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 第131章

拉扯间一束光晃过,潘中菊定眼一瞧,朝沈家良拂了拂手:“岱岳接我来了,你们进屋吧。”

贺岱岳的面容在夜色中不甚分明,他高大的身影极其显眼,目送潘中菊与贺岱岳汇合,彭小燕一手挽着丈夫一手牵着儿子转身走向堂屋。

煤油灯立在堂屋的桌子上,他们身后是黑暗,每往前走一步,身前的光明便强一分。微弱的灯光无法驱散所有的暗处,但足以照亮他们的脚下,照见他们看清彼此。

困山村通电遥遥无期,褚归用剪子修短了灯芯,煤烟熏黑指腹,他不经意蹭到眉心,那里白天被蚊子咬了一口,时不时痒一阵。

给两人留了门,褚归先行躺到了床上,缓慢翻动书页。褚正清的疑难杂病续册汇编了初版,进入校对阶段,托他的关系,褚归也拿到了一本。

封面是书法大家所写,颜筋柳骨力透纸背,字形端正凝练,€€归看得入迷,空手握笔描摹,企图学得大家三分的神韵。

“写啥呢?”接回潘中菊,贺岱岳冲了脚掀蚊帐上床,褚归闻声一抖,竟是被他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跟天麻一样,悄摸声的。”褚归挪到床里面,给贺岱岳让位置。

分明是他自己浑然忘我了,贺岱岳白遭无妄之灾:“我喊你了你没听见,这是什么?”

视线落至封面,褚归神情复杂。为疑难杂病编写续册是褚正清三年前发起的,上辈子褚正清离世,他与韩永康皆缺乏资历,乔德光接手了续册的汇编工作,虽然为了缅怀,封面沿用回春堂疑难杂病册,主编挂了褚正清的名字,然而终归是物是人非。

未及褚归开口解释,贺岱岳已自己认了出来,褚归上辈子夜夜放枕边的东西,难怪他感觉那么熟悉。

视线由书册挪到褚归脸上,贺岱岳眼皮一撑:“额头咋弄的黑乎乎的?”

褚归顺手一摸,黑痕范围扩大,贺岱岳捉住他的右手发现了原因:“剪灯芯了?”

煤烟简单擦不干净,贺岱岳上厨房拧了湿帕子替褚归洗手擦额头,黑乎乎的煤烟去除,露出下层泛红的蚊子包。

“更像观音菩萨了。”贺岱岳搭了帕子,俯身在褚归的蚊子包上亲了口。

“痒。”褚归抬手欲挠,“好不容易消停了,你干嘛瞎亲。”

“我帮你。”贺岱岳按住褚归,脑袋朝前一凑€€€€

“停!”褚归顿时看出了他打的主意,用力抵挡他的靠近,“休想在上面抹你的口水!”

“口水能止痒。”贺岱岳据理力争,“亲都亲过多少次了,你又不是€€

褚归强行制止了贺岱岳的口无遮拦:“你再说以后别亲了。”

贺岱岳一秒偃旗息鼓:“那我给你挠挠?”

“挠吧。”褚归献上额头,贺岱岳指腹粗糙,比他用指甲挠着得劲。

蚊子包舒坦了,褚归惬意地微微张嘴呼气,贺岱岳指腹继续蹭肉,脑袋逐渐下移,直到与褚归亲到一处。

让你嫌弃我的口水,贺岱岳暗暗发狠,亲得褚归招架不住,手中的书册歪倒在枕边,双臂讨好地勾着贺岱岳的脖子。

贺岱岳平日里百般顺着褚归,一到这种时候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非得褚归顺着他。摸透了贺岱岳的性子,褚归果然感到他软了攻势。

“你要吃了我啊?”褚归被亲得腮帮子酸舌根痛,仰头伸长着脖颈,胸膛起起伏伏地喘气。

“不吃你。”贺岱岳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在颈侧响起,辗转与褚归的耳垂与锁骨,“我给你生大胖小子。”

伴着话音,褚归收紧了拳头:“你给我生?”

贺岱岳停了下来,躬身和褚归平视,旋即他读懂了褚归的心思,大大咧咧地往旁边一躺:“来吧。”

见贺岱岳如此干脆,褚归反倒迟疑了:“真的,不反悔?”

“不反悔。”贺岱岳拍拍腰腹,“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褚归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一直说不上来。

“你不来我来了?”贺岱岳作势要解褚归的扣子,被他一激,褚归将那丝不对劲抛诸于脑后,双手按着贺岱岳的肩膀一推:“躺好了!”

过去的二三十年里,褚归常跟医学打交道,生孩子的理论知识他一清二楚,但从来不知道生孩子能玩出花来。

为什么贺岱岳说给他生孩子,被动的依然是他?

