都行,你做啥我吃啥。”

早上醒得迟,褚归这会儿毫无睡意,尝试借着煤油灯看书,结果晃得他眼晕,他干脆扔了医书,靠着贺岱岳小声说话。

“不知道我奶奶他们收到我寄的信了没。”贺岱岳的手从背后环过,褚归把玩着贺岱岳的手指,头顶挨着他的下巴蹭来蹭去。

如果顺利的话,他的信今天应该刚好寄到。

“肯定收到了。”贺岱岳胸膛贴着褚归的后背,窗外虫鸣阵阵,突然他耳朵动了动,锐利的视线射向衣柜处。

“什么声音?”褚归同样听见了异响,他蹭地坐直,贺岱岳预判到他的动作,提前偏了偏头,避免了一场脑袋磕下巴的惨剧。

€€€€€€€€的声响在褚归的音量放大后停了一瞬,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贺岱岳家里,是有耗子的。

“去!”贺岱岳拍着床板暂时吓退了耗子,潘中菊上辈子的死因让他对老鼠药始终心存抗拒,“你怕猫吗?”

“不怕。”猫抓老鼠,挺好的,褚归重新缩进贺岱岳怀里,“明天开完会问问村里谁家有没有小猫崽,我们抱一只回来养上。”!

第43章

后院的公鸡扯着脖子高声打鸣,贺岱岳小心松开胳膊,露出被他的身型完全包裹的褚归。鸡鸣到第三声,贺岱岳起了床,清晨微微有些凉意,他扯过被单盖住了褚归的腰腹。

“你屋里昨天晚上闹老鼠了?”潘中菊向来是鸡鸣第一声起床,她昨晚听见了贺岱岳赶老鼠的动静,“没把当归吓着吧?我衣柜抽屉里有老鼠药,你拌点剩饭放到墙角和床底去。”

“当归说用老鼠药不安全,死老鼠毒性大,容易传染到人身上。”贺岱岳给潘中菊讲了用老鼠药的危害,“我打算弄只猫来养,妈你知道村里谁家有小猫吗?”

“小猫啊?你蔡大爷家倒是有只母猫,不晓得生小猫没。”潘中菊想了想,觉得养猫的确是个好主意。

母子俩到后院洗漱,贺岱岳用刀片认真刮了胡子,褚归老嫌他胡茬扎人。潘中菊坐在板凳上拿着木梳慢慢将头发梳平整,末了让贺岱岳帮她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妥当。

“挺好的。”贺岱岳摸了摸下巴,确定胡茬刮干净后擦干刀片,以免生锈影响下次使用。

褚归今日生物钟正常运转,贺岱岳刚擦了火柴把灶里的柴点上,他便醒了。拿扫把扫了衣柜脚下的老鼠屎,褚归养猫的决心愈发坚定。

八点,村里人早早到了老院子集合,如杨桂平所料,来的人远不止一家一个,基本上能走路的全出动了,热闹程度堪比年底结算公分的时候。

褚归穿了身新衣,他的衣服来漳怀时在行李箱中压出了折痕,贺岱岳昨天用搪瓷杯装着滚烫的开水一点一点给他熨平了。

白衬衣,黑长裤,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褚归一出场,喧闹的人群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哎哟喂,褚医生可真比公社的大领导都体面!

贺岱岳扶着潘中菊站在人群后方,眼带笑意地望着台上的褚归€€€€杨桂平连夜让人在老院子搭了个台子,大家凑的板凳,上面盖上木板用绳索固定,乍眼看去还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的。

褚归远远看到了高出人群一大截的贺岱岳,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直至杨桂平结束讲话,轮到褚归发言。

数百人的视线落到了褚归的身上,孩童天真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身带病痛的老年人眼里充满了希冀。褚归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举起了喇叭状的扩音筒。

困山村的扩音筒扩音效果十分有限,为了让所有人听清他的发言,褚归努力提高了音量。凭良心讲,他欠困山村的村民们一句感谢,上辈子若无他们的包容与体谅,褚归不可能过得那般安稳。

褚归几乎是喊出了卫生所的章程:凡是困山村本村村民,卫生所一律不收诊疗费每次抓药,病人仅需支付两成的药费,其余由集体承担要是有不方便到卫生所的,褚归可以上门看诊……

困山村目前的难点是看病难而非看病贵,褚归的收费与公社卫生所一致,他在规定的基础上尽可能地为村民们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褚归放下扩音筒清

清嗓子,

人群中有人高喊“谢谢褚医生”,

他笑着看向众人,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

杨桂平趁此把用空屋改建卫生所的工作提上了日程,开销走村里的账:“大伙儿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没有!”

