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的心情迟迟没有平复,也没有给白靛回应。
“你会死。”
过了很久,克利切才说出这句话。
他的第三只眼张开,悲伤的看向白靛。
“那边说不能让这个世界崩塌,其实,地狱魔依附虫族而生,虫族活着地狱魔就会存在,并且会比虫族更厉害。”
“我并不知道您究竟做了什么。”
他说:“但是,当您死后,所有的虫子都失去精神力,只有我一只虫拥有,我猜,您应该是想让我救你。”
“于是我创造了多个世界,希望用您生出的虫蛋顶替您,但可惜的是,所有的虫蛋都没办法孵化出来。”
白靛继续看着他,他想到了什么,“我想我以前肯定很信任你,所以才会保留你的精神力。”
白靛捧住他的脸颊,认真的说:“因为相信你会救下我,所以,别在伤心了,我一直都是偏爱你的。”
克利切身体一振,他附在白靛身上,“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它们让我消灭整个虫族,但是我知道您并不想让我这么做。”
克利切离开他的身体,白靛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整张脸,蛛网突然又将他缠绕住。
“我其实从一开始并不想进入您的孕·腔,毕竟当我死后,这些虫子会占据您对我的爱。”
“什么意思!”白靛满脸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话?什么叫做你要死了?”
白靛喉结滚动,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对,你猜到了,该怎么解决地狱魔。”
克利切触碰白靛的脸颊,发出喟叹,“是,就是外面的河水,我已经在整个部落施下法阵。”
“我想,地狱魔就快过来。”
他的话音刚落,白靛就听到一阵怒吼,这声怒吼让整个天地为之颤动,他垂眸看向白靛,眼里满是病态。
“我爱您。”他跪在地上,吻在白靛的脚背。
白靛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疯子,所有的虫子就是疯子,克利切心中并无杂念,所以他甘愿为了自己而去赴死。
克利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白靛气急败坏,“花卷,现在怎么办!”
“我不是虫母吗?我的力量不应该很强大吗?”
[宿主。]花卷弱弱回答,[就,有没有可能是你的精神力分给了克利切?]
[你应该是在死前把精神力储存在了他的体内,我就说嘛,怪不得一直教你,你的精神力也没办法变得强大。]
经过花卷这么提醒,白靛惊醒,所以现在的克利切是想像当初的自己一般。
“你现在把我的蛛丝解开,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燃烧病毒,说明,不一定要牺牲虫子。
他前世或许是借了所有虫子的精神力才得意压制地狱魔,但作为虫母的精神力却寄托在克利切的身体里。
说明当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河水确实能够压制地狱魔,但它们与虫族同生,虫族听命于他,地狱魔自然也是。
花卷累得气喘吁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蛛网解开。
白靛直接从蛛网上跳下来去追逐克利切,整个部落都乱了起来,整个地面都被潮湿的沼泽触碰,虫子一旦触碰到就都会灼伤。
白靛看到在河边的克利切,地狱魔被他的法阵吸引,他就是要这样,要让白靛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
永远记住自己。
白靛咬了咬牙,他用手臂抓着屋顶跳过去,他是真的很生气,生气克利切就要这样牺牲自己。
克利切站在法阵中间,蓬松的发丝在空中飞扬,见到虫母来了,他摊开双手,带着微笑,希望能在虫母的见证下迎来死亡。
救下虫母最爱的虫族。
“闭嘴!”白靛握拳锤向他的腹部,几乎要穿透他的身体,他的后背伸出张牙舞爪的精神力。
“我说过,我不准你死。”
残留在克利切体内的精神力正在源源不断的向白靛输入。
他咬紧牙,忍住这份疼痛。
“没用……了……法阵已经开启。”他唇角沁出血迹,想要用手摸上白靛的脸。
白靛冷笑,等到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所有的火焰正在以他为中心,向着整个世界铺开。
白靛正在用自己的精神力灼烧地狱魔,这些火焰对于虫族来说,温和亲切。
白靛耳边都是地狱魔的尖叫声,他的额头沁出汗水,他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中,蛛网缠绕住他的全身,在为他缓解因为火焰而带来的疼痛。
白靛陷入昏迷当中。
好吵。
他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吵闹,或许是地狱魔的哀嚎声。
他撕开面前的东西,灯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漫天都是橙黄色的精神力,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的明亮。
白靛低头看向怀里的克利切,他正闭目沉睡,为了保护白靛,他耗费自己所有的精神力。
“花卷?”
白靛呼唤这个名字,紧接着花卷轻快开口:[恭喜宿主,您的任务拯救世界已经完成。]
[现在请提出您的愿望。]
白靛抬头看向花卷,他用手蒙在克利切的额头上,“把他的灵魂还回来吧。”
花卷为难的开口:[他当初用灵魂换取您的复活,不过嘛,我有后台,所以就帮你这一回。]
灵魂碎片在空中飘荡,最后落入克利切的额心。
克利切的睫毛颤动,很快,他就睁开双眸,茫然的注视着白靛。
“虫母。”
白靛捏住他的脸颊,他无奈的笑了笑,“我都想起来了。”
“当初的事,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够救下我。”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