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 第91章

扫了灰的天麻一片白毛未回到原来的色彩,潘中菊又拧了帕子擦,猫天生不喜水,天麻叫得那叫一个凄厉,潘中菊怕它吵醒褚归,无奈放了它一马。

“下次再钻灶孔我揍你!”潘中菊威胁道,天麻不等她说完,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你是打算做馒头?”潘中菊拍着衣服上蹭的灰重新进了厨房,贺岱岳若是蒸馒头,她便把挂墙上的箅子取下来洗了。

“嗯,蒸几个馒头和糖包子。”褚归估摸着比例调好白糖馅,趁醒发面团的功夫喂了首乌。

天麻躲在马棚里舔毛,打结的毛团勾住了舌尖上的倒刺,它用力挣着脑袋,表情相当狰狞,浑身上下跟可爱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

褚归醒时恰好赶上贺岱岳蒸的包子出锅,有了徐师傅的面引子,贺岱岳成功蒸出了宣软的包子,潘中菊连声赞扬,贺岱岳的手艺比得上正经大师傅了。

贺岱岳吹了吹气,把不烫手的包子递给褚归:“小心烫。”

褚归将包子咬了一个小口,糖汁顺着往外流,他忙凑过去吸了一口:“好甜。”

由于感冒作祟,褚归的味觉短暂地发生了变化,不喜甜的他吃了整整两个包子。贺岱岳人高马大,做的包子两个顶别人的仨,褚归饱得不想说话。

长栓在上工哨响中准时前来卫生所报道,褚归手掌缠了纱布,他少不得问了一嘴,得知褚归受了伤,长栓夸张地吸气,仿佛伤在褚归身痛在他的心。

“褚叔叔,你今天不要给我针灸了。”长

栓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褚归的纱布,

你快自己脱了衣服躺上去。”今天卫生所隔间的炭盆是贺岱岳搬的,褚归的待遇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差不多了。

褚归在长栓感动的眼神中完成了今日份的针灸,他照例给针具消毒,长栓麻利地扣上扣子,跳下床要来帮忙。

“不用,你找小聪去吧。”褚归的手只是擦破了一层油皮,连轻伤都算不上,哪至于被他们一个个的当做易碎的泥人对待。

在好朋友与褚归之间,长栓果断选择了褚归:“小聪会理解我的。”

小孩非要留下来照顾他受伤的褚叔叔,贺聪在家左等右等,死活没看到他的小学生,耐不住性子捧着课本跑来找人。

贺聪呼唤着长栓的名字,褚归抬头看了眼聚精会神整理药材的小孩,替他答应了一声。

一双小短腿迈过门槛,贺聪站到长栓面前:“你今天怎么不来找我?”

“褚叔叔的手摔了,我要在这里帮他。”长栓神情严肃,“对不起,我下个星期天再和你学认字行吗?”

“褚叔叔你的手摔了?”贺聪瞬间不跟长栓计较上课的事了,“我看看,摔得重不重?”

面对两个小崽子发自内心的关怀,褚归笑着摊手,让他们瞧个仔细。

贺聪的反应和长栓一样,先是倒吸一口气,然后皱巴着脸,褚归忍不住逗他们,走了两步定在原地称腰疼。

两小孩立马一左一右地搀住他,让他扶着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卫生所迎来了第二位小来客,大牛探着头看着眼前二人怪异的举动,“褚叔叔你咋了?”

“褚叔叔摔了!”贺聪与长栓异口同声道。

“啊?”大牛炮弹似的挤到褚归胳膊下,“褚叔叔你看医生了吗?”

“你忘了褚叔叔自己是医生了?”贺聪往旁边挪了挪,给大牛让出个位置。

褚归哭笑不得地放下手臂:“谢谢你们,我腰不疼了,你们玩你们的。”

长栓坚持要陪着褚归,他掰着手指细数他能为褚归做那些事,贺聪和大牛不甘落后,比赛似的挣表现,吵吵嚷嚷的,简直令人头疼。

褚归暗觉后悔,索性征用了贺聪的课本,让二个小孩搬了凳子坐好,开始给他们讲课。

大牛垮了脸,内心哀嚎,他一个星期仅一天的自由时光啊!

贺聪跟长栓摆出了认真听讲的姿势,大牛在凳子上扭了扭,无奈追随了小伙伴们的脚步,他是老大,要做他们的榜样。

褚归的学问远胜小学的一众老师,他见多识广言语生动,二个小孩听得津津有味。

长栓没上过学,贺聪一年级,他们两个便罢了,二年级的大牛咋一副新学的样子,褚归暗暗记下此事,讲完一节课,招手把大牛叫到身前,顺道叮嘱两个要找猫的孩子,天麻钻了灶孔,跟它玩可以,但不能抱他,以防弄脏了衣服。

冬天的衣服洗了不容易干,尤其是棉衣,一

件穿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季的大有人在,

也不过一个星期洗一次。

大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贺聪他们的背影:“褚叔叔,你要跟我说啥事吗?”