褚归垂着脑袋,汗水混杂着泪水一颤一颤地甩落在贺岱岳的胸膛上,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累了个筋疲力竭。

生了大胖小子生大胖闺女,贺岱岳贪得无厌,掐着褚归的腰说还想生老三。

“滚蛋!”褚归皱着眉动粗口,骗子贺岱岳,同样的当他绝不会上第三次。

贺岱岳暗道遗憾,揽着褚归的后背让他躺下:“睡吧,我动作轻点。”

褚归惫乏地眨眼,扭头和枕边的续册望了个正着,霎时心虚不已,抬脚踹了踹贺岱岳,叫他把书拿开。

贺岱岳笑着拿开了书,检查过上面没什么奇怪的湿痕,将其放到了褚归的书堆表面。

上边儿比下边儿废腰,为了褚归第二天起床不喊腰疼,贺岱岳替他按揉了半宿。

次日褚归神清气爽地起床,贺岱岳哈欠连连,倒真像昨晚给褚归生了孩子。

“哟,你回来了。”经过厨房,天麻整张脸埋进饭碗里,贺岱岳勾了下它的尾巴,“野了几天,胆儿肥了?”

贺岱岳上次在家里见到天麻是三天前,会抓老鼠的猫是有个性,饿不着肚子,家可有可无。

褚归以为它丢了,打算出去找找,结果蔡大爷的邻居说天麻天天围着蔡大爷家的母猫转。原来不是丢了,是春心动了。

天麻吃的是昨天的冷饭,尽管它不着家,潘中菊仍旧拌了饭,简直宠它宠得上天了。

“跟只猫计较,你好意思?”褚归看不过贺岱岳打扰天麻吃饭,念叨了他一句。

“谁跟它计较,我是怕它被惯懒了,以后不逮耗子。”贺岱岳为自己辩解,得亏他跟褚归没孩子,若是有,潘中菊不晓得要溺爱成啥样。!

第183章

褚归洗漱的功夫,天麻吃完饭又跑了,公猫嘛,是爱往外跑,过了这阵就好了。

潘中菊认为动物是有灵性的,尤其是猫,她拿早饭堵了贺岱岳的嘴:“等会儿长栓来了,你们砍两颗白菜和莴笋让他带回去,小燕他们自留地还没开出来,我昨天看他们桌上全是咸菜疙瘩跟野菜。”

野菜偶尔吃一两顿全当图个鲜,顿顿吃哪受得了,那咸菜疙瘩吃多了更是烧心,左右家里的菜多,他们能帮衬的尽量帮衬。

“嗯,我看着弄一背篓,妈你晚点上工见了燕姐问问她养不养鸡崽,要养的话我搭上几只。”贺岱岳没忘他办的是养殖场而非养猪场,一字之差,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你要孵小鸡了?”潘中菊一顿,“行,我给你问问。”

说曹操曹操到,潘中菊刚放了饭碗,沈家良扛着一大捆竹子来了,他噗通一声将竹子卸到院子里,累得满头冒汗。

困山村到处是竹林,竹子压根不稀罕,开荒地的竹子杨桂平让沈家良他们自行处理,沈家良夫妻俩清早从昨晚砍的竹子里挑了批品相好的,剃掉竹节与顶端,巴巴地给潘中菊他们送来。

竹子用途丰富,最次的做柴烧,一般的编篱笆、箢篼、背篓,最好的可以架屋棚。本地有种叫硬头黄的竹子,密度不输木头,架的屋棚不变形不开裂,任风吹雨打,管个十几l二十年不成问题。

沈家良砍的虽不是硬头黄,但因为选的全是多年生的壮竹,算不上顶顶好,结实度也能排个前列。

“给我们送来做什么,你们自己用啊。”潘中菊叹沈家良太客气,他们家基本不缺啥,甭管多好的竹子,拿来无非是编些箩筐、椅子之类的,纯粹是浪费嘛。

“我们有。”沈家良卸了竹子,不待潘中菊倒水喝转身便走。

潘中菊晓得他忙,飞快喊了声等等,进屋抓上两张饼裹了油纸塞他手里:“拿去跟小燕分着吃,另外岱岳打算孵小鸡了,你们搭不搭窝?”

沈家良接住热乎的油纸包,鸡蛋饼的香气一个劲往鼻子里钻,他犹豫片刻,说得跟小燕商量一起拿主意。

“你们慢慢商量吧,不着急。”潘中菊建议沈家良多多少少养两二只,“养鸡不费粮食不费事,白天放它们出去自己找食,晚上直接淘米水拌点糠壳菜叶喂一顿。”

沈家良听进了潘中菊的建议,认真道过谢,捧着鸡蛋饼回家同彭小燕讲了此事。

之前借住老院子,条件不允许他们养活物,每日的潲水清的倒掉,浊的运养殖场。如今搬了新家,养肯定是要养的,关键是养几l只。鸡蛋能到供销社换钱,村里家家户户没有不养鸡的。

现在的政策是私人猪羊不准成场、鸡鸭不准成趟,供销社有收鸡蛋的指标,若严格禁死了,他们上哪收鸡蛋?

