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好一会,许晏宁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大喊道。
周围的大人们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少年,在场所有的大人们都于心不忍。
陈力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少年,并没有去拉开少年。
站在一旁的司机们看着自己死了的兄弟,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有人捂着脸在哭,也有人侧过脸在擦眼角的眼泪。他们的心里都十分的清楚,如果今日不是许建国在前面,换成他们任何一个人在前面,死的都是他们自己了。
第6章 噩耗
“咔€€€€”
听到开门声,在客厅沙发里睡着了的白小荷猛地坐了起来,一抬头就见到她等了一晚上的儿子终于知道回来了。
她这一晚上都在外找人,找了几个小时都找不到人。无奈之下她只好回来家里等,这一等又是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她自己都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连屋子的灯一晚上都亮着,没有关。
找了一晚上没找到人的怒气,在见到孩子回来的这一刻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白小荷控制不住脾气的问回来的孩子:“许晏宁,你还知道回家啊?”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晚上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再一看,挂在墙上的挂钟的时针已经是指向了夜里三点了,白小荷就更生气了。
这孩子竟然敢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外面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站在门口的许晏宁看着生气的女人,并没有说话。他的心情还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伤里,感受不到女人的生气。
“你……”白小荷大步的走来,伸手想拉儿子的时候,这才发现儿子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她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的生气都还来不及收起来,一脸错愕的看着门外的陌生人。
这个时候小陈开口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许建国的妻子吗?”
“是的,我是。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白小荷回过神来,赶紧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了那个说话温柔、待人有礼的白老师。
白小荷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以为是孩子在外太晚回来,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被民警送回来的了。但是她又听到民警说她丈夫的名字,想到今日这么晚都没有回来的丈夫,这就让她感到有些疑惑和一点不安。难道是丈夫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小陈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之后,说道:“我们今日上你家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你的。”
“你们要不上屋里来坐着说吧?”反应过来她还让人在门口站着,白小荷有些紧张,还带着一点慌张的请人到屋子里来说话。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在此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直觉民警说的事情是跟她丈夫有关的。
他们这里住着的人多,在家门口说话隔壁屋子的人都能听到,她下意识的就不太想让邻居们听到他们接下来说的事情。
闻言,小陈带着另一个一起来的同事进了屋子里,坐下来后,他就把许建国出车祸去世的消息告诉眼前的女人。
白小荷的脸色一下子就全白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两个民警,呆愣了好一会后,她笑了一下,问道:“你们,这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这个玩笑,一点都不笑了。”
“很抱歉,我们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许建国被带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息了,跟去的医生当场验过,判定许建国车祸当场就去世的了。现在许建国的尸体已经运到殡仪馆去了,还有一些身后的事情,可能需要你们自己去处理一下。”小陈很是抱歉的道。
“不,我不信……”白小荷摇头说不信,眼泪却是怎么也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想到这么晚还没有回来的丈夫,以往丈夫的工作再忙,十一二点也都会回家了。但是今天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快四点了,丈夫还没有回来。
“他今早出门的时候,还跟我说,他想吃焖豆角的,我给他焖了豆角在锅里,他都还没有回来吃……”白小荷不相信那个早上出门还跟他点菜说要吃焖豆角的丈夫,晚上人就没有了,她捂着脸发出呜呜的哭声。
小陈看着在哭的女人,跟同来的同事对视了一眼。
还是许晏宁开口跟两位送他回来的民警道:“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我妈这边,我会安慰她的。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今日的事情,辛苦大家了。”
“嗯,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陈力和同来的同事从坐着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走的时候还对许晏宁说:“你妈妈这边,你好好安慰一下他。还有你自己,也多保重。”
“谢谢你们。”许晏宁把两人送到了门口去,还对两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陈力摆摆手,和同事一起走了。
目送两人离去后,许晏宁才转身回了屋子里,反手把门给关上了。他站在门口的地方,看着捂着脸在哭的女人,听着女人伤心欲绝的哭声。他想起了他们的上辈子,那个时候他是恨过这个女人的。但是后来他也想明白了,他最该恨的,不应该是这个女人,而是那个把他拉入地狱里的禽兽!
