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 第39章

一次性捉了十来个,天麻身上暂时没有了跳蚤的踪迹,贺岱岳松手放了它。重获自由的天麻钻到八仙桌下,看了贺岱岳一眼,低头舔起了毛。!

第49章

京市来的四封信中,褚归先拆了褚正清的,寄出时间为褚归到漳怀的那天,两张信纸上的字迹前三分之一为褚正清所书,后三分之二是安书兰所写。

“当归吾孙,你离家三日余,已应至漳怀,不知途中顺利与否,我与你奶奶身体安好,医馆一切如常,你在外勿念……”

褚正清的措辞文白参半,字如其人,笔画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地在方框之中。而安书兰的字体娟秀,她没正经上过学堂,仅仅是念了几本开蒙书,与褚正清成婚后,夫妻俩感情甜蜜,褚正清为安书兰找了字帖让她临摹,并教她看报,安书兰方认全了常用字。

因此安书兰写的语句更偏大白话,她在信里絮絮叨叨了一通,问褚归路上适不适应,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听说车站多小偷,他们可千万要当心,小贺的腿没磕着碰着吧,张淑芳给他寄了东西,不晓得褚归收没收到……

整整两页纸,一字未提他们对褚归的思念,字里行间却处处写满了牵挂,褚归从头到尾看了三遍,调节好情绪,打开了第二个信封。

韩永康的信是和褚正清同时寄出的,前半段依旧是对他路途的关切,后半段韩永康提到乡下偏远,他给托人给褚归买了一台收音机,方便褚归听新闻了解外部的消息,亦能在无聊时解解闷。收音机大概九月初寄到,让褚归到时注意查收。

褚归虽然不清楚韩永康买的什么收音机,但肯定花了不少钱,韩永康跟姜自明两家的经济情况差不多,他们自己都没舍得买收音机,反倒给褚归安排上了。

乔德光和院长的信内容如出一辙,得知褚归主动前往了艰苦落后的西南乡村,他们在惊讶中对褚归的奉献精神给与了肯定,并表示褚归若遇到任何困难,皆可以随时联系他们,他们永远是褚归的后盾。

“褚爷爷他们来信了?”贺岱岳的迈过卧房的门槛,视线落到褚归手中的信纸上。

“嗯。”褚归闻言抬头:“洗手了吗?”

“洗了。”贺岱岳伸出犹带湿意的手让褚归检查,“身上还痒不痒,我给你挠挠?”

“哎呀你别提!”褚归本来好好的,贺岱岳一说,浑身上下的疙瘩又痒了起来,他昨天数过了,那只该死的跳蚤凭一己之力咬了他九个包。

褚归治病在行,被跳蚤咬倒是头一回,他早上特意问了曾所长要如何处理,曾所长在卫生所工作了十几年,兴许有见效快的土办法。

除非感染溃烂,否则村里人是从不会因蚊虫叮咬找医生的。褚归问得巧了,曾所长恰好经历过同样的事,他给褚归出了个主意:用肥皂打湿了抹在跳蚤咬的部位,等十分钟洗掉,然后涂两遍碘伏,如果疙瘩有水状鼓包,涂碘伏之前用针挑破把水挤了。

