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在景繁身后站了半天,听着他说自己“全身高仿”,怀疑自己那件衬衫的定价。
从他和那个服务生的对话不难猜出,他就是那晚充当传话筒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巧合也太多了,所以他直接坐到了他们面前。
但一通质问后,除了加重了他对这两个人“脑干发育不健全”的刻板印象外,好像并不能从他们的话里得出什么结论。
“明越学长,我听小白说您回学校当助教了。”景繁不知道这人低着头在思索些什么,只好主动开口。
明越抬头扫了一眼他口中的“小白”,挑了挑眉,奇怪这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但曲由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副心虚的样子,被人一盯,他又低下了头。
“我是这样想的,就是学长您现在应该住在学校附近吧?需不需要家政服务之类的,我们小白在这方面很拿手的,他就是一个穷学生,拿不出那么多钱,您看能不能让他给您打工抵钱。”
景繁把自己的打算一通输出,自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他记得原著中,明越在世京那段时间,是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而且对方是个生活废,像他们这种有钱人不可能不需要家政。
但明越自始至终没给过他一个眼神,倒是给急于撇清关系:“别叫我学长。”
景繁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叫你学长是看在你是主角的份上,不要不识好歹!
“好的,明越先生,您看我的建议可不可以。”
然而明越先生一直在盯着曲由白,他目光越炽热,曲由白的脑袋顶就越明显,生怕他把自己的那个地缝也占了,景繁从椅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脚。
曲由白这才抬起头,他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明越:“是的明越学,先生,我干过一段时间的家政工作,我还有证。”
明越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这个Omega的眉眼,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曲由白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回答:“在,在上次酒吧见过。”
景繁看看明越又看看曲由白,简直想替他们戳破那层窗户纸:见过,当然见过,你俩不是还共度了一个晚上嘛!
但明越只是伸手敲了敲桌面,放弃了继续追问:“好,那就把你的证拿出来证明一下。”
还在抓心挠肝的景繁一愣,怀疑明越是在计较刚刚他们要求他提供衣服证明,所以现在来故意为难,正常人谁会把这种证带身上。
曲由白也有些懵,愣了两秒后他把椅子上的书包拿到了身前,拉开了其中一个拉链翻找起来。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景繁探着头看了一眼,只见他那容量不算小的包里,全都是一个个封皮证件。
半晌,他终于找到了什么,从包里拿了出来,放到了明越面前的桌子上。
景繁扫了一眼,闭上了嘴巴,他要收回刚刚那句话。
真的有人会把各种证件带身上。
明越似乎也没想到,然而他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了两下,他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证件,拿出手机。
也不知道是谁发来了什么消息,看完后他的眉头就蹙到了一起。
接着他沉默着站起了身,景繁见他显然是要走,下意识就拽住了他:“等等。”
明越停了下来,他看着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眼神比刚才凶了很多,吓得景繁赶紧松了手:“那,干活抵债的事?”
他再次看了一眼坐在原位的曲由白:“来的时间等我通知。”
明越说完就马不停蹄离开了奶茶店,留下两人终于默契了一把,同时呼出一口气。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景繁总觉得曲由白在明越面前格外拘谨。
比面对解渐沉时更严重,那应该就不能用单纯怕生来解释。
曲由白喝了一口奶茶压惊,眼神有些闪躲:“没有吧?”
每次提到明越或者和明越见面,他的表现都不自然。
景繁捏了捏冰块已经化了一半的果茶,指尖沾满了冷凝水,他合理怀疑是主角俩初遇那晚,明越做的太粗鲁把人吓到了。
“学长,你和明越到底是什么关系?”曲由白忍不住好奇,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他们应该是以前就认识的,为什么要借他的名义编谎话骗对方呢?
景繁这下还真被问住了,他一边擦着手上的水一边思考如何形容:“嗯……其实吧,就是我有个朋友非他不可,我想帮一把。”
他的朋友,曲由白。
非他不可,不和他在一起世界就会爆炸。
没问题,这个总结合理且真实。
但他说完后,曲由白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明,他劝道:“学长,其实不用非他不可,还是有很多适合做伴侣的人的。”
“嗯?”景繁没想到主角还有这种觉悟,要是解渐沉也能有就好了。
但是主角不行,主角要是选择换棵树吊死,那不就白瞎了:“不行,这个真不行。”
曲由白见劝不动,也只好默默低头喝自己的奶茶。
等把面前的小蛋糕吃完,他们才一起出了校园,曲由白待会还有个家教要去做。
景繁摸着鼻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给曲由白惹了个大麻烦,他本来就忙着挣钱,现在倒好,还得免费给人家干家务。
他愧疚地摸了摸口袋,掏出了身上仅有的二百零五块现金,他微微落后半步,想找机会塞进曲由白的书包里。
刚把钱放好,曲由白突然间转身面对着他开口:“谢谢你学长。”
景繁的手停在半空中,还以为他塞钱被发现了。
“谢谢学长帮我解决了还钱的问题,”他又解释了一遍,“要不是学长帮我争取,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还。”
景繁的良心一颤,想说本来也不用你还那么多。
明明是自己多嘴闯了祸才连累到他,他居然还反过来道谢,看着曲由白的眼神都不禁变得痛心又怜爱。
这孩子,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我下次来一定多带点现金。”他抓住曲由白的手,郑重地承诺。
“?”曲由白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什么话题这么跳跃,但还是配合地点头。
景繁暂时不打算离开,他还要回去查一查苏志华的事,所以他在校门外的车站目送曲由白上了车后,就又转身返回了校园。
等他离开后,车道对面的临时停车位上,一辆白色SUV的车窗缓缓降下。
今天太阳有些毒辣,解渐沉还戴了墨镜,他将墨镜摘下丢到了储物盒里。
副驾驶的孟锦看着他微蹙的眉心,笑得有些狡黠:“怎么了?刚刚那不是你秘书吗?”