“大牛,你老实告诉我,在学校里老师上课你跟得上吗?”褚归语气亲和,免得大牛不敢说实话。

“之前跟不上,现在勉强能跟上了。”小学一二年级的知识并不深奥,大牛反复留级是他之前上课压根没认真听,更别提课后复习,经过褚归的教导后开始用心,自然而然听得进课了。

了解了大牛的现状,褚归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继续努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能越学越好的。行了,跟长栓他们去玩吧”

大牛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聪明的评价,他难得红了脸,羞涩地挠挠头,冲褚归嘿嘿一笑,转身撒丫子跑了。

门外传来他欢快的声音:“长栓,小聪,褚叔叔刚刚夸我了!他说我是个聪明的孩子!”

二个小孩玩到临近中午,贺聪与大牛没给褚归留饭的机会,大人说了,在别人家玩的时候要注意时间,到饭点提前走,不然不礼貌。

褚归一个错眼的功夫,院子里的小孩只剩了长栓一个,怪不得突然安静了:“他们怎么走了?”

“我说我要帮褚叔叔做饭了,他们就走了。”长栓不知其中的关联,他洗掉手上摸猫沾的灰,让褚归今天把做饭全权交由他,“我很会做饭的!”

褚归拿指尖拨弄一下他发旋处立起的一缕头发:“中午的饭你潘奶奶早上煮好了,去拿篮子,我们上自留地摘菜。”

托两小孩的福,贺大伯和王支书两家人中午提着鸡蛋前来慰问伤患,他们一进门便是:“听小聪大牛说褚医生摔着了,岳娃子你把鸡蛋煮了给褚医生好好补补。”

下午,褚归摔了的消息在村里不断传开,记着他恩情的人络绎不绝地上门探望,不知道的以为褚归患了什么重病。

一场摔跤搞得兴师动众的,褚归臊得不好意思见人,二十几岁摔了个屁股墩,说出去真的很不光彩。

褚归向贺岱岳抱怨时耳根发红,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贺岱岳强忍着笑安慰他,叫他别多想。褚归医术好,摔跤而已,毁不了他在乡亲们心里的形象的。

手肘、膝盖与后腰的摔伤处由红肿转为青紫,贺岱岳边说边接着抹药油。他手掌粗糙,重了怕褚归喊痛,轻了褚归嫌痒,绷着肌肉始终保持合适的力道,亏得贺岱岳耐力好,换个人胳膊早酸了。

偏偏褚归趴在他腿上不肯安分,贺岱岳心疼褚归,生生憋着。

“我这样了你还想着那事?”褚归一骨碌滚下褚归的大腿,望着他低声控诉,得益于贺岱岳的精心照顾与健康的体质,他感冒的症状消散,恢复了精神头。

可怜贺岱岳熬了一夜,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任劳任怨地为他按揉,半点没讨到好。

“我不是禽兽。”贺岱岳给褚归拉上裤子,被子一掀把两人盖住,用事实证明他的清白。

一夜未眠的贺岱岳闭眼秒睡,褚归看着他眉间的疲惫,心忽的软了下来,他随口一句玩笑话,贺岱岳也不敷衍。

在遇到贺岱岳之前,褚归满脑子的学习、治病,什么漂亮姑娘在他眼中甚至不如一例新的病症来得有趣,如果有人说他将来会喜欢一个男人,褚归定然会当对方脑子有病。

如今不可能成了现实,褚归搭着贺岱岳的腰,浑身暖烘烘的,喜欢的事,谁能控制得了呢。!

第126章

褚归手掌的擦伤在一周后痊愈,表层的结痂脱落,露出颜色略浅的新生皮肉,长栓不放心地摸了摸,确认褚归是真好了,欢呼一声,高兴得无以复加。

“褚医生。”

田勇在家废寝忘食地背穴位图,他以前学过,但距离褚归要求的熟练度有一定差距,好不容易赶在约定的头一天记牢了,激动地带着礼物来了困山村。

“长栓你现在好些了吗?”