褚归方才没顾得上,经贺岱岳提醒,立刻打算照曾所长的方法试试。

碘伏在小背篓里,肥皂在后院洗澡房,褚归让贺岱岳去帮他拿碘伏,自己上洗澡房脱了衣服裤子涂抹肥皂,所幸现在是夏天,即使下雨温度依然在三

十度左右,不用担心着凉。

白色的肥皂沫滑不溜丢的,随着水分蒸发在红肿的疙瘩上留下一个个干涸的印记,褚归别开眼,滴滴答答的雨声在心上溅起一片潮意。

冲掉肥皂沫,褚归穿好衣服到卧房涂碘伏,贺岱岳坚持要帮忙,褚归小声叫他把门关严实。为免碘伏沾到布料上,贺岱岳关好门转身时,恰恰撞见褚归抬脚抽出了裤腿。

贺岱岳拿着碘伏的手晃了晃,褚归蜷着脚趾搭在床沿,隐藏在头发中的耳尖微微发红。贺岱岳倒了半瓶盖的碘伏,涂抹时认真的神情仿佛在给金贵的瓷器上釉。

宽松的衣摆在腰间堆叠出褶皱,褚归双手提着衣摆,肚子上的软肉一起一伏,圆润的肚脐内凹,勾得贺岱岳的动作变了力度。

待两遍碘伏抹匀,两人之间的煎熬宣告结束。青天白日的,加上下雨潘中菊没去上工,贺岱岳克制地与褚归交换了一个短暂的亲吻。

曾所长的方法效果非常好,一通操作下来,褚归身上的跳蚤疙瘩果然不痒了。等碘伏干透,他滚到床里边躺平,昨夜被跳蚤闹了半宿,大清早起床,褚归打算睡会儿午觉补补瞌睡。

褚归望着贺岱岳眨了眨眼,贺岱岳看懂他的意思,拧紧碘伏的瓶盖搁到一旁,与褚归面对面侧躺,一手搭着他的腰往怀里拢了拢。褚归的头发蹭过贺岱岳的锁骨,听着耳边的心跳与屋外的雨声,他无比放松地贴着贺岱岳阖眼。

大雨让忙碌的村里人得到了片刻的悠闲,雨幕中的困山村别样寂静,青山苍翠,田里的水稻默默生长,水面泛起密集的圆形水波。

云层渐淡,雨幕消散,视野由朦胧转为清晰。褚归睡到了半下午,屋檐缓慢往下滴着瓦片上残存的雨水,他醒醒神到了堂屋,见贺岱岳在削竹子做刷锅的刷把。

家里潘中菊之前用的刷把断得差不多了,贺岱岳一手握柴刀一手拄拐去竹林,被贺代光撞见,贺代光当即放下肩上的锄头,替他砍了竹子拖到院子里。

大伯娘跟儿媳在暴雨转为细雨时上山捡菌子去了,贺大伯下了自留地,唯独贺代光肩上有伤,被他们勒令在家,以免淋雨沾了湿气。

菌子喜湿热,困山村的野生菌持续的时间特别长,从五月起便有菌子陆续冒头,一直到十月,七八月是高峰期。

七月忙着双抢,八月稍微空闲些,村里的男女老少们冒雨出了门,菌子不等人,去晚了走在别人后头,到头来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往常潘中菊也是捡菌子大军中的一员,奈何今年力不从心,只能在堂屋念叨哪里的菌子多,哪里去的人少。

贺岱岳剃光竹节上的侧枝,将竹子从中劈开,削成约三十五公分长一公分半宽的竹片,在竹节的另一端用柴刀轻轻劈上十来下,放在膝盖上,一手压着竹片,一手捏着劈过的尖端向内撅,竹片顺着力度与与劈口裂成细细的竹签,最后到离竹节一厘米的位置停下。

一把刷把是由几十根竹片组合而成的,底端用竹条捆紧,贺岱岳手指灵活地翻转,将捆刷把的竹条缠绕出

了对称的图案,顶部用柴刀削平,刷把便做好了。

褚归看得手痒,拿了跟竹片让贺岱岳教他。

“小心手。”

贺岱岳担心竹片将褚归划伤,另从地上捡了根竹片拿刀刃在两侧刮了刮,换下褚归手上的那根。

仗着潘中菊看不见他们的动作,贺岱岳握住了褚归的双手,手把手亲自教学:“力道慢慢来,用手指的巧劲。”

褚归的后背贴着贺岱岳的胸膛,贺岱岳的脸贴着褚归的脑袋,姿态极为亲密,褚归心虚地缩了缩肩,回头用眼神示意贺岱岳收敛点。

“我不做了,你自己弄吧。”撅了两根竹条,褚归挣开贺岱岳箍着他的双臂,“我上隔壁把药材弄一弄。”

到了傍晚,采菌子的人陆陆续续下了山,打头阵的大伯娘婆媳二人满载而归,大伯娘捡了一篮子品相好的送到贺岱岳家,褚归给贺代光治肩膀不肯收钱,他们只有用此种方式表达感谢了。

篮子里的杂菌五颜六色的,困山村的菌子种类多如牛毛,村里人捡菌严格遵循着一个原则€€€€不认识的一律有毒,毕竟为了口舌之欲把小命搭上,实在一件极其不划算的事。

褚归上辈子在困山村待了近十年,基本上没遇到过吃菌子中毒的事件。

红色的红菇,青色的青头菌,黄色的鸡油菌,白色长杆的鸡枞……带着泥土与松针等杂物飘在水面上,贺岱岳用南瓜叶洗干净分门别类地放到筲箕里,褚归搬了小板凳和他一起清理。把自己的奶毛舔顺了的天麻悄悄凑到了褚归脚边,看在贺岱岳给它捉了跳蚤的份上,褚归这次没再躲开。