他们十分钟前才到这附近,刚准备下车就看到了景繁深情款款地握着一个男生的手。
解渐沉没回她。
“刚才旁边那个是他男朋友吧。”孟锦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次解渐沉瞥了她一眼,声音都低了好几度:“下车。”
第52章 又要挨打了?
送走了曲由白的景繁只忙着回头调查苏志华的事,没注意到这两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附近的人。
路过一家百货超市时他进去转了一圈,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两瓶水和一包好烟。
他把烟放进口袋里,捧着还冒凉气的水直奔世京大学的校门口,颇为圆滑地和看门的大爷聊了两句,顺利钻进了保安亭里。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过,保安亭的两位大爷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应该在这里干过不少年,比较适合打听消息。
“保安大爷,你们在这干多久了?”景繁恭敬地把水递到他们跟前,随便话了几句家常后便开始直奔主题。
“他前几年刚来,我在这干得可就久了,有二十来年了。”那位年纪看起来更大一些的大爷回答。
景繁一听他在这干了二十多年,立马来了精神:“大爷,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说着他还把买的烟掏了出来,另一位大爷比较寡言,摆了摆手没接,倒是这位一看烟盒就笑了起来。
这是景繁大学时期和室友学来的,有事请教就递烟,容易套近乎。
不过大爷接过后也不抽,就叼在嘴里,说话的声音变得含糊起来:“那你想问什么?”
“我听说咱们学校二十年前发生过一起实验室事故。”
大爷一听这事,看他的眼神突然有些警惕起来:“你小子不会是干什么记者媒体的吧?当年的事情不都上新闻了,你网上搜搜应该还有记录。”
景繁挠着脖子,笑着解释:“不是什么记者,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他在来之前早就已经从网上搜过,但是时间太久了,而且当年也算重大事故,学校有出手压热度,新闻没有详细报道。
只能够得出比较笼统的信息,当年是苏志华实验时操作失误,实验室发生了爆炸,导致两死一伤,之后苏志华便被世京辞退了。
“听说当年实验室爆炸闹得还挺大?我是想找当年那位苏教授问些东西。”景繁打着马虎眼。
大爷把烟夹在了手里,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你想找他怕是不可能了,不过当年也就和新闻上说的差不多,他一个教授带着两个学生还有一个副教授在实验室做实验,爆炸后那个副教授和其中一个学生被炸死了,警察来排除了故意杀人,最后他被学校辞退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像是想到了过往,大爷顿了一下:“那个苏教授学术方面确实厉害,当时学校里到处贴得都是他的获奖成果,不过就是人很孤僻,喜欢独来独往,发生了这种事也是可惜。”
他对这个人印象还算深刻,因为以前对方路过保安亭时,他经常会主动打招呼,但苏志华从来都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最多就点点头,他就当是学者的倨傲。
“那您知道当时的那两个学生是谁吗?”景繁对苏志华手下的学生比较好奇。
“那我上哪知道,这都二十多年了。”大爷摇头。
景繁抿了抿嘴巴,他其实有怀疑过去世的那位学生是解渐沉的母亲。
但是好像年纪又对不上,当时他在书房里看到的信息,付新雪去世时32岁。
除非她是在生下解渐沉后再考上的研究生。
“你要是想问更细一点的,就去化学院的实验楼,正门那个老头,他比我在这待的还久,你去问问看他知不知道。”保安大爷看他皱着眉头,给他提供了一条建议。
景繁道谢离开了保安亭,按照大爷说的,他又去了化学院的实验楼,但是并没有找到他所说的那人,值班的年轻阿姨说他今天休息。
从楼里出来,他站在门外,仰头看着这经历重建翻新后的实验楼,已经找不出任何当年的痕迹。
既然人不在,他也不打算再逗留,只是刚走出学校,景繁就感觉自己身后跟上了一条尾巴。
倒不是他突然变得敏锐起来,而是他对没怎么来过的地方就喜欢东瞧瞧西瞅瞅,这么走走停停,附近也没什么遮挡物,就被他发现了不对劲。
而且对方似乎也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并没有很认真地隐匿自己。
他再次拐进了那家买烟的百货超市,询问系统:【跟着我的是谁?】
【樊卓。】系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