回答空前一致,杨桂平乐呵呵地抬手让大伙安静下来,他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安排他们从今天下午开始跟着村支书去空屋干活。

散了会,贺岱岳朝着蔡大爷走过去,询问他是否有小猫。蔡大爷背手拿着根烟杆,闻言睁着被松垮眼皮盖住的浑浊双眼摇头,贺岱岳说迟了两个月,他家大猫生的猫崽早叫人买走了。

早些年除四害,村里没啥人养猫,蔡大爷费了老大功夫才从隔壁公社买了一只母猫。

“只有明天上你舅舅家看看了。”村里没寻到小猫崽,潘中菊想到了前进村,前进村离公社近,兴许能问到。

说曹操曹操到,等贺岱岳他们从老院子回家,潘家大舅和二舅正提着东西在门口站着,满身热汗的样子显然是刚到。

“大舅,二舅。”贺岱岳赶紧上前,然而他仍慢了一步。潘大舅瞧着他的腿,一声“岱岳你腿能下地了啊”脱口而出。

之前他们在卫生院见到贺岱岳时,贺岱岳行走时右腿是抬着的,与此刻截然不同。

“岱岳你腿咋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潘中菊急得没空搭理两个哥哥,循着声上前便要去摸贺岱岳的腿。

“妈,我没事,你听我解释。”贺岱岳一脸无奈,褚归上前帮忙扶住潘中菊,贺岱岳掏钥匙开了门,示意懵了的两位舅舅进屋说。

腿伤露馅,贺岱岳干脆将退伍的事一块说了,以免潘中菊后面他接连的隐瞒生气。

“当归帮我治好了腿,带我到他家医馆调养,要不是他,我右腿肯定得落下残疾。”贺岱岳与褚归对视了一眼,“妈,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潘中菊眼中盈满了泪,她隔着裤子摸上贺岱岳的右膝盖:“妈不怪你,疼坏了吧。退了伍也好,上前线多危险啊,你在部队,妈老担心你出事。”

“不疼。”贺岱岳撩起裤腿,让潘中菊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当归说我恢复得快,过一个来月就能好全了。你莫哭了,哭多了伤眼。”

贺岱岳忘了托人带信,潘家两位舅舅昨天白跑了趟卫生院,得知潘中菊出了院,他们今儿又抽了半天时间,来困山村瞧瞧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谁曾想弄巧成拙,贺岱岳请全村人帮忙瞒的事,被潘大舅一嘴捅破了。

见潘中菊除了眼睛暂时失明外其他一切安好,两位舅舅放了心,在屋里略坐了一会儿便说要走了,潘中菊留他们吃午饭,潘二舅连连推辞:“我跟你大舅接了个打家具的活儿,下个星期交货,我们空了再来。”

潘家舅舅的木匠手艺在公社远近闻名,他们每次接了活儿,按比例上交一部分到大队,剩下的钱兄弟俩平分,条件比普通农民能稍微强点。

两人坚持要走,潘中菊一手拉住

一根胳膊,

叫贺岱岳去厨房煮两碗开水蛋,

哪有空着肚子走的道理。贺岱岳立马行动,见大局已定,潘家舅舅扒下妹妹的手,坐回了板凳上。

潘中菊满意了:“对了大哥,岱岳想养只猫,你们前进大队有没有猫儿卖?家里老鼠闹得凶,我们村的猫儿被卖完了。”

“可能有,你要公猫母猫?我回去给你问问。”潘大舅迟疑道,前进大队养猫的人家有那么十来户,开了春天天晚上能听见猫叫。关键是母猫一般四五月份生小猫,如今八月中旬了,很少会有把小猫养到三四个月的。

“当归喜欢公猫母猫?”潘中菊看向褚归,她无所谓公母,全凭褚归的意见。

“啊?”被问到的褚归愣了下,“不管公猫母猫,能抓老鼠就行。”

潘大舅点头记下,到时候他打听打听,给他们找一只抓老鼠厉害的。

热腾腾的开水蛋上了桌,贺岱岳煮了四碗,分次端到堂屋,省得潘家舅舅他们跟潘中菊谦让。潘中菊误以为贺岱岳煮了他自己的份,埋头喝了口甜汤,褚归溜下饭桌,站到刷锅的贺岱岳身后:“你吃了么?”

“吃了。”贺岱岳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蛋壳已被他扔到后院喂鸡,毁尸灭迹。

“哦,那你放糖了吗,我怎么吃着没味?”褚归夹起一个荷包蛋送到贺岱岳嘴边,瞥了眼米缸,暗示贺岱岳自己识破了他的伎俩。

贺岱岳失笑,张嘴吃下荷包蛋:“我们一人一个,行了吧?”