“鸡枞是炒了吃还是炸鸡枞油?”大伯娘送的蘑菇一顿吃不完,贺岱岳洗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打算做成干菌或炸菌油保存。

鸡枞菌算是野生菌里较为难得的一种,大伯娘寻到了两窝,全放到了给贺岱岳家的篮子里,称褚归以前没吃过,让他尝尝鲜。

“鸡枞油吧,过两天新鲜干菌下来了,我收点给爷爷他们寄回去。”褚归将鸡枞撕成条状,鸡枞油拌面拌饭皆是一绝。

“行,那我跟大伯娘说一声。”野生菌是村里人额外的收入来源之一,肥水不流外人田,贺岱岳第一个想到了大伯娘。

当晚村里家家户户的餐桌上均有野生菌的身影,杂菌汤、炒杂菌,野生菌自带的鲜味无需什么高超的厨艺加持,若是像贺岱岳一般舍得放油,美味程度将更上一层楼。

肉质肥厚的野生菌切片,腊肉大火煸出油,放蒜片、野生菌翻炒,直到菌子被炒到微焦,彻底熟透为止。褚归闻着香味,口腔里的唾液不由自主地分泌,贺岱岳挑了两片菌子投喂到褚归嘴里,拿碗把锅里的腊肉炒菌盛了起来。

锅里接着放油,小个头的杂菌炒后加水,煮二十分钟,吃野生菌不能心急,野生菌中毒百分之八十都是菌子没弄熟造成的。

和腊肉同炒的菌子口感干香,杂菌汤入口滑脆,各有特色,褚归吃撑了,挺着腰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第50章

贺代光过来针灸时仍能闻到屋里炸鸡枞油的香气,大伯娘做的缺油版炒杂菌瞬间被比到了地上,跟着贺代光的贺聪抽抽鼻子,一把拽住贺代光的手臂:“爸爸,二婆婆家里好香啊!”

贺岱岳盛了一碗鸡枞丝,在上面撒点盐拌匀,端给贺聪让他吃着玩。炸过的鸡枞黑乎乎的,看着不像什么好吃的,但架不住香气逼人,贺聪尝了一块,仿佛发现了绝顶美味,捧着碗左右开弓。

“好吃鬼。”贺代光揉了把儿子的头发,放松身体等待褚归为他针灸,有了昨天的经历,他对细长的银针完全没了惧意,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屋里的好吃鬼不止贺聪一个,许是见贺聪人小,天麻将其判定为无害生物,腆着脸到他脚下讨食来了。

“猫猫!”贺聪低头与天麻四目相对,见它冲着自己手上的鸡枞丝喵喵叫,贺聪试探着往地上放了一根,天麻退后两步,等贺聪直起身,上前叼着鸡枞丝吃了起来。

天麻是真的不挑食,养它的几天来,褚归没见过有它不吃的东西。

鸡枞丝表面油亮亮的,贺代光暗暗嫌弃贺聪糟蹋东西,他努了努嘴,叫贺聪给他吃两口。碗里的鸡枞丝被贺聪吃得只剩了一层碎碎,贺聪手指捏了一撮送到他爸嘴边:“吃完啦。”

“厨房还有。”贺岱岳拿过贺聪吃光的碗作势要进厨房,贺代光连忙叫住他喊不用了,贺聪晚上吃得够多了,别待会积了食。

贺代光用没扎针的手戳了下儿子凸起的肚子,恐吓他小心肚子炸了。贺聪护住肚子,悄悄把手心藏的一块鸡枞盖丢到了桌子底下。

半个小时后,贺代光带着撸猫失败的贺聪走了,天麻骗了贺聪那么多鸡枞,临到小孩想摸摸它时,转身跑的动作那叫一个迅捷。

褚归收了针灸包,今天弄菌子费了些功夫,晚饭吃得比平日迟了一个多小时,他尚未来得及洗漱,贺岱岳向来是在他之后。

将煤油灯和热水提到洗澡房,煤油灯的油量似乎快见底了,火光暗淡得仅能勉强照亮洗澡房的一隅,贺岱岳挑了灯芯依旧无济于事。

“家里有煤油吗?”褚归瞧着在熄灭边缘徘徊的火苗问,贺岱岳摇头,他看过家里装煤油的油壶了,空的。

“你先洗,我明天问大伯他们借点煤油用着,后天县城赶大集,在让杨叔帮忙带一壶。”贺岱岳移了移煤油灯,避免褚归洗澡时水溅到。

煤油灯顶多能撑十来分钟,等褚归洗完,贺岱岳估计得摸黑了。

贺岱岳走到了洗澡房门口,身后传来褚归的声音:“你把衣服拿过来一起洗吧。”

