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魏岚的肩侧闭上了眼睛,开口道:“别揉了,早点睡吧。”
魏岚听到这话,这才松了口气,她今晚可真是汗流浃背了。
陆子衿听她似乎是松了口气,立马蹙起了眉头,她还没说什么呢,魏岚居然敢觉得累?
陆子衿不忿的撑起了身体,又咬了魏岚的唇瓣好几下才松口,而后她也不想理魏岚,闭上眼睛准备直接睡了,小乾元什么的,一点也不解风情。
魏岚被咬了也不会反抗,而且她觉得陆子衿好像是生气了,但是为什么生气呢?是自己技术太差,揉的她不舒服了吗?魏岚不禁反思着,丝毫不知道她和陆子衿想的根本就是两件事。
最后魏岚也睡了,她这一晚上,过得如履薄冰。
第二日一早陆子衿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昨晚她废了那么大的劲,结果魏岚真的就是给自己按了按腰,陆子衿也是拿魏岚没办法了,只能一点一点的调教吧,急不得。
魏岚见陆子衿没什么精神,还很是体贴的问道:“夫人,是不是还腰疼呢?要不要叫府医过来看看?”
陆子衿瞪了她一眼,她又不是真的腰疼!
“不用了,我今日还有好多事情呢,我先回去了。”陆子衿兴致不怎么高,和魏岚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魏岚撇了撇嘴,完了,她因为技术太差被老婆嫌弃了。
魏岚没什么精神的用了早饭,而后便去了工作间雕刻玉石,因为十二生肖的牌子卖的不错,魏岚便准备再雕刻一套。
且末蓝的料子他买了六块,上次只用了一块,还能雕刻很多,想着,魏岚便坐到了旋车前开始工作。
之后的几日也是这样,陆子衿虽然完成了皇商的事情,没有那么忙了,可还有很多需要善后的事情,上次被烧毁的染布坊仓库也需要派人重建。
而魏岚这几日却是一直在雕刻玉石,她已经雕刻好了三块,准备凑成一套再给萧南烟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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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文源从大成赌坊被救出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他身上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欣兰,魏晴怎么还没回来?你不是说她只是去魏岚那里小住吗?”魏文源不满道。
“哎,你被人设计陷害,欠了那么多的银子,那大成赌坊的老板那时候又想让咱们拿魏晴抵债,她大约是不想回来了吧。”赵欣兰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这些日子魏文源的脾气暴躁了不少,他几次和赵欣兰要银子,一出去便是一整日,赵欣兰问他,他也只是说去谈生意了,总之除了要钱,他就没赚回来过银子。
魏文源听她这么说,一下急了,“什么意思?我这个爹还没死呢,她就去找魏岚了,想跟着魏岚吃香喝辣是吧?门都没有,她是我的女儿,就该给我乖乖待在家里,你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赵欣兰哭着摇了摇头,“我没脸再去陆府,要去你自己去吧。”
“我去就去。”魏文源直接气的站起身就往外走,可是刚走出去他又怂了,她想起了那日魏岚让人砸店的样子,心里面发憷,可是魏文源仍旧咽不下这口气。
他来到陆府大门口的时候,还专门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走了过去。
“什么人?”护卫们见有陌生人过来,赶忙呵斥道。
魏文源扫了几人一眼,开口道:“我是魏岚的父亲,还不请我进去?”
几名护卫对视了一眼,其中的一名快速的往浮曲轩去了。
魏岚正在雕刻玉石,便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主君,大门口来了个人,他说是你父亲,要见你。”那护卫忙道。
魏岚眉心蹙起,“不见,把人赶走吧。”
那护卫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即才赶忙道:“是。”
他小跑着回了大门那边,魏文源都等的不耐烦了,开始呵斥起了门口的护卫。
“我是你们主君的亲爹,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竟然敢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魏文源说着,想往里面闯,却被护卫们拦了下来。
而此时,刚刚去报信的人回来了。
魏文源趾高气昂的看着他,“怎么样?魏岚是不是请我进去?”
