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唯一一个干净的是凳子,盖里尔把手杖放置在一边,他举止优雅,“你今天出去了?”
“我说过,不要出现在虫母的面前,你太丑陋了。”
盖里尔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他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吗?你把他吓到了,他现在快要晕过去。”
听到白靛晕过去,原本躲在角落的庞然大物着急忙慌的从角落跑出来,他拖着自己肿大的腹部,触角也沉甸甸的落在地上,圆形的头部费力的高高举起,咀嚼式的口器正对着盖里尔。
他急切的扇动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像在询问盖里尔关于白靛目前的状况。
盖里尔用手帕盖住鼻子,用来隔绝黄蜂身体腐烂的气息。
“没事。”
“虫母还是健康的。”
盖里尔假笑,他的眼尾出现几道皱纹,“你别出去了,发现你的存在,只会让虫母受到冲击。”
可是,黄蜂抖动自己脑袋上的触角,他怎么可能不出去,虫母,虫母和他在同一个宫殿。
风送来了虫母的气息,让黄蜂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不能出去,但是,他想看看虫母,只要一眼就行。
盖里尔对黄蜂说的话是下达的命令,不管黄蜂会不会按照他的命令做,这都不重要。
因为盖里尔会把黄蜂换个地方关起来。
盖里尔掀开眼帘看向黄蜂,“安静点。”
他拿起桌边的小刀,向着黄蜂走去,他举起小刀,半蹲在黄蜂的面前。
“嘘。”
“只要再取一点,就可以。”
随着他话音落下,黄蜂的腹部插入一把尖锐的刀,他眼睛都不眨,就把黄蜂的腹部划开,让里面的暗黄的液体流入碗中。
黄蜂好像习以为常,他痛苦的蠕动着身体,伴随而来的是,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盖里尔把铁链锁得更紧,让黄蜂没办法再挣脱。
“好了,哥哥,安静点。”
盖里尔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垂下眼帘,满意的举着碗准备出去。
“我会照顾好虫母的。”
盖里尔拄着手杖离开,黑暗再次笼罩房间,痛苦的蜷缩在角落的黄蜂时不时的抽搐着身体。
——
白靛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脑袋晕沉沉的,被一直在旁边等待的盖里尔温柔贴心的扶起。
勺子抵住他的下唇,清淡温热的粥送进白靛的嘴里,他张开嘴,把粥全部喝进去。
他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燥热灼烧的感觉,白靛被喂着把所有的粥全部喝下去。
他咳嗽着,捂住自己的腹部。
终于,把所有的粥都吞了下去。
他的额头上冒起细小的汗珠,被盖里尔用布把汗珠都擦干净。
白靛喝完粥,又再次睡过去。
盖里尔心满意足的注视着这一切,真好,虫母会留下来的。
自己会证明,神明当初的话是错误的。
他才是虫母的天命之虫,哪怕付出一切,他都会把虫母留下来。
—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白靛裹着披风,这还是盖里尔给他穿上的。
[宿主,你这样看着毛茸茸的。]
白靛耸了耸肩,“话说回来,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靛醒来的时候,他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250认真的回忆,[我也觉得奇怪,你突然就脑袋疼,晕倒在虫子的怀里。]
[难道!宿主!你是在碰瓷吗!]
白靛给250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他。
盖里尔给白靛安排了一位守卫,让他把自己送到索南多所在的宫殿。
这熟悉的一幕,看似是用保护白靛的,实则跟塞地斯一样,用来监督他。
啧。
想到塞地斯,白靛揉搓着指腹,不知道塞地斯现在怎么样了。
终于把白靛送到索南多的宫殿,白靛迈开腿向上走,他裹着披风来到宫殿门口,一靠近索南多的宫殿,白靛就察觉到一阵凉意,透骨的冷。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守卫没有再跟上来,恐怕他不能靠近这里。
白靛心想,他只得独自推开宫殿的大门,一进去,白靛就感觉风贴着他的脑袋吹过去。
白靛用手摸了把自己扎手的脑袋,啧,有点凉啊。
里面空旷得吓人,高大的柱子和精美的花纹。
白靛环顾四周,在这个宫殿中,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白靛站稳,他歪着脑袋,地上摆满了白蜡烛,正在散发着昏暗的光芒,白靛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白色的蜡烛把他团团围住,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在宫殿里发出呜呜的诡异的声音。
白靛默默的抱紧自己,“250,你相信鬼吗?”
[其实鬼就是……]
“你怕吗?”
[怕,嘤~]
白靛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住想要拔腿就跑。
“砰。”
摆在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不知为何直接掉在地上,白靛弯着腰把这本厚重的书拿在手里。
书封面是黑紫色的,上面还画着从未见过的法阵。
第057章 日记
白靛注视着这本怪异的魔法书,他一言不发,周围没有一只虫,他快速的把书翻开,只见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
白靛把照片握在手里,他还没来得及去看,索南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哥哥,你在做什么?”
白靛心里一惊,他手上镇定的把书放回桌面,转头看向索南多。
“它掉在地上。”
索南多听话的点点头,他换了件更宽松的长袍,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宽大的已经露出嶙峋的锁骨。
像只没发育好的虫子。
“谢谢哥哥。”他亲热的握住白靛的手指,“很少会有虫过来。”
索南多没有拿起书,而是带着白靛向着最里面去。
“可能会有些乱。”索南多推开门,他侧着身体让白靛看清房间内的一切。
白靛抿着唇,这哪里是有一点乱,敞开的书随意丢在地上,还有盘子里的果子,不知放了多久,毯子也是随意丢在椅子上。
白靛下意识的就过去,先替他把毯子叠好放在椅子上。
“你就睡在这里?”
伴随着房门关上,房内也变得昏暗起来,只剩下悬挂在顶上的蜡烛在散发微弱的光芒。
“是的,哥哥。”
索南多跪坐在地上,把脑袋靠在白靛的大腿上,他能够感受到白靛的大腿几乎是在一瞬间鼓起。
他舔了舔猩红的唇,“哥哥是在紧张吗?”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白靛立即反驳,他捏着索南多柔软的两颊,“睡在垃圾窝里,脏小孩。”
索南多能体会到虫母语气中的亲昵,雄虫最擅长得寸进尺,“才不是。”
他倚靠在白靛的腿上,半是撒娇,“哥哥,是父亲让我待在这里,为着七日后的法阵做着足够的准备。”
白靛把照片塞进了自己的领口,他能感受到照片贴在自己的胸肌处,但他还没看到照片上的样子。
“法阵?”白靛把手指插入索南多蓬松的发丝中,“这是什么意思?法阵究竟是做什么的。”
“召唤神明。”索南多掀起眼皮,“父亲说,召唤神明,将真相告诉您。”
“只不过,法阵还需要点更多的东西。”索南多将身体挤入白靛的两腿间,他跪在地上,虔诚的看向白靛。
“需要您的体.液,您的心脏以及您的身体。”
索南多的声音既空灵又诡异,配合着阴冷的房间,就更加吓人。
白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身体向后仰,让自己的后背贴在墙面上。
“250,我不会被虫骗了吧?”
这幅场景,白靛幻视成某些杀人场景。
[应该,不会吧。]
白靛没说话,他挺着胸,装出一副无畏的模样,却成功逗笑故意捉弄他的索南多。
索南多脑袋顶着呆毛,把脸埋在白靛的腹部笑着,笑得肩膀都在乱颤。
“我在骗你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