褚归不管他的话在贺岱岳心中落下了怎样的一颗惊雷,他拽过洗衣服的大木盆搁到洗澡房,一桶热水可不够两个人用的,经过门口时他轻轻推了贺岱岳一下:“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待会儿灯熄了。”

贺岱岳如梦初醒,他本来想说家里有手电筒的,但既然褚归忘了,他也不打算提醒。

捞起床头的衣服,贺岱岳心

跳加速地进了洗澡房,关门的动静让褚归呼吸一滞,他故作镇定地脱了上衣。昏黄的火光在他身上罩了一层薄纱,贺岱岳的目光如有实质,褚归被他看得背过了身。

脱下的衣服放在了一处,褚归三两下淋湿了皮肤,朝贺岱岳伸手:“香皂给我。”

贺岱岳喉头上下滚动,满眼全是褚归。

“谁要你帮忙!”褚归抢过香皂,用完朝贺岱岳一丢,滑溜溜的香皂从贺岱岳手中滑落,蹿到褚归前面。

洗澡房的空气凝滞了片刻,褚归瞪了贺岱岳一眼:“你怎么连个香皂都接不稳?”

褚归飞快地弯腰捡起香皂,放到贺岱岳手上,下一秒却被贺岱岳抓住了手腕往身前一带。

香皂沫蹭得乱七八糟的,贺岱岳的嗓音发沉,气息喷洒在褚归的耳边。

煤油灯灭了,洗澡房一片漆黑,看不见贺岱岳的脸,褚归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他贴着贺岱岳催他快点,不然盆里的水该凉了。

褚归穿上衣服,贺岱岳冲了个冷水澡,两人做贼似的摸回卧房,贺岱岳打开手电筒,褚归心道中计了,贺岱岳是故意的!

手电筒照亮了二人的身影,看清贺岱岳此刻的形象,褚归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指着贺岱岳的胸膛:“你衣服穿反了。”

贺岱岳晚上睡觉一般套的是无袖汗衫,前面领口大,后面领口小,如今穿反了,后领口勒到脖颈,画面十分滑稽。

“难怪我感觉勒脖子。”贺岱岳将汗衫翻了个面,舒坦地出了口气。

褚归举着手电筒,辅助贺岱岳捉蚊子,贺岱岳眼疾手快,一巴掌一个蚊子。在床上膝行绕了一圈,贺岱岳掖好蚊帐,表示褚归可以安心睡觉了。

褚归关了手电筒:“干脆让杨叔帮我们多买一盏煤油灯,顺道带两对电池,下个月入了秋,天一天比一天黑得早,得多备些。”

“嗯。”贺岱岳接过电筒搁到枕头旁边,随着二人躺倒,竹席下的稻草一阵€€€€€€€€。

“现在药材有了,我想让杨叔跟大家伙说一声,明天起卫生所就能接诊了,不用非得等药柜到位。”褚归轻声说着他的计划,“缺的药材我写信让爷爷他们凑一凑。”

褚归的底气来自于在京市坐镇的褚正清,另外困山村四面环山,药材资源同样丰富,褚归可不会放过它们。

贺岱岳替褚归揉着手腕静静倾听,褚归说着说着意识到一件事,他噤声竖起耳朵:“家里好像没闹老鼠了?”

细细回想,自从养了天麻以来,晚上的确安静了许多。尽管天麻小小一只抓不了老鼠,但血脉天性依然对老鼠有一定的威慑力。

趴在杂物房稻草窝里的天麻动了动耳朵,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暗中的某处,它悄无声息地爬出了窝,猛地扑了上去。

成功吓退老鼠的天麻得到了加餐的奖励,一小碗猪油拌饭,褚归挠挠它的下巴,天麻胡噜着往他手心蹭,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跟昨晚躲着贺聪触碰时判若两猫。

贺岱岳提着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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