粗瓷碗里的荷包蛋白白胖胖,汤里搁了白糖和猪油,吃进嘴里又香又甜,甜到贺岱岳心坎上了。

送走两位舅舅,贺岱岳开始做午饭,他根据张晓芳的菜谱调了碗简易版凉拌汁。

潘中菊在自留地里种了两种辣椒,一种本地辣椒一种朝天椒,考虑到褚归的吃辣能力,以及他和潘中菊忌辛辣,贺岱岳象征性地摘了两个本地辣椒切碎,与蒜末一起用热油泼香,加入酱油、白糖、陈醋搅拌均匀。材料有限,张晓芳菜谱里写的芝麻、五香粉他一律没放。

大蒜是潘中菊秋天种的,长到春天,拔起来捆成捆挂到墙上,够吃一整年。

贺岱岳用筷子蘸了点凉拌汁让褚归尝尝咸淡,褚归嘬了嘬:“我感觉可以稍微多一丢丢盐。”

将凉拌汁调到合适的咸度,贺岱岳把煮熟的紫皮长茄撕成了条,浇上凉拌汁,抽了双筷子递给褚归。

“三个字。”褚归伸手比了个三,“特别棒!”

白糖酱油提鲜,陈醋酸爽开胃,蒜香扑鼻,隐约带一点点辣,和水煮茄子本身的甜味相得益彰。

“芳嫂写的调味料我们缺了好几味,不知道县城能不能买到。”贺岱岳是亲自尝过张晓芳手艺的人,他十分清楚自己做的菜跟张晓芳做的菜之间的差距,褚归的特别棒里有七成是感情分。

“不用买。”褚归挑挑眉,“我们的调味料保证在路上了。”

以褚归对张晓芳的了解,她既然写了菜谱,指定会给他寄调味料。况且供销社顶多卖些油盐酱醋,哪有什么五香粉之类的。

贺岱岳上辈子做菜,放的调料翻来覆去也就是盐、酱油、醋、辣椒、大蒜几样,普通人家皆是如此。至于放白糖提鲜?想都不敢想!!

第44章

半明朗的天光裹着穿山拂岗的清风,照进了堂屋,贺岱岳碎碎念叨:“水壶里给你灌的是温水,可以直接喝,糖饼我做了八张,你在路上吃。中午要是赶不回来就在公社歇歇,等四五点钟太阳没那么晒了再走。”

褚归与杨桂平约好了六点在村口碰头,贺岱岳一路把人送到村口,杨桂平先到,草帽背在身后,冲二人打了声招呼。

“路上小心。”贺岱岳把水壶和背包从肩上卸下,褚归左肩挎水壶,右肩挎布包,军绿色的布包是贺岱岳在部队时发的,布料非常结实。褚归低头左右瞧瞧,莫名联想到了贺岱岳十六七岁刚参军时的模样。

“嗯,我跟杨叔走了。”褚归朝贺岱岳挥挥手,杨桂平在前面引路,行出数十米远,褚归回头,贺岱岳仍站在原地。

杨桂平放慢脚步迁就着褚归的速度,中途停下歇息了十来分钟,褚归把贺岱岳烙的饼分了杨桂平一张。纯白面加白糖的甜饼吃进嘴里是杨桂平愣了下,褚归再递第二张,他死活不肯接了:“我在家吃了早饭的,一张够了。”

细细嚼着嘴里的糖饼,杨桂平内心百味杂陈,一斤白面能换两斤粗面粉,两斤粗面粉,能抵他们家一天的口粮了。

怕吃多了赶路肚子疼,褚归填了个三分饱,活动活动手脚,继续爬坡过坎。

青山公社的卫生所是由几间门小平房组成的,€€归的事具体怎么个流程两个人均没有经验,杨桂平找到认识的医生说明来意,对方显然同样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看向€€归的目光充满了不理解。

他带二人去了所长办公室,卫生所的所长姓曾,四十多岁的年纪,褚归依稀从他身上了看到了京市医院副主任的影子,不是指面容身材相似,而是他们同为西医的气质。

“曾所长您好,我是来自京市回春堂的褚归,毕业于京市中医药大学。”褚归递上行医证明和褚正清以回春堂的名义开的介绍信。

曾所长站起来同褚归握了握手,他走的是西医的路子,未曾听过回春堂的大名,京市中医药大学却是知道的。

“请坐。”曾所长指了指他办公室内的椅子,看过褚归的行医证明和介绍信,他抬起头,“情况我了解了。”

大队办卫生所的案例前所未有,公社卫生所的人手都不够,哪轮得到大队。对于褚归的做法,他个人是赞成的,然而行医证明仅仅是一张纸,褚归必须经过现场的专业考核。

这样也是对困山村村民的一种保障,褚归表示理解:“我愿意接受考核。”

曾所长拿出了一套考题,规定褚归在两小时之内做完,考试地点直接设在所长的办公室,杨桂平在外等候,时不时从窗户探头望一望,神情紧张得仿佛被考核的是他而非褚归。

褚归捏着考题,莫名有种重回中医药大学教室的感觉。考题的难度间门接体现了公社医生们的水平,褚归并未托大,认真阅读了每一道题的题干,随后写下自己的答案。

考题涉及到的知识点于褚归而言十分基础,

有关西药的部分他尽量答了,实在不清楚的,他便空着,或用中医的辩证方法进行了阐述。

“所长,我写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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