彭小燕决定顶格养五只,缺粮食她大不了辛苦点,每日抽时间去挖蚯蚓、捡螺蛳、网蜘蛛,分家前,沈家的鸡全是她伺候的,一天至少二个蛋呢。

“长

栓,你记得跟贺叔叔说,我们家要六只鸡崽。”彭小燕理理长栓的头发,把潘中菊给的两张鸡蛋饼分了长栓一张,她和沈家良吃过早饭了,剩下一张留着长栓中午吃。

在贺岱岳的影响下,潘中菊做饭变得十分舍得,鸡蛋饼黄澄澄油酥酥的,估计磕了四五个蛋,搁彭小燕家,属于是改善伙食的大手笔了。

鸡崽存活率并非百分百,彭小燕要六只是为了防止中途夭折。

我记住了。妈,你吃。??”长栓撕了块鸡蛋饼抵到彭小燕嘴边,油蹭得彭小燕干涩的唇瓣亮晶晶的。

“你吃,妈€€€€”彭小燕嘴一张,长栓顺势推了推,鸡蛋饼进了嘴,她只得吃下。

喂了彭小燕,长栓如法炮制喂沈家良:“爸,你闻闻鸡蛋饼香不香?”

“香€€€€”沈家良尝到了鸡蛋饼,啼笑皆非地摸摸长栓脑袋,“好了,爸和你妈吃过了,你赶紧自己吃,凉了不香了。”

到了上工的点,长栓独自锁好门,系长绳的钥匙往脖子上一套,跳跳地前往卫生所找褚归针灸。

他针灸的频率从刚开始的每日一次延长到了间隔半月,待本疗程结束,接下来是每个月一次,针灸满半年,如果情况良好,以后都不用再针灸。

“褚叔叔早。”长栓朝气蓬勃地向褚归问早,他转着脑袋看一圈,“贺叔叔出去了吗?”

“嗯,他砍菜去了。”褚归给银针消了毒,长栓轻车熟路地爬上病床脱了衣服,屋里依旧为他烧着炭盆,自接受针灸起,他从来没因此挨过冻。

下针的穴位与顺序长栓已背得滚瓜烂熟,褚归一旦有所变动,长栓立马察觉到不同:“今天不扎谭中穴了吗?”

“今天不用。”针灸前把脉是必要步骤,褚归根据会根据脉象进行调整。

潘中菊是种菜能手,贺岱岳弄了两颗白菜、四根莴笋并一捧连根拔起的苋菜,小号的背篓装得满满当当。

卫生所隔间的门掩着,褚归在里面给长栓针灸,贺岱岳放下背篓招呼了一声,隔门告诉褚归菜他砍回来了,没啥事的话,他就去老院子了。

褚归交代过长栓针灸时不能大喊不能乱动,听贺岱岳要走,长栓急得使劲瞪眼珠子,压着喉咙连声叫褚叔叔。

“有事。”褚归喊住贺岱岳,低头问长栓想说什么。

“妈妈让我告诉贺叔叔,我们家要六只小鸡崽。”长栓抓着褚归的衣袖,生怕办坏了彭小燕的事。

褚归扬声转述了长栓的原话,贺岱岳答应了,长栓方松开手心里的布料。

贺岱岳去了老院子,杨桂平下地了,他又寻到地里。杨桂平作为村长,从不搞特殊待遇,该下地下地、该干活干活,跟普通农民一样。

田里的秧苗度过服苗期,于风中挥舞着绿油油的细叶,杨桂平弯着腰检查虫害,他是种了几l十年庄稼的老手,经验丰富,眼睛一瞅一个准。听见贺岱岳叫他,杨桂平涉水上了岸。

淌了淌小腿的稀泥,杨桂平解下腰间的烟斗,卷了截烟叶点燃,他

表情惬意地抽了一口,慢慢消化贺岱岳的筹算。

养殖场的规模不同于自家的小打小闹,贺岱岳计划首批先养上二十只,等摸索清门道了,再追加二十只。 ?,?

二十只听着多,平摊到村里的户头上,每户不到一只,因此杨桂平稍一思量便同意了。

种蛋跟抱窝鸡好找,村里几l十户人家,总能凑齐的。

二十只鸡保守估计得准备四十个种蛋,杨桂平负责通知村里人。既为养殖场,自是不能让贺岱岳自掏腰包,他让王成才算了下,一个种蛋记两个公分,每家上限十公分。

“对了,村里人托我问你个事。”杨桂平磕了磕烟斗里的残灰,“他们有几l户想自己养猪,你看行不行?”

贺岱岳提出办养殖场,村里人以为他少说得养个几l十头猪,满怀期待地盼着坐享其成,结果转眼四月底快五月,一年度了二分之一了,养殖场的猪拢共才十四头,抵不上往年全村加起来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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