而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错呢?她一夜之间失去了丈夫,失去了最爱的人,从此丈夫的死成了她心里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哪怕是后来又嫁给了第二个男人,这个女人也不见得会像爱第一任丈夫那样,去爱她的第二任丈夫的了。
那个骗了他妈妈的男人,也不是一个好人。
既然他回来了,这一次他是不可能再让眼前这个女人嫁给那个禽兽男人的了。
许晏宁听着女人呜呜的哭声,过了一会,他才往女人走了过来,伸出手去拦住了女人的肩膀,让女人靠在他的怀里,喊出了一句:“妈妈。”这一声妈妈,他许多年没有喊过了。
自从上辈子这个女人嫁给那个男人之后,他就恨这个女人那么快就移情别恋,背叛丈夫,背叛他们这个家。所以自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再喊这个女人妈妈了。再后来……
想起后来的许多事情,许晏宁的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整个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宁宁!”孩子倒在她身上的时候,白小荷摸到孩子的手,一摸孩子,才发现孩子浑身滚烫。她被吓得都忘记哭了,忙的把面色苍白的孩子给小心的放到沙发上坐着。
看着儿子双眼闭着,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白小荷的心里十分的害怕,抖着声音喊儿子的小名:“宁宁,宁宁?”
“你可别有什么事啊,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啊?”白小荷想起不在了的丈夫,又看到眼前生病中的孩子,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脑子里的意识有片刻的抽离,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过了一会,许晏宁听着耳边呜呜的哭声,意识慢慢的回到了身体里。他张开了眼睛,看着面前正在哭的女人,哑着嗓子说道:“妈妈,别哭了。”
“宁宁。”白小荷见到儿子张开眼睛,也不会说话了,她扑过来紧紧的抱住儿子哭,“宁宁,你爸他,你爸他……”那句不在了,她怎么都没法说出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接受丈夫去世的消息,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的事情。
“我知道,爸不在了。”许晏宁握着女人的手,告诉女人:“妈妈,你还有我,不要怕,我会保护好你的。”上一世他父亲走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十来岁大,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的孩子。所以那个时候自然也不懂得母亲在失去丈夫之后,一个人面对一帮吃人的亲人的时候,内心的惶恐和无措。
既然这一次他回来,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改变得了。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是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了。
“宁宁。”白小荷看着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的孩子,眼泪又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不想在孩子的面前表现得这么脆弱的,但是她就是止不住眼泪,“妈妈,以后就只有你了。”
“妈妈,你别哭了。”许晏宁知道转移一个人悲伤,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这个人找点别的事情做,“我有些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给我,好不好?家里有没有退烧药,给我拿一颗退烧药给我。”
“有,有,我去给你拿。你坐在这里别动啊。”白小荷这才想起孩子出去了半天才回来,在外面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吃饭了,“你吃饭了吗?我给你们……”
说到这个“你们”二字,白小荷又想起了已经不在的丈夫,眼泪又滚滚落下,她擦了擦眼泪,给孩子倒了水和找了退烧药过来。
“桌子上还有饭菜,你要不要吃一点东西,再吃药了?”把水和退烧药拿过来给孩子,白小荷换了一个口吻说,不再提“我们”两个字眼了。
“嗯,好,我去吃点饭吧。”许晏宁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病倒了,如果他病倒的话,他们母子俩个就是真的成了狼群里两只柔弱可欺的小羔羊了,他必须振作起来。
“好,你等等,我去给你热一热再吃。”见孩子说要吃饭,白小荷去把冷了的饭菜热了热,拿过来给孩子吃。
