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靛抬头看他脑袋上的触角都垂下来,也不忍心再捉弄他,他挑眉,“下次再跟你说。”
他捏了捏塞地斯的脸颊,“还有,好好说话。”
塞地斯不服气,他怎么就不好好说话了?
但白靛好不容易能够和自己正常相处,塞地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他抿着唇,勉强点头同意。
他们顺着同一个方向向远方而去,一路上,除了在地面上踩出的脚印和马蹄印,就没有别的东西。
一阵风吹过,混杂着黄沙,白靛刚抬起手想要遮挡沙子,斗篷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脑袋,塞地斯脱下自己的斗篷把怀里的白靛裹住。
雪白的斗篷盖在深色的肌肉上,对比鲜明,只露出下半张脸。
他垂眸思考的样子自带一股圣洁的味道。
塞地斯呼吸急促起来,斗篷上属于他的气息把白靛包得严严实实。
是他的。
塞地斯心满意足的想着,他把白靛抱得更紧,索南多算什么东西,而他不一样,他比索南多更好,交.配能力更强。
白靛只是暂时被索南多的样子哄骗勾.引。
塞地斯自信的想着。
白靛看他脑袋的触角兴奋的在空气中摇摆,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有了斗篷的遮挡,白靛也就心安理得的躺在塞地斯的怀里。
路上凸起的小石子不少,马却踩得很平稳。
黄沙满天,白靛根本看不清前路。
他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白靛确认过后,默默问250,“你在做什么?”
250傻乎乎的回应,[我在拍照,诶,旁边好像有一堆虫……]
“哦,只是一堆虫,什么!一堆虫!”白靛猛得打了个激灵,他赶紧抬高声音,“塞地斯!”
他声音响起的那刻,随之响起的还有地底发出的爆炸声。
白靛的后脑勺搭上一只手,他被塞地斯完全搂在怀里,与其同时,他的背后长出虫翼,虫翼上布满黑黄的毒素。
他抬起左手,精神力随着虫翼振动而散发出去。
塞地斯用手捂住白靛的耳朵,将那些巨响阻隔在外。
在白靛看不见的地方,精神力触碰到埋伏的虫子身上,发出巨响,他们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一点又一点的炸开,血逐渐渗透在黄沙中。
耳朵那种冰冷的触感消失,白靛睁开眼睛想往那边看去,却被塞地斯捏着下巴,不让他动。
塞地斯俊美的脸看起来格外冷漠,“你太弱了,没必要看。”
他半天又憋出一句话,“你会被吓到。”
言外之意是,不想让你害怕,
白靛看他耳垂都红成一片,他痛快的说,“行,我就不过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塞地斯从马上翻身下去,他仰头看向白靛,眼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迷恋,“我马上回来。”
白靛看着他蓬松的金发,顺从自己的心摸摸他的脑袋,就像阳光一样温暖,“嗯,乖孩子。”
塞地斯努力克制自己即将上翘的嘴角,他矜持的点点头,向埋伏着虫子的地方走去。
白靛在马上无聊的四处看看,他其实还挺好奇所谓的圣水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够抑制精神力紊乱。
况且,既然所有的精神力紊乱的虫子都会被赶到城外,那索南多……
他难道也要?
可白靛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失控的模样。
白靛握着手,又展开,索南多能控制住自己吗?
他这么特殊,会不会是真的皇室虫子?
白靛脑中浮现无数的想法,还没等他思考出所以然来,塞地斯就往回走。
白靛坐在马上,能够隐约看见一点红色,恐怕是被炸开的血肉。
“处理完了?”
塞地斯点点头,他眼里闪过一点不耐烦,“是一群从城里逃出来的虫子。”
“他们想要阻止圣水运往城中。”
白靛不明白的问:“为什么?”
塞地斯只是笑笑,露出两个虎牙,没回答这个问题。
白靛看到他手里还抓着一把东西,他就换了个问题,“这又是什么?”