田勇认出了长栓,他听褚归说了长栓一家的事,因此并不惊讶,

“我好多了。”长栓的面色比田勇上次见他时红润了许多,青紫的嘴唇有了淡淡的血色,脸颊长了肉,大得突兀的眼睛变得和谐,瞧着判若两人。

说完长栓背着包寻贺聪去了,褚归领着田勇到堂屋坐,田勇把背篓里的礼物放到桌上,褚归没有拒绝。

田勇带了鸡鸭各一只,并一刀五花肉,麻饼、冰糖两封,以他在卫生所的工资,算是很诚心了。另外多了他一个人不方便,褚归也不会收。

如此不轻不重的,刚刚好。

既非正经拜师,无需走敬茶的流程,褚归本想把备用的针灸包给田勇,谁料田勇说他自己带了。

针灸用的针不似普通绣花针,为了防止生锈,绝大多数为银制,有条件的则用金针,褚归收到的第一套针具便是传承自褚正清的金针,他上辈子家破人亡,金针被人抢走,重生后他立马藏了起来,换成了低调的银针。

银针价格不菲,田勇动了家底,托关系弄了一套,没褚归那套齐全,但足够他使的了。

“对了褚医生,我们的巡诊上报纸了!”田勇想起另一件事,他从荷包里摸出三份叠了数叠的报纸,€€€€€€€€地展开递给褚归。

三份报纸一份是漳怀本地的报纸,一份是双城报社的日报,而第三份则来自京市。

报道在三份报纸上占的版面由大到小,准确来讲漳怀本地的不能称之为报纸,而是宣传的文稿,专门用了整页的篇幅详写巡诊,对于初始巡诊小组€€€€褚归三人的着墨也最多。

双城的报面上,巡诊报道缩小到了半幅,位置倒是在最前面,褚归三人成了简短的几句话。

到了京市的报纸,褚归花了几秒时间在右下方的角落找到了一段文字,巴掌大,标题是双城漳怀县医院组建七人医疗小队下乡巡诊。

作为巡诊的开山人物,褚归看见了自己的名字,田勇与张川则包含在了“等人”中。

看完三篇内容,褚归稍稍有些意外,报道的文章肯定是县里投的,他们做了利民的大事,领导们当然不会“默默无闻”,褚归以为他们会把所有功劳归到上级领导有功上,没曾想竟然带上了自己。

田勇跟人打听过了,他向褚归透露,上面之所以愿意带他们,是因为郭书记出面帮褚归说了话。

郭书记是孝子,褚归替他母亲治了白内障,作为报答,他为褚归争取了应有的荣誉。况且巡诊是青山公社率先发起的,他一个公社书记,同样有功。

表面上是帮褚归,实际上亦是为自己筹谋。

此时褚归注意到京市报纸的发行日期是三天前,褚正清习惯每日读报纸,家里肯定看到了。褚归眼前浮现出安书兰拿着报纸夸他的模样,心底的思念顷刻间如云海翻涌,难以抑制。

时间倒退三日,隆冬的京市寒风刺骨,戴着大棉帽的邮差将当日的报纸送到回春堂。韩永康拿到后院交给褚正清,等褚正清看过了,他再看。

“今天有啥新鲜事么?”安书兰有点老花眼,报纸上的小字跟苍蝇腿似的,瞅着忒费劲。

“我看看。”褚正清扫过标题,正要像往常一样把有趣的念给老妻听,视线落到右下方,双城、漳怀、巡诊几个关键字立马抓住了他的眼球。

褚归在信中写过巡诊,褚正清一目十行地看完,将报纸往安书兰身前一递:“我们当归上报纸了!”

褚正清指着褚归的名字,报纸保持在安书兰能看清的距离,安书兰顺着褚正清的手一瞅:“哟,真是当归!”

安书兰把报道详细看了一遍,面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不解,巡诊明明是褚归的主意,他带着田勇张川两个十天巡完六个村,一路奔波劳累的,咋报纸几个字就带过了。

“拢共那么丁点大的报道,当归能占几个字不错了。”褚正清清楚其中门道,对此表示理解,他看得比安书兰更远一些,漳怀的巡诊上了报纸,兴许用不了多久,上头的指令便会下来了。

安书兰把褚归那行字看了无数遍,她把报纸一折,抻抻衣服往外走:“我给晓芳他们看看去!”

“哎,我还没看完呢。”褚正清徒劳道,今儿这报纸他是要不回来了。

在回春堂内分享了一圈,安书兰笑意盈盈地将报纸抚平,跟她的宝贝们放一块,床头柜的抽屉里,满是跟褚归有关的东西。

最底下是褚归写的第1篇以我的XX命名的作文,褚归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我的爷爷奶奶,安书兰当时看得眼泪花花的。

保留多年的纸张染上岁月的黄,安书兰叹了口气,默默在心底祷祝褚归平安。

“这报纸能给我吗?”褚归压了压报纸,倒不是他想要,而是觉得贺岱岳应该会喜欢。

“当然能,我本来就是给你带的。”田勇买了好几份,自留一份、褚归一份,其余的放在卫生所,那架势恨不得拿浆糊贴卫生所大门的院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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