许晏宁的胃口不好,用汤泡着米饭,吃了小半碗的饭,又把退烧药给吃了。他在外面淋了雨,贴在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一身的臭味,他想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妈妈,我去冲个澡换个衣服。你去睡一会吧,等睡醒了我们去处理爸爸的身后事。”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像一个男人那样站出来,守护好他们这个家,保护好他的母亲,这是他能对已死的父亲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生病了,别洗凉水澡。水壶里还有一点热水,我倒出来兑兑给你洗吧。你别冲澡了,擦擦身子去睡觉吧。”白小荷拿起水壶往浴室里进去,把水壶里的水倒进孩子洗澡的桶里。发现水不是太多,她又说去多烧一壶。
许晏宁就着半桶半温的水冲了一个澡,还洗了头发。
“你怎么还洗头啊?你过来我给你吹吹。”家里有吹风筒,白小荷去把吹风筒找出来,给儿子把头发吹干。
许晏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的头发拨弄,耳边是嗡嗡的声音。他看着眼前这个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子,客厅里还摆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的上面盖了一块格子布。旁边还有一台电冰箱。
除此之外,他们家里还有洗衣机和电饭煲,还有电吹风筒。
在九零年代初的这个时候,家里能买得起电冰箱和洗衣机的人家,已经算是很有钱人了。其实许多人就是家里有点钱,也舍不得买这么多电器的,但是他爸疼老婆,不想老婆辛辛苦苦洗衣服,就给买了洗衣机回来;知道老婆的头发长,洗一次头发要晾很久才能干,就给老婆买了吹风筒回来。
总之只要是老婆想要,用得上的东西,他爸就会往家里搬,钱不够花就去干私活。为此他爸常年都是干两份活,就是想多赚一点钱,给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他爸活着的时候,也的确是做到了。
第7章 两手准备
许晏宁想起上一世的时候,其实他爸没死之前,他们家的日子还是过得去的。他们家里的孩子不多,就他一个孩子,在养孩子的支出上比旁人家养三五个孩子要少许多。他爸是司机,常年在外面跑,公司里有一份工资拿,他爸偶尔也会在外面赚一点外快,还多一份收入。他妈在学校里当老师,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也算是一份固定的收入。
本来夫妻俩个拿两份半的工资养他一个孩子,负担要轻许多的。只是他爸妈除了要养他这个孩子之外,还要养乡下的父母。
准确一点来说,是要养乡下的一大家子人,不但是要养他爷爷奶奶,还要养几个叔叔和一群侄子侄女。甚至是乡下的几个堂哥堂弟们打一个喷嚏,几个叔叔都好意思厚着脸皮跑他们家里来借钱给孩子看病。他爷爷奶奶的意思是,他爸是长子,还在城里工作,就要多照顾家里一些。
不给钱?那也行,老太太就带一群儿子和儿媳妇、孙子上他们家里来闹。他妈是个老师,要是老太太带人上学校去闹,工作就得丢了。他爸没办法,只能跟家里妥协,商定好每月给一半的工资回去家里,才把老家那头平息了。
这也是他爸他妈工作这么多年,没能攒下半点钱的原因了。
想起乡下那帮姓许的人,许晏宁的心里就是满满的厌恶。他爸活着的时候,他妈就没少因为老家的人上他们家来借钱而吵架。说是借,但是从未还过半分,跟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回没什么两样的。狗吃了你的肉包子,还会冲你摇摇尾巴了。
但是许家的那帮人可不是这样,吃了你的东西,还要在背地里骂你傻子,下次还要回来问你要钱的狗东西!
上辈子他爸死了之后,许家的那帮人是怎么干的?
哦,他想起来了。那帮人先是抬着他爸的尸体到他爸上班的公司去要钱;要到钱后一分不肯给他们母子俩个不说,他那个好奶奶还带着几个儿子和儿媳妇们上他们家来搬东西,一群人如同一群强盗一样的冲进他们家里来,见到东西就搬,见到东西就抢,凡是看得见的都拿走,看不见的也翻出来拿走。就是他妈那一柜子的好衣服,他的几个好婶婶都给全部搬走了。
想到这里,许晏宁的眼睛就微微的眯了起来。
“吹干了。”白小荷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感觉已经干了后,她把吹风筒收了起来,对孩子说道:“天快亮了,你去睡会儿吧。等会儿,我们去看……你爸。”
白小荷抬手擦了一下脸颊滚下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不想在儿子的面前那么的失态,但是又忍不住。丈夫不在了,这个家她得撑起来才行。
“等天亮了,我还要打个电话回村里,通知你爷爷奶奶和你二叔三叔他们过来。你爸这个事,还得喊他们来处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白小荷一个女人也拿不定主意,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通知乡下的公公婆婆和小叔们过来帮忙和处理丈夫的身后事。
她丈夫是家里的长子,底下还有三个弟弟,还有一群侄子侄女,大侄子的年纪比他们家孩子的年纪都还要大。许家在乡下是大族,一个姓的人很多,半个村子的人都是亲戚,她还要让乡下的公公婆婆们去通知其他的族人过来帮忙。