“主君说把人赶走。”几人对视了一眼,直接把魏文源赶下了台阶。
魏文源骂骂咧咧个不停,“好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放完狠话,魏文源还在生气,便想着去赌几把,但是一摸身上却没有银子,不过他想起了可以记在魏岚账上,毕竟陆府有钱,自己就是输多少也不怕,想着,他便去了附近的一家赌坊。
“呦,魏老爷来了,快请,兄弟们就等你呢。”混混们恭维道,毕竟魏文源是个冤大头,来他们这里赌钱,魏文源就没赢过,他们就喜欢这种送钱的冤大头。
“嗯,只是我今日没带银子,不过你们可以将账都记到我女儿名下,我女儿是陆府的主君。”魏文源仰着头说道。
赌坊的老板立马让手下的人去打听,确定了魏文源说的是真的,便对魏文源更殷勤了。
“魏老爷,要不要给您准备些糕点、酒水?”伙计忙问道。
“要,多来一些,全都记在我女儿账上。”魏文源笑着说道。
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自己没钱,但是都可以记在魏岚账上,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魏文源变本加厉的赌钱,输了五百多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五十万了。
他去的是家小赌坊,因此五百两其实也不少了,那赌坊的老板派人上门要债。
陆府的护卫自然是不敢让这些人进去,便干脆派了人去和魏岚禀报。
魏岚一听是赌坊要债的,她都气笑了,开口道:“走,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敢到陆府门口要债。”
“是,主君。”那护卫忙跟着魏岚一起往大门走去。
不多时,魏岚便走到了大门口,那赌坊的混混是个机灵的,见魏岚身上的衣料价格不菲,忙冲着魏岚作揖,“您就是魏老板吧?那个,您爹在我们赌坊欠了五百两银子,他说都记在您账上,您看?”
魏岚冲他笑了笑,“不就是五百两吗?”
“是是是,对您来说,确实不值一提,您看?”那混混的意思自然是让魏岚赶紧给钱。
魏岚却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是不缺这五百两银子,但我不会替他还,我们陆府没有记账一说,谁欠了你们银子,你们自去找谁要就好了,我没有这种爹。”
魏岚说完,那混混却是急了,“哎,你难不成还想不认账?怎么?你爹欠了钱,你不替他还吗?再说了,你刚刚不是说了不缺这点钱。”
“我的确不缺钱,但是这钱即便是拿去喂狗,我也不会替他还一分一厘的赌债,滚远一点,下次再敢上门,我便不会这般客气了。”魏岚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找你要,那我们只好去你爹娘家里要,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客气,说不定你爹还会断手断脚。”那混混继续道,只不过他底气有些不足,毕竟陆府门口的护卫还是挺多的,他怕挨打。
魏岚的脸色却是陡然间冷了下来,“你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了你们银子,找谁要就好,别管是断他手还是断他脚,都是他应得的,记着,千万别对他客气。”
那混混听了魏岚的话,直接愣在了当场,不是,他怎么觉得魏文源不是魏岚亲爹呀?怎么魏岚听自己说要断她爹的手脚,似乎还挺高兴的?
而事实上魏岚也的确挺高兴的,这种没救的废物,就是她亲爹她也不管,别说魏文源还不是了。
魏岚挥了挥手,让护卫们将人赶走,自己则是回浮曲轩了。
小赌坊可亏不起这么多的银子,那混混回去之后便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赌坊老板,赌坊老板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魏岚让咱们对他千万别客气?”那老板问道。
“对对,我看那魏岚和他得关系很差,巴不得他早点死,反正看样子魏岚是绝对不会给他还钱了。”那混混说道。
赌坊老板的脸色越来越差,骂道:“好他个魏文源,耍我是吧?他女儿都和他决裂了,他还有脸赊账?去通知兄弟们,抄家伙。”
“是!”那混混赶忙去叫人。
而此时的魏文源还在自家的小院里喝酒呢,这酒也是他昨日从赌坊赊回来的。
魏文源坐在院子里的木桌旁喝着小酒,还在幻想着以前的生活,但是不一会儿,他的梦就被打碎了,老板带着一群混混冲进了小院里。
赵欣兰都快吓死了,忙问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赌坊老板冷冷的看着魏文源,“魏文源,你在我们赌坊赊账了五百两银子,现在该还了。”
魏文源见他们来了十几个人,顿时有些慌了,“我,我不是赊账了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陆府的主君还能缺这点银子吗?”