塞地斯张开双手,让项链暴.露在空气中,“他们的身份标志。”
“什么?”
白靛看到那些项链的一瞬,瞳孔紧缩,他嗓子干哑,紧接着250疑惑的叫起来,[这,这不就是……宿主!你上次在屋子里找到的!]
“项,项链。”塞地斯看白靛那副紧张的模样,“有什么问题吗?”
白靛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反应过于激动,他轻咳一声,直视塞地斯的眼,那双金眸是透彻的,让白靛脑中浮现一道身影。
蝎子。
好干净的眼睛。
白靛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他觉得自己脑中的这个想法莫名奇妙,他摇摇头,“没事。”
白靛露出一个笑,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项链还挺好看的。”
塞地斯听到这个借口,也没多想,他自傲的抬着下巴,“你喜欢项链?等回去后,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他又加了句,“我宫殿中的宝石和金子是最多的。”
他这句话是在拉踩索南多。
白靛啧了声,“真有钱。”
他都有点仇富了。
靠。
解决完埋伏的那些虫族,队伍继续向前走。
[宿主,我刚刚又仔细对比过,项链是一模一样的。]
白靛冷笑,“是啊。”
他咬牙切齿,“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靛几乎快被气撅过去,“你看看刚才那群虫子的下场。”
他痛心疾首,“我要是被发现,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250被他一通话吓得瑟瑟发抖,[那,那我现在给你准备棺材?]
[我一定给你准备最漂亮的棺材!]
白靛只想掐着自己的人中喊救命,他只能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买,买,买,给你自己买去吧,人工智障。”
塞地斯疑惑,“你不舒服吗?”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靛假装轻轻咳了几声,“没事,只是进沙子了。”
塞地斯装作不经意地把白靛搂紧。
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远处的黄沙因为吸入过多的血液,变得黏稠,通红。
“虫母?”
黑色的靴子踩上黄沙,金色的发丝随风飘荡,狭长的眸子下是黄色的条纹。
他刚才看见了,被塞地斯那个蠢货抱在怀里的虫母。
健康的身体比旁边的雄虫要更加健壮,其中蕴含着无比丰厚的生命力。
“是虫母啊。”
白靛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着,他们一行虫停在破败的木屋外,这里有好几间木屋,看起来更像是以前住着人,但被黄沙掩盖。
塞地斯本来想扶着白靛下来,他还在心里琢磨该如何不经意的向白靛提起,没想到白靛自己轻松从马上跳下来。
塞地斯霎时间冷着张脸,可恶。
白靛向四周看看。
塞地斯已经把他认作虫母,他解释道:“我们到圣山还要一段距离,今晚先在这里休息。”
白靛不明白,“这条路是固定的吗?”如果是固定的话,在这里建个比较安全的房子住岂不是更好。
塞地斯把推开虚掩的门,“不是,每次前往圣山的路都会发生变化,我们每次走的时候,都要让……”
塞地斯气冲冲的念出那个名字。“索南多进行占卜。”
他暗戳戳的拉踩索南多,“他只会这个,他脑袋不太好用,是个疯子,只能做这件事。”
白靛注意到塞地斯的样子,他只当两虫之间有着他不知道的矛盾。
好在木屋里还能住,白靛看了眼仅有的一张床,和硬挤进来的塞地斯,他好笑的抬眉,“你要跟我一块住?”
塞地斯挪开眼,他理直气壮,“这件木屋都是我收拾的,除非你想跟好几只虫子住在一起。”
白靛进入别的木屋,那些雄虫一定会在晚上偷偷的爬上白靛的身上索取,一想到这个画面,塞地斯就觉得生气,胸闷。
“难道你想跟别人住?你想跟谁住?索南多?”
白靛揉了揉太阳穴,他都不知道塞地斯是怎么联想到索南多的。
他握着塞地斯的手,“跟你住。”
塞地斯脑袋上的触角因为这句话,立刻就直立起来,他矜持的扬起下巴。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