白小荷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自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父母几年前已经相继去世了,她有两个哥哥和嫂子,两个哥哥全家都去了外地工作,人不在这边,所以这个时候她也没办法去找娘家的哥哥和嫂嫂们来帮忙。
“你大舅和二舅他们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联系得上他们,还得打个电话给他们了。”这个时候娘家的人来不了帮忙,白小荷的心里有些歉疚。
不过许晏宁却是握住了他妈的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急,晚些再通知他们。”
白小荷有些不解的看着儿子。
“我们先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再通知他们过来。”许晏宁并不觉得这个时候立刻通知许家人过来,对他们母子俩个有什么好处了。
见女人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模样,许晏宁不介意直接点明了说,“乡下有些不太好的习俗,想必你多少都是听说过的。爸如今不在了,爷爷奶奶他们就会觉得,我们家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几个叔叔也是这样的。”
“明天我找个时间,去别处再租一个新地方,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搬过去。爷爷奶奶他们都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少不了会来这里闹事的,到时候屋子里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房东那边若是知道了,大概是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的。”
“我们明天先搬家,这处房子空出来,就留给爷爷奶奶他们过来这里住。他们来了县里,也需要一个住的地方。”许晏宁没有忘记上辈子的时候,他爷爷奶奶带人来他们家里,一群人把他们这个房子里里外外的床和地方全部都霸占了,连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给他们母子俩个留。
要不是后来拿了钱,他爷爷和奶奶还想赖在他们这里,让他们母子俩个给他们二老养老了。想起许家的那些人做的那些事,他真的是又气又想笑。
大概是因为许家人来这里闹的缘故,房东那边得知了这个事情后,过来说不把房子租给他们了。当然,他爸横死也是一个原因。现在的人迷信,虽然是把房子租给他们住,但是如果他们家里发生不好的事情,房东随时都能让他们收拾东西走人的。
所以他们现在最好是最好两手的准备,一个是以防房东让他们走,他们要找到新的住处;第二个就是在许家的人到来之前,他们这边先做好准备,最起码这个家里的东西要保住了。
白小荷一下子就明白儿子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至于舅舅他们那边,他们的工作忙,来回的路上要花好几天的时间,就不必喊他们回来了。等我们把爸的事情办完之后,再给他们打个电话去,说一声就行了。”许晏宁可不觉得那两个舅舅和舅妈又是什么良善和好心的人了。以前他外公外婆还在的时候,两个舅舅和舅妈过年的时候还会回来一趟。后来他外公外婆走了后,两个舅舅和舅妈都很少再回来老家这边了。
上一世他爸走的时候,他妈也给两个舅舅那边去了电话,最后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大概是怕他们母子俩个会缠上他们,后来的许多年里,他都没有见过两个舅舅一家回来过小城这里。
其实他外公外婆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套小院的。那套小院被他大舅拿去卖了,拿了钱后兄弟俩个就分了,也没有分过一毛钱给家里困难的妹妹。按理来说,卖房子的钱应该有他妈妈一份的,因为他外公外婆在世的那些年,是他爸和他妈去照顾的他外公和外婆。包括他外婆病重的那几年,都是他妈和他爸去照顾的老太太,直到老太太离世。而他那两个舅舅和舅妈,干活的时候不见人,分家产的时候回得比谁都积极。他外婆当年一过世,两个舅舅和舅妈都回来,就是为了争家产。
大概是要防着他爸他妈,两个舅舅和舅妈在他外公外婆死了之后,拿了房子转手就卖了,分了钱也不再回来这边了。
等他妈知道父母的房子被卖了之后,两个舅舅都已经拿钱走了。许晏宁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他妈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怨恨两个哥哥的。这个时候与其去找那些不愿意帮忙的亲人,他们还不如花钱去外头找人来帮忙了。
这世上,能花钱去办的事,那都不叫是事。
想到要用钱,许晏宁就问道:“妈,家里还有多少钱?你晚些拿出来给我,我有用。”
“家里的钱可能不多了,一会我去看看还有多少钱了。”白小荷也没问儿子要钱去做什么。但是她也知道,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钱。
“好。”许晏宁知道家里的情况,他爸妈年轻能攒钱也能花钱,老家那边一年下来要寄不少的钱回去。想到他爸的死,公司那边多少都要给他们赔点钱的,老许家的那帮人肯定是不会错过狮子大开口的机会的。