那老板冲他冷笑一声,“人家是不缺,但是也不替你还,人家魏岚说了,没你这种爹。”
“她,她,你们别冲动,我自己去找她,我自己去和她说,你们给我几天时间,那五百两我肯定凑齐。”魏文源想起了上次的经历,酒都被吓醒了,忙起身急着说道。
“晚了,你没本事让魏岚替你还债,还充什么大尾巴狼?来人,给我上,先剁他一根手指再说。”那老板吩咐着。
很快的,院子里的混混一拥而上,赵欣兰还想去救魏文源,被其中一个混混一脚踹开。
魏文源被两个大汉按在院子里的木桌上,他的一只手被掰开,一个混混拿了一把剔骨刀出来。
魏文源当即就吓哭了,他这会儿又后悔了,明明之前在大成赌坊他已经算是逃过一劫了,结果现在又惹上了麻烦。
“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我会还钱的,我会还钱的。”魏文源全身都在抖,一边哭一边说着。
那赌坊老板骂道:“你还个屁,五百两银子,你当是小数目,魏岚不给你还,你上哪儿去弄银子,给我先把他右手食指断了。”
“是。”那个举着剔骨刀的男人手起刀落,只听嘎巴一声,有血涌出,魏文源剧烈的惨叫了起来。
“我的手,我的手。”魏文源哭喊不止。
赵欣兰这几日发愁家中没有银子的事,便夜以继日的不停的做着刺绣,因此身体也不太好了,刚刚那一下,她直接被踹晕了,等醒来的时候,赵欣兰便看到家中一片狼藉。
桌椅被人砸的破碎不堪,家中凡是值些银子的东西全都没了,包括的昨晚绣的一筐香囊。
院子里是破碎的瓷器碎片,赵欣兰只觉得一阵晕眩,真的就像魏岚上次说的那样,这个家是彻底完了。
赵欣兰听到卧房里隐隐约约有动静传来,她摇摇晃晃的勉力扶着木门站了起来,而后走到了卧房里,便看到了魏文源脸色惨白的正在拿白布给手指止血。
“疼啊,疼死我了。”魏文源听到了脚步声,呵斥道:“还不快过来给我包扎一下,再去拿些银子过来,我这手需要去医馆治。”
赵欣兰只感到一阵阵的无力,她突然想到了魏岚之前说的那番话,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她不想相信这话,可这话偏偏应验。
赵欣兰叹了口气,道:“家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好多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就连碗盘和铁锅都被砸碎了,我哪儿还有什么银子给你,这个家已经成了这样,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魏文源本来就气不顺,一听这话,立马火了,他不敢对那些凶神恶煞开炮,但是对赵欣兰开炮还是很容易的。
“你这个贱人,你是怎么操持家事的?怎么会没有银子,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拿不出银子来,我便打死你!”魏文源苍白着脸,冲着赵欣兰就打了两个巴掌,当然了,是拿他没断的那只手。
赵欣兰不敢相信的滑座在了地面上,即便魏文源之前好赌,可他从来没打过自己。
魏文源却不去管赵欣兰,他骂道:“没银子,没银子我便把这院子卖了。”
他冲到了卧房里,从床底的木盒中翻找到了房契,里面还放了十几两的碎银子。
魏文源恼羞成怒的冲了出去,一脚踹在了赵欣兰的胸口上,“贱人,你不是说没银子吗?老子现在就把这些拿去当了,一样也不剩下。”
魏文源说着,将这些值钱的的东西揣在怀里,捂着断指便跑出了院子。
赵欣兰则是枯坐在院中,她并没有出声,可眼泪还是不断的滑落,她现在居然有点庆幸小女儿不在这里了,不然,依照魏文源的性子,说不定真的会卖女儿。
赵欣兰默默的哭了一会儿,她起身找到了破碎的砚台和墨,又找来了毛笔,匆匆写下一封简短的信,这信是她留给两个女儿的。
做完这些,赵欣兰便忍着身上的疼痛,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至于那些首饰,早就被赌坊的人抢光了,好在她身上还有几两碎银子,不至于饿死。
赵欣兰背着行李,离开了小院,她已经看不到希望了,魏文源已经变了,再留下来也只是徒劳。
赵欣兰将信件交给了陆府大门口的护卫便离开了,她没有脸面再去见两个女儿,也罢,她们应该也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